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几个人耳边炸开。沈知遇立刻想起，十年前的“鲸落案”，第二个受害者就是城郊的一个年轻女性，住在第三中学附近的小区——难道苏曼说的邻居家姐姐，就是那个受害者？
“苏曼有没有说过，那个邻居家姐姐叫什么名字？”沈知遇急切地问道。
陈默想了想，说道：“好像叫……林薇。”
沈知遇的心脏猛地一缩。林薇，正是十年前“鲸落案”的第二个受害者，当年他解剖的就是林薇的尸体。
“陆队，”沈知遇的声音有些颤抖，“十年前的‘鲸落案’，林薇的邻居里，确实有一个叫苏曼的小女孩，当时只有十七岁，没想到……”
陆承骁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么说，苏曼不仅知道十年前的案子，还可能因为林薇的关系，被凶手盯上了。陈默，你还知道什么？关于苏曼老师，或者那个跟踪她的人？”
陈默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还知道，那个跟踪她的人，可能是学校里的人。因为苏老师说，她好几次在学校的停车场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每次她靠近，那辆车就开走了，而且开车的人，她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是谁。”
“黑色的车？”陆承骁立刻对林晓雨说，“立刻去查学校停车场的监控，重点查最近半个月出现的黑色车辆，尤其是在周六下午出现的。”
“是！”林晓雨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技术科的人。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抬起头，看着沈知遇，眼神里带着一丝奇怪的光芒：“苏老师还跟我说过，十年前负责‘鲸落案’的法医，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惜后来被人陷害了，离开了市局。她说，如果那个法医还在，说不定早就抓到凶手了。”
沈知遇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曼竟然知道他的事。他看着陈默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学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知道那个法医是谁吗？”沈知遇问道。
陈默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微笑：“我知道，他叫沈知遇，就是你。”
沈知遇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看着陈默，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学生，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陆承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上前一步，挡在沈知遇面前，盯着陈默：“陈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鲸落案’和沈法医的事？”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往教室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声音低沉而诡异：“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下一个‘鲸落’，很快就要来了。”
说完，他走进教室，关上了门，留下一脸震惊的陆承骁、沈知遇和张婷。
“陆队，这个陈默……太奇怪了！”林晓雨的声音里带着害怕，“他刚才说的‘下一个鲸落’，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还要继续杀人？”
陆承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教室的门，声音冰冷：“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跟踪苏曼的人，还有那辆黑色的车。另外，立刻派人盯着陈默，他绝对有问题。”
“是！”林晓雨立刻去安排。
沈知遇站在原地，心里翻江倒海。陈默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他突然想起，十年前林薇的案子里，有一个细节被忽略了——林薇死前，也给一个学生补过课，而那个学生，也是一个性格孤僻的男生，名字叫陈阳。
“陆队，”沈知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十年前林薇的案子，你还记得吗？她当时也是第三中学的老师，死前给一个叫陈阳的学生补过课，那个学生和陈默的情况，太像了。”
陆承骁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是说，陈默和陈阳有关系？”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沈知遇快速回忆着当年的资料，“陈阳当年十五岁，现在应该二十五岁左右，而陈默今年十七岁，说不定是兄弟，或者有其他亲属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陈默知道这么多事，就说得通了。”
“立刻去查陈默的家庭背景，尤其是他的亲属关系，重点查有没有一个叫陈阳的人！”陆承骁立刻对旁边的刑警下令。
“是！”刑警不敢耽误，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户籍科。
