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的门近在咫尺,林泉溪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微微发抖。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谢承予放弃MIT保送资格的消息像野火一样传遍了全校,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
“听说那个Omega用信息素控制谢学长...”
“为了个转学生放弃MIT,疯了吧?”
“说不定早就标记过了...”
林泉溪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他不能再让谢承予一个人承担后果——是时候面对自己一直逃避的真相了。
“请进。”
校长办公室里,谢承予正站在窗边,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几天没睡好。看到林泉溪,他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来解决我的问题。”林泉溪径直走到校长办公桌前,“校长,关于上周的考场事件,我有话要说。”
校长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他和谢承予之间游移:“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们。谢氏集团的教育项目招标结果出来了,谢董事长——也就是谢承予的父亲,希望明天见你们两人。”
林泉溪的胃部猛地揪紧。谢承予的父亲?那个在财经新闻里出现过的商业巨头?
“这与我们的事无关。”谢承予冷声道。
“不,有关。”校长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董事会已经决定,只要林同学主动退学,谢同学的保送资格可以恢复。”
林泉溪的脸色瞬间苍白。谢承予一把抓起文件,快速浏览后狠狠摔在桌上:“荒谬!”
“这是折中方案,”校长的声音带着疲惫,“考场骚动影响太坏,总要有人负责。而MIT那边明确表示只接受你——”
“那就让我负责。”林泉溪突然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坚定,“但不是我退学,而是真相。”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医院检测报告、赵成购买诱导剂的商店监控截图,以及十几份Omega学生在校遭受歧视的匿名访谈。
“这是证据,证明那天是赵成故意投放诱导剂。而这些,”他指着访谈记录,“说明学校长期忽视Omega学生的权益。我伪装Alpha是不对,但为什么那么多Omega不敢公开身份?因为像赵成这样的人渣从不会受到真正惩罚!”
校长翻看着资料,眉头越皱越紧。谢承予站在林泉溪身旁,眼中闪烁着惊讶与骄傲。
“我会在校刊公开这些,如果必要也会联系媒体。”林泉溪继续说,声音不再颤抖,“但在此之前,我希望学校能重新调查此事,给我们一个公平的结果。”
办公室陷入沉默。窗外,一片枯叶被风吹起,贴在玻璃上挣扎了几下又飘走了。
“我需要和董事会商量。”校长最终说道,“明天下午给你们答复。"”
走出校长办公室,林泉溪的双腿终于开始发抖。谢承予一把扶住他:“你什么时候收集的这些证据?”
“这几天。”林泉溪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苏语嫣帮我联系了学校里的Omega,校医提供了检测报告备份,至于监控...我黑了学校附近便利店的系统。”
谢承予挑眉:“你还会黑客技术?”
“初中时自学的。”林泉溪扯了扯嘴角,“为了查你的社交账号。”
谢承予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响亮。他一把将林泉溪搂进怀里,牛奶香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着两人。
“我父亲那边,我来处理。”谢承予在他耳边轻声说。
林泉溪摇摇头:“不,我们一起。”
第二天中午,他们站在了谢氏集团总部大楼前。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整栋建筑像一把直插云霄的利剑。林泉溪扯了扯过紧的领口,这是他唯一一件正装,为了今天的会面特意翻出来的。
“紧张?”谢承予捏了捏他的手。
“废话。”林泉溪小声嘟囔,”你爸是不是那种会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类型?”
谢承予失笑:“更可能说“给你个项目合作机会离开我儿子”。”
电梯直达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一位西装笔挺的秘书拦住了他们:“谢董正在接重要电话,请稍等。”
透过半开的门缝,林泉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声音低沉而威严:“…招标结果不会改变,李董事如果有意见,可以直接来找我...对,那是我儿子的决定,我尊重...”
谢承予的表情变得复杂。林泉溪突然意识到,这对父子的关系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微妙。
门开了。谢董事长转过身来——那是年长版的谢承予,同样的灰蓝色眼睛,只是多了几分岁月刻下的锐利。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脸上看不出喜怒。
“坐。”
办公室宽敞得令人窒息。林泉溪坐在真皮沙发上,感觉像在受审。谢董事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他们面前。
“MIT的延迟入学许可,”他的声音不带感情,“以及附属高中的交换生申请表。”
林泉溪惊讶地抬头。谢承予皱眉:“父亲,这是...”
“条件是,”谢董事长打断他,目光直视林泉溪,“你必须证明自己值得我儿子放弃的前程。”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泉溪的掌心渗出汗水,但他没有移开视线:“怎么证明?”
“第一,期末考进年级前三;第二,通过MIT的预科考试;第三,”谢董事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告诉我,作为一个Omega,你能给我儿子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拳打在胸口。林泉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各种答案在脑海中盘旋——陪伴?支持?爱情?但在谢董事长锐利的目光下,这些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什么都不用给我。”谢承予突然站起来,“我不需要他证明什么!”
“坐下”谢董事长厉声道,“我在问他,不是你。”
林泉溪拉住谢承予的手腕,强迫他坐回沙发。深呼吸,然后抬头直视谢董事长的眼睛:
“我不能给他财富或人脉,这些您已经给得够多了。作为Omega,我也不能像Alpha那样用信息素或力量保护他。”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逐渐坚定,“但我能给他的是——六岁时抢他蛋糕的勇气,十一岁转学前偷偷塞给他的告别纸条,十六岁即使害怕被发现是Omega也要转学回来见他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