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撕开铅灰色的云层，仿佛末日的号角。枪声裹挟着暴雨的轰鸣炸响，震得陆凛耳膜生疼，几乎要被这声巨响撕裂。他几乎是本能地偏头，子弹擦过耳廓，带起一阵灼热的刺痛，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耳边燃烧。碎裂的墙皮簌簌落下，在月光中扬起细小的尘埃，像极了一场微型的雪。
他眯起眼，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镜中的"程述"嘴角裂开的弧度已经超出了人类极限，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黑洞洞的枪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现实中的程述却突然笑了，那笑声轻快得近乎诡异，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对死亡的嘲讽。
"看来'它'更喜欢你啊，陆警官。"程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手腕一翻，蝴蝶刀在指间转出冷光，刀刃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精准地将蝴蝶刀刺向镜面，仿佛在向某种无形的力量挑战。
玻璃碎裂的刹那，镜中人的枪管突然扭曲变形，金属如同活物般蠕动，竟穿透镜面直刺陆凛咽喉——
回溯发动
熟悉的眩晕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陆凛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只手撕扯，时间骤然倒流。他喘息着回到十秒前的位置，眼神中带着坚定与警惕。这次他毫不犹豫地拽住程述的腰包带，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反应，在枪响前将人甩到沙发后。子弹擦着发梢掠过，击碎了摇摇欲坠的吊灯，火花四溅。无数燃烧的纸蝴蝶从空中坠落，如同一场诡异的火雨，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
"解释。"陆凛一把扣住程述的脖颈，拇指重重按在那跳动的动脉上，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对方的生命掐断。他能感觉到对方喉结的滚动，以及皮肤下流淌的温热血液，那是生命的象征，也是此刻对峙的关键。
程述的睫毛在火光中颤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心思。"每个副本都有'规则化身'..."他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陆凛眉骨的伤疤，动作带着一丝暧昧与危险，"显然这次它选择cosplay我，真是恶趣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衣柜后藏着一扇暗门。木板上的抓痕深浅不一，最深处还嵌着几片断裂的指甲，仿佛曾经有人在这里拼命挣扎，试图逃脱某种可怕的命运。
隧道里的空气潮湿腐朽，每走一步都能踩到黏腻的未知液体，脚下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仿佛踏入了一个充满邪恶的沼泽。陆凛打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倒计时数字，从7到1，周而复始，像是某种无法逃脱的诅咒，又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尽头的灵堂比想象中更阴冷，寒意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供桌上整齐摆放着七个骨灰盒，每个都贴着泛黄的照片。陆凛凑近查看，胃部突然一阵痉挛——照片上赫然是今天白天"消失"的玩家们，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瞬间，仿佛遭遇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有趣。"程述用刀尖挑开最旧的那个骨灰盒，灰尘扬起，如同扬起一段尘封的往事。里面露出一本褪色的儿童画册，封面已经破旧不堪，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回忆。
画页已经泛黄卷边，但还能看清内容：穿红裙的小女孩牵着一个男孩的手，背景是燃烧的公寓，画面充满了童真与温馨，却又与此刻的阴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后一页被粗暴地撕去，只留下半行模糊的打印字：【实验体D-0999记忆清洗进度97%】，这半行字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被解开。
陆凛的视线落在画册角落的日期上：1999.04.04。他想起规则墙上被涂抹的"不要相信程——"，喉咙突然发紧："这是你妹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又似乎猜到了什么。
程述的刀毫无预兆地抵上他喉结，冰凉的金属触感让陆凛不自觉地吞咽，那是死亡的威胁。"陆警官，"程述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如雷，"知道为什么系统特别针对你吗？"他缓缓掀起左袖，露出手腕内侧新增的纹身数字：【27】，那数字鲜红如血，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秘密，"你回溯的每一次..."刀尖微微下压，"都会成为'它'的食粮。"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又像是在警告。
浴室的门缝下渗出暗红液体，仿佛是地狱的血液在流淌。女学生的尸体悬挂在淋浴杆上，脖颈处的勒痕深可见骨，那是死亡的印记。她左手腕内侧用血画着一只蝴蝶，翅膀纹路和公寓里那些如出一辙，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符号。右侧墙面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红色是谎言""不要相信他""镜子会吃人"，这些字迹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像是她在生命最后时刻留下的警告。
陆凛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指节发出僵硬的咔嗒声，仿佛在打破某种封印。掌心里是半张被血浸透的住户名单，程述的名字被红笔重重圈出，旁边备注着一行小字："已死亡（初始日）"，这行字让整个谜团更加扑朔迷离。
"原来如此。"程述捡起掉落在马桶边的剃刀，刀片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仿佛还带着生命的温度。"通关条件是'找出最后一个死者'，但系统一开始就杀了我。"他突然划破自己掌心，鲜血顿时涌出，那鲜血在昏暗的浴室中显得格外鲜艳，"想看真相吗，陆警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惑，又像是在邀请陆凛踏入一个更深的深渊。
不等回答，程述已经将血抹在陆凛眼皮上。温热的液体渗入眼眶，视野骤然扭曲——
整栋公寓在血色中溶解重组，化作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玩家们像胎儿般蜷缩在粘稠营养液中，口鼻插着导管，仿佛是被囚禁的实验品。而舱外的控制台前，二十七个不同年龄的"程述"正忙碌地操作仪器，他们面无表情地按下同一个红色按钮，机械音重复着："清除程序启动。"这一幕如同一场恐怖的科幻电影，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你明白了。"程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无处不在，真正的他却躺在最中央的培养舱里，被铁链锁住四肢，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系统在复刻我的死亡轮回..."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仿佛已经被命运折磨得失去了希望。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全部转向陆凛，二十七个"程述"同时开口："而你，是唯一的变量。"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却又充满了诡异，仿佛是某种邪恶力量的宣告。
陆凛举起从灵堂带出的骨灰盒，金属边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最后的武器。他用尽全力砸向主控屏幕，玻璃爆裂的巨响中，所有"程述"的嘴角同时裂开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
"欢迎加入我们，陆警官。"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与邪恶，仿佛在宣告陆凛已经无法逃脱这个恐怖的轮回。而陆凛，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必须打破这个轮回，找到真相，拯救自己和所有被困在这里的人。
1. 程述腕间的数字纹身实为"死亡次数计数"
2.1999.04.04的日期与程述妹妹的死亡时间吻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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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镜中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