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躺在床上,还是没敢睡,生怕一闭眼又梦见那口棺材,被王诩那个老家伙趁机抓进去,那就真的再也出不来了。
为了压下心头的慌乱,我索性盘腿坐了起来,闭上眼睛,低声念起了《楞严经》。经文一句句在心头流转,杂念渐渐退去,心神也一点点沉静下来。
恍惚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片金光,佛光如雨洒落,一个被金光笼罩的男人悄然出现,就坐在我面前,双手结印,手指缓缓律动。
还是那三**印,但这一次,法印的变化似乎更加繁复深奥,像是蕴藏着无穷玄机,仿佛仅凭这三印,便能贯通万法,衍化诸天至理。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手势,指尖翻飞,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duang”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我猛然一惊,顿时从入定中惊醒。
抬头一看,剑秋、钟山和熊远三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可刚进门,三人却都愣住了。剑秋眉头一皱,低声嘀咕:“好重的佛气……小子,这是你弄出来的?”
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心里也有些意外。刚才念经时确实感觉气息通透,却没想到连屋子都被染上了浓烈的佛家气息。我点点头:“可能是吧。”
看了看时间,他们才刚走不到两个小时,我忍不住问:“老大,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剑秋一听这话,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熊远更是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杀气:“要不是老大拦着,我非得把那小子三条腿全打折!”
“莫气,莫气,来日方长,改天再去就是。”钟山依旧不紧不慢,语气平和地劝着。
“还改天?老子再看见那孙子,怕是压不住火,当场就得把他撕了!”熊远怒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股暴脾气上来,连钟山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讪笑着躲到一边:“官不与民斗,吃亏的是自己啊……”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便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这才搞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仨出去玩,熊远看上个姑娘,结果那姑娘也被本地一个富二代盯上了,两边争风吃醋,差点当场干起来。
要不是剑秋及时拦住,熊远早就冲上去动手了,真打起来,那可就闹大了。
结果这么一闹,谁也没心情,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还拿那富二代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听完,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熊远这人,虎头虎脑的,平日里杀妖斩鬼眉头都不皱一下,谁能想到竟也会为了个姑娘跟人争风吃醋?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足够我笑上好几天。
要是让白芷知道了,非得笑趴下不可。
“熊哥,你也别生气,跟那种小富二代计较啥?你要想想,你可是降妖除魔、守护人间的大人物,没有你,他哪来的太平日子过?是不是?”我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导他。
熊远一听,还真就信了,拍着我的肩膀连连点头:“小九,你说得对啊!我咋以前没意识到自己这么伟大呢?行,行!你这兄弟我认了,以后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拧断他的脖子!”
看他那副认真又愤愤的模样,我心里直叹气——这熊大哥,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过嘴上还是赶紧道谢:“那可就多谢熊哥罩着了。”
我俩正说得热闹,剑秋却冷冷瞥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小九,这事可别跟白芷说,不然这家伙能笑我们一辈子。”
我连忙摆手,一脸诚恳:“老大你放心,我嘴严得很!”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那笑声清脆又欠揍,不是白芷还能是谁?
一听这声音,剑秋三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我摊了摊手,无奈道:“看吧,真不是我说的。”
“哈哈哈!太搞了!你们……哈哈哈,笑死我了!”话音未落,白芷已经捂着肚子,和胡夭夭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显然是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大男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任由白芷笑骂,我则在一旁憋着笑,看得津津有味。
这一幕一直持续到晚上,白芷愣是没消停,连钟山都开始坐立不安,脸皮发烫——看来这小子也知道丢人了。
晚饭后,十点多钟,我们终于要出发了,白芷才勉强收住笑,放我们走。
这次要去的地方叫淘金路,因附近的淘金坑得名,贯穿南北,地处环市东商圈,高楼林立,繁华得很。
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并不在闹市区,而是在外围一座叫“死仔坑”的荒山。
据说,这死仔坑原是1909年一对外国夫妇创办的“圣婴院”,专门收容穷人家的女婴。
婴儿一送来,先被关进地下室观察一天,能活下来的,才能进正常婴儿房。
活下来的女婴中,长得好看、身体健康的,会被穿上修女服,拍照寄到国外,打着慈善的旗号募捐,而募来的钱,全进了那对夫妇的腰包。
据传,那几年圣婴院共收了两千多名婴儿,活下来的不到一百五十个。其余的,全被塞进布袋,扔进后山的深坑——也就是如今的死仔坑。
这么多年下来,尸骨层层叠叠,怨气冲天。
更有人说,当年帝国主义刻意隐瞒了真实数字,知情者透露,实际被虐杀的婴儿竟高达四万有余。
这些孩子刚来到人间,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世界,就被无情扼杀,本就怨念极深。如今尸骸堆积如山,阴气凝而不散,早已成了邪祟滋生的温床。
当年帝国主义被赶走后,曾请来多位高人做法,封印怨气,防止邪灵外泄。
可百余年过去,怨气越积越重,最近附近居民频频遭遇怪事——夜半哭声、婴儿影子、莫名发疯……
这才惊动了上面,把我们请来,要彻底解决这桩百年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