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她思路清晰,侃侃而谈,将每一个改进的难点和可能的解决方案都考虑得清清楚楚。那份专注自信,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戚鸣毓静静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神采飞扬的脸庞。心里欣赏,骄傲,心动,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身边的这个女子,她的价值远不止于她的温柔与坚韧,更在于她这份独一无二,足以改变战局的智慧与创造力。

“好极了。”等乔淞月说完,戚鸣毓再次肯定道,“铁线蛇纹木和浸泡药水的方子,我来解决,琉璃微片的打磨和镶嵌,交给贺尘去找最好的琉璃匠,金丝和金刚砂,库里有现成的。夫人只需画出最精细的图纸,坐镇中枢,指点江山即可。”

他把坐镇中枢,指点江山,八个字说得格外郑重,对她,他是万分信任的。

乔淞月被他目光看得脸颊微热,她用力点头:“嗯,图纸我今晚就能画出来。”

“不急。” 戚鸣毓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他俯下身,一手撑在桌沿,将她圈在自己与书桌之间狭小的空间里,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独属于他的清冽男子气息。

乔淞月仰起头,睁大眼睛望着他。

“夫人殚精竭虑,运筹帷幄,劳苦功高。” 戚鸣毓的声音低沉,目光灼灼地锁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为夫无以为报。”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带着温热的诱惑。乔淞月脸颊飞红,下意识地想向后躲,后背却抵住了坚硬的书桌边缘。

“不如,” 戚鸣毓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紧张,微微起伏的胸口,再缓缓上移,望着她水润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以身相许可好?”

乔淞月觉得自己脸颊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戚鸣毓,你,你正经点!” 她羞恼地抬手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捉住握在手里。

“为夫此刻再正经不过了。” 戚鸣毓就着拉她手腕的力道,将她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

乔淞月低呼一声,整个人便撞入他坚实温热的胸膛,独属于他的雄性气息霸道地侵袭着她的感官,她瞬间头晕目眩。

“你,放开些。” 她挣扎着,声音却娇软沙哑。

“不放。” 戚鸣毓这时候没了之前端茶倒水的温柔,变得分外霸道,眼里却满是宠溺。

他抬手,轻柔却坚定地扣住了她的后颈,不让她躲避逃离。眼睛深深望进她带着水汽和羞恼的眼底,开口道:“夫人方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模样,令人心折。”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来了。

乔淞月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被迫承受着他灼热的视线和越来越近的压迫,心脏狂跳不止,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胸腔,所有的理智和羞怯,在他强势温柔的攻势下,像冰雪般迅速消融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樱唇微启。

戚鸣毓看着她这副予取予求的娇羞模样,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了,他低头覆上了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温软,甘甜,带着她独有的纯净气息,对他来说就是世间最醇美的佳酿,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甜美,最初的温柔试探很快化为炽热的索取,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柔软,攻城略地,不留余地。

乔淞月发出一声细碎的呜咽,像溺水人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太汹涌,像浪潮瞬间就将她淹没了。

她浑身发软,无力地依附着他,被动地承受着他狂野深情的掠夺,大脑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令人战栗的唇舌交缠之上。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力量......他的一切的一切,将她紧紧包裹着,让她迷醉,带着她沉沦。

木桌上摊开的图纸和古籍,兵器架,都成了这炽热情景的背景,彼此交缠的呼吸和唇舌相濡的暧昧声响异常清晰。

戚鸣毓的这个亲吻,丛一开始的浅尝辄止慢慢变成了掠夺占有,他的大手在她纤细柔韧的腰背上游移,隔着衣料感受着她肌肤的温热,带来一阵阵更加强烈的战栗,手下传来她细腻的颤抖。

乔淞月只觉得浑身发烫,像置身在火炉里。戚鸣毓的吻技高超又霸道,轻易地就撩拨起她身体深处汹涌的情潮。

在他的带引下,她放开了最初的羞怯,不再挣扎,开始生涩的回应着他的索取,小手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戚鸣毓马上把她扣得更紧了,仿佛要把人生生揉进他的骨血之中。

