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谷的事情得到了解决,但是魔气不见了,九重天派来的人还在万灵谷大肆搜找。
叶泠若想回尘觅流浅的心愿也实现不了。
不过据她感觉,魔气已经不在万灵谷了,逃了出去也有可能。
林婉仪的锦鲤气运现在处于不浓不浅的阶段,还算好命,姚语竹的死归咎在了芳苔的身上,她也被放了出来。
叶泠若有信心,她现在的灵力已经比从前强了许多,忘尘珠也可以帮助她快速提升修为,要把气运夺回来指日可待。
她最近生了许多奇异的花,让小念拿到林婉仪的房里,顺便再奖励一下这只忠心的小狐狸。
三天后,叶泠若等到很晚,总算把上官懿等了回来。
二人四目相对时,叶泠若将手背到了身后,抿着唇看着他笑。
上官懿挑眉看她一眼。
少女的笑容里多少有些不怀好意,或者说图谋不轨,眼神总是斜睨着他,偷偷在笑。
他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不知她手里拿什么,“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叶泠若走到他面前,双手还背在身后,抬了抬下巴问道,“猜猜看,我要送你什么礼物?”
“礼物?”
上官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微微错愕。
“对呀,礼物,感谢你救了我。”她讲得意正言辞,连笑容都收敛了一下。
上官懿轻哼道,“怎么是我救了你,明明是你救了我。”
说完,自己愣了下,他从不会感念某个人的恩情,反而是他的敌人,他才会时刻留意。
恩情于他,就是个屁。
恩人他也杀过不少。
叶泠若反驳道,“如果不是你把我从林家带出来,我现在也不会活得这么惬意。”
不管是回门的事,还是万灵谷的事,她都替原主讨回一口恶气,让林婉仪自作自受,尝到了苦果。
上官懿没有讲话,他躲开她的目光,探手一把将她的手从背后揪了出来。
“喂,你怎么这样?”叶泠若嚷嚷道,“你犯规,猜不出来就耍赖。”
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毫无情趣地暴露在他面前,叶泠若多少有些不悦。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在意情趣的女人,相反她以前没什么情趣。
只是活得肆意洒脱。
这是她第一次想送一个男人礼物,至少要有点不一样才对。
上官懿低眸微蹙,看着手上的东西还有点莫名其妙,“手套?”
抬头问她,“你缝的?”
他见过她给小念缝衣服,所以理所应当地想到是她给自己缝的。
叶泠若的不悦很快褪去,她嗯了一声,“你见你平时戴铁手套,怕磨手,所以给你缝了一只手套,可以戴在里面,这样就不会磨了。”
上官懿怔了一下,四目相对时,少女的笑容如热浪般划过他的心尖,上官懿心头一烧,呼吸有些局促。
那只手套其实做工并不算太好,包括小念的衣服,他知道她的女红一般,给小念做是因为喜欢这只小狐狸,那么给他做……
他垂下了眸,喉咙微哽,想道个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叶泠若帮他把手套戴上,套进铁手套里,既温暖又舒服。
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官懿也算是戎马一生,半生杀戮让他几乎忘了什么是温暖。那种温度不是空气给的,而是从心里包裹住的。
就算现在,他心尖的那团火迟迟无法褪去。
他眨了下干涩的眼睛,深吸了口气,“我记得过两天是你的生辰,你是想和你父母亲一起过,还是,还是和我过?”
虽是问话,但他也算问的暧昧。
上官懿能问出来这种话,也属不易。
叶泠若笑睨了他一眼,“我当然跟你过啊。”
她才不想跟那对无良的父母过生辰。
笑完才突然咦了一声,“我的生辰不是半月后吗?”
两天后是叶泠若的生辰没错,可她现在是林兮月,林兮月的生日和叶泠若同月,比她晚半月。
上官懿抿了抿唇,“我可能记错了。”
“没关系,哪天过都一样。”她私心里当然是希望给自己过。
叶泠若小时候没有生辰的概念,母上在时每年都给她过,母上死后,父上忙于征战,并不会在意她的生日。
上官懿轻轻吐了口气,“那就这么订了。”
叶泠若过生辰,没有这么大张旗鼓,上官懿让膳房做了几道精致的菜肴,两个人在小院子对月畅饮。
她看到桌上有一盘子糕点,便拿过来闻了闻,惊喜道,“是合欢糕?”
