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董事长微微挑眉。林泉溪继续道：“我能给他的是，当他冲动时提醒他冷静，当他固执时告诉他变通，当他为保护我放弃MIT时，站出来收集证据对抗学校的勇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放在桌上——那是童年时谢承予送给他的胡萝卜吊坠玩具。
“最重要的是，我能给他这个。六年前他送我的时候说，'“胡萝卜给兔子，天经地义”。现在我把它还给他，因为我想告诉他，兔子也会长大，也可以和狼并肩前行，而不是永远被保护在身后。"”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谢董事长盯着那个已经褪色的塑料吊坠，表情莫测。
”父亲，”谢承予轻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是他。从来就只有他。……
谢董事长突然站起身，走向窗边。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们知道吗，”他背对着他们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承予六岁那年，为了这个吊坠跟我闹了一星期。说幼儿园有个小朋友特别喜欢胡萝卜，非要我买来送给他。”
林泉溪惊讶地看向谢承予，后者耳根微微发红。
“十岁那年，他听说那个小朋友要转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谢董事长转过身，眼中竟带着一丝笑意，“现在为了同一个人，他愿意放弃MIT。”
他走回桌前，拿起那份交换生申请表：“期末考前我会派家教辅导你们。如果，”他强调了这个词，“林泉溪能考进前三并通过预科考试，谢氏集团将全额资助他的交换生项目。”
林泉溪屏住呼吸：“那...MIT的延迟入学？”
“维持原判。”谢董事长看向儿子，“你的选择，你自己承担后果。”
离开大楼时，林泉溪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长舒一口气，感觉像刚跑完马拉松。
”你爸...是同意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谢承予笑着摇头：“不，他是给了你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年级前三？你知道第三名现在比你高多少分吗？”
“二十分。林泉溪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瞪大眼睛，“等等，你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要求？”
“猜到了。”谢承予牵起他的手，“但我也知道，如果是你，一定能做到。”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个褪色的胡萝卜吊坠现在挂在谢承予的钥匙链上，随步伐轻轻晃动。林泉溪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爸怎么知道交换生的事？我没告诉过别人啊。”
谢承予笑而不语，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正是MIT附属高中的交换生申请表，已经填好了林泉溪的所有信息，在“担保人”一栏，赫然签着谢董事长的名字。
“你...你们...”林泉溪瞠目结舌。
“父子连心嘛。”谢承予眨眨眼，“虽然他不承认，但他早就派人调查过你了。顺便说，他很欣赏你黑进便利店监控的“企业家精神”。”
林泉溪又好气又好笑，一拳捶在谢承予肩上：“你们谢家人都这么狡猾吗？”
”是啊，”谢承予顺势把他拉进怀里，“所以你这只小兔子最好乖乖认命。”
他的吻落在林泉溪唇上，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远处，谢氏集团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如同一簇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