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夏睡眼惺忪地醒来，发现许燎的手臂地箍着他的腰，往下看到许燎另只手一直都在他裤子里。
他动了动想坐起来又被捏住，很生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更生气。
“我上班要迟到了！”
林弈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很严重的起床气，咬牙切齿说许燎讨厌。
许燎揉揉眼睛哼一声，“以前我上班要迟到，你也这么对我死缠烂打。”
“谁死缠烂打你啦！”林弈夏迷迷怔怔的但是还能捕捉到关键词然后发脾气，许燎抽出手后他也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思考人为什么要上班，又更认真地思考今天能不能请假比如说他要去看牙。
但是上周已经用过看牙的借口了，而且他给老板撒谎说了“牙齿疼”之后还真的莫名其妙的牙疼了几天，让他对命运之神突然有了些敬畏。
“快点起来。”许燎拍了拍他的屁股。
林弈夏像被扔上岸的鱼一样扑腾了两下，下床洗漱换衣服吃早饭，背上商务背包跟许燎一起出门，一起坐电梯下楼。和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很大区别，就是今年许燎的摩托车终于换成了小汽车。
林弈夏也很想考驾照。但是他在驾校表现出色，只学了一天教练就领他去前台退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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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夏毕业后去了师兄的工作室，婚礼跟拍摄影，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参加婚礼可以吃到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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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昨天晚上为何折腾到很晚这件事。
晚饭时林弈夏跟许燎因为要不要养小猫的事情大吵一架。他们都上班以后就都很少有精神吵架了，有一点矛盾也都会很默契地快速和平解决，共同致力于让每一个下班后的夜晚都是宁静和平，且要是能有幸福感就更好。但是昨晚两人在小区遛弯的时候，林弈夏看到一只流浪的小狸花猫。
“我能捡回家吗？”林弈夏眼巴巴地问。
许燎很平静地告诉他，“你能和它一起流浪。”
最后他们到附近买了小鱼干回来喂猫了，小猫的耳朵上有做过绝育的记号，很乖很亲人，会蹭着林弈夏裤腿喵喵叫。
但是许燎说他们两个现在没有时间养小猫。
喂过小猫以后林弈夏垂头丧气地跟着许燎回家，很努力地接受和理解——洗澡的时候在接受理解，吹头发的时候在接受理解，换好睡衣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在接受理解，等关灯回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梦中惊坐起，发现他接受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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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想人类就是要习惯在某个看似安宁和平夜深人静的夜晚，熄灯后躺在身边的人突然默默地坐了起来，然后在一片黑暗中声音悲壮地问他，“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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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你不要回避问题”“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到“好啊那别过了！”用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
林弈夏啪地打开灯，踩着拖鞋怒气冲冲推开门到客房睡。过了半分钟又怒气冲冲走回来拿自己的枕头，并且怒气冲冲地告诉许燎，“你追过来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然后许燎就知道五分钟之内他必须得追过去道歉了。
现在是星期三的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就是星期四，如果明天是周五他的心情都会比现在稍微好一点。
许燎脾气很好，打算给自己一分钟的时间调整情绪，一分钟还没到就在安静的黑暗中听到门被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林弈夏借着手电筒的光偷偷摸摸回来，还抱着自己的枕头。
许燎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林弈夏爬到床上趴在他胸口抱住他不说话。许燎沉思片刻给这人出主意，“现在说老公我错了我就会原谅你。”
“为什么不是我原谅你！”林弈夏猛地一抬头，许燎动作非常熟练地跟着仰起头，他被撞过无数次下巴后有了疼痛的教训，现在能做到及时灵敏躲开。
“因为你没有我能沉得住气。”许燎慷慨地传授经验。再晚十秒钟他就要下床去抱林弈夏回来了。
林弈夏瘪了瘪嘴之后趴下去十分坚决地哭了起来。
