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无忧!是许无忧!
他脸色煞白,眼尾红的像是渗着血,唇色殷红,看着比最后一次见他更加凶煞,邪气更深。
当时林殊绝中意的爽朗郎君的那副神态全然不见。
许无忧眼前闪着电流般的红色光芒,滋滋作响,这是....天禄眼。
许无忧的父亲是蓬莱人,他偷看了许无欢的走马灯,天禄眼自从蓬莱三神宫灭了后就不再有了,许无忧是蓬莱神族后人。
看他这副恨得不行的样子,林殊绝又不由得闭上了眼。
“林殊绝,好啊你,你可让我找的好惨啊。”
许无忧找了他这么久,久到天禄眼他都可以随意使用,他越想越生气,真想用天禄眼的灵气自己不动手就把他掐死。
他随意使用天禄眼后便发觉他在北域,刚要去讨伐北域,可林殊绝又回了瀛洲,正好。
“林殊绝,一年多不见,瘦了不少啊。”
许无忧恶狠狠地蹲下,凝望着闭眼的清冷男子,“待在谁身边都不如待在我身边好的,给我滚回去。”
“帝君,天下美人万千,为何追着我一孤家寡人不放。”林殊绝客气的迎合几句。
帝君,好一口帝君。这让许无忧听得更烦更闷,他狠狠打了林殊绝一巴掌,扛起林殊绝放在自己肩上,御剑回到了帝君大殿。
下人们看到都吓得发抖,现在这个帝君可吓人的很,一个做不好说不好的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殊绝怎么挣脱都逃不开,他狠狠咬了帝君的后背,死死不松口。
这帝君已经是入魔的架势了,疼痛感反倒使他更兴奋。
他猛地把林殊绝摔到床上,双手压着林殊绝,一脸阴笑,打量着他身下这个面容绝色的男子,像是欣赏自己捕来的猎物,很是心满意足。
林殊绝跑不了了,他只能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不屈。
“林殊绝,你跑不了的,怎么样。”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觉得怎么样。”林殊绝面色平静,宁死不屈。
帝君大怒,他坐在林殊绝身上,想亲他,可他是个男子,怎么能亲,他就只能狠狠的拧着林殊绝的下巴,透过林殊绝没有任何神情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狰狞的面孔。
“林殊绝,你他妈可真是个混蛋,你着实该死啊!”
“要杀要剐随你。”
林殊绝是帝君的软肋,帝君就算再残暴屠完了天下人他也不可能杀了林殊绝。
帝君提起林殊绝的衣领,双手颤抖,青筋暴起,两人靠的极近,林殊绝清冷的鼻息与帝君炙热的鼻息交错在一起,帝君还是上次那样,照着林殊绝的脖颈狠狠的肯上去。
他就想这么羞辱林殊绝,让别人就这样议论林殊绝,林殊绝最是要脸面,他肯定觉得丢人。
林殊绝已是麻木,他不想理会他,闭着眼,一声不吭。
帝君发泄完,便把他一下子重重推倒在床上,谩骂着林殊绝。
“林殊绝,我他妈总有一天会让你哭着求我,你就算是死,也是被我折磨死的!”
林殊绝觉得头痛,这一年来,北域的寒冷气候让他缓和了许多,被许无忧这么一骂,他只觉得那副生不如死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殊绝,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
林殊绝不想理会这个疯子,他头痛欲裂,听不太清帝君无休无止的发疯。
“林殊绝!”帝君最后大喝,“我说我想你,你能不能搭理我一句!”
“滚。”林殊绝咬着牙忍者,他眩晕刺痛,他只想让帝君滚开,滚得远远地。
再往后,好像是帝君听了更加大怒,把他揪起来扔到桌子边,他好像坚持不住,吆喝头疼了,再往后,再往后......
林殊绝睁开眼,他记得好像许无忧立刻找来几个医师给他瞧瞧,然后许无忧安抚着自己,为自己哼着小调,自己睡过去了。
那好像是梦,自打他醒来,许无忧再无那般,没了整日笑盈盈无忧无虑,没了潇洒恣意,没了玄黑扇没了高高的马尾。
帝君是帝君,许无忧是许无忧。
许无忧会带着自己玩遍天下,帝君不会;许无忧会哄自己开心逗自己乐,帝君不会;许无忧总会让自己安心,帝君不会。
林殊绝低下头,将脸埋在手里,浑身无力,怎么办,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帝君几乎每日都要来,每来一次就恼火一次,可他一年多不见林殊绝,生怕林殊绝再跑了,每天还是这么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
“你的无忧阁还在吗?”
