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卫舟并不知道墨寒洲内心想了很多，也很复杂。
他吸溜一口面，继续道：“就半个多小时吧，我就入职了半个多小时被辞退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墨寒洲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脑中分辨卫舟这话的真假。
“所以，第二天你在应该上班的时间没在医院？”墨寒洲想到第二天他看到这人出现在那个的小广场，并拍到他被保镖推向车流。
不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卫舟吃面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想抓住那种不对的感觉，念头闪的太快根本抓不住。
只能继续聊下去。
“对啊，更戏剧的来了，我拍下你被推向车流的时候，是我第二个工作刚失业不到十五分钟。”
说到这，卫舟苦笑一下 ：“大概是郁郁不得志，我回家睡了一觉，一觉睡了哔哔天。”
卫舟猛地捂着嘴，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眼镜瞪得大大的。
原来这就是系统说的哔哔怪吗？
他好奇朝对面的墨寒洲看去，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像是没听见一样。
“系统！”
【小样，跟我斗！说了会让你变成哔哔怪。】
卫舟咬牙切齿，内心却在笑。
原来，只要不说到敏感内容就不会变成哔哔怪，就算哔哔了，对听者来说并没有影响。
那么……
他可以说自己失业，但不能说一觉睡了半个月。
是因为失业很正常，一觉睡半个月还身体倍棒很不正常？
不，应该用合理来解释，前者合理，后者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在人类世界发生那就不能说出口。
大致弄清楚这个逻辑，卫舟觉得哔哔怪也不那么害怕了。
“怎么？”
见卫舟突然捂着嘴，墨寒洲疑惑问。
卫舟张口就来：“一不小心咬到舌头。”
说完还故作吐了吐舌头，表情痛苦。
“后来我就去卖煎饼，想要自己做点小买卖，没做多久摊子都被砸了。”
说着说着卫舟惊觉自己居然如此惨，眼睛有点想哭了。
“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倒霉？”
“你还卖过煎饼？”
两人同时开口。
卫舟语气无奈，墨寒洲语气诧异。
“是啊，不过摊子被砸后就不做了，然后就去你店里上班，也不知这次能做多久。”
后面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像是在问系统。
系统没搭理他。
墨寒洲原本的探究逐渐变成迷茫。
坦白局？
用这种方式营造惺惺相惜博取他的好感，让他放松警惕？
侧头往一旁扫了一眼，躲在暗处的梁助理接收到信号，立刻着手查了起来。
“看来我们都很倒霉。”墨寒洲毫不走心道。
“所以啊，不要太在意，往前看就行。”
卫舟轻轻呼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郁闷倾泄而空。
再这么憋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抑郁了。
倾诉完，他心情极好，端着碗把最后点面和汤全喝了。
好吃！
再来一碗！
眼睛盯着对面墨寒洲的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墨寒洲正要低头吃一口，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他抬头看去，对上卫舟透过镜片的视线。
对方目光灼灼看着他……的面。
墨寒洲顿时警觉，面里真有毒？这是见他要吃终于掩饰不住激动情绪？
他心思一动，故意把筷子挑起的面条重新放下，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并没有他以为的失望，反而问了句：“不喜欢吗？”
问的时候，反而带着期待。
墨寒洲借势放下筷子，露出悲痛的神情：“没什么胃口。”
“哦。”卫舟才想起今天是墨寒洲奶奶的忌日，“我正好没吃饱，给我吃，省得浪费。”
墨寒洲不着痕迹打量卫舟，想从卫舟脸上看出什么。
黑框眼镜很大，厚重的刘海有点长，一张脸遮了大半，对方脸上神情看不太清。
在他思索时，对方已经从他面前把碗端走，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碗面就被吃光，连汤都没放过。
墨寒洲看得目瞪口呆，他真的想多了？其实没毒？
此时他的思绪有些乱，似乎卫舟的一系列行为已经颠覆他一开始对卫舟的认知。
“有人吗？”
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墨寒洲的思绪，他和卫舟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到一个身穿校服背着书包的年轻人。
只一眼墨寒洲的警觉雷达瞬间响起，他最先注意到那人头顶上的灰色心形图案。
又一个攻略者！？
这还是头一次两个攻略者同时出现。
他往旁边扫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助理迅速做出反应。
