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我知道,但您真的以为殷家会为了我公然和严昇作对吗?”易珩之说一个事实,“严昇是半岛严家的独子,就算他外面再怎么四处树敌,伯母觉得如果殷家敢对他下手,严家会不管吗?到时候死的就不会是我们家公司那么简单。”

电话那头的人还想说什么,易珩之继续道:“前段时间严昇在北青被人追杀的事想必您也清楚,背后是殷家几位旁支做的,您猜为什么这段时间殷家股价会下跌?又为什么他们这么着急要我和殷沫凡结婚?”

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严家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易珩之提醒她:“这个时候如果站错了队,伯母您觉得事后我们会不会死的很惨?”

三大家族的斗争,像他们易家这样的只会做陪衬。

“殷家不能撕破脸,严家我们也不能得罪。”易珩之说,“殷家想要的是我妈妈留下的那笔遗产,而严昇想要的是我们家公司的股份。”

易珩之隔着客厅看着玄关处的门,他出了个主意。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这样的事对面做不了主,只能和易鸣山商量。

易珩之微笑挂断电话,他去到玄关开门。

外面的人等了三分钟居然还没走。

“严先生。”易珩之收敛问,“有事吗?”

严昇视线落在他脸上:“上次说出差给你带礼物。”

易珩之注意到他身后的厉允手里捧了一个长方形盒子。

体积还不小。

当盒子正对他时,易珩之震惊张了张唇,一双眼睛直溜溜不掩盖的欣喜盯着那辆绝版的赛车模型。

作为易锦之的五年里,他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温和的没有脾气,没有任何感兴趣的东西,也没有非要不可的礼物。

久而久之,他们都觉得他就是无所欲求的人,就连穆西宁曾经也说过他除了那辆玛莎拉蒂就再也没有其他高奢的物件。

可他早就已经在无形中向外界隐晦表达了自己那些在乎喜爱的东西,只是没人在意。

易珩之觉得外面风有些大,吹的他眼睛有些涩。

他说:“谢谢。”

“不是结婚礼物。”严昇看着他,在人期待下泼了一盆冷水,“没必要掉眼泪。”

易珩之抬了抬下巴,用手背抵在颧骨处,意识到被骗了,他顺着对方的话说:“外面风大,吹的我眼睛难受。”

严昇没说话,易珩之重新看他,红红的眼眶叫人怜惜。

今晚的北青好像也没那么冷,厉允识趣将模型车放进客厅先离开,临走时他提醒:“老板,九点有会议。”

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

还有十分钟。

易珩之没请他进屋里,就在门外:“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严昇:“为什么?”

为什么要抱他。

可能是烧过头,导致他现在不清醒,只想上去抱一下眼前的人,感受对方的体温。

易珩之说不清,他垂下眼帘觉得很冒昧,活脱像个流氓。

“……是我僭越了,抱歉。”易珩之整理好心绪,再度仰起头,他唇边梨涡很浅:“谢谢严先生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又是先生,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刻意敬而远之。

这次,他不会让他如愿。

倏然,易珩之睁大了眼,隔着御寒大衣其实是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但他却觉得很热。

将脸埋进衣领时,尽管严昇已经收敛,他还是能闻到淡淡的信息素。

像是克制到最后从严丝缝合的囚笼里抑制出的冲动,令人沦陷。

*

公司资金链跟不上,易鸣山忙的焦头烂额,易珩之的话传入他耳朵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同意。

股份都好说,但那笔遗产岂止是殷家想要,他这个当伯父的也想要。

他的态度强硬,易珩之也料到了。

谁会愿意一直掌控在自己手里的那么多钱流入别人的口袋。

尽管那人是殷家也不行。

贪婪这个东西只要被放大就会六亲不认。

易珩之去了公司,里面的员工大多见过他,媒体记者采访视频里会出现他的身影。

交涉两句就有人带着他去了易鸣山的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秘书说在开会,可能会有点久,易珩之知道那是故意的。

自己这样大摇大摆进公司肯定早就传到了易鸣山耳朵里。

上次闹得不愉快,等了三个小时,易鸣山见他的第一面说:“你怎么还在这。”

易珩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平静如常:“现在五点半了。”

易鸣山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不以为意:“所以呢?”

