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笙太累了，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但是他睡的不熟，他能感觉到，中途有人来了他的房间，摸了摸他的额头，帮他调了一下暖气又走了。
可能是他妈回来了吧，他平时就爱到处跑，今天竟然这么早就睡了，他妈看到他这么早睡了估计也很惊讶吧。
今天在禁闭室发生的事对萧雨笙而言影响很大，这也导致萧雨笙睡的不舒服。
他搞不明白，宋羽辞把他过去的那些的难堪扒出来，导致过去的记忆翻动淹没他的理智，宋羽辞看到了他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狼狈模样；
现在他的所有难堪，所有过往，全都被宋羽辞知道了，他不明白，宋羽辞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宋羽辞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看清他。
宋羽辞对他似乎有一种很深的执念，这种执念来自过去，来自他与宋羽辞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仅仅见了两面，聊几句天，打了几把游戏，怎么可能成为宋羽辞执着于他的理由？
付出在宋羽辞这里似乎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的，或许换一个人，换一种方式，也可以得到。
这份付出并不特例，也不值钱，更不值得萧雨笙搅乱思绪翻阅过去寻找缘由与结果。
萧雨笙确信，换做别人，宋羽辞也愿意付出这些。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想清楚了很多，萧雨笙逐渐脱离了梦境，也脱离了回忆，噩梦结束后终于不是下一个噩梦，而且他渴望的安稳的睡眠。
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十点，萧雨笙才被饿慌了的莎莎蹭醒。
萧雨笙眼都还没睁开，先皱着眉把一旁乱蹭的莎莎推开，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就准备继续睡。
“喵呜！”莎莎被萧雨笙推的直接掉下床：“喵！”
萧雨笙听到莎莎摔在地上的声音猛地惊醒，卷着被子一个翻身，趴在床边伸出手把地上的莎莎捞起来。
“喵！”被萧雨笙抱起来之后莎莎不满的瞪了眼萧雨笙。
“哼哼。”萧雨笙抱着莎莎哼笑，揉了揉莎莎的脸，说：“你怎么还掉床底下去了？走路不看路？”
莎莎瞪着萧雨笙，大声叫了一串，萧雨笙知道莎莎骂的很脏，但是依旧笑嘻嘻的，把莎莎放下来，钻出被窝去给莎莎倒猫粮。
想清楚之后萧雨笙一觉起来心情都是畅通的，充足的休息后整个人精力十足，气色都比以往要好。
萧雨笙心情一好仿佛天都暖了，换好衣服洗漱完，萧雨笙与往常一样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发型。
他的头发烫过造型，几乎是每天一早起来简单整理一下就好了，外在形象整理好，萧雨笙把外套拉链拉高，等莎莎吃饱了饭带着莎莎离开了房间。
一早起来他手机都还没看，萧雨笙抱着莎莎一边漫无目的走在院子里一边看手机。
一个晚上，他后半夜睡的很舒服很安稳，宋羽辞因为内疚一直反省到凌晨两点，断断续续给他发了几十条道歉消息，有些话被撤回，但是全加起来，也不比一篇小作文差。
但是萧雨笙仔细看过去，几十条消息，其中有近十条消息是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宋羽辞昨天在耳边念叨了数遍，萧雨笙听的耳朵长茧子，直接略过，粗略的看了眼宋羽辞发来的消息和道歉，也不着急回复，而是望向茶水间；
毕竟是过年，院子里这么安静肯定是因为人都在茶水间，大概都是些长辈，萧雨笙不准备进去。
