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软。
感觉像是贴上了她喜欢的冰糖葫芦,有一股甜味,白蔹忍不住轻轻舔了一口。她正要撤退时,忽然感受到独孤枕温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挡了她逃离的路线,然后他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她无处可逃。
接下来便感受到男人吮吸着她的唇瓣,舌头挑弄着,试图撬开她的双唇。白蔹身体软的厉害,脸上更是一片潮红,她微微抬眸对上独孤枕的双瞳,心底便颤了一下,张开嘴任由他攻略城池。
唇津向交,发出“啧啧”水声来。
不知吻了多久,独孤枕缓缓放开白蔹唇瓣,朝她耳畔吻去。
“公主……”
这声音似天崩地裂,白蔹猛然清醒过来,心如坠冰窟,一时的温存全然变成了刺向心间的利刃,眼角登时迸出泪来。她终于有力气将独孤枕推开,翻了个身然后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接着便从床上下来。
她来到铜镜前,见到镜内的自己衣衫有些凌乱,满目通红,眼中满是悲戚。
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好疼。
白蔹深吸一口气,按住自己狂跳的心,等找到她的身世,她就回去。
※
独孤枕的酒量很好,至少在昨晚之前,他没有醉过。
所以当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很是诧异。他坐起来,发觉自己衣衫虽有些乱,但并无宽衣解带的迹象,他松了口气,接着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一切,他醉了,应该是白蔹扶着他回了床上,然后自己倒在床上,然后……什么印象都没有。
白蔹也不在房内,她去哪里了?
独孤枕推开窗看了一眼日位,已经是辰时,今天是廿五,距离茧娘子约见刘郎还有两日,此事如何处理得早日商量,还有邓春薇之事……他有些后悔没早些问白蔹安排。
想起白蔹,独孤枕一阵心慌,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
他简单梳理了一番便下楼去,却发现掌柜的正和他挤眉弄眼,他心想起昨日的尴尬话,正要避开了去,转念一想或许掌柜的早上见着白蔹,于是便任由掌柜的和他搭讪。
“年轻人就是精力好……昨天午后我提的你是一个都没记住。”
独孤枕抿了抿嘴:“掌柜的可有见着……”
“你家娘子?今早卯时出去了,我瞧着精神不大好。”掌柜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用过来人的语气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咳”独孤枕赶忙转移话题:“可知她往哪里去了?”
“往北去了。”掌柜的道,“对了,她说让我转告你,大约巳时回来,不必担忧。”
往北去,那就是往邓府去了。独孤枕猜她是处理邓春薇之事,便让掌柜的上了壶茶,就坐在客栈角落整理着昨日收获。昨日他在市井查问时遇着一个老乞丐,那乞丐扒拉着他的裤子非说捡了他的玉鲤鱼挂件儿,要他给钱。
寻常人只当老乞丐耍无赖,要讹人。独孤枕却多了心眼,跟在乞丐身后进了个弯儿,只见那乞丐掏出个玉挂件便要他给钱,独孤枕心中猜着几分,给了钱,拿了挂件,在玉鲤鱼腹中抽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来。
那纸上写了白蔹平沙阁杀手的身份,又说平沙阁主下了追杀令,让他跟紧白蔹,务必要护她周全。
第二件事,便是邓春薇之事。白蔹似乎并不想让他插手邓春薇之事,今早独自出门往邓府,不知道与邓春薇说了些什么,此事可以等她回来容后再议。
最后便是茧娘子,茧娘子勾引刘郎,必然是曾经的恶习犯了,廿九他们两人不去,这刘郎必死无疑,就算他禁不起女人诱惑,去了一条命也委实过分。
仅凭他们两人要杀卢阳和茧娘子,虽难却并非不可能,茧娘子的手段已经败露大半,又丢了白云剑,即使能再起阵,也弱了四五分。
他正在心底盘算,便听见客栈内坐着的酒客道:“你听说了没,邓家守寡的那个,昨天闹着刘成志娶她。”
“不知廉耻,她一个寡妇,还带个孩子,哪有如此逼婚的。”
“哈哈哈她那儿子前天将刘成志儿子推进茅厕了。”
“要我说,她这儿子聪明的很,靠他还能过上好日子,那刘成志,得了吧,怕是把她从邓家带来的嫁妆都败干净。”
“嘘,昨日,我又在赌场瞧见刘成志了。”
“一个酒鬼,一个赌鬼,这女人的眼光,真是……”
独孤枕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刘成志爱财又爱色,好赌成瘾,迟迟不愿娶邓如兰,他跟着茧娘子,可没有什么财,除非……独孤枕眼神微凉。
“哟,独孤夫人回来了。”掌柜的见白蔹回来,便笑着迎了上去,“你相公在那儿坐着等你呢。”
独孤枕抬起眸子,和白蔹的目光一接触,就发觉白蔹漠然移开了眼神。
她的眼睛有些红,昨日下午哭的,还没好吗?
