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婚约

谢天玉到太守府已半月有余,之前被神神秘秘提到的“正事”却还未被正式提起,弄得尚旭辉抓心挠肺的,问谢天玉她只是吞吞吐吐,说时机尚未成熟,母亲不让说。尚旭辉又去找自己的母亲韩氏探听,韩氏只是春风满面,只说是好事,至于是什么,就叫他们小孩别瞎打听。

一日,尚旭辉正和苏阿玉在屋里下五子棋,屋里的丫环小雪偷偷摸摸跑到尚旭辉耳边低语了几句。尚旭辉听了惊讶得眼睛都张大了。原来,那小雪说道根据她在韩氏屋里的朋友美琴说,美琴碰巧在韩氏房外偷听道了韩氏和谢天玉母亲韩大夫人的谈话,说的正是要给谢天玉许婚之事。尚旭辉哪里还按捺得住好奇心,急急忙忙穿上鞋,拉着苏阿玉就向韩氏房里跑去。

韩氏在房中优哉游哉地焚香品茶,见尚旭辉风风火火地跑来,便训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大大咧咧的,成何体统?” 尚旭辉才不管训斥,拉着她母亲撒娇,又要往她怀里钻。苏阿玉站在门外,看到尚旭辉如此放肆,心里头羡慕得很。

韩氏好不容易把猴子一样的尚旭辉扒拉开去,让她有个正经样,有事说事。尚旭辉眼珠子滴溜溜转,说道,“我那好姐姐是要许人家了呀,母亲你快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公子?”

韩氏一副“这你都听说了”的表情,道,“嘿你这小妮子,还事真被你打听到了呀,那我也不瞒你说,是你那好哥们阿意,本来这事要等过几天中秋节后才定下来的,你咋咋乎乎的,我才瞒你好久。“

“啊,怎么是那小子啊?” 尚旭辉十分惊讶,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口的苏阿玉。苏阿玉没什么反应,只是按着剑的手暗暗地握紧了。

“不过他们两家本就早有婚约,只是天玉从小身体不好,便一直没给孩子们说。这不前些日子,安国公夫妇也来明州城了嘛,和你姨母也都商议过了,说先让俩孩子处一处,没有问题的话这事就在中秋节之后定了。” 韩氏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阿意和表姐也早就知道咯?” 尚旭辉问道。

“安国公夫妇来的那几日肯定就给阿意说了,至于天玉嘛,她老早就知道的。”

尚旭辉的精神头仿佛一下就被抽走了,韩氏只想她是怨自己最后一个才知道此事。便安慰道,“你们几个关系向来亲厚,以后成了一家人,自是亲上加亲,你不乐意啊?”

“哪有不乐意。” 尚旭辉起身向门口走去,拉着苏阿玉便回自己的院子。尚旭辉观察着苏阿玉的脸色,说,“你没事吧,阿玉?”苏阿玉依然一脸平静,道,“我能有什么事,关我什么事?” 尚旭辉想安慰几句苏阿玉,可自己也找不到词句。二人便沉默地走着,踩着早秋风吹落的树叶,很快就到院门口了。

尚旭辉突然停下来,说道,“不行,我要去找阿意问个清楚,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苏阿玉笑了笑,道,“小燕公子今儿没来府上,等他来了你再问也不迟嘛。” 说着便拉着气鼓鼓的尚旭辉回屋子了。

苏阿玉嘴上不说,其实自己也想亲自问一问燕存意的。虽然自知自己与他身份天差地别,不可能有什么美梦成真的可能,但是他那样好的一个人,对她又好,光是被他看见就是幸福了。

谢天玉房里,她的侍女把韩氏屋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谢天玉把玩着茶盏,平静地问道,“她那个女侍卫什么反应?” 侍女回道没什么反应。

谢天玉意味深长地笑了。她这次来可看出来了这苏阿玉跟燕存意似乎有点眉来眼去的。不过也说不准,小燕公子对谁都这般好,也不能肯定对这苏阿玉有几分特别。

谢天玉早在两年前就知道婚约的存在,她喜欢燕存意,觉得他们门第家世各方面都很般配。燕存意又一表人才,跟其他纨绔截然不同。虽然自己体弱多病与他相处甚少,几次的接触已经让她觉得他就是良人之选了。她可不想半途杀出个不知哪里来的程咬金,坏了她的好姻缘。谢天玉聪慧得很,即使苏阿玉是山野村姑,她也不能轻敌。

第二日,燕存意来到了太守府上,四人又聚在一起玩乐,不过这次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谢天玉已经知道大家都听说了他们的婚约,便对燕存意比以往大胆殷勤了许多。燕存意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不过这落在尚旭辉眼里就算明明白白地公开了。

苏阿玉今日比往日沉默了一些。莫小兰观察这四个人的行为举动,觉得甚是有趣,嘴角不觉浮出一丝微笑。

尚旭辉便提议四人去花园的池塘看为中秋专门添办的锦鲤,大家一致觉得甚好。走到半路,尚旭辉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叫苏阿玉回房里去拿鱼食。等苏阿玉走远了,她又直白地让谢天玉去花园等他们,她有话和燕存意说。

待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尚旭辉单刀直入,问道,“阿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要与表姐成婚?” 燕存意料到她要这么问,便道,“我与她本自小就有婚约,她又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我没有理由悔婚。”

“那阿玉呢,你喜欢她吗?”

燕存意沉默良久,然后笑着说道,“我跟大玉是好朋友好哥们儿,就像我跟你是好朋友一样。”

尚旭辉一点也不满意他的回答,但这个答复又无可指摘,便生气地一跺脚,说道,“你知道这不是真的,你都不敢看着我说!” 久久得不到燕存意的反应,尚旭辉更加生气,便径直走了,也不去花园了。

苏阿玉在屋里好一番翻找鱼食,终于找到了。她猜到了尚旭辉是故意支开她的,便慢悠悠地向花园走去。

苏阿玉绕过花园的灌木,便看到凉亭里只有燕存意和谢天玉。谢天玉的侍女给她拿来了斗篷,燕存意接过斗篷,给谢天玉轻轻地披上,还细心地给她系上了绸带。谢天玉温柔地笑着,两人并肩站得很近。从苏阿玉这个角度看去,他俩真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这么和谐的画面,连苏阿玉都不忍心破坏了。

苏阿玉正要走开,燕存意听到了响动,回头看到了苏阿玉。谢天玉见是苏阿玉,刚才还浮着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很知趣地带着丫环离开了凉亭。

苏阿玉也正要转身离去,燕存意唤了一声“大玉”。苏阿玉没有回头,她刚刚看到那么和谐的佳人一对,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不相形见绌。

她正要拔腿离去,燕存意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臂。苏阿玉愣了,抬眼望着他。燕存意只是说道,“明天到我府上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说完便放了手,让她走了。

这一幕全被隐藏在灌木后的莫小兰看在了眼里,他觉得需要找点有意思的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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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千川
连载中吾乡桑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