上官懿点头,“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一道菜。”
他没有看她,径自饮酒,辛辣又酸涩。
叶泠若难掩喜极,合欢糕是她最喜欢的一道甜心。
别人家的女子都是喜欢玫瑰糕之类好看的糕点,而叶泠若偏喜欢合欢的幽香。
她拿起来吃了一块,味道极好,虽不极玫瑰香甜,但那种清幽的味道充盈着味蕾,让她瞬间跌回到少年时代。
那时候,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种满了合欢花,曾赋予了它们许多芳气,所以花开得极好,粉白的花朵像翎羽般纤长细软。
摸上去手感顺滑,闻起来清甜浸心。
不知不觉吃了半盘子下去,上官懿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吃?”
他看她的表情不像为了讨他欢心,而是真的喜欢。
喜欢到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咬上一口还闭上眼回味半天。
这样模样好像当年的她。
上官懿不爱吃甜心,每次她喂给他合欢糕时,他都抗拒。后来她干脆抱起来硬喂给他,“很好吃,狐狸不可以挑食,要不然我该不高兴了。”
他吃了一口,吐得一塌糊涂。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喂过他。
上官懿探手也拈起来一块,放进了口中。
顿时,一阵幽香扑进了喉咙里,有些恶心,但慢慢咀嚼不难发现,咽下去后,那阵幽香会持久不断,然后浸遍整个胸腔。
经久不散。
叶泠若吃完还意犹味尽地眯了眯眼睛,“这个味道真是太好吃了,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合欢糕了。”
她说,“我小时候,娘死的早,爹一个人把我带大,他又很忙,有时候连我的生辰也会忘,更不用说合欢糕。”
“我有时会自己做给自己吃,但这种东西,总要有人分享才有味道,一个人吃索然无味。”
“后来干脆就不吃了。”
她舔了舔唇,提起这个话题,心底总是难免酸涩。
母上刚过世时,她年纪小,父亲东征西战,经常忽略她。
有一年生辰,她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就这么等啊等,等到半夜,父亲还没有回来。
合欢糕都凉透了,咬一口滑进胃里,肚子里一阵抗议声。
后来父亲回来,又要和众长老商议大事,就把她的生辰忘得一干二净。
她一赌气,就跑到大殿里去置问父亲,结果父亲当着属下的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喝斥她道,“一个小毛丫头,过什么生辰。”
那一次,叶泠若的心拔凉拔凉的,以后除了练剑修习,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你在凡间的父母亲都是**凡胎,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了,不用再想这些事情。”
本是想安慰她的一句话,结果就说成了这个样子。
上官懿定定地看过去。
发现少女此时的脸都快耷拉到了桌子上,好像要磕死自己的表情。
他脸色有点难看,他是不大会安慰人,但总不至于把人给安慰死。
她是真的想磕死自己,居然嘴一秃噜,把自己小时候的事都讲了出来。幸亏没有讲些穿邦的话,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圆。
不远处,地上的烛火点燃。
是一个心型的图案。
叶泠若目色一诧,转头奇奇怪怪地看了眼上官懿。
他的目光更为惊讶。
盛林走过来喜滋滋道,“帝君,这是属下为帝君和帝后准备的。”
叶泠若哦了一声,抬头忍着笑道,“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了,这个小侍卫处处在替上官懿着想,连制造浪漫这种事都要帮他,可真是不得闲。
上官懿幽幽地瞪了过去,不知是该表扬他还是该批评他,一时间目光复杂得连盛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遛之大吉,走之前,还出奇不意道,“祝帝君帝后永结同心,白头携老。”
上官懿瞪着他的目光眯了一下,盛林接收到信息,连忙遛了。
叶泠若托着腮,看着盛林的背景,由忠地赞美道,“我觉得盛林人不错,比帝君懂风情。”
不懂也被逼懂了。
上官懿语气不善道,“他只会风,哪里懂情。”
一杯酒灌下了肚,顿时有些辛辣。
一顿饭到最后,上官复走了进来。
叶泠若斜斜地睨了他一眼。
自从到了万灵谷后,上官复就一直没怎么出过门,听说上次姚语竹的宴请也叫了他,可是上官复称病没有去。
这个人看似单纯,实则心机也很重。
所有的事情他都蔽而远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愿他能一直事不关己
叶泠若想。
上官复弯着腰走进来,见礼道,“王兄王嫂,我听说你们在此饮酒,特来助兴。”
叶泠若看了看上官懿的手,好像书中也没有交待他的琴艺怎么样。
不过他的手不能弹琴,真是可惜了。
上官懿轻轻点了下眸,上官复命人搬来了琴,自己坐下弹了起来。
叶泠若不太懂琴,总觉得文绉绉的东西不适合她,还不如练剑舒服快意。
上官复的曲子弹得又是绵柔醉人,叶泠若听着听着,便托着下巴看向了上官懿。
如果上官懿心里不是有个白月光,其实他还算是个不错的良人。
