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处分通知下来了:林泉溪因“扰乱考场秩序”被记大过,留校察看;而赵成因为“证据不足”,仅被口头警告。
“这不公平!”苏语嫣在食堂里愤愤不平地说,“明明是赵成使坏!”
林泉溪戳着盘子里的饭菜,没什么胃口。自从事件发生后,学校里到处都在议论他。有人同情,更多的是好奇和猎奇的目光——“那个伪装Alpha的Omega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糟的是,谢承予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人影。短信不回,电话不接,连学生会都没去。林泉溪告诉自己不该在意,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谢承予被叫去校长室了,”苏语嫣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可能要放弃MIT的名额。”
林泉溪的筷子掉在桌上:“什么?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苏语嫣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在为你争取啊!据说他跟校方说,如果不撤销你的处分,他就拒绝去MIT,还要向媒体曝光学校对Omega的歧视政策...”
林泉溪猛地站起来,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冲出食堂。他必须找到谢承予,立刻,马上!
校长室门紧闭,但里面激烈的争论声清晰可闻。林泉溪贴在门上,听见谢承予冷静而坚定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学校的决定,那么我正式宣布放弃MIT的保送资格。”
“谢承予!”校长的声音带着恼怒,“别意气用事!为了一个Omega不值得!”
“他不是“一个Omega”,”谢承予的声音突然提高,“他是林泉溪!是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
林泉溪的心脏停跳了一拍。谢承予刚才说什么?喜欢?从小到大?
“你...唉,”校长的语气软化了,“你知道你父亲已经同意了这个决定吗?谢氏集团正在争取政府的教育项目,这个节骨眼上...”
“我的选择与我父亲无关。”
“那你的未来呢?就为了一个处分?”
“不是为了处分,”谢承予一字一顿地说,“是为了公平。如果学校不能公平对待一个优秀的学生,仅仅因为他是Omega就区别对待,那么这样的学校,不值得我代表它去任何地方。”
门外的林泉溪捂住嘴,眼眶发热。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MIT是他的梦想啊!
脚步声接近,林泉溪赶紧躲到拐角处。谢承予推门而出,脸色阴沉。他没有回教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学生会办公室。
林泉溪等了一会儿,悄悄跟上去。学生会办公室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一条缝,看见谢承予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铁盒——就是之前林泉溪在他抽屉里看到的那个。
谢承予从铁盒里取出一张照片,指尖轻轻抚过表面,然后叹了口气。林泉溪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为什么要放弃MIT?”
谢承予明显吓了一跳,迅速合上铁盒:“泉溪...你怎么在这里?”
“回答我。”林泉溪走到他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承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铁盒推到他面前:“因为比起MIT,这些对我更重要。”
林泉溪低头看去,呼吸瞬间凝滞。铁盒里装满了与他有关的东西——他转学后第一所学校的成绩单复印件,初中篮球赛的剪报,甚至还有几张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的照片。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等我回来,我们还要一起上学。——林泉溪」
这是...他们分别那年,他塞在谢承予书包里的小纸条。谢承予居然保存了整整六年?
“你...”林泉溪的声音发抖,“你一直在...收集我的消息?”
谢承予的耳朵红了:“嗯。你转学后,我拜托你表妹定期寄你的消息和照片给我。”他顿了顿,“后来她搬家了,联系就断了...直到半年前,我偶然在篮球杂志上看到你在上届高中联赛的照片,才知道你回来了。”
林泉溪想起刚转学回来时,谢承予看他的眼神——那不是偶遇的惊喜,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原来他一直在等他,用这种方式参与了缺席的六年。
“笨蛋...”林泉溪的眼泪砸在铁盒里,“MIT是你的梦想啊...”
“你才是我的梦想。”谢承予轻声说,“从六岁那年你抢走我的胡萝卜蛋糕开始。”
林泉溪想笑,却哭得更厉害了。谢承予站起来,轻轻把他搂进怀里。牛奶味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着他,像一张无形的网,捕获了所有不安和恐惧。
“别放弃MIT,”林泉溪把脸埋在谢承予胸前,声音闷闷的,“我会想办法解决处分的事。”
谢承予的下巴抵在他头顶:“我们一起想办法。”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两人身上,铁盒里的记忆静静躺在桌面上,见证着这个拥抱。林泉溪突然明白,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对了,”他抬起头,指着铁盒里一张陌生的照片,“这是什么时候的?我怎么不记得拍过?”
照片上的他大约十四五岁,正在一家书店里低头看书,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谢承予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是三年前,我偷偷跑去你所在的城市,在那家书店“偶遇”了你。你完全没认出我,还给我指路了科幻区。”
林泉溪瞪大眼睛:“那个问路的眼镜男是你?!”
“我戴了假发和眼镜。”谢承予得意地说,“还特意改变了声音。”
“变态!跟踪狂!”林泉溪捶了他一拳,却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真的很早就...”
“嗯,”谢承予的额头抵住他的,“很早很早。”
窗外,下课铃响了。但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林泉溪想,也许命运早就把他们绑在了一起,用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跨越了时间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