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伺候皇帝本是分内之事。
说得正经些,一切皆不过为皇帝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无非那点儿事情。
薛芙不知道贺祁怎么想的,但她感觉出他的威压,却不打算退缩,因而她迎着贺祁的视线,手掌攀上他的手臂,不轻不重的语调:“不可以吗?”
心急不可以吗?想伺候他不可以吗?
一个小娘子想同她名义上的夫君有夫妻之实不可以吗?
薛芙始终没有移开眼,因而她看着贺祁眸光逐渐晦涩,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言意味里,他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抓住她的胳膊,猛然带着她一起站起身来。一声低呼才出口,腰肢又被贺祁扣住,两个人贴得极近,暧昧旖旎的气氛随之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氤氲开。
“陛下……”
仿佛手足无措,薛芙开口带着慌张。
贺祁嗤笑:“怕什么?”
薛芙垂下眼,眼睫轻颤了颤,待重新抬眼方说:“嫔妾不怕。”
落在贺祁眼里不过是逞强。
薛芙便又靠近他一些,轻踮脚边,与他鼻尖几乎贴着鼻尖:“陛下在,嫔妾什么都不怕。”
“是陛下选择的嫔妾……若非如此,今时今日嫔妾仍如行尸走肉待在冷宫。”她双手捧住贺祁的脸,呼吸交缠间,低声却坚定说,“因而,嫔妾愿意为陛下去做任何事,只要陛下需要嫔妾。”
薛芙知道贺祁听得懂。
准确说,她知道贺祁能从她的这些话里品出许多意思。
安静之中迟迟没有任何的答复。
薛芙迟疑了下,收回手,如同已然知晓答案,同贺祁拉开距离。
然而她才往后退开一步便又被贺祁扣紧腰肢揽了过去。
薛芙又抬头去看他,四目相对时,她似仍旧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于是再没有别的话了。
薛芙经历过情事,晓得那是怎么一回事。但与贺祁尚且是头一回,心下纵然不如她面上表现的羞赧,到底也有些许的难为情,可慢慢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贺祁极尽体贴,十分照顾她的感受。
失去痛觉,但种种欢愉之感,她丝毫没错过。
一切却戛然而止。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薛芙有点懵,有点恼,又有点儿想笑,她想睁开眼,反被贺祁伸手蒙住眼睛。后来,她便晓得自己误会了,皇帝的确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欢愉的浪潮不断袭来,到最后连几时睡过去的也不知。
醒来时,床畔无人,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薛芙不着急起身,懒懒躺在床榻上,身上倒没有被折腾一夜的酸疼之感。
回想昨夜贺祁的诸般表现,先前对他的那点怪异感觉又冒出来。
她只是觉得有那么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娘子醒了?”怜春正巧进来里间,隔着帐幔低声问。
薛芙问:“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娘子可要起身?”怜春又问。
薛芙揉一揉额角:“起吧。”得到她的话,怜春才将帐幔撩起。
床榻上被褥凌乱,怜春移开眼,扶薛芙坐起身来。薛芙本对这些不以为意,坐起身后,瞥见床单上一点血污,明白这具身子大抵尚是初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她一时回想起昨夜那个疑问,皇帝从前究竟是只对她一个人这样,抑或是对所有妃嫔都是这样?
