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能量幕墙时，纪星澜正对着光脑屏幕上的星核碎片投影出神。碎片表面的纹路在晨光下舒展，像活过来的星图，其中对应禁忌星域的红点闪烁得愈发频繁 —— 这是某种预警，还是在指引方向？
「纪星澜！你火了！你彻底火了！」
江瑟瑟的尖叫像颗炸雷在宿舍响起，她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举着光脑扑到纪星澜面前，屏幕上的星网热搜榜红得刺眼，# 新生双核制卡师纪星澜 #的词条后面跟着三个旋转的爆字，阅读量已经突破了五十亿。
「我看看。」纪星澜接过光脑，指尖划过滚烫的屏幕。热搜词条下的内容像潮水般涌来，有她在入学考核中绘制立体阵纹的视频，有林羡在精英班出糗的动图，甚至还有人扒出了她三年前在阿尔法星参加青少年制卡大赛的旧照 —— 那时她的精神力还只是 B 级，卡面绘制得歪歪扭扭。
「评论区吵翻了！」江瑟瑟戳着屏幕，「七大世家的粉丝说你是用了禁术才变异出双核，自由制卡师联盟的人在力挺你，还有人把你和三百年前的『疯卡师』凯恩相提并论……」
纪星澜的目光停留在一条被顶上热评的匿名留言上：「双核精神力是虚冥族的祭品特征，联邦应该立刻销毁这种危险存在。」
虚冥族？
她的指尖微微发凉。这条评论看似是普通网民的极端言论，却精准地戳中了最核心的秘密 —— 只有接触过虚冥族的人，才会知道「祭品」这个说法。
「这条评论的 IP 地址查得到吗？」纪星澜把光脑递给江瑟瑟。
「小菜一碟！」江瑟瑟立刻调出追踪程序，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舞，「看我的…… 搞定！地址显示是在…… 精神力研究所的服务器？！」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文斯所长刚被袭击，研究所的服务器就冒出这种评论，是林羡的残余势力在搞鬼，还是…… 研究所内部就有虚冥族的眼线？
「咚咚咚 ——」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思绪。江瑟瑟一个激灵，瞬间把光脑藏进怀里，压低声音：「会不会是宪兵队？我刚才直播时好像不小心说漏嘴了……」
纪星澜示意她别出声，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 —— 门外站着的是雷蒙德导师，他手里拎着个巨大的工具箱，络腮胡上还沾着星尘墨，看起来风尘仆仆。
「是雷蒙德导师。」纪星澜打开门。
「丫头，出事了。」雷蒙德没等邀请就挤进门，反手锁上宿舍门，将工具箱重重放在桌上，「星网上的热搜是冲着你来的，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把你架在火上烤。」
他打开工具箱，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制卡工具，最底层压着一份加密文件。「这是自由制卡师联盟刚传来的情报，林家联合了另外两家世家，准备在明天的校务会议上提案，要求对你进行『精神力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江瑟瑟惊呼，「那不是对待精神力暴走者的手段吗？他们想把星澜关起来？」
「不止。」雷蒙德的脸色很沉，「他们还拿到了一份你在入学考核时的精神力波动报告，声称你的双核精神力会污染周围的人，要求销毁你绘制的所有星卡。」
纪星澜的眼神冷了下来。销毁星卡？这是想从根本上断绝她的制卡之路。林家为了报复，竟然不惜动用世家联盟的力量，看来林羡的出逃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他们拿不到我的星卡。」纪星澜指尖微动，藏在能量袋里的星核碎片轻轻震颤，「我的卡灵已经初步觉醒，能自主隐匿行踪。」
「卡灵觉醒？！」雷蒙德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才刚成为制卡学徒吧？怎么可能……」
卡灵是制卡师精神力高度凝聚的产物，通常要到大制卡师级别才有可能觉醒，纪星澜现在就觉醒卡灵，这已经打破了联邦制卡史的记录。
纪星澜没有解释。她的卡灵「星鸾」能提前觉醒，一半是因为双核精神力的滋养，另一半则是星核碎片的功劳 —— 昨晚她调试卡牌时，星鸾虚影曾从卡基中飞出，在碎片周围盘旋了整整一夜。
「这是好事。」雷蒙德很快冷静下来，搓了搓手，「有卡灵保护，他们暂时动不了你的卡牌。但校务会议你必须去，而且要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东西，证明你的双核精神力是优势，不是威胁。」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暗金色的金属板，递给纪星澜：「这是『星髓』，制作神话级卡牌的核心材料之一。联盟的老伙计们凑了三个月才弄到这么一块，你能不能翻盘，就看它了。」
星髓入手温热，表面流淌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像凝固的阳光。纪星澜能感觉到，这块金属里蕴藏的能量与她的银核精神力产生了强烈共鸣，仿佛天生就该属于她。
「用它绘制一张卡，在明天的校务会议上激活。」雷蒙德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让那些世家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送走雷蒙德后，宿舍里的气氛依旧凝重。江瑟瑟把自己埋进数据堆里，光脑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我查到了，林家联合的是苏家和楚家，这三家最近都在偷偷接触禁忌星域的星盗，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纪星澜摩挲着星髓，突然问：「白砚行呢？白家有没有参与？」
「没有。」江瑟瑟调出白家的动向报告，「白家最近很安静，白砚行除了上课就是泡在战术指挥系的模拟舱里，昨天一整天都没离开过训练场。」
纪星澜的眉头却皱得更紧。越是平静，越可能暗藏汹涌。白家作为七大世家之首，不可能对星网上的风波无动于衷，白砚行的沉默，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对了，我还扒到个有趣的东西。」江瑟瑟突然笑出声，点开一段加密视频，「这是三年前军校庆典的后台录像，你猜我看到了谁？」
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少年站在角落，冰蓝色的眼眸正望着台上领奖的少女 —— 那是十五岁的纪星澜，刚刚拿到阿尔法星青少年制卡大赛的铜奖，笑得一脸傻气。