易珩之坐在沙发上,垂在大腿旁的手指轻敲了敲手机屏。

“殷爷爷让我六点半去半岛一趟。”易珩之说这话时,眼尾上挑,全是胜利者的姿态,“伯父,现在公司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要是破产了可怎么办呀?”

易鸣山坐下工位上脸色难看,他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听不出这崽子是在嘲讽。

“也难为你在这等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事。”易鸣山冷哼道,“不过你也别得意太久,殷家要是知道你和严昇不清不楚他们会不会舍弃你。”

易珩之无辜眨了眨眼:“我不明白伯父您在说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鸣山索性也撕破了脸:“你爷爷一时糊涂绑架你,出事还没两天,公司就遭黑客攻击泄露不少机密文件,你爷爷也被一袭人闯进家里险些打死,这些事难道不是你搞得鬼?凭你一个人很难做成,背后不是沫凡就是严昇。”

看这几天殷家股份受热搜影响的情况,直接排除第一个可能。

殷沫凡出轨将外面的omega搞怀孕了,自知得不到alpha的爱,所以不得不另选下家,顺手报复了出轨的殷沫凡。

这个想法也能说的过去。

“是又怎么样?”易珩之语气懒散,“不是又怎么样?”

他斜靠在沙发上,把玩着自己新买的手机吊坠,是个红如血的小骰子。

对于他这幅无所谓模样,易鸣山气道:“你就不怕我向殷家告密?他们也是要面子的,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和严昇……”

易珩之打断他:“那又怎么样?殷家要脸,但他们更在乎利益。”

自己将那笔遗产全数奉上,殷家还能说什么?

就算易鸣山死咬着不做遗产公证,只要他这个当事人倾倒殷家那边,就不会有人坐视不理。

毕竟眼红这笔钱的不止他一人。

把殷沫凡出轨的事闹在热搜上,导致殷氏集团股价骤跌,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敢去半岛,这就说明了易珩之已经和对面谈过这件事,且殷家掌权人也默许了。

只要他易鸣山敢对易珩之身后的遗产动不该有的心思,殷家会出手。

易鸣山痛心道:“这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你真的舍得拱手让人?”

易珩之思考着,他缓缓道:“殷家和严昇斗得厉害,这是唯一能保全我自己的办法。”

只是保全他,并不是保全易家。

易鸣山听出其中的意思,他不甘心:“这毕竟是你爸妈唯一的东西了。”

公司股份,那些价值连城的画集古董,都在提醒他,给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原本是打算让伯父您提前和我对账那些珍藏字画古董有多少,又能变卖多少钱,我看能不能昧下几件给伯父您来扭转这次的经济危机。”易珩之顿了顿,又说,“但伯父您不愿意呀。”

他说的那般不真诚,易鸣山怎么可能会信:“你为什么要给我?”

易珩之轻笑:“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公司,尽管被您鸠占鹊巢,但我还是想保下来。”

易鸣山小心谨慎:“你说谎。”

唇边的梨涡渐渐深陷,易珩之顺着他的话道:“被您发现了。”

他眼神犀利扫过这个办公室内的一砖一瓦,这些原本都是他爸爸的。

易珩之眼里的野心不加以掩盖:“我想保下来,前提是您得给我让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要成为整个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易鸣山拍桌怒斥:“易锦之你做梦!”

易珩之料到他的反应:“伯父,您可要想清楚,我只要百分之二十五,您手里还剩百分之二十,您只不过是从第一退到了第二,要是您不同意,这第二都没您的份了。”

易鸣山脸色被气的铁青,以前倒是小瞧了他,还以为失忆真的是只任人宰割的兔子,却是没想到这只兔子变成了巨蟒。

易鸣山警惕性强,他看着沙发上的omega,放软了语气:“我考虑考虑。”

易珩之起身再次看了眼墙上的钟,不给人一点喘息机会:“从公司到半岛需要四十分钟,伯父还有四十分钟可以好好想想。”

车上,易珩之在即将进入半岛时,手机来电使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

和易鸣山这老狐狸玩心眼真的很累,但又莫名很爽。

对方答应他的提议,只是有个条件,在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里要分割百分之三出来给易星廷。

哪怕给出这百分之三,易珩之依旧是最大的股东。

易珩之没有理由不答应,他动作很快联系律师去交涉,自己去了殷家,一个财狼虎豹聚集的地方,他要在里面拿到证据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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