门口的年轻人已经看到客厅坐着的墨寒洲，刚要走进来，脚步突然一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迈出的脚步收回，转身走出院子接电话。
之后便再也没有进来。
卫舟探头看了看说：“诶，那人怎么走了？他是来找你的吧？”
墨寒洲盯着他头顶上的红心，摇头：“不认识。”
想到自己和墨寒洲也不是那么熟，卫舟没有再打听。
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半，他打了个哈欠说：“我得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不像你这个老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事情去。”
他把两只碗叠在一块，拿着筷子站起身：“你……晚上回去还是在这住？会不会不方便？需不需要我帮忙？”
墨寒洲迫切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思考一些事情，他摇头还不忘委屈小狗人设，红着眼眶说：“不用，我也想一个人待会。”
卫舟轻叹一声：“有事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号码。”
他见一旁有笔和纸，拿过来写下自己的手机号放在茶几上行，端着碗筷头离开了。
墨寒洲看着茶几上那一串手机号，最终视线落在茶几上掉落的面条，面条是刚刚卫舟吃他那碗时一不小心掉出来的。
他说：“梁助理，拿去化验。”
万一那小子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提前吃了解药呢？
“好的，我现在安排。”梁助理从里面走出来。
‘咕~’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都为之一愣，梁助理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底，一个软软的东西被他踩在脚下，发出咕的声音。
脚底板松开又踩了一下。
‘咕~’
梁助理赶忙移开脚，打哈哈道：“少爷，这声音听起来还挺像肚子叫的声音。”
墨寒洲瞥了一眼那东西，移开视线。
梁助理摸了摸鼻子，走过去，戴上手套把桌上掉落的面条收进塑料袋里。
“少爷，我这就送去化验。”
“他的事情尽快查完。”
“好的。”
……
卫舟回到家里，把碗筷洗干净放好后，打着哈欠去浴室洗澡。
等他洗好睡下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安静，只有浴室里偶尔传来滴落的水声。
【剧情又开始偏了。】
安静房间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系统看着后台越来越偏的数据，开始抓耳捞腮，许久它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也不知道那位愿不愿意帮忙。】
床上，卫舟睡得很熟。
系统看着那张脸，真想来几拳。
【系统09邀请你通话。】
系统注意力瞬间转移，连忙接通链接，那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057，有事？】
系统057唯唯诺诺：【九哥，请你帮个忙，我这有个NPC失控了，我把我的工作日志发你看看。】
系统09：【嗯。】
系统057连忙打开后台给对方发了一份工作日志。
然后安安静静等着那边回应。
没多久，系统09那毫无感情的机器音响起：【一般情况下，路人和主角，配角不会有过多接触。】
系统057斗胆问：【不一般的情况呢？】
系统09：【你这就是不一般的情况，不及时干预会更麻烦。】
系统057惊恐不已：【九哥，帮我！求你了。】
系统09沉思片刻：【把他的监管权移给我。】
系统057狐疑：【九哥，你不是不管NPC吗？】
系统09：【你不是让我来帮你？】
系统057当然不会拒绝，他这么问只是听说九哥从不接触跟NPC有关的任何事宜，顶多就是出个主意。
像这样直接接管NPC的监管权还是头一次。
事不宜迟，他连忙把卫舟的监管权移给系统09，生怕对方反悔。
系统09：【我暂时接管，直到他稳定下来，不过你还是得时不时看看他。】
系统057欣喜若狂：【好的好的！我明白！谢谢九哥！】
九哥出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结束后，系统心情愉悦。
它慢慢凑到床头，借着系统自带的光芒，盯着床上熟睡的卫舟，哼哼道：【等着吧！】
话音刚落，熟睡的卫舟突然坐起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系统吱哇乱叫：【啊啊啊啊！你诈尸啊！！！】
“啊啊啊，你吓死我了！！！”卫舟也被系统突然的叫声吓醒。
【你大半夜不谁觉干嘛！！！】
这回卫舟没跟系统对骂，他说：“你没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系统好奇：【什么奇怪的事情？】
“墨寒洲居然记得我。”
这是卫舟跟墨寒洲那个小小客厅聊天时，浮现的不对念头。
当时他想不出哪里不对。
刚刚梦里，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才半夜惊坐起。
墨寒洲居然记得他！！！
并且是一直记得！！！
他的身份不是日抛吗？
此时，他头顶上的红心不断颤动。
就像心脏跳动一样。
忽然，跳动的红心闪烁了一下，随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