“问这个干什么。”许无忧把玩着手里那把匕首。
“我想那里了。”
“想那干什么。”帝君有些不悦,他知道林殊绝马上又要开始了。
“...没什么,不想也罢。”林殊绝不能再这么逆着帝君了,他吵累了也吵够了。
这让帝君惊讶的很,按照林殊绝的牛脾气,不该这样。
“怎么了,今日怎的?”
“没怎么。”林殊绝望着窗外从未有过变化的玉雨,惆怅喃喃。
这一次,是他陪在林殊绝这三年时间里最平和的一次谈话。
“殊绝。”
“嗯。”
临行前,帝君还是叫了叫林殊绝,神情与声音透着柔软与情谊。
“没什么,就是叫叫你。”帝君起了身,摸了摸林殊绝的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
林殊绝抬头望了望他。帝君比往日看上去更憔悴了,他虽还是比自己高些,比自己力气大,可是他的神情上来看,帝君应是受反噬更深了。
他想说的话,会惹恼帝君,反而雪上加霜,倒不如不提。
看着帝君三步一回头的身影,林殊绝心乱如麻。
他不想看着帝君倒下,不想看到他受走火入魔的反噬,他不想。
又过了些许时日,林殊绝告诉帝君,自己想回无忧阁看看。
现在的林殊绝,对自己相当柔和,帝君一般都是依着他。一听想回无忧阁,又要往外走,帝君决定还是自己带他去算了。
一路上,帝君就这么静静望着对面的男子,他面色从容清冷,一袭白衣,好看的很。
忽的,林殊绝觉得有人看向了自己,他抬头,用浅浅的眸子回望对面看呆了的那人。
帝君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赶忙转过头望向别处。
到了无忧山下,林殊绝自顾自的一步一台阶走去,只因无忧阁是自己先前的驻地,因此帝君只留下这一处地方,其余门派早就灭了门。
林殊绝往前头走着,帝君背着手就跟在他后头。
平日里帝君脾气暴虐烦躁,今日难得的这样心平气和的走上山,手下们也就唯唯诺诺的跟在后头。
无忧阁的景色最是纯真美丽,林殊绝很喜欢这儿,最主要的是喜欢这儿的人。
他记得自己每每上山去看许无忧,许无忧总是下来迎自己,脸上挂着那抹灿烂的笑容,浑身都是潇洒随性,爽朗无比。
他会轻笑着喊自己殊绝。
那个人明明在自己后面,为何,他竟觉得这人变得这般陌生。
林殊绝回首望望帝君,一脸凶狠,但今日的面色比往日柔和了些许。
帝君一看着那人看着自己,赶忙转开视线,咳嗽了几声。
“快走啊,杵在这儿干嘛。”
越想越难过,林殊绝回过头去,大步向上走去。
林殊绝坚持要住下几日,帝君勉强陪他住了两日,但事务繁琐,最后还是回了帝君大殿。
“林殊绝这几日在干什么?”帝君低头看着要务。
“帝君,林仙师这几日在无忧阁四处逛,有时候还回去禁室。”
“禁室。”帝君的语气里透了些许杀气。
禁室是自己带林殊绝去的,怎么进林殊绝最清楚不过。但里面都是些武器兵甲,他想干什么,想杀了自己不成?
帝君越想越烦闷,但林殊绝好不容易能这般好好与自己相处,他怎能被一些莫须有之事再与他吵架!
“把林殊绝给我带回来!”帝君暴躁的把桌子又掀翻了,下人们娴熟的赶忙来收拾。
“他要不愿意回来,给我捆也捆回来!”
“是。”
“等等,”帝君气愤道,“就说我想他了,让他赶紧回来。”
这些许猫腻,下人们都懂得,只是帝君不懂。
“是。”
林殊绝果然乖乖回来,自己伏在桌上处理政务,林殊绝就在旁边,面色平静的看书。帝君很满意,他陪着自己就行。
他对别的事都精明的很,可对林殊绝总是蠢笨的很,他怎的就是看不出林殊绝心里藏满了事情。
反正林殊绝就是废人一个,就算要杀自己也杀不了,就先由着他吧。帝君看着这人这样安静,心情好的很浅浅一抹笑。
帝君的字有了许多长进,他这几年闲来无事时便比着林殊绝的自己临摹,可有时候一想林殊绝的那点破事儿,更烦了,反倒是又搅得这大殿天翻地覆。
如今这人在自己身边,他便能好好写字。
字迹慢慢的也像林殊绝的字了,这一笔一划下来,帝君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