而那个少年，正是白砚行。
「他那时候就注意到你了？」江瑟瑟一脸八卦，「而且你看他的手，一直在摩挲口袋里的东西，像不像在紧张？」
纪星澜的心跳漏了一拍。三年前的白砚行已经是军校的传奇人物，怎么会注意到一个来自边缘星球的普通女孩？视频里他口袋里的东西，会不会和星核碎片有关？
就在这时，个人终端突然震动，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小心楚家，他们在研究『精神力剥离术』。」
发件人未知，但纪星澜的直觉告诉她，这条信息是可信的。
楚家？精神力剥离术？
她猛地想起雷蒙德提到的三家联盟，楚家赫然在列。他们要审查她的精神力，难道是想…… 剥离她的双核？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纪星澜看向窗外，战术指挥系的训练场上，白砚行的身影依旧伫立在指挥台中央，冰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像淬了毒的冰棱。
他知道这件事吗？他的沉默，是不是因为早就知情？
「星澜，你看星网！」江瑟瑟的声音带着惊慌，「楚家的大制卡师楚河发声明了，说要在明天的校务会议上，亲自验证你的精神力是否『纯净』！」
纪星澜点开声明，楚河的头像旁标注着「联邦制卡师协会副会长」的头衔，声明里用词尖锐，直指她的双核精神力是「违反自然法则的畸变」，必须「净化」。
楚河，正是她今晚要上基础课的老师。
「看来今晚的课，不会太平静了。」纪星澜握紧手中的星髓，银核精神力在体内蓄势待发。她能感觉到，星核碎片也在能量袋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的战意。
江瑟瑟突然想起什么，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银白色的外套：「这个给你！我爸留下的『星蚕丝』做的，能屏蔽精神力探测，还防火防炸！穿上它去上课，就算楚河想动手脚也没那么容易。」
外套的内衬里绣着一只展翅的枭鸟，是江瑟瑟父亲的标志。纪星澜接过外套，指尖拂过枭鸟的眼睛，突然想起江瑟瑟说过，她父亲的飞船上也有一块星核碎片。
「瑟瑟，」纪星澜认真地看着她，「你父亲的碎片，会不会和楚家有关？」
江瑟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声音发颤地说：「我…… 我小时候偷听到我爸打电话，说楚家欠了他一块『星星』，还说…… 还说要拿女儿来换……」
拿女儿来换？
纪星澜的心脏猛地一沉。如果江瑟瑟的父亲真的持有星核碎片，而楚家想要得到它，那么江瑟瑟现在的处境，比她还要危险。
「从今天起，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纪星澜的语气不容置疑，「楚家的人要是敢动你，先问问我的星卡答应不答应。」
江瑟瑟看着纪星澜坚定的眼神，眼眶一热，用力点了点头。
傍晚的制卡基础课在阶梯教室举行，纪星澜走进教室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学生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其中不少人穿着楚家的家族徽章。
楚河还没到，讲台上的全息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星网上的热搜，# 新生双核 #的词条格外刺眼。
纪星澜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江瑟瑟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我刚才扫了一圈，教室里有七个楚家的人，三个苏家的，还有两个……」她压低声音，「精神力波动很奇怪，不像是正常学生。」
纪星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两个学生坐在角落，穿着普通的制服，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的频率，和某种精神力干扰器的波段完全一致。
「是楚家的暗卫。」纪星澜低声说，「看来楚河是铁了心要在今晚动手。」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楚河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制卡师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制卡基础理论》。
「上课。」楚河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星网上的风波从未发生过。他走上讲台，打开全息屏幕，调出第一节课的内容：「今天我们讲精神力与暗物质墨水的融合比例……」
他的讲课条理清晰，深入浅出，确实有大制卡师的功底。但纪星澜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始终锁定着自己，像一张无形的网，随时准备收紧。
课程进行到一半，楚河突然点名：「纪星澜，你来演示一下一阶修复卡的绘制，注意精神力的输出频率。」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楚家的那几个学生嘴角勾起了隐晦的笑意。
纪星澜站起身，走到讲台旁的制卡台。楚河递给她一支制卡笔和一张卡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
纪星澜接过笔的瞬间，瞳孔微缩 —— 这支制卡笔的笔芯里，掺了极微量的「蚀脑草」提取物，和林羡之前想用的极光墨里的成分一模一样！
楚河果然和林羡是一伙的！
「怎么了？不敢画？」楚河的语气带着嘲讽，「还是说，你的双核精神力根本控制不好？」
纪星澜没有说话，只是将精神力沉入星核碎片。碎片传来一阵温热的回应，银核精神力瞬间变得凌厉，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将笔芯里的蚀脑草成分剥离出来，凝聚成一颗细小的黑色颗粒，弹落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纪星澜拿起制卡笔，在卡基上流畅地绘制起来。金核精神力稳定输出，银核则像最精密的校准仪，将每一笔的能量都控制在完美的频率上。
很快，一张一阶修复卡完成了，能量波动平稳得像镜面。
「能量转化率 78%，精神力频率稳定。」楚河的检测仪上显示出数据，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没料到纪星澜能识破他的伎俩。
