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连星阑做了一个梦。

梦中禹雪融竟然望着他在落泪。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禹雪融哭。

泪水凝在她的睫毛上缓缓掉落,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她眼中是抹不掉的浓浓悲伤。

禹雪融竟然也会有那么真情实感的一天吗?连星阑一直以为她是个空心人,她笑得有多灿烂,表情就越虚假,她永远那么冷漠,永远置身事外,永远都做一个理性的看客。

在梦中,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禹雪融究竟为何而落泪。

却在她清亮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自己满身是血的身影。

在那一瞬间他轰然清醒。

原来只是梦而已。

为什么……只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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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禹雪融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这才想起今天自己和连星阑约了比试,慌慌忙忙抄起剑就跑,也来不及化妆了。

连星阑站在台上,左等右等,不见禹雪融的到来,眼中的希翼逐渐落空。

他已经连胜三场,要是还没有人来过招,这三重境的魁首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突然,一道嚣张跋扈的女声传来:“你是禹雪融的师弟?我来跟你打。我倒要看看禹雪融教出来的师弟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一位身着艳色长裙的女子跳上台来。来者名叫魏语笑,出身比较好,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平常嚣张惯了,只不过被禹雪融折磨的收敛了一点气焰,因此对禹雪融怀恨在心。

禹雪融在宗门里面行事随心所欲,爱她的人很多,恨她的人也多。

要是换个人,魏语笑可不愿意跟他白费功夫,这人境界一看就不如自己,但谁让他是禹雪融的师弟呢,赢不了禹雪融,蹉一蹉她师弟的锐气也是极好的。

见连星阑不语,魏语笑挑衅道:“就问你一句敢不敢和我打,莫非禹雪融带出来的师弟是个缩头乌龟!”

“比就比,你以为修为比我高,我就会怕你?”连星阑一眼看穿她的意图,但还是上了钩,冷冷一笑,虽然他说不过禹雪融,但是呛别人还是在行的,“你就算打赢我又如何,我师姐再怎样也比你强。”

魏语笑气急败坏,和禹雪融有关系的都是些混蛋,她一会儿不把禹雪融师弟打得求爹爹告奶奶,她就不姓魏!

禹雪融来的时候,连星阑已经在台子上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满嘴是血,偏偏他就是不认输,还在嘴硬:“你招数全都使出来了又怎样?还不是没把我打下台?这副样子就想赢我师姐,我看你才是在痴人做梦。”

上辈子禹雪融是没来参加这次宗门大比,很简单,奖励不够丰厚,她懒得来。

禹雪融心头暗骂:这犟驴,三重境初阶去打人家三重境后阶,不知好歹,还要不要命了!

在荒天大陆,修士的修为共有九重境,从一重进往上到九重境,每往上升一境,就是一道鸿沟。而每一境又分为初阶,中阶,后阶。虽说都是同种境界,但是天差地别,以弱胜强还是少数。

连星阑对面那人,也是禹雪融的老熟人了。

魏语笑当年差一点被师父选上了,被她截了胡,一直耿耿于怀,和她结下了梁子。按理来说魏语笑也是年轻一派的佼佼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上辈子禹雪融只见过她几面,后面听说她人没了,死因不详。

连星阑伤的禹雪融都看不下去了,打她师弟,那不就是打她的脸吗?禹雪融一个飞身上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连星阑。

“师弟,下去休息吧,师姐来给你找场子。”

连星阑还想强撑,禹雪融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再不下去,我就把你给踹下去。”

连星阑抬头盯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默默下台。

“好大的口气,”魏语笑一点也不客气,剑直直的指着禹雪融,“禹雪融,你师弟在我手底下输的很惨,下一个就是你了。”

禹雪融掏出镜子,看一看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人家好怕怕呀。”

魏语笑被她的态度激怒,先发制人,捏了个剑诀就向她过来。

禹雪融上辈子就没怕过任何人,有了两辈子的经验,还怕这么一个小丫头?

她说:“你把我师弟给打哭了。”

台下的连星阑闻言猛的抬头盯向禹雪融,他确实是流了血,但并没有流泪!