他从小就难教，叛逆，还离家出走两年没回来，没有长辈会喜欢他这个坏孩子，那些长辈还怕他把其他弟妹给带坏。
萧雨笙收回视线，还是带着莎莎离开院子出去玩了。
介于昨天的事情，萧雨笙暂时不想跟宋羽辞有交集，即便他知道宋羽辞没恶意。
推开院门，萧雨笙站在巷子里，正在思索去哪玩，莎莎就趴在他肩上一通乱叫，萧雨笙皱着眉，一转头就跟后面的宋羽辞对上眼。
“喵！喵！”莎莎看着宋羽辞直瞪眼、乱叫。
“你吵死了。”萧雨笙把趴在肩上的莎莎抱下来用力摸了摸，莎莎还不解气，被萧雨笙揉的叫声都含糊了。
宋羽辞本来不想这么快被萧雨笙注意到，他还没做好面对萧雨笙的准备。
昨天的事他太鲁莽，让萧雨笙这么大反应，也不知道萧雨笙原谅他没，也可能萧雨笙现在都懒得理他。
怕被萧雨笙骂，宋羽辞跟萧雨笙对视一眼后立马心虚的低下头去，看萧雨笙说不说话。
在家门口碰见宋羽辞让萧雨笙有些诧异，他看了会儿宋羽辞，回想起宋羽辞给他发的那堆消息，问：“干嘛？一大早就来赎罪？”
萧雨笙这么一说让宋羽辞感到不好意思，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低声说道：“其实我本来准备过几天再来找你的，昨天的事情是我太鲁莽，搞得你情绪这么激动，我的错。”
萧雨笙神色微变，但是认真倾听。
宋羽辞一向认错态度很好，基本意识到了就会认，抛开宋羽辞的固执和昨天那些事，宋羽辞还是很讨萧雨笙喜欢的。
“但是……昨天那个惩罚……”宋羽辞说到这更加不好意思，抬头先观察了会萧雨笙的脸色才继续说：“溜子他们已经兑现了，你……”
萧雨笙一眼看穿宋羽辞的来意：“我现在有空。”
小鬼就小鬼，还挺关心他的事情的。
宋羽辞低着头，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萧雨笙就直接打断，萧雨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罚什么。
也是，萧雨笙玩真心话大冒险一向玩得起，跟其他人玩的时候也玩的大，面对这些不痛不痒的惩罚也无所谓。
也可能是他太保守，被爸妈保护的太好，太听话，因此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儿，周围人稍微说点高级词汇他就能卡机半天；
他自然不能跟萧雨笙比。
“那，耳洞你准备打哪里？”宋羽辞问。
萧雨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点冷，大概是天气原因。
“我没想过打哪里，你有推荐的吗？”萧雨笙对打耳洞一窍不通，宋羽辞少说也打了十个钉子，经验肯定比他多。
宋羽辞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在心底细细总结一番后说：“最好耳垂，或者高位耳垂，耳骨会有点疼，耳轮别打，难养，你第一次就打耳垂或者高位耳垂，你挑一个吧。”
说完，宋羽辞抬头看萧雨笙。
萧雨笙摸着莎莎，安抚莎莎不知为何看到宋羽辞就躁动的情绪说：“那就高位耳垂吧。”
处于耳垂和耳骨中间，应该不至于像耳垂这么普通，也不会像耳骨这么疼。
说完了自己的，萧雨笙看向正在捋两侧头发的宋羽辞。
两侧的发丝被宋羽辞撩起来，露出下面戴满了耳钉的耳朵；
宋羽辞的耳朵几乎戴满耳饰，耳骨耳垂耳轮都有，也不知道宋羽辞打这么多疼不疼。
趁着宋羽辞还没整理完，萧雨笙多看了几眼，注意到宋羽辞耳轮处两个耳钉中间的有一处空缺，萧雨笙问：“你准备打耳轮？”
“嗯。”宋羽辞点点头：“把这个耳轮打上，我这个耳朵应该就差不多打满了。”
萧雨笙托着下巴点头，突然问：“打耳洞疼吧，你为什么打这么多？不怕痛？还是说他们都有自己的意义？”
“他们说耳洞是永久的穿孔，有些人会用耳洞记录那些重要的事情，这样会让一个耳洞变得有意义。”
宋羽辞放下手，耸耸肩：“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想过用耳洞来记录，我打耳洞纯粹为了好看，给自己看看。”
