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哥，你看看我穿的有问题没？”
赛伊连从卧室走出来，领带怎么都打不好，就先拎在手中。
他平时穿着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学校发的制服一直挂在衣柜里面，极少见光。
参加颁奖典礼是重要的事，可不能休闲服配运动裤。
两个人一合计，打算给学校涨涨脸面，就选择了制服，而且他们还是学生，穿校服再合适不过。
米琅已经收拾妥当，坐在赛伊连宿舍客厅的沙发上等待。他从光屏上的典礼流程中侧过头，循着声音看去。
黑色直筒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衬衫下摆塞在裤腰里，更衬托出对方的宽肩窄腰。
虽然笑起来人畜无害，但青涩褪去，增添了一些成熟。
或许是习惯了赛伊连的日常打扮，穿起制服来就有一种不协调的……美？
“挺好的，领带呢？”
“我不会系。”赛伊连和手里的黑色领带大眼瞪小眼。
米琅关掉光腕，起身上前：“我教你，还是我帮你？”
“你帮我吧，估计就这一次，以后应该也没啥需要的场合了。”
俩人来到洗手间镜子前。
“转身。”
赛伊连听话站好，面对着镜子。
平常面对面时没什么感觉，现在他们挨得近，能清晰看出身高差距。
实不相瞒，他比米哥高一点儿。
赛伊连窃喜，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米琅第一次为别人打领带，不会镜像操作，只能靠肌肉记忆。
他从身后环住赛伊连的肩部，把领带埋在衣领底下，沿着衬衫领子到达领口，打了个美观的结。
米琅手法熟练，刷刷几下搞定。
架不住柚子味信息素的缠绕，以及近距离接触，赛伊连耳尖泛起红色，眼神也飘向一旁，尽力避免彼此在镜子里对视。
米哥发现了异样，却没有拆穿，仅仅问道：“松紧度可以吗？”
“嗯嗯。”点头如捣蒜。
对方先一步离开，赛伊连则捂着脸哭笑不得。
帮忙打领带本来很正常，他一害羞，气氛不免有些暧昧。
几分钟后，他走出洗手间，发现米琅站在窗边，窗户大开，风中尚有几丝冷意。
赛伊连穿好外套，挑了双洗干净的黑色帆布鞋。
典礼在下午，同校的还有几位师生也被授予类似奖项，校方得知后，大手一挥，给他们包了辆大型空间车，待会儿一起送去第五大区。
空间车走的是新双子大桥，去往会场的路上还要经过第五大区中心商业区，而这两块受灾最严重的区域基本已恢复原状。
“两区事件”距今才三个月时间，就能取得如此成效，效率之高令赛伊连啧啧称奇。
典礼分为三部分，颁奖仪式、冷餐会和表演，其中还穿插着重要人物的讲话。
会场的贵宾休息室内，石魄和尼科尔谈论着什么。
“元帅，此事应当由您来做，天合星的民众对您更敬仰些。”
尼科尔摆摆手：“上将大人，可别折煞我了，谁不知道联邦官职比地方的大。况且百姓经常可以见到我，您可是稀客，他们都期盼着一睹您的尊容。能让当今联邦军部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给自己颁奖，是十分光耀门楣的事啊。再说您来都来了，只是坐在观众席上鼓掌，传出去岂不是我们第五大区招待不周？”
一席话堵得Alpha上将哑口无言，只好答应下来。
尼科尔朝不远处忙于应付新贵们的萨姆眨眨眼，萨姆用不显眼的方式竖起大拇指，仿佛在说：“干得好，兄弟！”
要说也不全是尼科尔嘴皮子的功劳，让石魄最感兴趣的是，获奖名单上“赛伊连”的名字。
会场大厅内，人员陆续就座，嘈杂声不绝，但大部分都被场内特殊的声音处理装置给吸收了。
“要不然怎么能在短短二十年就追上之前的全球第二，试问还有哪个大区愿意给外区人颁奖的……”
“……萨姆首长真心为民啊，我邻居家的孩子之前遇难了，他们不仅拿到一大笔抚恤金，还有终身心理咨询服务，时不时就有政府的人来慰问……”
“听说当初反对他上台的那些劲敌，有的也开始支持他了。”
“……奥莉加走的太早了，不然现在会更好。”
“新伴侣很少露面啊……据说也是个妙人，就是没有政治才能……”
“我刚刚在外面看到石魄上将的空间车，他也来了？”
“……好像是萨姆首长盛情邀请来的，人家本来在家陪伴侣呢……”
“那位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早年依赖药物……还能活多久……”
赛伊连竖起耳朵，把周围来宾的议论都纳入耳中。
他察觉到，即使听见父亲的名字，米哥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霎时间，全场灯光一暗，黑暗笼罩了整个观众席，目光纷纷聚焦于明亮的台上，主持人揭开典礼序幕。
各种各样的奖项拢共覆盖了近一千人，到场的就有一半多。
为了不让颁奖成为体力活儿，尼克尔暗示石魄随机挑几个获奖者就行，剩下的由礼仪队完成。
只是上将有自己的想法，重复性动作对一般人来说难以忍受，对他则稀松平常。
秉持着既来之就负责之的态度，他跟每一位接受荣誉的人都行了军礼。
仪式因此超出了原本计划的长度，但人们没有怨言，反而有一种被重视的感动。
能和联邦上将互动，是能写在族谱第一页的殊荣，没到场的人或多或少有些遗憾。
