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弹开的轻响还悬在空气中,司柠的手刚离开门把,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便攫住了她。
江衍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温热的手掌稳稳按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却近乎粗暴地扣住了她的后脑,指尖陷入她散落的发丝。他猛地将她拉回,转身,她的背脊轻轻撞在刚刚开启的门板上。
所有冷静的筹谋、冰冷的计算,在这一撞之下,仿佛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司柠的呼吸骤然停滞。
江衍的吻落了下来,不由分说,甚至带着点凶狠的意味。那不是试探,不是温存,而是一种近乎掠夺的宣告。他的唇瓣微凉,却瞬间点燃了某种潜藏已久的炽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烟草与某种冷冽香料的气息,强势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吻得极深,极用力,仿佛要透过这个吻,将她刚刚戴上的所有冰冷面具彻底碾碎,要尝到她内心深处那未曾示人的、翻涌的情绪。
司柠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指尖下意识地蜷缩,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却未能立刻发力推开。威士忌的余烬似乎在这一刻重新燃烧起来,顺着血液奔流,灼烫着她的四肢百骸。
几秒之后,理智如同刺骨的冰水,猛地浇下。
她开始挣扎,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但江衍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禁锢在这一方天地与他的气息之间。他的吻甚至因此变得更加深入,带着一种戏谑的、惩罚性的纠缠,仿佛在嘲笑她方才的虚张声势,逼她露出破绽。
终于,在他舌尖试图更进一步撬开她齿关的刹那,司柠屈起膝盖,顶向他的腹部——
江衍却像早有预料,侧身轻易化解,同时松开了对她唇舌的禁锢,但手臂依然环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剧烈地喘息着。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嘘……”他哑声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未褪的狂放和一丝得逞的笑意,“戏还没完呢,姐姐。”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微微红肿的下唇,眼神幽深,像盯住猎物的豹。
“门外或许还有‘眼睛’,”他低笑,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我这‘变量’不加点戏,怎么对得起他们辛苦布的局?又怎么对得起你刚给我涨的时薪?”
司柠的心脏仍在狂跳,胸腔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被突然袭击的愤怒和一丝……被说中的狼狈。她猛地偏头,避开他手指的触碰,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剜向他。
“放手。”她的声音冷得掉冰渣,每个字都淬着寒意。
江衍挑眉,非但没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双总是盈满戏谑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更深、更暗的东西。
“如果我说不呢?”他拖长了语调,危险又迷人,“姐姐,你刚才利用我搅浑水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现在,‘反派诱饵’需要点动力,不过分吧?”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唇上,意图明显。
司柠眼神一厉,没有任何预兆,抬脚,细高跟鞋的尖锐鞋跟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
江衍吃痛,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下意识一松。
司柠立刻抓住机会,猛地将他推开,迅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脸颊还染着未曾褪尽的红晕,但眼神已然恢复冰冷,甚至比之前更甚。她用手背用力擦了一下嘴唇,仿佛要擦掉所有不属于她的气息。
“动力?”她冷笑,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声音里充满了警告和绝对的掌控力,“再有一次,废掉的就不只是你的脚。”
她目光扫过他吃痛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记住你的身份,江衍。”她拉开书房门,走廊的光线透了进来,切割出她冷硬的侧影,“你只是我雇来的工具。工具不需要多余的想法,只需要——”
“听话。”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走了出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一步步走向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黑暗。
江衍站在原地,脚背的疼痛让他咧了咧嘴,但他看着司柠离开的背影,眼底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缓缓凝聚起更加浓烈、更加兴奋的光芒。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个短暂却激烈的吻,那颗虎牙再次露了出来。
“工具?”他低声自语,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姐姐,你找来的,恐怕是柄能弑主的凶器啊……”
他迈步,懒洋洋地跟了上去,脚步略显别扭,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游戏,果然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