校长和张婷站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张婷脸色苍白：“警察同志，你们是说……苏曼的死，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还有陈默，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现在还不确定，但我们会保护好陈默的安全。”陆承骁安慰道，“校长，麻烦你配合一下，让学校的保安加强巡逻，尤其是自习室和停车场附近，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联系我们。”
“好，好，我马上安排！”校长连忙点头，拿出手机给保安室打电话。
就在这时，陆承骁的手机响了，是赵磊打来的。
“陆队，有重大发现！”赵磊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我们在苏曼家的书房抽屉里，找到了那张画着鲸鱼的画，还有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记着很多关于十年前‘鲸落案’的资料，包括受害者的信息、现场照片的描述，甚至还有当年专案组的会议记录摘要！”
“会议记录摘要？”陆承骁的眼神一沉，“当年的会议记录只有专案组的人能接触到，苏曼怎么会有？”
“还有更奇怪的！”赵磊继续说道，“我们在苏曼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的口袋里，有一张身份证，不是苏曼的，而是一个叫‘周琳’的女人的，这个周琳，是十年前‘鲸落案’第一个受害者的女儿！”
“周琳？”沈知遇的心脏猛地一跳，“十年前第一个受害者是王秀兰，她的女儿周琳当年只有十岁，现在应该二十岁了，苏曼怎么会有她的身份证？”
“我们已经查了周琳的信息，她三年前从江城失踪了，至今没有下落。”赵磊补充道，“另外，我们在苏曼家的阳台角落，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一些男人的衣服，还有一瓶水合氯醛，和苏曼体内检测出的药物一模一样！”
陆承骁的脸色彻底变了：“男人的衣服？有没有找到DNA？”
“找到了，技术科正在加急检测，预计晚上能出结果。”赵磊说道，“还有，我们在苏曼家的监控里看到，案发前一天晚上，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去过她家，凌晨才离开，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脸，但身高和体型，和李伟有点像。”
“李伟？”陆承骁皱了皱眉，“我们不是已经核实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吗？他说案发前一天晚上和客户吃饭，直到十一点才回家。”
“可能他在撒谎！”赵磊说道，“我们已经重新联系了他提到的客户，客户说他们确实一起吃饭，但李伟中途提前离开了，大概八点左右就走了，不是他说的十一点！”
“好，我知道了！”陆承骁挂了电话，眼神冰冷，“立刻派人去抓李伟，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旁边的刑警立刻领命，转身往外跑。
沈知遇看着陆承骁，语气凝重：“如果李伟撒谎了，那他很可能就是那个跟踪苏曼的人，甚至可能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他家里的黑色行李箱、水合氯醛，还有周琳的身份证，都说明他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
“还有陈默！”陆承骁补充道，“他知道这么多关于‘鲸落案’的事，又和陈阳可能有关系，绝对不能放松对他的监视。”
就在这时，林晓雨跑了过来，脸色苍白：“陆队，不好了！技术科刚才传来消息，学校停车场的监控，最近半个月的都被人删了，只留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段！”
“被删了？”陆承骁的眼神一冷，“看来凶手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学校里，肯定还有同伙！”
沈知遇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苏曼、李伟、陈默、周琳，还有十年前的案子，这些线索都缠在一起，我们必须尽快理清楚。”
陆承骁点了点头，对林晓雨说：“你留在学校，继续盯着陈默，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我和沈法医回市局，等李伟到案和DNA检测结果。”
“好！”林晓雨点头，虽然脸上带着害怕，但眼神很坚定。
陆承骁和沈知遇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他们面前。刑警从车上下来，脸色严肃：“陆队，不好了！李伟跑了！我们去他家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呢？”陆承骁立刻问道。
刑警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条，陆承骁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带着一丝疯狂：“鲸落还没结束，下一个，就是你，沈知遇。”
沈知遇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纸条上的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凶手的目标，竟然是他！
陆承骁把纸条递给沈知遇，语气凝重：“看来，凶手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苏曼的案子，可能只是一个诱饵，目的是把你引回重案组，然后对你下手。”
沈知遇握紧了纸条，指节泛白：“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得逞。十年前的账，我该和他算算了。”
陆承骁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你，我们一起找出凶手，揭开当年的真相。”
两人上了警车，往市局驶去。车窗外的阳光很刺眼，却照不进他们眼底的沉重。他们都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正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