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则消息悄悄登上各大媒体版面,短短几分钟内便宛若病毒般传遍全联盟:下等民因贫动乱内心怀仇,中央塔明击暗抚终于出手?
这条消息十分恶毒地选用了最近很受关注的贫民刺杀贵族失败的案件作为切口,延伸到了讨论广泛的贫富分化问题,顺带提到了这群暗中做慈善的贵族孩子,并用大量的事例洋洋洒洒地堆砌出一条时间线。
它明里暗里地暗示着一件事:矛盾已经演化到了中央塔无法控制的地步,但尽管如此,塔依然优先考虑未来贵族的利益。哪怕施舍小惠,也是以为其塑造优良名声的目的优先。
这样的观感就很令人不适了。
一时间,联盟上下无不沸反盈天,积怨已久的各方义愤填膺地开骂,浑水摸鱼者煽风点火,盛况斐然。
……
“啪!”
一卷报纸被恨恨地甩在了桌子上,黄渡气愤无比,眼圈都红了一大片:“我们才不是那样的!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说?”
“被人当枪使了吧。”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长叹一口气。
黄渡抓着头发,焦头烂额地喃喃道:“可是救济活动今天下午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无论去还是不去都会被他们解读出其他意思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此话一出,整个会客厅都静了一瞬。
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扫了全屋的人一眼,低声道:“我们所有的活动都是匿名易容后进行的,所有的记录都只有内部人才能查阅,但是我看了报纸,不管是日期、地点还是救济物品,那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你的意思是……”黄渡的面色难看起来。
“这个时候再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
傅逍摇了摇头:“就算真的有细作,把他揪出来又怎能怎样呢?局势已经无法改变了。更何况,既然对方有本事张扬出这么大的声势,自然是不怕我们查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认了?”高马尾女孩十分不忿。
“把手头的东西发完,解散吧。”
“那怎么行!”黄渡反应激烈,“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把它建起来!”
“到此为止吧。”傅逍平静地说,“如果不解散,以后再做任何活动都会暴露在公众视野中,一举一动都带有政治色彩,这难道与我们当初建立它时的初衷相一致吗?”
“……”
大家都沉默了。
“我们选择匿名,易容,不就是为了尽可能减少身份差异带来的施舍感吗?”傅逍说,“现在面具已经被揭开,在极端情绪之下,根本没有人会理解我们的。”
“可是,我不甘心……”
黄渡失落地说:“那我们努力了那么久,算什么呢?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全部否定了。”
“不会的。”
沉默地缩在角落里,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字的李异蚺忽然开了口,然而眼睛紧盯着地板,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你们帮助过的人,会记得的。”
他的拳头攥紧搁在膝头,指甲紧紧地抠进肉里,可李异蚺好像一无所觉一般,只是一动不动地垂着头。
他已经尽可能往角落里缩了,但还是感觉有一束强劲的聚光灯打在这里,自己浑身**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他就是那个细作,那个间谍,那个告密者。
他卑劣,愚蠢,不堪。
他知道自己是格格不入的,一个没有父母的、受制于人的傀儡,靠着欺骗接近了他们,却得到了并不和自己匹配的善意与热情。他得到的好已经很少很少了,但现在还亲手摧毁了这无比珍贵的一点。
当初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的。
但是如果没有接下,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遇见这些人,感受到什么是友谊。
但还是不要接了吧。
“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个尖锐的声音在他心头响起,“你只会把一切都毁了!你把所有人都害死了!”
那个声音很熟悉,在无数次深夜的噩梦中,李异蚺都曾听到过。他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但他很了解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怎么了?”
李异蚺骤然回神,感到自己冰凉的手掌被紧紧包裹在一团热意中——傅逍握住他的手,皱着眉往里呵气,又关切地问他:“温度很低吗?”
“……”李异蚺摇了摇头。
他这才发现,会客厅里已经空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徐徐暖风拂面,温度比刚才调高了不少。
“你一直发呆。”傅逍笑着看他,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睁眼睡觉了。”
李异蚺看着他,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像是着了魔似的,忽然脱口而出:“傅逍。”
“不要叫这个。”傅逍蹲在地上,像一条期待主人给予奖励的大狗,”叫我的表字,好不好?“
“无……拘。”
“你记得。”傅逍的眼睛笑得弯起来了,“你要说什么?”
“我以后……”他顿了片刻,慢慢地说道,“可能不会来这里上学了。”
也许这种话不应该随便说给别人听,李异蚺恍惚间想,但他实在太难受了。
“为什么?”
“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我。”
“只是这样吗?”
