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界通道·相会

陆予枭和楼祯比安小蝶他们先一步离开了安蒂亚的世界,陆予枭同他们的解释是因为安蒂亚的世界受到了巨大变动,所以他需要带楼祯去协助楼主完成世界变动的登记。林冉经他这么一说,确实也想起来了有这一茬事:“那我们有缘世界通道见咯。”

“难道不能在其他的世界相见吗?”陆予枭反问。

“得了吧,”林冉翻了个白眼,装作嫌弃地说,“难道我要在其他世界看你毁灭世界吗?”

“这不好吗?”

“……你这也太反社会了,不好不好。”林冉摇了摇头。

吐槽归吐槽,他们还是很有仪式感地吃了一顿告别饭,简单地挥手后,陆予枭和楼祯便出发了。

他们跨过安蒂亚世界的门,楼祯只觉得耳边又是一阵呼呼的风声,然后猛地一瞬间就踏入了一个热闹的地方。

还没等楼祯看清周围,就见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哟,乘风。”陆予枭显然同那人很是熟悉,“我还以为你这么早起不来呢。”

“我还是有一些职业素养的。”乘风说,“上车吧,楼主他有点赶时间。”

陆予枭没再说什么,拉着楼祯就往旁边停着的一辆外形奇特的圆形大物件里走去。“异界的交通工具都是简单的几何体,”陆予枭向楼祯解释到,“里面用了一些空间拓展技术,所以真要比起来内部空间还会比现实世界的车还大。”

“这种技术带出去的话,学术界估计都能发生宇宙爆炸吧。”楼祯感叹了一句。

“那肯定,”陆予枭说,“不过异界里的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是带不出去的,至少我没成功过。”

听到陆予枭的话的乘风,幽幽地插了话:“我记得异界有规定说……”

“你可闭嘴吧。”陆予枭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那可是楼主自己让我试试的,这可不算违规。”

乘风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对了,帮我查两个人,”陆予枭又说,“陆明深和姚茜茜,他们现在具体在哪个世界,情况如何——报酬你找楼主要,从我的账户走。”

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乘风立刻坐直了身体,他从座位后面抽出了一台看上去像平板一样的东西,手指浮在上方虚虚地点了几下,没过一会儿,他说:“他们很快就出来了,五分钟前,条件触发者姚茜茜在完成加成任务后,拿到了‘直通’。”

陆予枭:“?”

他转头看向楼祯:“你们家的运气是天生的?”

楼祯有些无语:“我和茜茜又不是亲兄妹。”

“你就是嫉妒。”乘风的话里带了一点的幸灾乐祸,他看向楼祯,毫不犹豫地将陆予枭的过往战绩抖了个遍,“陆予枭在异界,但凡遇到那种完全靠运气的东西,他是一点好处也捞不到的。”

楼祯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陆予枭,看来你在异界缺德事干得不少啊。”

陆予枭刚想反驳,却仔细一想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我认。”

“楼主他在九十六层等你。”快到的时候,乘风开始走流程般地同他们说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安排,“你们从天梯直接上去就行。到时候楼主可能会要同楼祯先生单独谈话,问一些平常的问题,不用太拘束。”

“你有任务在身?”陆予枭听完,问。

“你又看出来了,”乘风仿佛见怪不怪,“有个人开启了时间循环的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循环,楼主说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让他成功的话未来可能要出大乱子,因此让我去通缉搜寻这个人的当前存在状况,最好是能把未来回溯态一并找到。”

“这人是谁?”陆予枭随口问了一句。

“异界常用名是穆城和穆奎,其他的……”

“穆城?”陆予枭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我见过这个名字,就在我刚刚出来的那个世界里的记事录上。”

“感谢热心市民陆先生提供线索,”乘风拿出一本破旧的小本子潦草地记下了,“若是有用的话,我会在七个日夜交替后将奖励金打入你的账户。”

听到“奖励金”三个字,陆予枭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还没等他来得及吐槽两句,他们就到目的地了。乘风催促着他们赶紧下了“车”,然后一溜烟地掉头去往任务地了。

