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把教学楼的玻璃照得发亮,沈珩背着包从楼下走过来时,像被一层金边裹住了。
宁徵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他是高三二班的一名学生。此刻,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栏杆的锈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楼下那个身影——沈珩,那个像块被精心打磨过的玉,自带温润又耀眼的光。
沈恒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衫,拉链没拉到底,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听说他爸是开公司的,家里住的别墅有自己的网球场,而他本人,成绩单永远排在红榜最顶端,篮球场上随便一个投篮都能引来女生的低呼。
“沈珩”宁在心里默默念着,指尖的力道又重了些。他的名字里是“徵”,宫商角徵羽里的那个徵,像个不起眼的音符,藏在乐谱的缝隙里。他成绩也算好,红榜上的名字总离沈恒不远,可那又怎样呢?沈珩宛若天上月,而自己就像那地上泥
福利院每月准时发来的补助短信还在口袋里震动,提醒着他与沈恒之间那条看不见的鸿沟——他是没人疼的孤儿,揣着皱巴巴的生活费计算着每顿饭的开销,而沈恒的世界里,大概从没有过“拮据”这两个字。
楼下的沈珩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往楼上看。视线撞过来的瞬间,宁徵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头,心脏却在胸腔里跳得震天响。
阳光落在他手背上,暖烘烘的,却驱不散那点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局促。他和沈珩,一个是明月般的存在,一个是角落里无人在意的音符,明明在同一片天底下,却隔着数不清的光年。
身后传来同学的说笑声,宁徵往后退了半步,缩进走廊的阴影里。沈恒已经走进了教学楼,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近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宁徵屏住呼吸,听着那声音从身边经过,像偷了点阳光的碎片,转瞬就消失在楼梯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