魏语笑哼了一声:“我不仅要把他给打哭,还要把你给打哭。”

说着,她就向禹雪融袭来。

禹雪融一边躲开她的剑诀,一边气定神闲地说道:“做人善良一点不好吗?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再说了,你看我师弟那如花似玉的样子,你也下得了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她一张嘴就是胡说八道,这成语的乱用,跟掌门有的一拼,连星阑在台下面听的太阳穴嗵嗵乱跳,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聋子。

魏语笑剑诀捏了一箩筐,居然连禹雪融身上一寸都没有伤到,被她戏耍的破口大骂:“有本事你别躲!”

禹雪融听了之后还真就立在原地没有动,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这位师妹,那么大火气干什么啊,好吧,我见不得你火气太大,我就站在这儿了,你来打我吧。”

“去死吧!”魏语笑丧失理智,提着剑就朝着她冲了过来。

却见禹雪融嘻嘻一笑,连剑都没有出鞘,仅仅用剑柄对着魏语笑身上一拍,随后一脚将她从台子上踹了出了去。

随后就听见有人喊道:“禹雪融对魏语笑,禹雪融胜!”

禹雪融抱臂站在台上,抚了抚自己的发丝。

“唉,真没意思。早知道这么不经打,我就不来了。”

这话把被踹下去的魏语笑气的哇哇乱跳,恼羞成怒道:“禹雪融,我跟你没完!”

在台下目睹一切的连星阑默默拽紧的手中的剑,禹雪融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强了,他要如何才能追赶上她的步伐?

难道说他这一辈子只能跟在她身后,仰望着她?

不,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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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雪融以为自己没按时间赴约,连星阑会生好几天的闷气,然后这段时间都会在她面前消失,没想到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换了一身黑衣就到她的院子里面来了。

禹雪融的院子里面种了各色鲜亮的小花,她也是有这闲情逸致,弄了些假山,再挖了个小池塘,在里面养了一些红的白的鱼儿。

那花就种在池塘边上,花瓣飘落在水中泛起涟漪,下面的鱼来者不拒地过去咬花吃。

沙沙的脚步踩过长了些青苔的地上,被惊扰的鱼儿四散着离去,连星阑的脚底沾了刚落下的浅色花瓣,但他并没有注意。

禹雪融院中的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因为当初也是他帮着挖土种花,看着它一点点建成。

他一进来禹雪融就知道了。

“师弟终于来看我啦?”禹雪融佯装落泪,“没白疼你,”她瞟了连星阑一眼,“怎么空手来的?也不带点什么东西。”

禹雪融的德性,连星阑再清楚不过,木着脸说道:“今晚有庆功宴,掌门让你过去。”

宗门大比成功落幕,是要庆祝一番。

掌门为什么不自己传消息给她,非要让师弟来叫她了,其实很简单,掌门叫禹雪融,禹雪融不一定来,但是连星阑叫禹雪融,她怎么也会去凑一份乐子。

果不其然,禹雪融点了点头。

“那我得好好化个妆。”

连星阑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她。本来依他的性子就是坐也要坐的笔直,但是今天受了伤,身上太痛,就把脑袋趴在了桌子上,斜着眼看禹雪融。

那一瞬间,禹雪融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连星阑还不像现在这样别扭,喜欢和爱都敢说得出口,人也坦诚的多。

但那时候是站着趴,几岁的小孩站起来刚刚比桌子高那么一点点,小猫似的趴在桌上,问她:“师姐师姐,为什么你化妆这么慢?”

禹雪融还不是个化妆熟练工,找借口搪塞:“当然是为了磨你的性子。”

还是小孩子的连星阑就默默地守在一边。等禹雪融化完妆之后,充满期待地看着她,等待她一声夸奖。

禹雪融就会忍俊不禁道:“我师弟真厉害,这耐性不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现在不一样了。

连星阑见她描眉画目,突然说了一句:

“你画那么浓的妆,就是因为想做坏事却不敢被别人发现你的真面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说中了禹雪融的意图。但是说的这个话,禹雪融不爱听。

她笑道:“对啊,我晚上要去吃小孩。”

连星阑说不过禹雪融,一副吃瘪的样子,禹雪融最爱看他吃瘪的样子,笑得灿烂。

“犟驴,刚刚是不是没被打痛。”

连星阑不吭声了。

禹雪融飞快的画好妆容,见他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大发善心地从兜里掏出几个药瓶。

“把衣服脱了。”禹雪融道。

“不要。”连星阑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表情。马上坐了起来,起身就要走。

禹雪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看向他。

“你不脱那就我来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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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恶毒女配啊
连载中百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