至少他没有这个年纪会有的浮燥,反而多了一分老成。
让人感觉很安心。
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里,不管是九重天的道歉,还是姜婠的无理取闹,他都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
样子也越来越顺眼,越看越帅,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某种反应的缘故,叶泠若觉得她这只老牛,真的有点想啃嫩草了。
上官懿接收到她的目光,染了酒意的眸子也慢慢缱绻起来。
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帝君,帝后,小女婉仪来向二位请安。”
琴声嘎然而止,院子外面传来了林婉仪唯唯诺诺的声音。
叶泠若和上官懿同时转眸。
林婉仪低垂着头,这次的事情她虽然没有被惩罚,但也失了不少颜面,听说林宽仁和徐灵漫已经不待见她了,也不怎么跟她讲话,恐怕离她被赶出林家也不远了。
叶泠若轻轻翻了她一眼,“不用了,你回吧。”
林婉仪不死地又道,“我知道过几日是妹妹的生辰,便准备了礼物……”
她真不甘心,所以……
她的余光看向了正在弹琴的上官复。
“不必了,我无福消受。”叶泠若转过去身体,明显不想再搭理她。
上官复抬头看了林婉仪一眼,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同情。
她怎么能斗得过堂堂帝后。
上官复回到房里,要来打算洗洗就休息了。
他这几日过的也不好,不敢出门,又怕被上官懿责骂,便一直称病。
在床上躺了几天,全身都酸痛。
慢慢叹了口气,他这些年活得不容易啊。
上官懿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心如磐石,毫无同情心。稍有让他不顺心的事,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这次来万灵谷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碰到这档子晦气事。
那晚宴请,他就知道姚语竹要刁难叶泠若,他若去了,不保护叶泠若说不过去,若是真的保护她,只怕自己会受到牵连。
芳苔造反的事,他就更加不敢出面。
于是,干脆一直称病。
幸得他从前也是一副不问世事的状态,上官懿所幸也习惯了,当年才会留下他一条命。
这次万灵谷的事也同样没有追究他。
在椅子上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嘴里骂骂咧咧道,“真是倒霉透了,幸好王兄没有怨我。”
喝完了茶,他打算去沐浴更衣。
只是才走到一半时,他突觉自己的身体一阵燥热。
这种燥热还不是因为热而热,而是好像有一把火从小腹开始燃烧,烧得他口于舌燥。
他扶住屏风,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种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感觉。
让他期待,却又让他惧怕。
他的身体开始像棉絮一样柔软,他想喝水,喉咙滚动了一下。
脚下一软,扑到桌子上时整个人都趴到了上面。
他哆哆嗦嗦地倒了杯水,猛灌了下去。
还是觉得热。
不仅是热,他现在开始感到意识有些模糊,眼前的事物都得赤.裸。
这时,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上官复咽了口唾沫,干燥的口腔微微张开,看着那女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在他的意识完全失去前,他抱住了这个女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上官复□□地躺在自己床上,而他的旁边,躺着的女人,竟是林婉仪。
他吓得从床上摔了下去,可是他的眼中却是流露出惊喜。
林婉仪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剧情完全偏离了她的设想。
如果她再不做出应对的举措,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她上半身几乎赤.裸,媚眼微微上挑,毫不矜持地把被子拉了下去,向床延处倾了倾身,“是不是很惊讶,你也可以人道了。”
她是重生,所有她知道上官复那方面有问题,不能人道。
这都拜当年溪风月所赐,对年幼的上官复鞭打辱骂,让他从心底就讨厌女人。
长大后有了心理阴影,一直不能行夫妻之事。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
上官复的身体刚想站起来,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又蹲了回去,拉了床被子给自己盖上。
林婉仪就这么大咧咧地在他面前,让他的心里又开始搔痒起来。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毛病,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来。
所以他一直抬不起头来见人。
昨晚,他和林婉仪做了?
