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哥，没必要这样做吧，我们又不是真的，别被我影响了你正常的人际交往。”
离开会场一段距离后，赛伊连停下脚步，反握着米哥的手把他拽停。
牵手什么的，他倒无所谓啦，还是那句话，又不会少块肉。
再说了，做戏做全套，哪有小情侣不拉手的？
米琅放开，转过身质问道：“是谁像落寞小狗一样孤零零的在角落里？”
“哈？我哪有！”
还有干嘛把人比作小狗！
“不尊重我伴侣的人，不配被我尊重。”
“都说了我们的关系是假的。”
米琅眉头皱起，眸色暗沉：“可在他人看来，我们是真正的伴侣。另外，他们很烦。”
赛伊连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得出结论：“是饿了吗？饿了心情就会变差。你刚才光顾着给我介绍，自己什么都没吃。”
听到对方的关心，米琅眉眼舒展，但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被察觉到，便又朝着和会场相反的方向走去，同时回道：“我不饿。”
赛伊连跟随其后，顿时脑光一闪：“哦对了，我记得你喜欢独自吃饭？”
每次饭点，米琅都会从食堂打包，然后回宿舍吃。
“嗯。”
“那我们顺道在第五大区买点你爱吃的，之后再回学校吧。”
“你也好烦。”
“略。”赛伊连不甘示弱，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就近买了点吃的东西，俩人乘上回校的车时天已经黑透了。
米琅一上车就闭目养神，连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赛伊连欣赏着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夜景，倏忽间回想起石魄上将说过的话，不禁低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被开空头支票了？他没给我通讯方式，就算我需要帮助，该上哪儿找他啊……”
“劝你考虑清楚，石魄上将为了他的伴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米琅闭着眼。
“唔……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盯着你看的眼神和猎人审视猎物没有区别。”说到这里，米琅慢悠悠睁开眼睛，侧过头。
看得赛伊连心里发毛。
“我、我跟他们都没有交集。”
今天跟上将才第一次见面，至于他的伴侣，赛伊连连对方是哪个性别都不清楚。
“总之小心为妙，我会帮你找找他盯上你的原因。”
“嗯嗯好。”
米琅又闭上眼休息去了。
春季到夏季的转换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等到树木翠意欲滴，意味着联邦最高军事学院的入学考试即将开始。
入学考试共有两门，第一门为笔试，内容涵盖常识、历史、算数、推理和阅读五部分。
100道选择题，时长120分钟，答对90道才算合格，同时获得第二门考试的资格。
“你这次的测试成绩是97分，还紧张吗？”
正式考试之前，米琅和赛伊连已经连续做了一个月测试，米琅基本次次满分，压力自然来到了赛伊连身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赛伊连边拽发根边回道：“有点。”
和米哥相比，他并不擅长考试，成为哨兵之后，也几乎没有进行过书面测试。
近期不断累积的压力正在冲击他的精神力极限阈值。
“要做精神疏导吗？”
自上次在灾区，被赛伊连强迫精神疏导之后，米琅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就会为他疏导，现在对完成向导的职责愈发熟练。
虽然还没到下一次疏导的时间，但今天下午的考试事关重大，因此提前也好。
“要。”赛伊连放过饱受拉扯的发根，万分期待地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米哥。
米琅尽量不去设想他马上又要见到的那团扰人心智的纷乱红线，定了定神说：“我准备好了。”
“那你能抱抱我吗？”话出口时带着犹豫。
米琅：“嗯？”
唱的哪一出？
赛伊连随即解释：“其实大面积身体接触是另一种精神疏导方式，不然盲人向导就无法发挥自己的精神疏导能力了。我以前担心你接受不了才没告诉你。”
米琅显然略有不爽，有如此便捷的办法居然不早点说：“现在就不担心我接受不了了？”
“深入意识进行疏导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我觉得你为了下午的考试，应该会选这种。如果你喜欢前一种的话，也不是可以。”
对方听完他的话更不爽了，自习室内的柚子味浓得令人窒息，暗红色双眸像野兽的血盆大口。
“对不起，米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赛伊连赶忙合掌告饶。
米琅的语气降到冰点：“过来。”
赛伊连麻溜儿起身，绕过沉重的深褐木质书桌，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
“要怎么做？”米琅也离开椅子。
看到对方十分配合，赛伊连心满意足地用双臂环抱住他，力道刚刚好，不会让人喘不过气。
“除了我不要想别的事，很快的。”
“别废话。”
他立刻识相地闭嘴。
赛伊连不算柔软的头发蹭得米琅侧脸有些痒，除此之外，他就像一只温顺的大金毛犬趴在主人肩头。
米琅忍不住揉了揉“狗头”，耳边传来舒服的哼哼声。
时间一秒一秒流淌，紧跟着有什么东西也像时间一样流淌。
“这是？”
“是我的精神力。”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米琅的颈窝，惹得米琅缩了缩脖子。
