那年的12月31日恰逢周五，大学牲们结束了一天的“坐|牢”，欢乐地穿梭在各个路道上。今天刚下了一场小雪，外头还有点冷，但并不妨碍大家团团聚在一起，围着桌进行跨年的仪式感。
楼祯这种很重视仪式感的人也不例外。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在脑子里构思今天的行程，一周前写出了今日的行程清单，并在前两天订好了桌叫好了人。
“楼祯，”舍友鲁清国穿上了他珍爱的冲锋衣，又整了整自认为很帅气的刘海，对着站在边上发消息的楼祯郑重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宿舍里的大家如此盛装出席吗？”
楼祯头也没抬：“为了师范院的漂亮妹妹呗。”
“大错特错！”鲁清国摇了摇头，“这餐饭，可是我们寝室和陆予枭吃的第一餐饭。”
楼祯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哦，这样。”
“什么叫‘这样’！”鲁清国猛地将手搭在楼祯的肩上，“咱们可是一个寝室的，一个寝室的就是一家人，现在你带着家人去和你男朋友吃饭——你说，重不重要？”
楼祯终于抬头，认真地看向鲁清国，缓缓地点了点头：“重要。”
鲁清国：“感不感动！”
楼祯认真地想了想：“有一点。”
“这还差不多！”鲁清国满意地松开手，“所以方诗涵她……”
楼祯冷哼：“呵呵，我就知道。”
鲁清国：“是顺便！顺便！”
门在这时候打开了，另外两个舍友滚着一身的雪进来了：“来了来了，快拿着！”
“你俩快把衣服换了，”楼祯将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接过王子习的袋子，“嘶，这是买了多少……”
“王子把剩下的全买了。”程雷说。
“老板娘打折卖，反正也就多十块钱。”王子习将头从毛衣里伸出，说，“多多益善嘛。”
楼祯和鲁清国将袋子里的东西重新整了一下，阻止了某根漏出来烟花棒将袋子捅破，做好了这些，另外两人也收拾好了东西，四个人整整齐齐地出了门。
他们到汇合点的时候，只见到了陆予枭和沈浩。“外头太冷了，我先让他们带着女生去了。”陆予枭说完看向楼祯，伸手将他手里的袋子接了去，“走吧。”
鲁清国：“啧啧。”
王子习：“啧啧啧。”
程雷把一脸懵的沈浩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他俩的热闹，咱们别凑。”
沈浩：“……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呃……瓜？”
程雷：“自己领会。”
沈浩看了看陆予枭，又看了看楼祯，再用眼睛测量了一下他们两个的社交距离：“……该不会……”
程雷：“孺子可教！”
沈浩：“……这倒是挺有趣。”
楼祯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很幸运，不论是亲生父母离开他后被舅舅一家抚养，还是考上第一志愿和陆予枭相遇，又或是舍友对他的“不正常”的包容，以至于他在那段时间几乎要忘记那段黑暗中的对视，忘记更早之前扭曲的家庭生活。
“……虽然我不是很愿意，但是楼祯，”陆予枭说，“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
楼祯笑了：“什么烂梗。”
“每年就玩这么一次，不算烂。”陆予枭说，“明年有什么计划吗？”
楼祯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可能会带茜茜去旅游，上周她打电话的时候提了一嘴。其他的暂时没想好。你呢？”
“想和你一起去。”陆予枭说，“要不要去我老家那头？好歹也算是什么网红旅游圣地，而且……你还可以顺道去我那住几天，不然那套房子闲置在那都快长毛了。”
楼祯：“……你到底有几栋房子？”
陆予枭算了算，说：“七八栋吧。我妈她每次不知道要送我啥礼物的时候都让我挑栋喜欢的房子……”
楼祯：“……嫉妒了。”
“你要是喜欢……”
楼祯：“不喜欢。”
陆予枭失笑，没再说什么。
他们到饭店的时候，到了的人已经把火锅烧起来了，鲁清国也不知道怎么贿赂的程雷和王子习，两个人拖着到哪都是电灯泡的沈浩极有技巧性地选好的位置，让鲁清国“被逼无奈”只能坐在方诗涵身边。
饭后自然有游戏部分，因为人数足够，所以他们选择玩狼人杀，输的人要喝一小杯饭店里免费提供的梅子酒。梅子酒虽说带着酒字，但并没有什么酒味，也不存在醉人这一说，倒是味道确实有些奇怪，但这样作为惩罚刚好。
他们玩了两把之后就离开了饭店，毫无目的地在商场逛着。女生们在一家精品店停了下来，楼祯也刚好接到了姚茜茜的视频通话。姚茜茜和陆予枭打了招呼后，就开始对楼祯“指手画脚”，挑了一堆小礼物后才满意地结束通话。