他好了?
上官复三分恐惧七分惊喜,如果他的病真的好了,那他就不用觉得自己身有残疾,也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
林婉仪身体慢慢向床上躺了下去,一只手托着脑袋,玲现有致的身材一览无疑,“不是你的病好了,是我的药暂时治好了你的病。”
“你的药?”上官复的喜悦一下子凝置。
他曾寻医问药多年,上至九重天,下至各个种族,他都问过,没有一味药能治他的病。
他直觉林婉仪这药不是什么正经药。
林婉仪似是读懂了他的眼神,颌首道,“不错,这是种邪术所练的丹药。”
上官复瞪大了眼睛。
她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害怕,这件事我不人告诉任何人的。”
上官复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林婉仪的计谋。
她想陷害叶泠若不成功,便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只是上官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她利用。
“你想怎样?”
林婉仪沾起一缕发稍,在自己的脸上打着圈圈,“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嫁给你。”
上官复拧紧了眉头,“嫁给我?”他摇摇头,“不可能,我已经有了婚约,不能娶你。”
“你是说鹤族的公主?”
那个鹤族的小公主本是冲着上官懿来的,但他没答应,顺手把她许给了自己的弟弟,让鹤族上下失了颜面。
所幸那个小公主根本看不上上官复,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上官复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婉仪自信满满道,“她不会嫁给你的,而我,却很想嫁给你。”
“为什么?难道你还想和王嫂作对?”上复官嗤笑道,“你还是死了心吧,你嫁给我,还是她的臣,没有半分好处。”
林婉仪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要扳倒上官懿。
上官复生性懦弱,他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有个安稳的归宿,”长长叹了口气,她委屈地掩面道,“你们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要为难妹妹,我本不是狐族的人,只怕以后会被赶出月幽。”
“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我不想离开,所以只有我嫁人了,才能留下来。”
“那赵乔呢,你为什么不嫁给他?”上官复问完觉得有点多余,“就因为他的脸?”
林婉仪挑了下眉,算是默认了。
没有一个女子会喜欢丑八怪。
上官复虽然懦弱,但长相俊美。
想到这里,他开始相信林婉仪说的话,“可是那丹药......”
“你放心,一般的丹药治不好你的病,这种丹药虽然邪性,但是有效果,你不是也见识到了吗?只要再服几次,你就能彻底痊愈。”她的声音都带着极尽的蛊惑。
上官复眼睛一亮,“真的吗?”
男人都以那档事为自己的骄傲,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自己不能人道。
他不喜欢林婉仪,但是他很喜欢昨天晚上的感觉。
他想这种感觉是这个世上最美妙,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他宁可不作神仙,也想要它。
林婉仪就这么赤.裸着走了下来,蹲到上官复面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唇对着唇,细声柔语,“现在,你可以再感受一下这种美好的滋味。”
她感觉到上官复粗重剧烈的呼吸,唇角勾出了一个得逞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