他边呜呜呜边断断续续地小声喊老公，想止住哭声又张开嘴咬住了许燎的衣服。此情此景许燎很难不在一个不该发生一些事的时间想要这件事情发生。林弈夏哭得发冷，哆哆嗦嗦往被底下钻，许燎双手向下连同枕头被子和林弈夏一起抱住，怀里塞得满满当当。林弈夏被夹在中间很费劲地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问，“以后有时间了会养小猫吗？”
“会。”许燎抽出枕头，两个人贴在一起。林弈夏又吸吸鼻子问，“那你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一天比一天更喜欢。”许燎咬着他的耳朵说。
他说完那句话就到了十二点。
……
等到结束时候都凌晨两点多了，许燎懒得收拾床，抱林弈夏到客房睡，林弈夏迷迷糊糊地缠在他身上，还在小声说一定要永远喜欢我。
一定要永远喜欢我哦，每一天都要喜欢我，每分钟都要像最喜欢我时候那样喜欢我，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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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后腰酸背痛的。
八点多钟阳光很充沛，林弈夏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手机震动一声，他滑开看到妈妈发的语音，转文字一行行看了。
“给你们俩寄了一箱大闸蟹，还有平时多自己做饭，不要总点外卖啊，吃外卖不健康知不知道？就自己做菜能花多少时间。”就算没有点开听林弈夏都能想象到最后一句话突然拔高的语调，转文字功能还很人性化地在那句后面自动搭配一个红色的生气表情，“有时间全拿去打游戏了，你都多大了还成天玩手机！”
林弈夏早已习惯。下一条语音只有两秒，他妈妈在两秒钟内打快板似的说了十一个字。
“告诉小许少加班，注意身体。”
……
林弈夏按下锁屏，抬手拍了拍许燎的肩膀，苦口婆心，“小许，注意身体，”顿了顿补充道，“不要纵欲。”
许燎沉吟片刻实事求是，“昨晚你*了四次，比我还多。”他握着方向盘向左转跟着奔流不息的车辆进入高架桥，同时贴心地对林弈夏说，“今晚给你炖汤补一补，宝宝。”
……
林弈夏攥紧拳头脸颊涨红但是无可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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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们两个是怎么向家里出柜的这件事。
二月初刚过完年还没到返工的时候，有天傍晚两人在林弈夏家的客厅看电视。沙发是凹字形的，许燎和林弈夏坐在左边，林弈夏妈妈坐在右边，中间是三岁小朋友林行知爬行的地方。
林弈夏懒懒地靠着许燎的胸口，他妈妈早习惯两人这腻歪的样了，也没觉得不对。林行知爬累了在沙发中间端端正正地做好，脸蛋转向左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贴在一起的许燎和林弈夏，突然有些遥远的记忆回旋镖般击中了他。
“哥哥亲哥哥。”
林行知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还很高兴地笑起来。
他现在的笑声还是像鸭子一样。
林弈夏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想对啊我就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还流口水啊。”他拎起林行知脖子上挂的围兜给他擦了擦脸，一点没在意刚才那句话，但是在旁边看电视的他妈妈突然就警觉地站了起来。
他伟大的母亲翻来覆去看了二十遍某大型清装宫斗电视连续剧，对这句话异常敏感，看着林弈夏突然就眯起了眼睛。
皇后杀了皇后，哥哥亲了哥哥。
……林弈夏被盯得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但是妈妈压根懒得理他，目光越过他，单刀直入地问许燎，他们俩有什么事瞒着她。
许燎跟被突然审问的犯人一样，大脑空白了片刻，然后干脆就站起来坦白从宽把一切全说了。
“那你以后要对夏夏好一点。”妈妈知道后严肃地对许燎说。
虽然和想象中事情的发展有些不一样，但许燎立刻正色保证，“好的，阿姨，这是我该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
“也不用太好，给他惯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妈妈说到这儿突然很生气，“林弈夏，去把碗刷了！”
“啊？……啊。”
林弈夏很懵，还是忍辱负重地去了厨房，拧开水龙头挤了两泵洗洁精。他听到客厅里妈妈又跟许燎说了好多话，然后许燎也说了好多话。他想要偷听，但是水流声太响了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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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的家长知道这件事的场合要更正式一点。林弈夏爸妈把他们请到家里吃了顿饭，四个人聊完之后都觉得小孩喜欢就尊重理解。一开始林妈妈还担心对方会不同意，毕竟他们家就许燎这一个男孩。
但是许燎妈妈说这有什么的，自己的小孩平安健康，开心快乐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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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家人还选了好日子一起吃了顿饭。