“啧,工作狂。”陆予枭摇了摇头,带着楼祯走进了面前这栋抬头望不到顶的楼。

“这里就是红楼。”陆予枭打量了一下四周,指了一个方向,对楼祯说,“那边的区域是专门用来做拍卖会的,往上一点特别吵的地方是特殊筹码竞争场——说难听一点就是赌/博的地方,再往上还有图书馆、能力交易所、模拟训练场、实验室……”

“哦,大型高级商场。”楼祯总结,“什么交易都能做。”

“差不多。”陆予枭点了点头,说,“不过这个地方鱼龙混杂,虽然大家忌惮着楼主不会发生什么大冲突,但背地里阴人的手段可不少,所以还是要多加小心。”

陆予枭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忆了一下天梯的方向,这才带着楼祯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镂空门前。

“喔,透明电梯。”楼祯看了一眼,说。

“你不恐高吧?”陆予枭问。

“去年你拉着我去玻璃栈道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问我啊。”楼祯说。

陆予枭回嘴到:“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疏忽的关心表达不满吗?”

“不行。”楼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说这样的话显得我们两个有些暧昧了。”

陆予枭:“……”

陆予枭正准备抬手去按天梯按钮,却不想天梯门却先他一步自己打开了。天梯内站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动作。陆予枭和楼祯在天梯外等了一会儿,他都没有任何要出来的意思。

“是要上去吗?”陆予枭看着里面的人,问。

那人依旧没抬头,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

陆予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着楼祯走了进去,毕竟像这种古怪的人红楼也不少见,因此陆予枭一时间也没太当回事。

楼祯等陆予枭输入完楼层后,便走到了天梯的最里面,透过玻璃,随着天梯缓缓上升,世界通道的全貌也慢慢地在楼祯的眼中展开。

“那座金色的大楼是条件触发者交流所,”陆予枭顺口给楼祯介绍了起来,“一般是用来安置初入异界的条件触发者,初入基金也是在那边领的。远处那片植被算是一个特殊挑战区域,据说能刷出不错的加成技能,所以很多人会去那边碰运气,不过也会因为争夺资源发生很大的冲突。那边的房子——看到深蓝色房顶的那栋了吗?那是我的。”

楼祯顺着看过去,之间那片房子的房顶颜色花花绿绿的,但陆予枭所说的“深蓝色”倒是很扎眼,属于第一眼就能看见的。

“那条黑色的路通向哪的?”楼祯问。

尽管楼祯没有指出是哪个方向,但陆予枭心里立刻明白了楼祯在问什么:“那是通往最终审判的路。”

“看着也像。”楼祯收回视线,主动地牵住了他的手,“话说这台天梯,会比现实世界的电梯牢固吗?”

楼祯面色如常地说着,牵住陆予枭的手却用了力。陆予枭本就警觉,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楼祯的暗示。

“那我不清楚了。”陆予枭面色如常地说,“你要试试吗?”

陆予枭话音刚落,楼祯便猛地将陆予枭撞到了一边,饶是陆予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疼痛传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还是不免空白了一瞬。

但他很快集中了精神,看清了现在的状况: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此刻正扬着一柄锋利的短刃,朝着他们刚刚站着的方向狠狠挥去,但因为楼祯反应比那个人更快一步躲开了,因此短刃的尖端刺到了天梯的玻璃上,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质量确实不错。”楼祯见了,一时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竟然还有心情感慨了一句。他抓着陆予枭靠近天梯控制区,他扫了一眼屏幕上方的数字,虽然天梯内表示上升楼层的方法有别于现实世界,但楼祯也大致看明白了一点:他们现在应该正处于三十层到四十层之间,同时他还发现这部天梯的任务只有去往九十六层这一个,也意味着要么这人也是去九十六层,要么这人就是专门在这里堵他和陆予枭的——不过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后者更合理一些。

陆予枭此刻也意识到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很难躲开那人的攻击,他在那人转身再次朝他们过来的瞬间筑起了一面防护罩,防护罩像一堵墙一样,将天梯分成了两块区域。

楼祯见状,立刻抓紧时间,在天梯控制区上输入了“50”的数字。

楼层任务成功提交,而这项任务的进度条也即将拉满,楼祯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就听到陆予枭“啧”了一声,下一秒,一声巨大的枪响声在楼祯耳边炸了开。