这个漫长而炽热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乔淞月缺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才被戚鸣毓依依不舍地放开。

唇瓣分离,乔淞月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唇瓣微微红肿,带着被蹂躏后的诱人光泽,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软软地依偎在他怀中。

戚鸣毓也同样气息不稳,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这副被自己吻得神魂颠倒的娇媚模样,心里愉悦至极。他虚虚放松了一点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淞月......”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情动后的低哑。

这一声呼唤,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宣告,乔淞月心头狠狠一颤,她抬起迷蒙的双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此刻动情的模样。羞涩,甜蜜,心动,统统化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归属感。

她没有说话,将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温热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小手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无意识地轻轻抓挠着,表达自己对他的依赖。

戚鸣毓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又顺着挺翘的鼻梁一路向下,最终再次衔住那两片微肿的红唇,这一次,他不再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而是像品尝稀世珍宝一般,缠绵悱恻,温柔的厮磨。

密室里情意缱绻,满室生春,所有的阴谋,危机,杀伐,都被这方小小的天地暂时隔绝在外。这一刻,只有他们彼此间交融的心跳和呼吸,只有这浓烈如酒的深情。

世方王府。

“废物!一群废物!” 戚景方将一份墨迹淋漓的奏报狠狠摔在跪在地上的心腹的脸上。

他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暴怒神色,微微有些扭曲,厉声道:“查,给本王彻查。这些流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那些罪证,那些账目怎么会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连勾栏瓦舍的妓子都在议论本王‘割地卖国’?林文正那个老匹夫,竟敢串联御史台,当朝叩阙,还有王勉,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吏部搅风搅雨,断我臂膀?”

如今的他像只困兽。雍州大捷的消息像晴天打了个霹雳,彻底扰乱了他的部署。

戚鸣毓不仅没死,还携着泼天大功和铁证归来,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对方根本没有直接硬碰硬,而是选择了最阴险也最有效的舆论战。

那些被他深埋的罪证全像雨后毒菌一样疯狂滋生出来,四处蔓延,配合着林御史等清流的死谏和王勉在东宫残余势力制造的混乱,瞬间就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兵围坤宁宫营造出的“忠臣”形象,正在被汹涌的民意迅速瓦解,他苦心筹谋多年的心血决不能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王爷息怒!” 跪在地上的谋士冷汗涔涔,声音发颤,“流言源头太过分散,手段极其隐秘,像是白雀的手笔,我们的人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啊,如今盛京百姓议论纷纷,军心也有些浮动。”

“白雀?”戚景方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戚鸣毓,你果然没死!好,好得很!” 他猛然转过身去,看向悬挂在墙上的盛京地图,沉声道:“传令下去,提督府,五城兵马司,给本王把盛京翻过来,挖地三尺也要把戚鸣毓和他那个贱妇给本王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心腹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了。

戚景方独自站在空旷的大殿中,面色甚是不佳,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舆论沸腾如何,民心浮动又如何,只要兵权在手,只要帝后还在他掌控之中,这天下终究还是他的。戚鸣毓,你以为躲起来放放冷箭,就能扳倒本王,哼,做梦!

他悄悄攥紧了拳头,但也不能不妨,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在他们真正凝聚起足以威胁自己的力量之前,将他们彻底除掉,永绝后患。

归云茶楼,地底深处,那间坚固隐秘的密室。

时间在这里得到了高效利用,室内流动着金属摩擦,琉璃雕琢,药水浸泡混合带着硝烟气息的“创造”味道。

乔淞月几乎是不眠不休,她的面前,木桌早就已经被清理出一片战场。

一盏明亮的琉璃灯下,摊开着绘制精细到毫厘的惊雷改造图纸。图纸旁边,散落着各种工具,有小巧锋利的刻刀,不同型号的锉刀,打磨用的金刚砂布,固定用的精铁夹具,还有一小盒闪着暗金色泽,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金线。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截莹白的手臂,纤细,做事却稳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拭。此刻,她满脸肃穆,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手中一方晶莹剔透的琉璃片。

