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医生脑子紧张地运转，屏息凝神地等着佩罗爵士的下一步行动。
他听见佩罗爵士短促地笑了一声。
“明天见到教皇可要注意礼仪，亲爱的。”佩罗爵士说着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语调:“不能丢了贵族的脸面。”
“我会的。”小佩尔戳着冰淇淋上的樱桃回答。
“今天晚上我和摩根太太请了假，吃完饭你就随便去哪儿休息吧，到院子里散散步也行。”佩罗爵士用轻快又悠闲的语气说。
佩尔点了点头。
菲利普医生屏息凝神，低头做一块不会说话的木桩。
“一会下楼，让摩根太太再给你配一个智脑。”佩罗爵士抬手示意他:“带着冰淇淋下楼吧，我和菲利普医生有话要说，如果还没吃好，就和女仆要一块三明治。”
“好的，主人。”佩尔点了点头，说完，他端起那杯精巧的冰激淋，离开了桌子，离开前彬彬有礼地对菲利普医生眨了眨眼。
菲利普医生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处。
林笙戳着冰淇淋球，请女仆带他下楼回自己的房间。
下楼的时候，正撞上三楼正在往同楼层走的孩子们。
斯图尔特淡淡地扫过他，便收回了目光。
安提斯两兄弟甚至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往回走去。
林笙满不在意，推开了屋门。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他被侍女推门叫醒，带到了三楼的会客室。
佩罗爵士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上午好，主人。”林笙冲他点了点头。
“坐。”佩罗爵士冲他一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点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
“这些就足够了。”林笙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今日午后，我们得去觐见教皇，所以今天上午，我们得去挑选智脑。”
林笙有些惊讶地看着佩罗爵士：“我还以为学校里是有存货的。”
“有是有的，但都是给你们这样的孩子用的。”佩罗爵士冲他笑了笑：“你可得耐心一些，我这样的成年人，挑一个合心意的东西是很困难的。”
“当然。”林笙笑意盈盈：“或许我花的时间会比您还要多。”
佩罗爵士一时失笑，摇了摇头。
主仆俩言笑晏晏，看得女仆暗暗称奇。
昨天晚上的神辉降临让这座家庭学校里所有的贵族都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甚至今天都没人敢叫菲利普医生起床……
嗯……还是先让他睡着，万一自然之神觉得他受委屈了怎么办？
怎么佩罗爵士看起来丝毫没有受这种诡异气氛影响似的。
塞纳家昨晚来人接走了米歇尔，据说长子霍尔试图和佩罗爵士谈一谈。
佩罗爵士在会客室见了他一面。
霍尔看起来很焦虑，他靠在椅子上正视着佩罗爵士，语气很温和。
“爵士，我知道教皇打算明天见你们，依照教会现在的情况，塞纳家不会为难那个孩子的。”
佩罗爵士扬起眉毛。
“当然，”霍尔的语气很轻柔：“我们希望您能给他一些约束。如果您打算把他留在同一个阶层，您就得让他意识到那些能让我们相安无事的规则。”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佩罗爵士笑着说。
“……爵士。”霍尔微微皱了皱眉：“塞纳家并不是你的敌人。”
“如果你们想提出的是这个要求的话。”佩罗爵士一刹间收起了唇边淡淡的笑容，双手交叉，语气低沉：“那我们现在是了，霍尔。”
对面的年轻人愣了大约五分钟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现在是了？”霍尔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您的意思是说，你要为了一个从工厂捞出来的奴隶让两个家族为敌——”
“不。”佩罗爵士轻轻摆了摆手。“你误会了。”
霍尔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佩罗爵士的话就让他骤然脸色惨白。
“不过是我要和塞纳家为敌罢了。”佩罗爵士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搅动着咖啡。
“你父亲不会允许的。”霍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做什么，从来不等待他的准许。”佩罗爵士的脸上又现出那种嘲讽的、淡淡的微笑。
“你……。”霍尔死死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站起身来，语气冷淡：“那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很遗憾。”
佩罗爵士淡淡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起身去送他：“明天见，霍尔。”
“……你究竟把他当做什么，佩罗？”走到一楼的时候，霍尔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着他：“如果你不打算教会他信守规则，他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贵族。”
佩罗爵士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音。
“霍尔。”他玩味地打量着霍尔“就算依照贵族们的规则，一开始主动挑衅的人也并不是他呀。”
站在楼梯边的青年无言地站了片刻，冷笑着转身而去，昔日的合作伙伴就此反目成仇，家庭学校的门发出一声轻响，仿佛在为这对合作伙伴之间的情谊作别。
摩根太太瞪大了眼睛。
“明天我要带艾尔去买智脑，午后我会带他去见教皇，可能要请两天假。”佩罗爵士回过头，语气温和地对摩根太太说。
摩根太太点了点头。
佩罗爵士刚走，摩根太太立刻就抓了自己精心培养的女仆，要求她明天早上好好服侍，观察佩罗爵士和艾尔。
女仆：……
没啥可观察的。
艾尔吃得开心极了，还想再要个土豆饼。
佩罗爵士不仅同意了，还靠在椅子上笑着看他吃早餐。
要知道佩罗爵士之前是从不等人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还撞上了斯图尔特他们。
安提斯兄弟俩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还不得不对着艾尔露出笑容。
斯图尔特和佩罗爵士打了招呼。
他迟疑着没有和艾尔的目光相接。
佩罗爵士笑了笑，拉起艾尔的手离开了。
“……。”斯图尔特捏紧了衣角。
眼看艾尔就要出门，他涨红了脸。
“艾、艾尔。”他没有什么底气地喊到：“再会！”
“再会。”艾尔微微回过头，冲他笑了笑。
佩罗爵士笑着为他推开门，出门前却回头看了斯图尔特一眼。
呵，懦弱的墙头草。
滴，码字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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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