若为前者,昨夜过后,便也算不得什么。
否则真真是稀奇。
“娘子,陛下命福公公送来一碗补身子的汤药。”起身洗漱梳妆后,薛芙没什么胃口,简单吃得一碗莲藕羹,半块牛肉饼,才让小宫人把碗碟撤下去,清音又进来禀报福顺喜过来了。
“请福公公进来罢。”
薛芙托腮看着窗外枝叶繁茂的木芙蓉懒懒道。
清音福身应是,退出去不一会儿又同福顺喜一道进来,在福顺喜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手中提着个食盒。福顺喜行礼请安过后,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黑漆漆、尚冒着热气的汤药搁在罗汉床榻桌上:“陛下念着薛婕妤一贯体弱,故而今早命太医院熬制这碗汤药。”
薛芙知道这碗汤药是什么。
这碗所谓补身子的汤药无外乎是避子汤。
“谢陛下恩典。”
薛芙被怜春扶着起身,谢过恩,她直接端起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小太监躬身上前把药碗收回食盒里。
福顺喜随后冲薛芙行了个礼:“奴才还要去同陛下复命,便先退下了。”
薛芙接过清音递来的帕子擦一擦嘴角沾染的药汁,点一点头,在福顺喜同小太监退下后,也坐回罗汉床上。怜春心疼得递来蜜饯给薛芙去去嘴巴里的苦味:“那样苦的药,娘子怎么一口气全喝光了?”
“平日里喝药不也这样吗?”薛芙笑,捡了颗蜜饯吃。
怜春轻叹一气,她家娘子前阵子是没有少喝药,但如今她家娘子身体愈发康健,往后只会更好。
“其实娘子如今身子不错,若哪日有孕……”
想到六宫妃嫔无人有孕而自家娘子颇得陛下宠爱,怜春忍不住生出念头。
薛芙只觉得时机未到,显然皇帝也有一样的想法。她打断怜春:“由来居一宫主位方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若现下有孕,也是白白让人抢孩子罢了。”
正因无人有孕,这第一个有孕的妃嫔势必被所有人盯着,包括太后。
更重要的是怀上龙嗣固然有利于争宠,但她见过太多妃嫔挺不过产子那一关,一旦活不下来,全无用处。
想笑到最后必得先活到最后。
太过冒险的事情无须这般着急去做。
“薛婕妤,陛下命人来传话,请薛婕妤去一趟御书房。”
才歇息约莫半个时辰,清音又进来禀报。
去御书房?
薛芙原本人懒懒的,听见贺祁召见她,来了点儿兴致。
往日里连乾清宫妃嫔都去不得。
更不必提御书房。
贺祁忽然召她去御书房……
薛芙略一思索,心里很快有了答案。
她换得一身裙衫,稍事梳妆,带着怜春从绿绮轩出来,于是发现皇帝陛下今日也颇为体贴,特地派了轿辇来绿绮轩接她。亦凭着这一点,她料定贺祁心情不错。
薛芙舒舒服服乘轿辇至御书房,福顺喜在廊下候着,为她引路。
入得御书房,瞧见小王爷果然在这里,再看贺祁面色如常,她心中那点猜测立时得到印证。
“见过陛下,见过瑞王。”
薛芙上前,与坐在龙案后的贺祁以及坐在玫瑰椅上的瑞王行礼请安。
瑞王瞧见她也马上从玫瑰椅上跳下来:“昨日说好输了的人要送对方一件宝贝,本王可不会食言。”他冲薛芙抬了抬下巴,“喏,本王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索性你自己挑一件吧。”
薛芙这才认真看案几上摆着的一件件精致的金银宝器。
哪怕瑞王才七岁,但终究是王爷,小库房里好东西不会少了,带进宫让她挑的也无不价值不菲。
“爱妃凭本事赢来的,不必客气。”
见薛芙看自己一眼,像询问他的意见,贺祁起身从龙案后面走出来。
“这只错金瓶,瓶身花纹如云海明月,十分难得。”他揽过薛芙的肩膀,带她一件件认过去,“这块雕龙凤重环玉佩,工艺精妙,亦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这对釉里红高足杯,色泽鲜艳,如水墨画般,堪称极品。还有这件玉嵌宝石匕首,用的是上等青玉,嵌的是红绿宝石,精美无比……”
“皇兄快别说了!”瑞王捂住耳朵,“再说我可要舍不得了!”