而此刻,陆予枭和楼祯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他竟然没有嘴和鼻子,眼睛也只是两个黑隆隆的洞,洞里偶尔还会有一点的红光闪动。他此时已经丢掉了那把匕首,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枪,正以一种诡异姿势扣动扳机。

又一声枪响,这一次防护罩依旧挡下了那枚子弹,但却在子弹弹落在地的一瞬间碎了。

但好在此刻天梯也停了下来,门也慢慢地向两侧滑去。

“快走!”更靠近门的陆予枭又猛地拉了一把楼祯,楼祯差点没站稳,但耳边传来的风声让他明白了陆予枭的用意。

“早知道当初多要一些……”陆予枭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又看了一眼天梯,他意识到现在把天梯门关掉去拦住那个东西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便毫不犹豫地带楼祯往外跑,“楼祯,你刚刚按了哪一层?”

“50。”楼祯说。

陆予枭刹住了步子,楼祯差点没停住撞到陆予枭。

“那跑啥啊,”陆予枭不知又从哪摸出一张红色的卡牌,眼神阴冷地看着面前再次举起枪的“人”,“直接跟他打啊。”

楼祯一言难尽地看着上一秒狼狈下一秒狼人的陆予枭:“这层难道有什么buff机制吗?”

“没有。”先前在女巫家见过的红色光点此刻又在陆予枭周围泛起,陆予枭想了想,一边打落再度飞来的子弹,一边控制着光点打中了那人的各个部位,“只是我听说五十层打架所造成的物品损坏一概不用赔偿——弱点果然在眼睛。”

正当陆予枭准备一击毙命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方块从顶上砸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那人的头上,一瞬间他被重物碾成了粉碎,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陆予枭,即便你知道这层的规则,你也没必要抱着毁灭这层的决心出杀手吧?”

一个男声从他们的背后传来。陆予枭似乎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他没有回头,而是上前蹲下,拾起一片碎片仔细地观察了起来:“我这不是也没来得及出手嘛。”

楼祯朝着来人看去,那人穿着白色衬衣与黑色长裤,外面却套了一件没扣的红色长衫,看起来像是……当代社畜与道士的结合。

楼祯正默默地在心中评价这说不上来的搭配,却听见那人朝他打了招呼:“楼祯,你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楼祯愣了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陆予枭此时也走了过来,“想招他去你那执行者大军?”

“其实我更想把你们两个都招来的。”那人笑笑,说,“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

“楼主。”楼祯说。

“楼祯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啊。”楼主看向楼祯,眼里多了一点楼祯看不懂的情绪,“我带你们先上去吧,这里一会儿有人会收拾。”

“这是什么东西?”陆予枭问。

楼主停下了脚步,侧身看了一眼那片碎片,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陆予枭,你惹了谁了,竟然下血本派这种东西来追杀你。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木偶,我记得整个异界也就只有五个吧,有四个我已经锁在底下了,这一个应该就是最后那一个了。”

“那我这不是还帮你解决了麻烦。”陆予枭说,“有没有报酬?”

“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谈钱伤感情的。”楼主“啧”了一声,“走吧,再不上去茶都凉了。”

在天梯上升的时候,陆予枭突然又想起什么,问楼主:“你怎么来五十层了?你不应该一直在九十六层等我们吗?”

楼主愣了一下,随即道:“你相信我的直觉吗?”

陆予枭斩钉截铁地说:“不信。”

“我也不信。”楼主说,“所以我真的只是凑巧路过。”

陆予枭知道楼主没说实话,也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他实话,便没再问下去了,而是问了楼主最近异界的情况以及以前的一些事情。

“……总而言之,亚斯现在已经适应了自己的工作,”楼主说,“你们一会儿喝的茶还是他上次带回来的,味道不错,我觉得陆予枭你应该尝尝。”

“你也是有点私心在里面的。”陆予枭说。

“没办法,毕竟我很少接待客人。”

九十六层的装潢和其它层相比,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地面是透明的,下面是一片水潭,能清晰地看到小鱼在游动,而墙上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标本,有植物的也有动物的,大部分的标本楼祯都没见过,看样子这些都是属于异界的特殊物种。