林弈夏换上了许燎给他买的新衣服，他除了面试还没怎么穿西装，看着镜子里的人有点不习惯。
……比许燎还人模人样的。
他穿着宝蓝色丝绒西装，一双黑色绑带马丁靴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衬衫里面是深灰高领打底。“干嘛穿得像结婚一样哦。”林弈夏害羞，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珠瞥向许燎，“……你穿得更像。”
许燎也穿着黑色西装站在他旁边，一丝不苟的像要参加婚礼的新郎。
“这不挺好的。”
许燎很满意两人的今日穿搭，他别有心意想让家长看到他们会觉得般配，会放心他们在一起，相信他们能照顾好彼此。
“我想换昨天穿的那件嘛。”笨蛋林弈夏并不能理解许燎的深意，他只觉得许燎穿得太像新郎了，他职业病要犯了，忍不住想拿摄像机。
许燎捏着他的下巴转了方向，镜子里林弈夏精致漂亮的像bjd人偶，许燎的下巴磕在他肩膀，“不换，好看。”他亲了亲林弈夏的耳朵，搂住他的腰说，“漂亮小狗。”
两人贴得很近，林弈夏感觉到搂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了。许燎另一只手沿着他的手臂摸到纤细的手指，十指相扣用力握了握。
（……）
“速战速决。”
……
“换个地方啊……你干嘛！我站不住了！”
“左边的腿抬起来放到桌上好不好，宝宝？”
“……”裤子掉到脚踝，林弈夏双手撑着桌子羞愤地闭上眼睛，睫毛直颤，许燎又去亲他的眼皮让他睁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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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林弈夏一点都不想给许燎好脸色，但是许燎偷偷在桌子底下掐他的腿。他咬牙切齿地说是的！他决定要和许燎过一辈子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说得太过咬牙切齿有点像是在背诵向万国宣战诏书，他爸妈也被他的决心打动。
“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没什么不放心。”所有大人都这样乐呵呵地说。
林弈夏只感觉到了丧权辱国的耻辱……但是后来两个红包都塞到他手里之后他好多了，他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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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在家待了几天就要走了，要回到自己家要开始新一年的同居生活。从高铁站出来下了一场小雪，路面湿滑，两个人要互相搀着慢慢走才不会摔倒。
雪花落到许燎的头发上，林弈夏指着他哈哈笑，“你好像一个老头。”
“那我也是又老又迷人的老头。”
许燎非常自恋，让人觉得他八十岁也会这样自恋，他抬手拂掉林弈夏头顶的白雪，又用拇指蹭了蹭林弈夏睫毛的雪，有些想笑，“你也是一个老头。”
数学很好熟练运用加法的林弈夏立刻回答，“我们是两个老头哦。”
“是哦。”
两个人在雪地里边说傻瓜对话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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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会在一些时候突然有像是活在真空的感觉，从日常琐事中抽离出来的段落，朦胧的时刻。比如台风天暴雨，列车驶过平原，洗过澡舒舒服服躺在沙发，平板在放喜欢电影，水果和零食放在手边。
比如空旷的街道，下雪的夜晚，行李箱滚动的声音，紧握着的两只手。
会有一些神奇的感觉，林弈夏不知道如何具体描述，此时此刻，大概是“在爱着什么”或者是“被爱着”的感觉。
“所以我们以后变成两个老头了，也会这样手拉着手走路吗？”林弈夏问。
雪地寂静，他的声音很清晰。
许燎说，“永远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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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雪夜让人恍惚有人生可以一眼望到头的错觉。但是林弈夏坚持相信，人生没有一望到头的时候。
真的可以一眼看到尽头的人生其实非常幸福。
每个崭新的一天都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好事还是坏事，一切都是未知的。
除了生命真正结束的那一天，人生都不会在任何时候宣告结束，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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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里，某不知名故事已经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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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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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