薛芙便知瑞王格外实诚,是真的把自己手里的宝贝拿出来供她随意挑选。
东西都是好东西,她也不会客气。
但挑哪一件的确犯愁。
皇帝和瑞王皆在等她做决定,薛芙没有太多能用来犹豫的时间。半晌,她拿起那把匕首,刀出鞘,锋利无比,她扭头去看瑞王:“我想要这个。”
瑞王哼笑:“你在宫里,要把匕首做什么?”
“小王爷明知我在宫里却拿出这件宝贝供我挑选,又是何意?”薛芙收刀入鞘,淡定回击。
瑞王哑口无言,看热闹的贺祁笑得一声:“爱妃喜欢便收着。”
薛芙唇边漾开盈盈笑意:“多谢陛下。”
未在御书房停留太久,揣上瑞王输给她的宝贝,薛芙如来时那样乘轿辇回绿绮轩。半路上意外遇见何美人,她示意轿辇停一停,何美人让到一旁,福身与轿辇上的薛芙行礼:“见过薛婕妤。”
“日头正晒,何美人这是要去哪儿?”薛芙看一看天色,好奇问她。
何美人抿唇不言,她身后的大宫女一福身道:“回薛婕妤的话,贤妃娘娘传我家小主去一趟。”
薛芙挑了下眉,只说:“既是去无双殿,耽误时辰便不好了。”
“何美人快去吧。”客气一句,她先走一步。
薛芙清楚记得何美人与后宫妃嫔一直没有什么瓜葛,印象里,唯有之前那次替她在皇帝面前指认孙绮瑶与何美人淡然的性子有些不相符。
但那也不是什么得罪人的事情。
贤妃单独传何美人去无双殿,何美人瞧着脸色不太好,可见她自己也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
薛芙没有瞎猜,回到绿绮轩后让怜春去打听。
午后,何美人被贤妃罚抄宫规的消息便在六宫传开了。
“听说今日早朝上,何大人弹劾了贤妃娘娘的兄长。”怜春低声把打听到的与何美人有关的事告诉薛芙。正把玩着从瑞王那得来的玉镶宝石匕首的薛芙眼也不抬,心觉贤妃与裴婕妤不愧是表姐妹。
自己兄长被何大人弹劾,立时找何美人麻烦。
岂不是告诉皇帝,她消息灵通,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马上便知晓?
“贤妃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提及贤妃,薛芙沉吟中忽然想起这一茬。
怜春点点头:“是,奴婢去打听消息时也听人提起。”
薛芙颔首:“之前贤妃几次命大宫女送来贺礼,总归得礼尚往来。”
“奴婢去将册子取来娘子挑一挑?”怜春问。
“去吧。”薛芙又点头,怜春当即去办。
她小库房里的东西除去皇帝赏赐、太后赏赐便是妃嫔们送的,要挑也只能从皇帝的赏赐里挑了。
不过她也不必讨贤妃欢心。
生辰贺礼至多比着贤妃送过的来,面上过得去就可以。
何美人被贤妃罚抄宫规之事在后宫未能掀起波澜,平平淡淡过去了。而皇帝在当天夜里,翻了裴婕妤的牌子。翌日晨早暗地里有消息在传,说贤妃宫里一夜之间摔碎好几个青瓷花瓶。
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薛芙听个热闹便罢,又过几日,便是贤妃生辰的日子。
后位空悬,贤妃生辰想在无双殿过,如此也轮不到其他人操办。近来天气渐热,妃嫔们不爱出门,贤妃请了许多妃嫔赴宴,亦是宫里难得的热闹。
薛芙和姜嫔两个人皆在被邀请之列。
姜嫔已经病愈,薛芙同她一道从云溪宫过来,到的时候,殿内不少人在。
“见过贤妃娘娘。”她们上前去行礼,被免礼时同样奉上贺礼。
毕竟是自己的生辰,贤妃心情不错,让大宫女收下贺礼:“也没什么招待的,吃得尽兴便是。”
薛芙和姜嫔再祝贺贤妃两句,又有别的妃嫔到,她们也去席间落座。贤妃安排的座位如同去永寿宫请安时那样,让分位相近的妃嫔坐在一处,因而薛芙左右,一边是裴婕妤,另一边是孟婕妤。
