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隐舟说完冷笑一声：“给我把杨衷也提上来，这事不能他享着齐人之福美美隐身啊。吴彦知三当三固然可耻，但最恶心的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的那个姓杨的。”
文昭得令，一溜烟窜下去。
吴彦被点破，反而忽然冷静下来：“是，我是插足了他们之间那又如何？我什么没有，我要哪个人，哪个人就要归我。”
池隐舟眉眼低垂，听到吴彦这么快答应，反而愣了一下。
杨衷抵死不认，吴彦认得到挺快。
他打量着吴彦，吴彦却忽然气定神闲起来，抱着胸靠在沙发里任他打量。
池隐舟问：“介意我走走么？”
吴彦冷笑：“介意也不能阻止吧？”
池隐舟也不生气，四处走了走，没发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你的玦呢。”
吴彦神色冷漠下去：“没了，死的那时候丢在现世了。”
“没考虑把杨衷的拿回来？”
吴彦说道：“我虽然上位方式不光彩，但做不出给了爱人的东西还要收回来这种事。”
池隐舟看向镜琰，镜琰面无表情看着四周，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祈垂着眼睛，也在沉思。
苌弄影的眼神一直落在剪子上。
楼道里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文昭提溜着杨衷，一把扔进来。
杨衷在他手里挣扎的模样可没了之前高傲冷漠的模样，他被文昭信手一扔，大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住，灰头土脸怒道：“你们干什么！”
池隐舟翘着二郎腿：“传唤你。”
“不是已经去过我家了么？”
“首先那是许深家。”池隐舟笑了笑，起身撸起袖子，“其次我就看不惯你这种脚踩两只船，欺压着许深，巴结着吴彦的王八蛋，消灭贱人渣男人人有责，你既然有了下家，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许深？文昭，给我揍他。”
文昭一声得令，上去对着杨衷后脑就是一巴掌。
杨衷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吴彦，吴彦抿唇不语。
“你怎么什么都说？”杨衷甚至来不及生气，便惊恐地扯住吴彦，“不是说好了……”
“说好什么？”吴彦翻了个白眼，“你和我都死了，还瞒着别人做什么？活着的时候我委曲求全，等你踹了许深。结果现在我都成鬼了，也没看你离开他啊？”
“他除了那张脸不错到底哪里好？我提拔你，给你夕玦，给你花钱。”吴彦脾气也上来了，抬手就给杨衷一巴掌，“我得到了什么？男小三的名声吗？得到了死亡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死呢？就是为了帮你摆脱——唔。”
杨衷顶着巴掌印，死死捂住吴彦的嘴，嗓子里挤出如毒蛇一般的嘶嘶声：“你现在和我内讧，是想单干，然后被那只厉鬼吃了么？只有我能保护你！”
吴彦冷冷看着他，一把甩开他：“你还真自信，这么久了，你找出厉鬼是谁了吗？”
“至少我能保护你直到我们出去！”
“现在可不一定了。”吴彦看向池隐舟一行人，“你最好赶紧把许深给我甩了，就算我和你已经死了，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允许你和许深那个贱货还有牵连。”
“好抓马啊。”池隐舟小声对闻祈说，“以前的gay原来也这么爱用这些词啊。”
闻祈揉了揉太阳穴：“他们俩真的好吵。”
池隐舟笑了笑：“行了，我最后问你们俩一件事，你们都是什么时候遇见厉鬼的？身边有什么人，厉鬼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他们问过每一个鬼，包括闻祈和文昭也问过许深和聪聪。
得到了回答后，原本懒得看闹剧而转头打量屋内陈设的镜琰瞥了一眼杨衷和吴彦。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对苌弄影说道：“还剩下那位王女士家？”
“嗯。”苌弄影非常头疼地离杨衷八百丈远，“走么？”
池隐舟似笑非笑问吴彦：“需要我帮你打渣男么？我很乐意代劳。”
吴彦嗤笑：“随便。你们可以往死里打。我受够这鬼地方了，我原本大好前程，却为了这么个人搭进去，他还指望我能一心一意对他呢？”
往死里打是够呛，毕竟他们已经死了。池隐舟比了个手势，文昭一个符贴上去，杨衷瞬间痛呼出声，在地上扭成蚯蚓，拼命想去撕那个符，手指在碰见符的瞬间再次哀嚎起来。
他浑身上下宛如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噬。但是魂魄又毫发无损，看不见的虫子一波又一波，痛得他只能乱抓。
