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暗处刻意露出的脚步声,塞尔转过身,捧着个雕花银匣:“以联邦的自由起誓,这是从帝**队的膳食账簿里抄录的军费流向。”
凌夜的指尖刚触到银匣,瞳孔骤然收缩。塞尔的眼球在震颤,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俨然是被高阶精神力强制操控的特征。他本能后跃的瞬间,对方怀里滚出定时炸弹,时间快速归零。
“为了... 帝国...” 塞尔喉咙里挤出的机械音节里,藏着转瞬即逝的哀求。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凌夜抵着墙壁滚进佣人房间。碎玻璃混着酒液扎进后背,他在漫天飞溅的镜片里看见赫连烬的精神虚影。玄色天鹅绒上的银线被火光染成血色,猩红瞳孔里翻涌着硝烟味的精神力:“父亲的新宠,倒是比猎犬还敏捷。”
精神力化作的尖刺破空而来,凌夜挥刀劈开袭来的精神束,碎刃擦着脸颊飞过,在墙上凿出蛛网般的裂痕。他恍惚间看见塞尔烧焦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扬起,而他像濒临死亡的天鹅正苦苦哀求。
赛尔手中银壶里的毒液正对着自己泼来,那是赫连厌处死叛徒用的蚀骨水,据说能溶解alpha的骨骼,却会让omega的腺体腐烂成甜腻的脓水。这毒是赫连厌昨天才赏赐给赫连烬的,用意昭然若揭。
“你以为能瞒过我?” 赫连烬的精神尖刺狠狠扎进凌夜太阳穴,“从他的怀表里装着你的照片时,就该碎尸万段。”
剧痛中,凌夜撞向最近的穿衣镜。镜面炸裂的刹那,他将塞尔身上的短刀刺进自己掌心。血腥味让精神力短暂清明,拽起被精神冲击震晕的塞尔撞破彩绘玻璃窗,坠入海洋的瞬间,他终于挣脱岸上无边的硝烟。
废弃的机甲陈列室弥漫着铁锈味,凌夜撕开塞尔黏在血肉上的衬衫,露出大片烧痕。
“统帅,他没救了。” 粗布灰衣的alpha小心翼翼地收起爬梯,在幽灵军团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第一时间发现凌夜释放的信息素。
凌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对身旁的 alpha 说道:“无论如何,必须带他回去。”
那 alpha 虽面露难色,但看着凌夜坚定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塞尔,往秘密通道走去。
一路上,凌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精神力始终紧绷,生怕赫连烬追上来。
“我被赫连烬盯上了,只能在帝国内跃迁。”
凌夜言简意赅,在他的示意下,alpha拿出幽灵军团的通讯器和监听器。
监听器没有用,因为现在的他还无法接近赫连烬,而赫连厌生性多疑,很容易被他再次没收。
当下更令凌夜头疼的是,赫连厌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衣柜。
轻薄的衣纱早在主人的动作下破裂,部下不是第一次看见衣不蔽体的alpha,在军团的洗浴间,大部分好胜的alpha都是**相见,用信息素互相对抗。
但部下很少见到凌夜出现在洗浴间,起初部下还不理解凌夜的嫌弃,在目睹对方现在靡丽的背影后,脸红耳赤。
“赫连烬依附在塞尔身上的精神体和他本人独立,回到帝国宫殿时我还需要一件不起疑的衣服。”
以为凌夜发现了他异样的目光,alpha赶紧低下头,“统帅,处理完塞尔的事情,我会尽快联络军团的人。”
凌夜知道军团的人也不清楚帝国的底细,尤其是那个挂在胸口的银饰,不适感让他皱眉。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为难部下,心里暗自想到,联邦的致幻剂应该还没失去效果。
意外却出在了凌夜回到寝殿时。
宫廷长廊上,佩剑的军队拥护着皇室成员一步步朝他迎来。
比会面更先到来的是霸道的精神力,帝国的蛛网已经被赫连烬钩织完成。
为了博取赫连厌的信任,凌夜抛弃了短刃,以他的身体素质,在搏斗中不一定会输给赫连烬。
“怎么?烬儿的母亲也有在外散步的闲情雅致。”
赫连厌的视线触及凌夜**的双足,凌夜的脚趾微微蜷缩,“一个人太闷了,我出来喘口气。”
“你骗我?”
赫连厌一把扯下沾染尘火的纱衣,凌夜被迫转过身,细腻的背部又增添了几道划伤。
赫连烬没有开口,精神力顺着那双惹人注目的玉足慢慢攀爬,略过细窄的腰间,缓慢扼住凌夜的喉咙,让他的话语断断续续。
“你……可以自己检查……”
倦怠的尾音勾得赫连厌有所迟疑,他似有所感地看向赫连烬,目光停留在凌夜的后颈,那块白皙的肌肤似乎有些是微微凸起的。
他的妻子会是个omega吗?
