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恐吓

【所有一切能让我长久喜欢的事物和人,都拥有改变我的力量。——网络】

霍秋然和时与通完电话便独自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后半夜,他鼾声正浓,压根没听见夏酌回来,更没听见夏酌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直到听见一个女人细细碎碎的哭声,霍秋然才惊醒过来,第一反应是做噩梦梦见了女鬼。

他警觉地拉开隔间的门,却看见夏酌怀里抱了个抽泣的姑娘,于是又赶紧拉上门,轻咳几声,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霍秋然刚回忆着晚上只喝了几杯清酒而已,没喝断片儿啊,老夏明明是跟俩男教授吃了挺正经的一顿晚饭,怎么就能抱回个姑娘来呢?正纳闷,就听夏酌说:“霍队,你过来帮我劝劝静晗。”

谁?霍秋然一脸懵圈地再次拉开了门。

“你们年级的校花儿。”夏酌给李静晗递了张餐巾纸,又看向霍秋然,补充道,“李局的女儿。你们认识吗?”

霍秋然从懵圈转变为惊讶,完全没料到他搭档能这么高效率地勾搭上李云海的女儿。至于李局的女儿是哪个学校哪个年级的校花,霍秋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向来更关注校草。

“什么校花儿,笑话还差不多。”李静晗擦着眼泪抬头望向霍秋然,“咦”了一声,说,“你不是十七班的男篮队长吗?”

“是,霍秋然。你好。”原来是南中的校花么?霍秋然挠了挠头,还是对她完全没印象。高中期间,别说校花,就是夏酌那棵校草,他都没怎么关注过,毕竟那个时候他一心暗恋着某个姓时的学弟。

“我就觉得你们认识。那你陪静晗聊一会儿吧,我太困了,去隔壁开个房间睡觉。”夏酌已经从沙发站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准备走人。

“夏酌,真的太谢谢你了。”李静晗对着夏酌的背影说。

“应该的。”

“诶,时医生让你给他回电话。”

夏酌没有回应就已经开门离去,霍秋然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当下一个头变作两个大,无奈却要装作特别关心地坐到李局女儿的身边。

搭档还要负责处理烂桃花吗?霍秋然很想直接向夏酌索要一笔高昂的加班费。

李静晗擦好眼泪也平静了一下情绪,尴尬地说:“我刚知道夏酌也是警察。我爸都没跟我说过。”

“这个事情,局里的知情人都签了保密协议的。老夏不得已告诉你的话,请你也不要说出去。”霍秋然决定既然是搭档就得当个尽职尽责的搭档。

“你知道他为什么需要两重身份吗?”李静晗问。

霍秋然心想,我更想知道李局知不知道你大半夜跑我们俩面前哭来了。“啊,你没问他?”

“问了,他说夏酌负责养家糊口,夏遴负责兴趣爱好。我……不太信。”李静晗摇头浅笑。

“我觉得他就是单纯地精神分裂。”霍秋然玩笑道,“夏酌负责勾搭女明星,夏遴负责调戏良家女。”

“没有啦,他刚才救了我。算了,我不问了。你们放心,他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可以签保密协议。” 李静晗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你看我不太会安慰人哈。那个……既然咱们都是老校友,我跟夏酌又是同事和朋友,也是你父亲的直接下属,你想吐槽什么就尽情跟我吐槽,你不想吐槽的话,咱也可以早点儿睡觉。”

霍秋然尽己所能表现出一个知心大哥哥的暖男架势,却遭到了李静晗的疑惑蹙眉。

他赶紧解释道:“套房有隔间,一人一张榻榻米,你别多想,我不喜欢女的,我喜欢……咳咳,老夏。”

李静晗刚红了眼眶,又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彻底放下了对这位同届不同班的老校友的防备。

“我没做错什么,跟你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别告诉我爸。这种事情挺尴尬的。”

“哦,没问题,我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霍秋然就算管天管地也懒得搅和别人家的父女情义。

李静晗的哽咽里掺杂着愤怒:“我被派来参加一个外交礼仪研讨会,今天还在那儿碰见了夏酌。晚饭的时候我可能是喝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就突然很晕、很迷糊,我那同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鬼混了,没管我。但他是个男的,应该没出什么事儿。”

“我被几个人拉到一间屋子里,我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但是我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幸好夏酌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把那几个流氓轰走了。然后夏酌和他那两个朋友还送我去了医院。”

“唉,就是这么个经过。幸好夏酌来得及时,不然我……我好歹也是在外交部有正经工作的、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我爸又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他们怎么能这么猖狂呢?还有,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那研讨会的举办方根本不是外交部,也不知道是谁弄的,竟然能请来这么多名流,结果借机干这么下流的事情!”

霍秋然虽已凭直觉**不离十地料想到了这位校花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夏酌跟他说过,那个研讨会很有可能是组织举办的一场类似于“地下交易”的活动,具体研讨个什么,其实都是障眼法而已。夏酌能进去,是组织对他的认可和奖励。

但是李局的女儿为什么会好巧不巧地出现在那种场合?

最关键的是,她又为什么好巧不巧地正好被夏酌给救了?

霍秋然问:“你具体是什么时候被派来参加这个研讨会的?”

李静晗说:“昨天早晨。临时被领导派来的,说是绝对会对我的工作有帮助,单位都已经批好带薪假,还给我和我同事订了机票酒店。我出发得仓促,没具体任务,也没报太大期待,就当是来这儿度个假,结果今天听的讲座确实都还挺好的,也认识了好多牛人,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以为是外交部办的活动,以为是领导奖励我们来玩儿的,没想到……”

霍秋然打断道:“你报案了吗?”

“你们不就是警察?”李静晗问,“我还要去当地公安局报案吗?”