柔和的光团覆满赛伊连整个身躯，它们不断地移动，像平缓的溪流，最终形成一条条粗细不一的曲线。
奇异的画面直接印在米琅脑海里，使得他确信所见皆是因精神力的作用。
几分钟后，赛伊连退开，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
米琅靠着桌沿，低头按压眉心，不管采取什么方式，精神疏导都会耗费心力。
赛伊连颇有眼色地出门去给他倒了杯水。
“还好吗？”
米琅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嗯，我先回去了，下午见。”
“到时候来我宿舍吧？”
想到自己乱得无从下脚的房间，米琅点头应允。
联邦军事学院入学考试的第一门通过率极低，堪比彩票中奖，不单单因为严苛的成绩要求，最重要的是它不限制应考人员的身份。
通俗来说，是个人都能参加这门考试。
不管身处阿芙洛迪忒星系的哪个犄角旮旯，只要在联邦军院开放考试的时间段内，都可以用个人设备连接海蒂网参加考试。
因此，这门考试是星际级别的。
每年都有很大一部分人前来凑热闹，或者是为了跟人吹嘘，或者纯粹太无聊了找点乐子，又或者想重温学生时代被考试虐的快感……总之理由五花八门，但绝对不是想进入军院。
院方对此并不在乎，他们的本意是挑选出最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况且参加考试的人越多，越能证明联邦军院在大众心里的至高地位。
对于侥幸通过第一道门槛的考生，一般会被第二门考试淘汰，而双双合格的毋庸置疑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
院方表示，反正海蒂网撑得住，欢迎所有人应考。
这下更是苦了那些本就勤奋备考的学生，不得不卷生卷死，不然输给凑热闹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午饭之后，米琅如约来到赛伊连的寝室。
“没必要太担心，其实认真复习下来就能考过。”
“借你吉言。”赛伊连苦笑。
四天前，海蒂网授权给联邦军院为期一宙月的使用时间，军院已向全星系发布开考公告。
这一宙月内的任何时间，考生都可登入海蒂网考试。
为了达到最好的状态，俩人商议在介于午饭和晚饭的那段时间参加。
因为他们平时就在这个时间点做模拟测试。
现在还有些闲时间，米琅讲了讲海蒂网的使用方法。
“给，把芯片放进光腕就行，很简单。”
赛伊连接过那枚还没有指甲盖大的芯片，拿到眼前左瞅右瞅，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
“这也太小了，掉地上都找不着。”
“没事，再去便利店买个新的就行。”
“啊？能连接海蒂网的芯片，不应该很珍贵吗？”
“不，海蒂网就两个用处，存有最基础的知识和让考生考试，加上联邦禁止对芯片的垄断，它的价格和普及度跟口香糖差不多。”
闻言，赛伊连学着米哥将芯片塞进卡槽，光腕从淡蓝色转为浅红，同时弹出一块光屏，正中的选项写着“进入海蒂网”。
“先别点。”米琅制止赛伊连蠢蠢欲动的手指，“最好选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比如躺着，不然两个小时下来身体关节都僵硬了。”
“嗯嗯，感觉好神奇。”
“什么？”
“你说会不会有人连接之后恶意攻击海蒂网？”
米哥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应该不会，海蒂网问世的时候，相关人员声明这项技术来源于对玄武的研究，十分牢靠。虽然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海蒂网确实从未出现过崩溃或者被侵入的情况。”
“玄武？”
【我在。】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吓得赛伊连瞬间汗毛直竖。
哦，差点忘了他是神机玄武的命定驾驶员这件事。
米琅正低头调试光腕，看起来并没有听到这声如平地惊雷般的“我在”。
赛伊连抚了抚差点被吓坏的心脏处，试着用精神力与玄武交流：
【不好意思把你唤醒了，我没有遇到困难，请继续休息吧。】
【是。】
“还有问题吗？”米琅见他长时间不出声，关心道。
“呃……米哥对玄武有什么看法？”
“我个人觉得只要不像白虎一样胡作非为就行，联邦目前的一些重要技术是研究玄武得来的，如果它站在人类对立面，会很麻烦。开始考试吗？”
“可以，你躺哪儿？”
赛伊连看了看屁股下面坐着的单人床，俩成年男性绝对挤不下。
“借一下你客厅的沙发。”
“OK。”
“对了，点击光腕的‘进入海蒂网’，进去后还有一个对话框要点‘确认’，退出的时候也要点两次。”提醒完，米琅离开卧室。
赛伊连舒舒服服地躺平，在光屏上操作了一下，然后闭眼，意识会自动接入海蒂网。
等他连接成功后，睁开眼，却没看到米琅说的对话框，等了将近十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有。
啊这……
不是说海蒂网十分牢靠吗？！
海蒂网：累了，勿cue。
米哥，听说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劝你速速加入直球大队，拥抱美好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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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蒂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