石魄在赛伊连面前停留的时间稍长一点，因为他回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上将特地指点了他。
旁边的米琅看在眼里，却读出不一样的意味。
仪式结束就到了赛伊连最期待的冷餐会。
偌大的展厅里摆满种类丰富、香味四散的食物，有些甚至价格不菲，在普通家庭的桌面上很难找到。
“好想每样都尝尝……”某人的口水已经止不住了，这里多的是他没吃过的珍馐。
米琅就近拿起餐盘和餐具，给他一份：“走。”
两个人在展厅转来转去，米琅很会吃，只带他品尝那些当地人都赞口不绝的美味。
冷餐会的主办方也很给力，从隐藏在深巷里的民间小吃到工序复杂的最高级别菜肴，应有尽有。
赛伊连像尾巴一样跟在米哥身后，只要米哥说“这个也好吃”，他就取一块尝尝，然后给出“嗯嗯，不错”的评价。
俩人全然不顾冷餐会还有一个社交功能。
毕竟赛伊连基本不认识人，唯一认识的覃语真因为受不了长时间和Alpha们接触，领完奖就马上离开了。
而米琅忙着给他介绍吃的，懒得搭理其他人。
“等一下，搭配鱼子酱吃。”
米琅从赛伊连手中接过叉子，用鱼子酱盒自带的小勺，舀起一小部分，点缀在香煎豆腐上面。
赛伊连忍不住问：“鱼子酱是不是有什么吃法？”
“直接吃就行，没那么多讲究，张嘴。”
他乖乖张开嘴巴，等米哥投喂。
“怎么样？”
“嗯……味道……很……独特。”
显然，这一亲昵的举动引来不少人关注，顶级A本就少见，两个高大帅气的顶级A结伴出现更是惹眼。
何况其中之一是东道主萨姆首长的独子。
有宾客端着酒杯上前打招呼，竟是联邦上将石魄。
赛伊连见状，赶紧放下餐具，但被石魄制止：“你我都是客人，不必拘束。”
“我以为上将大人要在角落盯我们盯到结束。”
赛伊连看看石魄，又看看米哥，一脸茫然，他光顾着尝鲜，没怎么注意周围情况。
“如果让你感觉不自在，那我得道声抱歉。”
“没关系。”
“米琅吗？听你父亲说，你有意成为弧光舰下任指挥官？”
“是的，而且我会凭实力得到，不劳上将大人操心。”
啊？
弧光舰下任指挥官？
米哥从未提起过。
“嗯……你似乎对我抱有敌意，可我们此前并不认识，或许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米琅摇头：“没有误会，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望上将以后不要太过于关注别人的伴侣。”
赛伊连担忧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劝阻：“喂，米哥，上将应该没这种想法……”
气氛怎么就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了？而且好像还是因为他？
石魄表情威严，久经沙场磨砺出的眼神异常犀利，但米琅毫不畏惧，回瞪过去。
下一秒，上将发出两声轻笑，双方紧绷的弦瞬间松弛下来。
“呵呵，那你可要好好对待他，别给了任何人可乘之机。顶级A若连伴侣都保护不好，何谈保护家园呢？”
赛伊连挠头，他们两个谈话的发展方向是不是有点怪？
没等愠色渐浓的米琅回话，石魄转而与赛伊连寒暄。
“你快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吗？”
“准备考联邦最高军事学院。”
“嗯，难怪你们会结为伴侣……期待你加入联邦军部。”
考上联邦军院，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军部。
“我会努力的！”
上将抬起粗糙厚实的手掌，按了按他的肩膀，表示十分赞赏，然后用仅仨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说罢，转身离开这片柚子味信息素愈加明显的区域。
“米哥……”
赛伊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认识米琅的来宾们趁着空隙蜂拥而至，将米琅团团围住、与之攀谈。
而对于他这个身世背景名不见经传的野小子，人们并不在意。
看着彼此之间由人组成的厚障壁，赛伊连默默端起餐盘，朝大厅另一边走去。
面对想攀高枝的、想要拨款的、想给他介绍对象的、想打听他家私事的众人，米琅礼貌应付了几句，之后没好气地硬闯出圈子。
“吃饱了吗？”
米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赛伊连着实有些惊讶。
“饱了。你不用……”他指指那还未散去的几个人，他们正看向这边。
“不用，走。”
米琅毫无顾忌地牵起他的手，力道很大，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飞走了。
他们在众目睽睽下，一前一后离开会场。
石魄：没别的意思，就想拿个助攻成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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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