精英模样全失，蜷缩在地上的杨衷哀求着看着池隐舟，池隐舟一滩手：“对你魂魄无害的，疼你俩小时了自动脱落。你应得的。”
他根本不在乎杨衷眼中的怨毒，轻笑一声：“下辈子做个人吧。”
一行人大摇大摆出了门，去了最后一位嫌疑鬼家。
王西烛女士除了和他们去百货大楼取物资外全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死前的恐怖记忆让她很害怕出门，恐惧几乎已经刻入魂魄，形成了死后也无法磨灭的ptsd。
她的怨气也很深，死得惨，死后又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好在苌弄影跟着，她虽然怕，但还是有什么答什么，只是一直紧紧握着一把钳子。
整个楼都走完也已经是傍晚。他们回到苌弄影家。
苌弄影简单吃了口饭——吸了点香火，就挪出折叠桌，一群人坐在一起研究今天的收获。
池隐舟率先开口：“现在总结一下。许深、鸟妖、王西烛都是各有各的死法，和苌弄影的案子无关。许深、吴彦和王西烛都是自己描述的死亡过程，没人可以作证，杨衷、许深和吴彦都有报纸和剪刀。王西烛有报纸没有剪刀但是有一把钳子。”
“所以剪刀很重要。”镜琰说道，“能剪纸。”
剪纸做人。
“综上所述，只有生前是术士的人有剪刀。”文昭到底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做造型，“包括弄影也有，看来厉鬼就是这几个术士鬼其中一人。”
“为什么杨衷没有？”苌弄影疑问道。
“吴彦的房子是租的，但是也能算是他的家。杨衷要么住吴彦家要么住许深家，在s市没有自己的房子。”文昭说，“我猜必须满足术士和有住所这两个条件，房子里的剪刀才会保存下来。”
“关于遇见厉鬼的时间点、身旁有没有人的回答我整理了一下。”闻祈停下笔，“总结一下，基本每个人都在有旁人的作证下见过厉鬼，说明我们之前的推断是对的，厉鬼一定有同伙，帮彼此撒谎。”
“但是聪聪说过一件事，我觉得很微妙。”闻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记得时间点，“关于那只猫。苌先生埋好后其实还被挖出来过。”
众人齐齐看过来。
闻祈说：“聪聪发现的。”
小猫被埋起来后，苌弄影带着大部分人去百货大楼取物资。
聪聪因为年纪小，这种时候都是留在家里。
那天吴彦也没有去，据说是不舒服。苌弄影想着家里还有几个老幼病残，就嘱咐他看好家。
许深倒是去了，但是在打完纸人后，在百货商场里刚打了几个境刷新的npc鬼后就提前回了家，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是苌弄影隐约听见杨衷颐指气使，许深顶了几句嘴，两个人吵了起来，主要是杨衷单方面语言暴力，许深受不了，就和苌弄影说自己状态不好，留在这里怕拖累大家。
百货大楼里的鬼纯粹是境创造出来只知道杀戮，没有思维的怪物，而且后面纸人也在重生，不一会就会追上来，如果许深心神不定，确实很容易中招，好在他们也已经进入食品区，苌弄影便让他赶快回去。
许深随便拿了点吃的就赶了回去。
结果他刚回楼里，聪聪就哭着奔向他：“哥哥，猫猫又死了。”
他怕妈妈害怕，不敢和妈妈说，吴彦正一脸无语地看着小孩：“我都说重新埋了。”
他一抬眼看见许深，冷哼一声：“你许深哥哥回来了，他心地善良，你让他帮你重新埋吧。”
说完吴彦转身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许深和聪聪。
聪聪说那只猫又被刨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肯定不是楼里的人，因为他在家里的时候，透过窗户隐约看见那些不愿意受苌弄影庇护的亡命之徒中，有两个人来过这附近。
很可能是他们不敢去百货商店，又饿的太狠，想吃死猫，但是猫是活物死了，不是香火，他们吃不到嘴里，所以把猫挖出来。又气急败坏扔了回去。
许深马上安慰他，和他一起回了楼里，把聪聪送回家，自己拿着铁锹去重新埋猫。
他怎么埋的聪聪没看见，小孩子被死猫吓到，一时半会都没缓过神，过了一会许深已经过来安慰他说小猫已经回去睡觉了，他才打起精神。
镜琰一直安静看着窗外不说话，最后才问道：“还有别的么？”
闻祈说道：“那个风筝……很奇怪。”
“当初烧纸人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闻祈顿了顿，“我们碰见那个纸人，不是有一只手无法弯曲，就像里面有五根筷子一样么——苌先生烧那个东西的时候，我瞧见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五根竹子，但是泛着奇异的黑色。我今天发现聪聪的风筝的骨架也是那种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