在想法出现前,他就鬼使神差地将脑袋埋在凌夜的颈窝,凌夜战栗的身体僵住,浅淡的雪松顺着鼻腔钻进赫连厌的肺里。
凌夜双手一紧,拼命忍住后颈传来的酥麻,一阵细密的痒意顺着脊背爬向纹身处。
“这也是帝国处置俘虏的方式吗?”
凌夜发红的眼尾像极了初次发情的omega,可是他明明散发着alpha的信息素,这种禁忌感让赫连厌的心跳被轻轻牵动。
他甚至说出令赫连烬都惊讶的话。
“如果你是omega,这就不是处置。”
凌夜的大脑已经热成浆糊,只知道对方没有追究后续。
是帝国的天气太热了吗?
随着体温渐渐升高,凌夜苍白的脸泛起红晕。赫连烬脸色一黑,放出的精神力突然收束,将凌夜的信息素慢慢包裹。
omega的发情记号在空中渐渐消散,剩下的是两股alpha的信息素互相交融。
清醒的赫连厌松开凌夜。
他的妻子确实是个alpha,赫连厌也不是什么都下得了口的人。
“好好将你的母亲送回房间。”
“是。”
……
凌夜被按在桌上时,后颈腺体还泛着刚被舔过的麻意。赫连烬的信息素裹着点戏谑的烟味,压得他指尖发颤,却偏不碰他,只屈指勾了勾他胸口叮铃的银环。
“手抖什么?”对方声音贴着耳廓,带着笑意的气音扫过颈侧,“刚才不是还挺凶?”
他想反驳,喉咙却被涌上的热意堵住,只能偏过头瞪人,睫毛上沾着点生理性的湿意。赫连烬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捏了捏他后颈的软肉——那里正是腺体最敏感的边缘,力道不重,却像按了开关,让他瞬间软了半边身子,尾椎骨窜起一阵又麻又痒的电流。
“唔……”他咬着唇闷哼,关节却被对方用膝盖轻轻一顶,彻底没了支撑,只能仰着头靠在赫连烬肩上。
对方的呼吸落在锁骨窝里,带着灼热的温度,却迟迟不落下亲吻。
“放、放开……”他声音发虚,带着被逗弄出的薄怒,手抵在对方胸口推拒,力道却轻得像撒娇。
赫连烬捉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鼻尖蹭过他泛红的眼角,语气懒洋洋的:“求我?”
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烫,他才后知后觉赫连烬早已发现自己的第二性征——这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撩拨,看他失控的样子。
可身体比理智诚实,那点恼怒早被越来越清晰的依赖感冲散,他别过脸,耳尖红透,却还是泄了气般,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哼了句:“……混蛋。”
赫连烬发狠地咬住他发烫的耳垂。
……
垃圾星球的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化学合成品的味道,就连刮起的风都是装甲残骸,联邦驻军以折磨贫民区的人为乐趣。
凌夜可以接受他们的轻视,却不能容忍他们的侮辱,就像现在一样。
“滚。”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呼吸里全是自己失控的信息素,可眼神里的光却没灭,反而因为愤怒和羞耻亮得惊人。
当赫连烬再次伸手想去碰凌夜的腺体时,凌夜没有躲,反而迎着那只手抬了抬下巴,露出颈侧渗着甜蜜汁水的腺体:“碰一下试试。”
他森冷地开口:“你敢留下印子,我就敢划开这里,反正烂掉的腺体,对你也没用了,不是吗?”
赫连烬的动作顿住了。凌夜趁机挣开桎梏,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骑士铠甲上发出闷响,却立刻抽出佩戴在假人腰间的短剑。
刺眼的红色倒映在赫连烬同样猩红的双瞳中,铁锈味混着凌夜此刻失控的信息素,竟奇异地冲淡了一点初次发情的热度。
腿软的频率越来越快,视线也开始发花,但他没后退,反而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扯松了领口露出更多皮肤,眼神里是豁出去的挑衅:“要么杀了我,要么滚。”
赫连烬眼里压着沉沉的戾气,连平日伪装乖顺的睫毛都像淬了冰,垂落时在眼下投出一片阴鸷的阴影。
空气一片寂静,原本浓郁的雪松味翻涌着腥气,一点点漫出来,在赫连烬周身织成一张残酷的网。
他忽然嗤笑了一声,齿缝里挤出来的一句:“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只要母亲呢?”
早在凌夜举起短剑时,赫连烬的心底就已经坠入黑暗。
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失控了。
绷紧的意识断开,凌夜只觉得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出现在他面前的脸碎成好几块。
“你是谁?”
凌夜迷茫地开口,随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