从前薛芙分位更低,去请安时孟婕妤喜欢同她打机锋。
再后来,孟婕妤变得对她爱搭不理,今日也不例外,但裴婕妤却如上次请安见面那样热忱。
“一些时日不见,薛婕妤更美了。”裴婕妤转过脸笑着夸赞道。
薛芙嘴角微弯,不在意她真心或假意,客客气气回:“裴婕妤今日气色也不错。”
裴婕妤脸上笑意更浓:“今日是贤妃姐姐生辰,我跟着沾沾喜气,薛婕妤可不要笑话我。我也不知送贤妃姐姐什么贺礼才好,故而亲自下厨做了长寿面,只望贤妃姐姐不嫌弃才好。”
旁边的孟婕妤听见这些话,不屑扯了扯嘴角。
薛芙也想笑,裴婕妤真真一如既往努力,不过也是,毕竟是三位新入宫妃嫔里最早得宠的。背靠贤妃,往后的机会更多,祝她得偿所愿。
“裴婕妤一片心意,贤妃娘娘怎会嫌弃?”说罢,薛芙端起茶盏佯作喝茶,不再与她攀谈。
裴婕妤也笑着收回视线:“听薛婕妤这么说,我也放心许多。”
“德妃到——”
“魏顺容到——”
德妃和魏顺容时常在一起,妃嫔们早已见怪不怪,只起身与她们行礼。贤妃笑着迎上去,两个人客气一番,贤妃请着德妃在紧挨着自己下首处的位置落座。
因着郑太后,大多时候德妃要略压贤妃一头。
今日乃是贤妃的生辰,她们同在妃位,自然轮到贤妃压上一头。
德妃看起来并不介意此事。
落座之后,她与魏顺容说说笑笑,甚至瞧着心情不错。
妃嫔们差不多到齐了,宴席也开了。宫女们鱼贯而入,奉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贤妃又安排歌舞助兴,舞姬的曼妙舞姿分外赏心悦目,无双殿内管乐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这份热闹轻易传遍整个碧霄宫。
薛芙坐在妃嫔中安然一面听曲一面吃吃喝喝。
她还不时往贤妃的方向望过去。
无他。
薛芙好奇贤妃今夜能沉住气到什么时候。
妃嫔们固然来得不少,但最重要的那位迟迟没有出现——皇帝贺祁。
不过她认为贤妃的生辰宴,皇帝总归会来的。
若皇帝面也不露,太让贤妃难堪,显得对谢家不在意。
贤妃身后的谢丞相也不会答应。
只是在皇帝真正出现之前,贤妃难免忐忑不安,要知道从袁书玉的事情之后,皇帝再没有来过无双殿,去德妃的昭熙殿的次数则多起来。
生辰这种特殊的日子,只要皇帝露面,意味着之前的事过去了。
贤妃不会想错过这个和皇帝修复关系的机会。
在薛芙吃饱喝足,贤妃也频频望向殿外时,外面终于传来一声通禀:“陛下驾到——”薛芙起身时看一眼贤妃,正瞧见她松一口气,脸上又浮现灿烂笑容,带着这样的笑起身迎出去。
“今日是你生辰,不必多礼。”
贺祁虚扶贤妃一把继而与一众妃嫔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贤妃含羞带怯起身,跟在贺祁的身后回到上首处。
皇帝和贤妃入座后,妃嫔们才相继各自落座。
坐下之后,贺祁抬手一个示意,福顺喜便上前将对贤妃的赏赐一一报了。皇帝的赏赐十分丰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奇珍异宝,无所不有,贤妃几是热泪盈眶福身谢恩,不少妃嫔则难掩嫉妒与艳羡。
薛芙今天就是个凑热闹的。
她对这些无什么所谓,只是在想,裴婕妤打算几时端上那碗长寿面。
裴愉心从来不辜负薛芙的期待。
当殿内管乐再起、舞姬继续表演时,裴愉心悄悄离座。
“陛下,贤妃姐姐,这是嫔妾亲自下厨做的长寿面,嫔妾在此祝贤妃姐姐岁岁安康、福寿深远、芳华永驻,愿贤妃姐姐日日开心、时时开怀、再无烦忧。”
薛芙看着裴婕妤笑意盈盈将两碗长寿面各送到贺祁和贤妃面前。