陆予枭又挑了一支口红，结完账后塞进了楼祯手上的袋子里。楼祯皱了皱眉，说：“茜茜她的口红够多了——”
陆予枭笑了笑，说：“就当做是我的见面礼了。”
楼祯又问：“你挑了什么颜色？”
“大概是红棕吧，”陆予枭说，“方诗涵刚刚试过这个颜色，我看着还不错。”
事后证明陆予枭挑口红的水平非常不错，至少姚茜茜对那只口红宠幸的时间远超了其他口红。
沈浩在里头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副塔罗牌，说是感觉很合眼缘。等其他人的时候，他把塔罗牌拆了开，让楼祯和陆予枭抽了一张。
楼祯抽到了“世界”，而陆予枭抽到了“星币王牌”。沈浩看了楼祯的牌，笑着说楼祯的运气很好，是个好兆头，又看了眼陆予枭的牌，吐槽了一句“不亏是生意人”。
陆予枭问：“所以我这牌何解？”
沈浩想了想，说：“在这里应该是说你的经济状况很富裕。”
陆予枭觉得沈浩的措辞有点奇怪，但他没有细想。
沈浩说完犹豫了一下，有些含糊地对楼祯说：“世界这张牌是很好的牌，但也象征着一个循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没有专门研究过这个。”
很久以后，楼祯借着在铸金楼休息的间隙，想起了这件事，询问他当时他和陆予枭抽到的这两张牌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沈浩想了想，说：“你的那张有‘循环’的意思，我想大概就是指现在这样，让你通过循环将合理化实现，而陆予枭那张，意味着他在这里能掌控着这里的经济命脉——你看，有些经济人在外头赚大钱还不够，还想在我这小破世界让我倾家荡产，你说过不过分？”
楼祯点头：“好厉害。”
沈浩：“……呵。”
一行人算着时间，在学校关门的前十分钟进了门。鲁清国和陆予枭的舍友们将几个女孩子送回了宿舍，程雷和沈浩还没聊尽兴，拉着王子习去通道口的店吃炸串去了。陆予枭和楼祯则去操场绕着圈。虽然有点冷，但操场上还是有点很多人，足球场上还有很多小型的“新年联欢晚会”。
“虽然跨了这么多个年，”陆予枭说，“但每到这时候还是会有一点‘冲动’。总想着要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样才不白过一年。”
“这就是你去年卡着点给我发消息表白的理由？”楼祯问。
陆予枭笑了：“嗯，你别说，还挺浪漫的。”
“试想一下，”楼祯说，“一个因为学生会事务有交集偶然加上的人，平时连朋友圈点赞都没有，没有备注的话记不住名字，要不是因为长相有点出众甚至连脸都对不上，这样一个人，突然在过年的时候，给你发一句‘新年快乐’，完了又给你发一句‘我爱你’——你说恐怖不恐怖？”
陆予枭笑出了声。“去年陈焕他们开了酒，我被他们劝了两杯，发消息的时候确实也没过脑子。”
“需要的话，今年我再正式一点？”
楼祯警觉地看向陆予枭：“怎么正式法？”
他们此刻已经走到了操场的角落。足球场上的联欢晚会已经开始聚集了，音响里的音乐也停下了，到最后只剩下了嘈杂的倒计时。
“十，九，八……”
陆予枭伸手，替楼祯整了整围巾。楼祯任由着他摆弄，微微抬起了头配合。
“五，四，三……”
陆予枭的吻落了下来。楼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最后的倒计时还有呼呼的风声。
还有一句夹在风里的“我爱你”。
也许这是他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也许这是他们一起过的许多新年中的其中一个，但至少，在当下可以确认的时间里，楼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对于这种他过去从未想过的关系，是充满期待的。
“新年快乐，陆予枭，”他说，“我也爱你。”
大家新年快乐捏！
最近阳了所以更新一拖再拖，今天感觉好一点了遂爬起来敲几个字。
这个月开始除了一些正常更新，还会把之前的文进行一个精修（修修表达措辞和一些描述方式，填补一些逻辑漏洞）
感谢大家包容我这糟糕的剧情和文笔
以及这篇番外应该也许大概没有什么伏笔，插入正文中间也不是不行，请大家放心食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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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