他们跟着楼主转过了一个转角,那面墙上的巨大标本吸引了楼祯——那是一只黑色蝴蝶标本,蝴蝶大到占据了整面墙,它的身上有着奇特精美的深蓝色纹路,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给人带来一种说不清的诡艳。

“这是故人蝶,夜晚的时候,它们身上的纹路会泛出蓝紫色的光,这种光可以让人睡个好觉,因此黑市上会有人拿故人蝶的翅膀做成粉末出售。”楼主注意到楼祯停下了,便同他解释说,“说起来能得到故人蝶的标本,陆予枭功不可没。要不是他把空中阁楼弄沉了,故人蝶也不会乖乖从那里飞出来。”

陆予枭诚实地说:“主要是你给的太多了。”

“有钱真好啊,能让陆予枭为我打工。”楼主感慨到。

楼祯听了,若有所思地看向陆予枭:“原来你是做这种买卖的。”

“冤枉啊,”陆予枭说,“我明明还做了其他不见光的勾当,这种说出来真的太掉我陆予枭的面子了。”

楼祯:“……”

楼主听了也笑了。他们很快就到了记录室,楼主指了指桌上放着的记录册和笔,说:“还记得怎么写吧?”

“不记得。”陆予枭一边将楼祯按在沙发上,一边说,“不过有楼祯在,什么都能给你写出来。”

楼祯:“……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楼祯嘴上是这么说,手却已经将记录册的前几页翻了开,他大致扫了一眼内容,便立刻知道了要写什么,很快就拿起了笔流利地写了出来。

等待楼祯写记录册的这段时间,陆予枭在一边跟楼主讨价还价,最终楼主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后,不情不愿地将一叠卡牌塞给了陆予枭。

“还是跟你做交易舒服。”陆予枭得了便宜,还要在楼主面前嘚瑟两句,“难怪沈老板的红楼稳赚不赔。”

“啧。”楼主嫌弃地说,“你这沈老板叫得我怪膈应的,你哪听来的这个叫法?”

“无意得知,”陆予枭说,“不过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你叫什么,真不知道我们之前怎么相处的。”

“钱钱交易而已,姓名只是一个收款账户。”楼主说,“你真需要我的名字,往我那几百个账户里随便挑一个你喜欢的名字叫就行了,沈老板被你叫得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两人贫嘴时,楼祯已经做完了记录。楼主随意地看了一眼,就把册子合上了:“你写的我放心,不用改了。对了,姚茜茜和陆明深应该已经到世界通道了,我一会儿会让人把他们带到你家去。”

陆予枭对“你家”两个字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楼主说的哪里:“麻烦了。”

“啧,少跟我说客气话。”楼主说完,作势把陆予枭往外面推,“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偷我的空气。”

陆予枭:“……”

楼祯看着陆予枭和楼主互相损着对方的交谈,一时间觉得好像本该就这样,但这种感觉又很奇怪,他也说不明白到底哪里有问题。

“他们走了,你别躲了。”

等陆予枭和楼祯消失在转角尽头后,楼主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重新拿起记录册看了起来:“你当时写的记录确实规范,楼祯。”

轻快的脚步声穿过层层的书架,最终停在了楼主的身边。

那是楼祯,只不过不是刚刚离开的那个。此刻,他头顶上的数字同安小蝶一样,也是

“这么一看,这一次见面,你的漏洞其实还不少。”楼祯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说,“不让陆予枭叫你沈老板,是因为之前陆予枭在现实世界也这么叫过你吗,沈浩?”

楼主——沈浩听了,笑了笑:“你知道陆予枭聪明,很多事情只要他多想一下就能想通。我暂时不想那么早告诉他这件事情。”

“没事,他又不怪你。”楼祯说,“最后我替你跟他说了,他说怪不得你得到审判结果的时候那么淡定。”

沈浩听了,失笑说:“确实像是陆予枭能说出来的话。行了,你特意从三年后回来,肯定不只是简简单单让我帮你和陆予枭解决杀人木偶那么简单吧?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帮我圆了这一次的循环。”楼祯说,“作为交换,对于穆城的追捕行动,现在的楼祯会替你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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