李异蚺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嗯了一声。
“笨蛋。”
傅逍放开他的手,转而去捏那两团软乎乎的脸蛋,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口气:“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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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豹”的退学,的确带来了些许风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舆论终究会归于平淡。
冷处理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永远是有效的。
奇怪的是,傅逍被大动肝火的傅上瑾大骂一顿,关进了禁闭室,扬言说要给他办理休学。然而没过多久,张冰微服私访莅临傅家,傅逍又被连夜放了出来。
不知他和女王说了什么,一周后,竟然又被重新允许上学了。
不仅如此,傅逍还随女王出席了星际交流会,在上面大谈自己对于联盟的见地,甚至以自己,更是以傅家的名义发起了一个联盟青少年协助基金会,每年投入巨额资金资助贫民区的青少年改善生活。
当着无数闪光灯的面,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从容不迫地立誓,自己将会把一生奉献给慈善事业。
傅家声望大涨,傅上瑾转怒为喜,父子俩冰释前嫌。
从那之后,他开始毫不遮掩地展露出培养继承人的决心,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教给傅逍,将手上的所有资源全部堆砌在他身上。
而李异蚺只是沉默地回归了自己的日常训练与任务,试图用繁忙的日程将自己完全麻痹。
……
五年后。
就读军校的香莫盈顺利地迎来毕业。在炎热夏日中,蝉声长鸣,他抬起眼张望远方,不耐烦地嘟囔了句什么。
“怎么了?”
四水垚出现在他身后,递给他一根还冒着白气的棒冰。
“还能怎么了?”香莫盈不爽地咬下一大口,“明明说了要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出现,我看他是又不知道被拿个任务给半路拐跑了!”
他说的自然是迟迟未现身的李异蚺。
“他来了,有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不至于吧?”香莫盈狐疑地瞄他一眼,上手抓住他的头发,扯到跟前来仔细地打量几眼,“我早就想问了,死结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四水垚只是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
“靠!爱说不说。”
顺着汹涌的人流,香莫盈拽着他往前走,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匆忙的人。砰地一声,他鼻子一酸,差点被撞出两道鼻血,不由得十分火大:“你看路——李异蚺?!”
忽然想到什么,他连忙回头,四水垚的身影果然不见了。
“搞得跟鬼一样……”他嘀咕一声,又毫不客气地扯住李异蚺,目光越过肩膀,落在了后面的行李箱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家主让我……陪少爷入校。”
不知为何,那个“陪”字被李异蚺说得模糊不清,神色也有些许不自然。香莫盈皱起眉:“你蚊子吗?”
“陪、陪少爷,上学。”
“傅逍没断手没断脚,干什么要你陪着?”香莫盈上下扫他几眼,“傅逍又搞幺蛾子了?”
李异蚺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E计划。
在傅逍准备入学的前一个月,傅上瑾带他参观了E计划,并且要求运用自己觉醒的S级向导天赋来配合实验的进行。
傅逍拒绝了。
随后,他被提前送到中央塔校。与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最有潜力的那批哨兵实验体,这其中就包括了李异蚺。
他无比清晰地记得傅上瑾交代给他的那句话:“保护好傅逍,努力成为他的伴侣。”
伴侣。
李异蚺感到茫然。
他这样的人,努力成为傅逍的伴侣,这是否太过于荒谬了?
“只是身体伴侣,别多想。”傅上瑾头也没抬,眯着眼睛看向手里的信息素检测报告,“你们的匹配度很高,我居然才发现。如果你能和他结合,傅逍就算再不情愿,也一定会配合E计划的。”
说来可笑,李异蚺也不知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脱口问了一句:“那法律上的伴侣呢?”
傅上瑾动作顿住,缓缓抬头盯住他,似乎在不可置信他居然真的敢问出这个问题。
九点半才兼职完回来,胡塞了几口就开始码字,结果还是没赶上(……)
早知道在地铁上码几个字了(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以及,目前的事件推进和原本的世界线大差不差(毕竟改变事件线就又要重开),小蚺的反应也与原本一致,区别在于早已知道结果的小傅接受得更快,表现得更加游刃有余,以及多了很多不该有的贴贴。
在小李真正经历的那个时间线中,小傅对他只是友善没有更多,俩人基本0交流,他俩在十七岁才真正意义上地见了第一次面。
【码个小剧场】
将将~北长尾牌心愿便利店开张啦!来看看进店的角色们会买些什么吧。
李异蚺:请问可以售卖记忆吗?
汤圆:当然可以!你要什么记忆?
李异蚺(腼腆):关于爸爸妈妈的记忆……我已经完全忘记了。
傅逍:有没有那种可以一键恢复的药水。
汤圆:恢复啥?
傅逍:痛觉。
汤圆:可以是可以哦,但是为啥?
傅逍(冷笑):因为没有痛觉的人意识不到危险,看着一个笨蛋天天往火坑里跳,我实在忍不了了!
香莫盈:你好,我要弟弟。
汤圆:本店没有大变活人的服务呢亲亲~
香莫盈:……那我要治结巴的药吧。
汤圆:刚刚已经有人买过了呢亲亲~
(某只垚呆萌路过,被逮住,强制开始背诵贯口)
宋芗&林归鹿:我们要出场!
汤圆:这个无能为力,剧情只能一点点推……我也超想赶快写到后面啊(爆哭)
傅上瑾:我要……
汤圆(踹走):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张冰:我不许愿,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汤圆:女王好酷[墨镜]
盛流光:我也想出场。
汤圆:活在人们口中的女人,非常强,但出场得到大后期了。
……
汤圆:开玩笑的,其实**oss已经出场过了[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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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