除了最后一个耳轮，那是为了陪萧雨笙完成大冒险惩罚去打的，也算是第一个、唯一一个有点意义的耳洞吧。
但愿这个耳洞好养一些，别一言不合就发炎增生。
耳洞解决了，头发怎么办？一定要染吗？还非得是情侣款……有必要吗？宋羽辞合理怀疑该溜子找的惩罚有问题。
宋羽辞一边犹豫，一边看向萧雨笙，观察萧雨笙的脸色；
萧雨笙低着头，摸着怀里的猫，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反倒有撸猫撸开心了之后的一点点喜悦。
莎莎也被萧雨笙摸的直打呼噜，察觉到有人看着这边后微微睁眼，一边打呼噜一边用挑衅的目光审视宋羽辞；
“喵呜~”莎莎见宋羽辞还盯着他，翻了个身，把肚皮露出来给萧雨笙摸。
宋羽辞不作声，收回视线讪讪的说：“那头发……”
“染呗。”萧雨笙的手放在莎莎温暖柔顺的皮毛中，抬起头，脸上带着浅笑：“你要反悔吗？”
萧雨笙的语气明明很温柔，也没有不允许他反悔的意思，但是宋羽辞总感觉自己要是没去萧雨笙会各种引诱，还会直说他玩不起。
而且他要是玩不起的话，萧雨笙跟该溜子他们可能以后都不会找他打牌了。
再说了，耳钉都决定下来了，染头发还不会疼，染完了就没什么事了，做惩罚总不能只做一半吧？
宋羽辞沉寂了片刻，没有拒绝。
“不反悔。”
该溜子跟流浪汉两人在球馆的看台处，流浪汉半个身子躺在座椅上，看着跟红发学姐的聊天记录哀嚎。
“哎哟我真的要去吗？我要不要跟她说我只是跟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明天就去，我要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换成大冒险了。”
“溜子，你说我明天穿啥去能不像流浪汉啊？”
该溜子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被流浪汉戳了戳腿才看了眼流浪汉；
“时尚达人还会担心自己穿的不够时尚？”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啦！”流浪汉坐起来，抓着该溜子的肩晃：“我的意思是，我怎么穿帅一点。”
“就这么穿。”该溜子被流浪汉晃的皱眉，强忍着没给流浪汉甩开。
流浪汉完全没看出该溜子的不耐烦，继续更大幅度的晃该溜子；
“但是你们总说我像街边的流浪汉，我到底要怎么穿嘛。”
吵吵闹闹的，三岁小孩都没他吵。这回该溜子忍不了了，猛的甩开流浪汉的手，大声训斥：“你问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学姐，你学姐不说你丑就行了；”
“真是的，一个衣服而已，三岁小孩都没你吵。”
该溜子被流浪汉吵的头疼，扶了扶额。
作为好兄弟，该溜子什么脾气流浪汉还是知道的，他现在要是再惹该溜子，该溜子就会一拳砸他脸上。
流浪汉端坐着，装成一副乖巧委屈的模样，微垂着头看着该溜子。
该溜子懒得理流浪汉，靠着椅背自顾自的看手机，看到宋羽辞新发来的消息。
习习：你跟汉子在球馆吧？
习习：在打球？
该溜子靠着椅背往下滑了点，翘起二郎腿，给宋羽辞回了个“来球馆坐坐”。
一抬头，该溜子的视线便被大门口那扎眼的白毛红毛吸引。
该溜子一眯眼，放下腿身体往前倾。
流浪汉看着该溜子这番动作也跟着望向大门口，看清楚那两人之后一瞪眼，指着那两人，又看看该溜子；
“不是，他们就搞完了？！意思就是说就我还没兑现完惩罚？！”
该溜子双手抱胸，靠回去；
“谁叫你最怂。”
其实在他印象里，宋羽辞也挺怂的，但是不知道宋羽辞是去打电竞了之后被刺激了还是什么，没以前这么怂了。
而且其实关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他当时找的时候没太注意看，找的情侣款。
他也没想到宋羽辞真跟萧雨笙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