「看来双核精神力也不是全无用处。」楚河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基础再好，心术不正也没用。」
他突然抬手，一道精神力匹练朝着纪星澜袭来，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小心！」江瑟瑟尖叫出声。
纪星澜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激活了藏在袖口的「星鸾守护」。银白色的鸾鸟虚影展开翅膀，将她护在身后，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
楚河的精神力匹练撞在鸾鸟身上，瞬间溃散。
「你果然觉醒了卡灵！」楚河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一种狂热的贪婪，「看来林家的情报没错，你的双核精神力，果然能加速卡灵的成长！」
他不再掩饰，周身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长袍无风自动：「纪星澜，乖乖跟我走，我可以让你成为楚家的供奉，否则……」
「否则怎样？」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砚行站在那里，黑色的制服上还沾着训练场上的尘土，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寒意。他身后跟着两个战术指挥系的学生，手里拿着记录仪，显然是把刚才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白砚行？你来干什么？」楚河的脸色变了，「这是制卡系的事，和你们战术指挥系无关！」
「她是我罩着的人。」白砚行走到纪星澜身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动她一下试试。」
他的精神力像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得整个教室的人都喘不过气。楚家的那几个学生脸色惨白，角落里的两个暗卫更是直接瘫倒在地，精神力被完全压制。
楚河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没想到白砚行会突然出现，还如此直白地护着纪星澜。白家的势力比楚家雄厚得多，他根本得罪不起。
「我…… 我只是在考验她的实力。」楚河强装镇定，「既然白少出面了，这事就算了。」
「算了？」白砚行的眼神更冷了，「在课堂上动用精神力袭击学生，还想算了？」他看向身后的学生，「把刚才的录像交给校务处，申请纪律处分。」
「是！」
楚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纪律处分对一个大制卡师来说，几乎是职业生涯的终结。
「白砚行，你别太过分！」楚河色厉内荏地喊道。
白砚行没理他，只是看向纪星澜，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没事吧？」
纪星澜摇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刚才他那句「她是我罩着的人」，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我们走。」白砚行转身，自然地护着纪星澜往门口走。
经过楚河身边时，白砚行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告诉楚家主，星核碎片的主意，他们也敢打？」
楚河的身体猛地一僵，看着白砚行的背影，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走出阶梯教室，晚风吹拂着脸颊，带着训练场特有的青草气息。江瑟瑟识趣地落后几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谢谢你。」纪星澜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举手之劳。」白砚行的耳根微微泛红，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星空，「楚家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人来找你麻烦。」
「我知道。」纪星澜点头，「明天的校务会议，我会做好准备。」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白砚行的声音很轻，「战术指挥系虽然不管制卡系的事，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的模拟舱，随时可以借给你练习。」
纪星澜忍不住笑了。这个平时冷冰冰的高岭之花，说起关心人的话来，竟然有些笨拙。
「好。」她点头答应。
回到宿舍时，星网上的热搜已经变了天。# 白砚行护着纪星澜 #的词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很快就超过了 #新生双核 #，评论区里一片嗑疯了的声音。
「啊啊啊！白少那句『她是我罩着的人』也太苏了吧！」
「这对 CP 我先嗑为敬！双核制卡师 X 战术指挥天才，这不比偶像剧带感？」
「只有我注意到白少的耳根红了吗？！他绝对是喜欢纪星澜！」
江瑟瑟抱着光脑在床上打滚：「星澜！你们俩要火了！现在全网都在猜你们什么时候官宣！」
纪星澜看着屏幕上自己和白砚行并肩走出教室的照片，照片里的白砚行微微侧着头，冰蓝色的眼眸里似乎真的藏着一丝温柔。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
就在这时，星核碎片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在桌面上投射出清晰的星图 —— 禁忌星域的边缘，那颗无名星球的红点正在疯狂闪烁，旁边还浮现出一行小字：
「星核将醒，虚冥将至。」
纪星澜的笑容瞬间消失。
虚冥族，终于要来了吗？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星空，夜色浓稠如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这颗星球。明天的校务会议，恐怕不只是世家联盟的刁难那么简单。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