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分钟，观南也没有再发来其他的消息。
方卫蹲在地上，一只手握着手机，另只手抓着头发，看着那简短的一行字，思绪已然漫延到工作中稍微出一点小错就被慕允笙当场开除。
他又问了好几次，对话框里依然没有新消息。
方卫没办法了，干脆到群里问。
今天倒是有人在线，小马很快就回他了。
小马五一放8天：不是啊，你不是放假吗？为什么还和你们总监在一起？
青梅小兔：马总你记性也玩丢了么，师兄不是说了公司团建嘛！
小马五一放8天：哦哦哦真忘了。
青梅小兔：[白眼]跑镖的事儿咋没忘
帮主夫人：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总监的朋友介绍对象给他，这关你什么事儿呢，又不是你要去的
青梅小兔：就是就是
帮主夫人：他要是不想让你跟着，随便找个好搭车的地方把你放了呗
帮主夫人：虽然牛马不容易，但咱也没必要为一份工作卑微成这样，别怕
青梅小兔：对啊对啊，师兄别怕！大不了重新找工作！
小马五一放8天：啥呀就扯到换工作了
小马五一放8天：你们能不能搞清楚重点？
青梅小兔：重点就是，师兄被动的成为了电灯泡，但这局面并不是师兄造成的，他领导莫名其妙生气是没道理的！！！
小马五一放8天：......
小马五一放8天：有没有可能方方的领导根本不喜欢那个女生？
青梅小兔：啊？
帮主夫人：[白眼]
小马五一放8天：方方不是说了吗，他们总监都不主动说话，都是那个女生在找话题，同为男人，你们信我，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总监不喜欢这个女生！
帮主夫人：方方说他把领导得罪了？
小马五一放8天：emmm...这个就不知道了，估计他领导有病吧
小马五一放8天：这种三十多岁的大叔啥心理都有，你看我们老罗，双相了都
青梅小兔：怎么又老罗了，你不是调到那什么总下面了吗
小马五一放8天：到底要说几次我头上四个领导...
青梅小兔：哦，为你默哀...
小白啃够了杂草，跑回来用头轻轻撞方卫。
方卫从手机里抬头，和它碰碰脑袋，然后站起来。
许明桅站在不远处，朝着他走过来，弯着腰看向小白，问道：“它好可爱，可以让我牵一会儿吗？”
方卫有些犹豫，“你...能拉得住吗？它力气很大。”
小白是大型犬，性格也很活泼，好几次冲出去时方卫都险些被绊倒，许明桅是个很纤细的女生，这里又是服务区，车辆进进出出的，方卫有些担心。
许明桅笑笑，朝他伸出手说：“我力气也不小呢，给我试试吧。”
方卫只好把狗绳递出去，但视线一直落到小白身上，随时准备帮忙制住小白。
许明桅似乎有些害怕，一点点地靠近狗，小白纹丝不动，脸上带着可爱的笑，静静停在原地望着出现在面前的生面孔。
等到人走到跟前的时候，小白突然汪了两声。
许明桅吓得大叫起来，狗绳也丢了，连连后退，险些跌坐在地上。
“小白！”方卫连忙上去抱住小白，“别叫别叫...”
小白仍是没动，也没再叫，尾巴不停地晃着，脸上还挂着笑容。
周围的人被吸引纷纷看过来，有人在小声说这么大的狗不看好。
方卫捡起狗绳，摸摸小白的脑袋，回头去看许明桅。
许明桅显然被吓得不轻，撑着旁边的柱子大喘气。
“不好意思...”方卫牵紧绳子，把小白挡在身后，“它平时不这样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小白是一只很乖的狗，虽然调皮了些，可是这两天相处下来，从来没有咬过人，相反非常喜欢和人一起玩。
许明桅摇摇头，视线越过一人一狗看向后面。
方卫顺着她的视线也回头，慕允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男人手上拎着两个袋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狗，抬脚踹了一下，说：“它故意的，因为你看起来很害怕。”
那一脚踢得很轻，小白连身形都没歪一下，看见主人兴奋地站起来用两只前爪去扑，然后又被主人按住脑袋推开。
许明桅惊魂未定，又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下说：“这样啊...我还以为...”
方卫也立即帮腔道：“萨摩耶这种狗几乎没有发生过伤人事件，它...它应该是在跟你玩...”