独孤枕心有惴惴,便凝着眸子道:“你回来了。我们上去说罢。”
白蔹只应了一声,便上了楼。两人在房中坐定,独孤枕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反倒是白蔹先开了口:“刘成志答应成婚了,婚期定在廿八。”
“只剩三日,如此着急。”独孤枕眸子冷了,心中已然明白。正常婚配,少说得也得提前半个月定亲,哪怕邓如兰与刘成志是二婚,刘成志是吃软饭,也不应如此着急。
“她怕刘成志跑了。早在邓如兰执意要嫁给前夫时,邓家早已将邓如兰除了名。送了嫁妆便断绝往来。”白蔹问了邓春薇,又顺路见了邓恒,邓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他娘要火速成亲。
“看来我们二八便要守在邓恒身边了。”独孤枕叹了口气。
白蔹点点头,看样子两人皆想明白,于是又道:“邓春薇之事,我已安排妥当,你不必挂心。”
独孤枕盯着她,半晌:“好。我相信你。”
白蔹冷冷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正事商量完毕,独孤枕摩挲着手指,低声道:“昨晚……我醉后可有冒犯之处。”
白蔹咬了咬下唇,偏过头:“没有。”
※
三日倏忽而过,只是两人的交流愈发少了。独孤枕几乎可以确信自己喝醉的那晚,绝对对白蔹做了什么让她难以启齿的事。以至于每次与白蔹谈话,心里头总带着些愧疚。
邓如兰因成婚之事忙碌了三天,邓恒则噘着嘴出去溜达了三日。刘成志说二人成婚,简朴就好,于是屋子上挂了些便宜的红布,贴了窗花,看起来至少有些婚礼的气象。
至于要宴请的亲朋好友,邓如兰本想请平时日里交好的妇人,谁料这些妇人都婉言相拒,而刘成志本就不欲多事,到了晚上,屋内除了红烛点染,两子在侧,竟是空无一人。
接着便是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三拜过后,两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邓恒瞪了刘成志一眼,道:“成了,我回去了。”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屋内走去。
“小恒!”邓如兰脸上薄怒,“叫爹亲。”
邓恒做了个鬼脸,便咬碎了牙朝着自己屋内走去。邓如兰与刘成志只得坐着喝酒。
邓恒阖上门换上愠怒的神情,对着白蔹和独孤枕两人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这人不仅想要我娘亲的钱财,还想要我娘亲的命。”
独孤枕点点头,道:“正是。”
“你们两人的武功拿不下这个奸夫?”
“非也,只是他的后头还有个茧娘子,若是此人不死,你与你的娘亲永无宁日。”独孤枕倚靠在窗边,见着邓恒的眼底又要滚下泪来,这泪早已没了先前的狡黠,只是纯粹的忧惧。
白蔹不自觉递给他一块帕子。
独孤枕幽幽叹气,接着道:“你想想,你的娘亲为何如此急着成婚。”
邓恒抹了眼泪道:“她定然是……察觉到了这奸夫外头找了人,就急着将他捆在身边。”
“那为何刘成志起先不答应,如今又答应了?”
邓恒思索了一阵,摇摇头,于是白蔹道:“你娘最近可有提着花销?”
“啊!有,前两天娘说……不知怎的家里银钱少了,还去当了些东西作现银。你的意思说……”邓恒一惊,语气已然带了怒意,“他偷了家里的钱去赌!”他知道刘成志好赌,只是刘成志在家里装的乖顺,他曾和娘亲一提,邓如兰便觉得是他因为不喜而污蔑,于是他便不再说了。
“他和你娘成了婚,你家的钱是他的了。而他又要美人又要钱财,自然只能杀了你娘。”
白蔹轻轻点头:“他与茧娘子约在廿九,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今晚……”邓恒瞪大了眼睛,他总算知道他们两人为何今晚来找他。
“不是今晚,就是明早。”独孤枕眼神一动。邓如兰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她是死是活估计邓府也懒得再管。刘成志杀了邓如兰,卷了钱财和茧娘子逃亡,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那、那……”邓恒被讯息压的喘不过气了,却没大喊大叫,独孤枕心里便觉得这孩子的确是个好苗子。
“今夜我们会在暗处保护你家娘亲,”独孤枕道,“你在屋子里守着,等我们信号。”
“好、好……求求你……独孤哥哥啊不大侠……白女侠……一定要保护我的娘亲。”邓恒压着哭声道,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白蔹拍了拍他的背,转头便见独孤枕已经轻巧地越出了窗户,片刻,又进了屋子。独孤枕道:“他们还在喝酒。”
白蔹见邓恒的抽噎声小了些,便起身来,对独孤枕道:“我们先去主屋后头。”
独孤枕点头,两人便藏在了主屋后头的阴影里,低声讨论着。
“附近那处的桃林很大,要杀茧娘子不容易,到了清晨又有迷雾。”
“你作饵,我伏击。”白蔹道。
“茧娘子在明处,还有卢阳在暗处。”独孤枕提醒道,卢阳可并不好缠。
白蔹摸了摸用白布裹着的白云剑,道:“我拖住他就行,你杀茧娘子。”
两人还要说话,便听见脚步声响了起来,赶忙禁了声。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相公……”
“娘子……”
接着响起了关门声,女人似乎被扑倒了床上,两人吻的动情,漏出女人娇媚的呻吟来。接吻接的深入,便有了水声,白蔹不由地响起那晚和独孤枕的吻,她微微偏过头,红了耳朵。
独孤枕也是尴尬,心想两人要听一整晚的墙角,更是面露窘态。
里头窸窸窣窣的似是解了衣服。
接着便是珠盘玉落,一片捣药之声。刘成志于此道的确天赋异禀,过了莫约一刻,他也并不停歇,翻来覆去弄了四五次,才云消雨歇。
在外头的两人早已羞愧难当,独孤枕还好些,脸皮上只泛了微红,白蔹脖子上已红了一片。但是两人仍未曾忘记来时的目的,见屋中停歇,立马收敛了荡漾的心神,凝神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