贺祁看不出喜怒,贤妃脸上的笑却淡了下去。
“多来几个裴婕妤这样可心的人儿,何愁宫里不热闹,是也不是,薛婕妤?”薛芙看热闹正起劲,耳边飘来一道不甚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发现是隔着个座位的高婕妤在同她说话。
薛芙没有被发现在看热闹的窘迫。
她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淡定拿帕子擦一擦手:“高婕妤说得极是,裴婕妤确实是个可心人儿。”
可心但可的不是贤妃的心。
正因不是可贤妃的心,才更加是个可心人儿。
高婕妤突然搭话,薛芙觉得莫名,且她的话暗藏讥讽,辨不出友善之意。
不过明面上的讨厌与不喜好过假装善意接近再寻机背后捅刀子。左右她对高婕妤也没什么喜欢的,高婕妤喜欢不喜欢她不重要。
“裴婕妤费心了。”
上首处的贤妃强压着不痛快,笑容淡淡,“长寿面搁在这里即可,裴婕妤快回去用膳罢。”
裴婕妤没有走,语气有些可怜:“贤妃姐姐当真不尝一尝吗?”
殿内的一众妃嫔们这会儿几乎都在留意上首处的动静。德妃离贤妃最近,对贤妃她一贯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笑着催促:“难为裴婕妤这样有心,生辰吃长寿面再合适不过,贤妃快尝尝。”
贤妃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提筷尝起面前那碗长寿面。
吃得几口,她搁下银筷夸了一句:“味道不错。”随后从腕间褪下一支赤金刻花镯子塞到裴愉心手里,“这镯子是去年生辰陛下赏的,今日便赏给你了。”
裴愉心脸上笑意凝滞数息。
赏给她?今夜除去舞姬、乐师之外,只她得了贤妃赏赐,这分明是羞辱。
她却不得不收下。
“多谢贤妃娘娘。”裴愉心福身谢过恩,头顶忽而传来皇帝的声音。
半天没有说话的贺祁这个时候道:“既然贤妃有赏,那朕也赏你一支赤金牡丹花簪。”贤妃微怔,回过神后,所有因裴愉心而起的憋闷一扫而空。
“谢陛下!”
裴愉心又羞又窘,再次谢过恩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德妃见贺祁护着贤妃,撇撇嘴。
看够热闹的薛芙收回视线,贺祁来时她已吃饱喝足,因而后面直到离开无双殿,没有再动过筷。
谁知回到绿绮轩,沐浴梳洗过一番,从浴间出来,正巧瞧见清音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清音一福身道:“薛婕妤,陛下命御膳房做了宵夜送来。”薛芙不明所以,皇帝今晚留宿无双殿,还有这等心思?
她一点都不饿。
可是皇帝赏赐的宵夜,不饿也不能一口不碰。
几道吃食摆在罗汉床榻桌上,薛芙多喝得几口乌鸡莲子汤,其他的略吃过两口便搁下筷子。重新洗漱时,她后知后觉,皇帝不会注意到后来没动筷,以为她在为他护着贤妃不开心罢?
但这天夜里,有一件事薛芙想错了。
无双殿的热闹延续到贤妃的生辰宴结束之后,到翌日也没停歇。
夜里,贤妃无端上吐下泻,无双殿传得好几位太医过去,折腾过一夜终于确认是裴婕妤的那碗长寿面有问题。于是,一大清早裴婕妤便去无双殿外跪着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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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