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当天，林泉溪站在公告栏前，盯着榜首两个紧挨着的名字发呆。
第一名：谢承予，总分698
第二名：林泉溪，总分695
“就差三分！”林泉溪咬牙切齿地嘟囔。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成绩已经远超预期，但输给谢承予这件事还是让他心里梗着一根刺。
"物理实验你扣了2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道电路设计题少画了一个回路。”
林泉溪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撞上谢承予的下巴。对方今天没穿校服，而是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独特魅力。
“你...干嘛穿成这样？”林泉溪后退半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谢承予整了整领带：“学生会开会，跟校董汇报期中考试情况。”他顿了顿，“对了，今晚的冬季舞会，你来吗？”
冬季舞会。林泉溪差点忘了这茬。这是学校一年一度的传统，由学生会主办，最引人注目的环节是Alpha和Omega的开场舞——而他这个“Beta”显然不在受邀之列。
“不去。”林泉溪硬邦邦地回答，“没兴趣。”
谢承予的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可以作为篮球队成员参加。”
“然后看着你和某个Omega跳开场舞？”话一出口林泉溪就后悔了，这话酸得能腌黄瓜。
谢承予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你是在——”
“我什么都没说！”林泉溪转身就走，“恭喜你考第一，再见”
走出校门，冷风一吹，林泉溪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幼稚。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自从发情期那天后，他和谢承予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宿敌”，但也说不上是什么。谢承予每天还是会“偶遇”他放学，偶尔给他带牛奶糖，但再没提过那天在车里说的话。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语嫣的消息：「舞会七点开始！你真的不来吗？听说谢学长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重要消息？林泉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消息需要在舞会上宣布？难道是...和某个Omega的交往？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回到家，林泉溪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六年前离开这座城市时，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谢承予了。可现在，那个人不仅重新出现在他生命里，还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烦死了...”林泉溪抓起枕头盖住脸，却闻到一股淡淡的牛奶香——上周谢承予来他家时碰过这个枕头，信息素竟然残留到现在。
晚上七点半，林泉溪还是出现在了学校礼堂门口。他告诉自己只是来凑热闹，绝对不是因为在意谢承予要宣布什么。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穿了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还特意喷了强效阻隔剂。
礼堂被装饰成了冬日仙境的模样，水晶吊灯下，成双成对的学生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林泉溪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不自觉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谢承予站在舞台中央，身边是一位穿着淡蓝色长裙的Omega女生。她正仰头对谢承予说着什么，而谢承予礼貌地微笑，时不时点头。
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林泉溪移开视线，抓起旁边的一杯果汁一饮而尽。
“下面，有请学生会会长谢承予同学和他的舞伴陈巧宣同学为我们带来开场舞！”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
掌声响起。林泉溪看着谢承予牵着那位Omega的手走向舞池中央，胃部像被人打了一拳。音乐响起，两人随着旋律开始旋转，谢承予的舞姿优雅而从容，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
“跳得不错嘛。”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赵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端着杯饮料，“怎么，我们的“Beta”同学也羡慕了？
林泉溪懒得理他，转身想走，却被赵成拦住。
“别急着走啊，”赵成压低声音，“我听说谢承予今天要宣布去MIT读预科的消息？你们关系那么好，他没告诉你吗？”
MIT？林泉溪的血液瞬间凝固。麻省理工学院？谢承予要...出国？
“看来是真的没告诉你啊”赵成幸灾乐祸地笑了，“也是，谁会跟一个临时标记的Omega说自己的未来计划呢？”
林泉溪的拳头攥得发白，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动手。他推开赵成，大步走向出口。礼堂里的音乐、笑声、交谈声都变成了刺耳的噪音，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离开这个地方。
后花园的喷泉旁，林泉溪终于能顺畅呼吸了。十二月的夜风刺骨，但他浑然不觉，只是盯着水中破碎的月光发呆。
谢承予要出国了。这个念头像刀一样剜着他的心脏。他们才重逢几个月，就又要分开？而且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个消息...谢承予真的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吗？
“找到你了。”
林泉溪浑身一僵。谢承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熟悉的牛奶香。他没有回头，怕对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谢承予走到他身边，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白衬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恭喜啊，”林泉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MIT的高材生。”
谢承予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哦，赵成告诉你的？”
“不然呢？等你亲自通知？”林泉溪终于转过头，却惊讶地发现谢承予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带着某种奇怪的期待。
“我本来打算今晚告诉你的，”谢承予轻声说，“在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和你的Omega舞伴跳完舞之后？”话一出口林泉溪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醋味太明显了。
谢承予却笑了起来：“陈巧宣只是学生会的干事，舞伴是抽签决定的。”他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而且我只跳了一半就跑出来找你了。”
林泉溪的心跳加速：“…为什么？”
“因为...”谢承予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我想第一个告诉你我的决定。不是作为同学，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
他的话没能说完。礼堂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几束灯光扫过后花园。林泉溪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谢承予的手悬在半空，两人之间再次拉开距离。
“谢同学！”一个女生跑过来，“校长在找你，说要宣布那个消息了！”
谢承予的表情变得复杂：“我知道了。”他转向林泉溪，“一起去？”
林泉溪摇摇头：“你去吧，我...再待会儿。”
谢承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别走，等我回来。”说完便跟着那个女生离开了。
林泉溪站在原地，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滑落。他迅速擦掉，骂自己没出息。谢承予有光明的未来，他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MIT是世界顶级学府，多少人梦寐以求...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希望对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