“确实不用。你出的事情,这儿的公安局可管不了,不然这种研讨会也不可能选在这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举办。”

……

霍秋然耐心聆听李静晗的报案,隔壁的夏酌见时间太晚就没给时与回电话,只发过去一条语音,说一切都好,伤也不太疼,过几天就回去。

时与很快回了条语音,鼻音有些重,语速也比平时缓慢,听着像在说梦话:“嗯……宝贝儿,哥想你……早点儿回家。”

夏酌反复听了几遍,怕吵到时与睡觉,便没有回复。

他放下手机,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李静晗的事情,还有黄序颖的事情。

李静晗被临时公派来参加会议,又遭遇这种恐吓,不可能是巧合。

当时给夏酌通风报信的人是米澜。如果说米澜对即将遭遇同样惨剧的女性产生了同情心,无可置疑,但是米澜碰巧撞到惨剧的开端,不可能是巧合。

而李静晗正好被刚带黄序颖和谭熙回到会所的夏酌所救,更不能是巧合。

夏酌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这是有人在存心挑衅李静晗的父亲李云海,还精心安排了夏酌作为英雄救美的施救者。

这是要让李云海对他感恩戴德从而更加信任他么?

黄序颖又为什么要问他认不认识李云海?

夏酌的确疲惫,觉得有些问题单凭思考是思考不出来的。他需要更多的信息。而信息的提供者,暂时不会是刚刚上钩的黄序颖,但未尝不能是“众矢之的”的李局呢?

夏酌拨通了李云海的电话。

“小夏教授,你不会大半夜犯药瘾了吧?”李云海显然是被吵醒的,语气不快。

夏酌也不大耐烦:“李局,您女儿李静晗跑去森林会所的研讨会这事儿,您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么?”

“什么?”

“看来您也不知道那边儿好几个人差点儿把她轮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李云海难得动怒。

“我说,如果不是我今天在会所里见着她了,如果不是我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她,如果不是我今天长了个心眼儿护着她,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您女儿李静晗可能会遭受极大的身心创伤。有人在她晚饭里下药,还用我再说详细点儿吗?”

“她现在在哪儿?”

“在我酒店隔壁房间,霍队陪着她呢。”夏酌说,“我带她去过医院了,药劲儿也过去了,没有真的出事儿。她还嘱咐我别告诉您,怕您担心。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取向特殊,我可不介意做您的女婿,毕竟您闺女长得是真漂亮,性格也开朗,霍队都知道她是我们南中的校花儿。”

李云海安静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一句:“太谢谢你了,小夏教授。”

夏酌不咸不淡地说:“她脖子上好歹挂着外交部的工作证,如果说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针对她,不如说这帮人是暗地里冲着您去的吧?您这是结了哪门子的仇家,敢玩儿的这么大?以前抓的坏人越狱了是怎么着?”

“普通人不可能把她带进那会所,而且还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李云海说,“肯定是组织里的人,并且是级别在我上面的人。”

“周锐军?”

“可能真是他!”李云海一股邪火散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问道,“你怎么知道周锐军也在组织里?”

“哦,他儿子周骁,现在是吴楚宸,我们以前也是高中同学。今天我看见他们父子俩都在会所里。周锐军就算不是组织里的人,他儿子都改名换姓了,他至少也得知道这么个组织的存在。以他的军衔和级别,如果知道变色龙这么个邪恶组织的存在,早该把咱们一锅儿端了,既然没端,那他就只能是组织里的一号儿大人物呗。”夏酌笑了笑,“怎么,您跟那位有仇?”

李云海懒得保护周锐军的身份了,怒不可遏道:“仇个屁仇!不是仇!就只是就事论事地有分歧而已啊!他至于用这么极端的手法威胁我吗?!”

夏酌事不关己地评论道:“看来不是小事儿呢。”

李云海闭口不言。

夏酌话锋一转:“哦对,黄序颖……或者说,梁教授,他让我跟您问个好。”

“你……”李云海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他姓梁?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还知道什么?”

夏酌笑道:“李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谁派来的?我不是您亲自找来的吗?不是您邀请我去市局做讲座的吗?不是您对我各种测试,然后想招揽我到组织里当顾问的吗?我现在只不过享受组织的待遇玩儿了玩儿而已,都还没能帮你们干点儿什么呢,难道就因为我的工作能力太强,比如领导不用明说我自己就能看出端倪,就因为这,我就要被解雇了?可我的工作能力不正是最符合你们应聘要求的吗?黄序颖一看就不止是个埋头做实验的科研人员,我去听了他的讲座,他又没整容,随便查查就能查出他到底是哪儿走丢的大教授。”

李云海不依不饶:“他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会提到我?”

“没说什么。我看他在会所里无所事事的没人理他,就大发慈悲地陪他聊了一会儿,并且友善地告诉他,别害怕我,我也有两重身份,跟他是一类人。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问我认不认识您,还让我跟您问好呢。”

“真没说其他的?”

夏酌故意停顿了一下,笑意渐深:“没想到跟他聊的挺投机,我们后来还一起吃了顿晚饭。还有另一个教授跟我们一起吃的饭,天南海北地瞎聊,聊过就忘了的那种。您这么紧张干吗?”

李云海提醒道:“小夏教授,我只能告诉你,黄序颖是一颗炸氮。我们让你进组织,不是让你玩儿炸氮来的,你更不要擅自拆弹。你是个稀缺人才,别把自己盲目断送了。”

“李局,我不是学化学的,也不是学生物的。我对炸氮仅有的了解是——它是武器还是工具,要看放在谁手里使用。而我对那位生物学家目前的了解是——他也知道他自己是一颗炸氮,他不想被利用,所以他在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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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拒犟心
连载中虞安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