“但还是不好意思。”慕允笙走到许明桅面前，亮出手里的纸袋，“要不要来杯咖啡压下惊？”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非常养眼，女生楚楚可怜的样子也足够惹人心疼，方卫看了看眼前般配的男女，十分审时度势，自觉牵着还想去扑主人的小白悄悄离开了。
他有点想上厕所，但是带着小白不太方便，又不好去打扰远处的二人世界，只能在广场边上干等着。
一人一狗转了大半圈，方卫停在便利店前，忍不住又往先前的位置望过去，那两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低头和小白对视几秒，忽然凶巴巴地开口：“汪汪汪！”
小白歪着头，尾巴摇得飞快。
方卫撇撇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打算回车上。
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个人。
“哎我去...！”
方卫及时刹住，但还是吓一跳，定睛一看，是慕允笙，“总监...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垂眸盯着他，说：“你学狗叫的时候。”
“............”
方卫脸上一热，把绳子递过去，“总监我想上厕所...”
“三分钟...”慕允笙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接过绳子，“三分钟不出来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开车走了。”
方卫大惊，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往厕所去了。
偏偏厕所离得有点远，他跑了快二十秒才到，飞快地解决完后，手也没认真洗就往回跑。
快到的时候，他看了下时间，才两分半。
慕允笙还站在便利店门前，连位置也没变，一只手抓着狗绳，另一只手举着，等小白快咬到的时候又抬高，小白在他身边蹦来蹦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方卫后知后觉，男人刚才应该是在逗他，就像现在逗小白一样。
看见他走过来，慕允笙也停止逗狗，说：“动作挺快。”
又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洗了？”
方卫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还是乖乖地说洗过了。
男人又问：“洗干净了？”
方卫把双手摊开，抬起来给他看，“洗干净了！”
一只袋子落到他手上。
方卫认出，是慕允笙之前拎着的那个。
他记得之前男人给许明桅拿的是咖啡，但当他把里面仅剩的一杯拿出来后，发现变成了牛奶。
“怎么是牛奶...”
方卫把塞子轻轻摘掉，眯着一只眼透过小口去看，里面是白白的液体，又嗅了嗅，确认果然是牛奶。
“小孩儿不喝牛奶喝什么？”慕允笙把纸袋子夺过来，转身塞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方卫有些犹豫，等男人走回来后，才说：“我不能喝牛奶，会拉肚子...”
慕允笙虚起眼睛看他，“那我早上还给你买的拿铁了。”
“那种混合的没事...”方卫举起手里的杯子，“这种纯牛奶我不能喝...”
纸杯下一秒就落到慕允笙手上。
“难怪长不高。”男人把狗绳换给他，“要喝什么？”
方卫接过绳子，下意识地踮了踮脚，又觉得有点傻，尴尬的摸摸鼻子，说：“...我自己去买就行...”
慕允笙空出的手顺势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下，“不然让我给你跑腿？三分钟。”
不算很痛，但方卫还是捂住了被敲的地方，跟他讨价还价道：“三分钟可能来不及...”
又指着对面的建筑，“我想吃DQ...”
那家店离得有点远，而且在二楼，一来一回肯定来不及。
慕允笙只得再次接过刚交出去的狗绳，“去。”
“没关系！”方卫没给，“我带着小白跑一下，它喜欢的！”
说罢拉着小白往对面快速跑去。
慕允笙用目光追上去，看着一人一狗的背影很快消失大楼梯拐角，又再次出现在二楼走廊，直到躲进二楼的冰淇淋店里才收回。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碍于手上拿着牛奶，打算找个地方把东西放下。
转身刚走两步，就发现许明桅竟然站在一侧的柱子后面，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抬了下眉毛，说：“你不是说回车上了？”
许明桅把车钥匙还给他，转头朝远处的二楼看了一眼，才笑着说：“我想着多透透气再上车。”
慕允笙点点头，又示意手上的烟盒，“我去抽烟。”
“没关系，我不介意。”许明桅说，“就在这儿吧。”
慕允笙顿了下，把牛奶递给她，“麻烦帮我拿一下。”
香烟被点燃，白色的烟雾飘在空中，烟雾迷漫，将男人的脸部轮廓也模糊掉，又很快因为风变得清晰。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就显得更明显。
直到一根烟快燃尽，慕允笙将烟头掐灭，才转头，和一直盯着自己的女生开口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许明桅笑得还是很好看，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失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成年人之间很多东西不用直接说出来，仅凭感觉就懂了。
慕允笙像是舒了口气，“不好意思，小莹她——”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许明桅表现得足够大方，但仍有一丝不甘，“只是我这个人有点骄傲，从来没被拒绝过，头回碰上滑铁卢，有点想知道原因。”
她边说着眼神又往远处的冰淇淋店看了一眼，“你不喜欢女人，是吗？”
男人很明显地怔了一下。
许明桅敏锐地抓住他这片刻的愣神，了然地点点头，“那的确没办法了，我跟小莹还奇怪呢，说你怎么会带自己的下属过来，还...”
她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我也不算失败了。”
慕允笙手里的烟头被捏成两段。
他想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没必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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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