她动作轻柔,用最细的金刚砂针,在琉璃片边缘缓慢地,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进行打磨。每一次落针,都凝聚着全部的心神,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担心自己惊扰了手里这个脆弱的琉璃。

她要打磨出图纸上标注的,这个微小特定的弧度,这个弧度,直接关系到数片琉璃叠加后,光线折射聚焦的精度。

在她旁边,戚鸣毓同样没有闲着。他坐在一张矮凳上,身前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陶瓮,瓮中是散发着奇异药香的深褐色液体。

他手中,正拿着一块长约两尺,宽约三寸,色泽暗沉,纹理致密的铁线蛇纹木胚料。他先用特制的药水反复浸润木料,然后用一方浸透药水的厚棉布,像打铁一样,力道均匀,角度刁钻地不断捶打,挤压着木胚,每捶打百次,便将木胚浸入药水中冷却片刻,如此反复数次,这便是古法记载的叠浪锻打淬火。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坚实的手臂肌肉上,更添了几分阳刚的魅力。他眼睛紧盯着手中的木胚,感受着每一次捶打带来的变化,判断着药水浸润的程度和木料韧性的提升。

两人各自忙碌着,几乎没有言语交流,琉璃打磨的细微沙沙声,木料捶打的沉闷“噗噗”声,还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整个密室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和谐。

偶尔,乔淞月遇到打磨角度的难题,会微微蹙眉,停下动作,凝神思索。戚鸣毓仿佛心有灵犀,会适时地停下手中的捶打,走到她身边,凝神看着图纸和她手中的琉璃片,低沉地提出一两个关键的建议或指出某个容易忽略的细节。往往一语中的,让乔淞月茅塞顿开。

同样,当戚鸣毓在判断木料淬火火候是否恰到好处时,乔淞月也会放下手中的琉璃片,走到陶瓮边,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感受一下药液的温度和浓度,凭借着她对药材的敏锐感知,给出自己的判断。

“药力已经渗透七分,再捶打三轮,便可进行最后一步冷萃了。” 乔淞月的指尖从药液中收回,声音有些疲惫,语气却异常肯定。

戚鸣毓点点头:“好。”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浸透药水的棉布,力道愈加沉稳地落下。

时间就他们的专注中飞速流逝。

直到第三日的黄昏。

乔淞月拿着最后一片打磨得完美无瑕,弧度精准的琉璃微片,用特制的金丝粉末的树胶,小心翼翼地镶嵌进改造好的望山基座凹槽内时,整个惊雷弩匣的改造工程,终于宣告完成了。

乔淞月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放下手中的镶嵌针,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僵硬酸麻的手指和脖颈,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戚鸣毓也完成了最后一步冷萃,将经过千锤百炼,药力浸透的蛇纹木弩臂胚料,迅速浸入冰冷混合的特殊矿粉的泉水中。

“嗤啦”一声,白气升腾,等他再将弩臂取出时,原本暗沉的木料表面,竟然隐隐流动着一层金属般的冷硬光泽,纹理更加致密清晰,触手冰凉坚韧,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拿起改造好的弩臂,走到桌边。

此刻,木桌上,焕然一新的惊雷静静地躺着,等待着最后的组装。

原本略显粗犷的弩身,线条变得更加流畅内敛,通体呈现出一种暗哑的深灰色,像只蛰伏的凶兽。

最大的变化在于望山部位,原本简陋的刻度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结构精巧复杂、如同微型宝塔般的多层叠加装置,远处的景物能被清晰地拉近,放大,精度提升了何止数倍。

新打造的蛇纹木弩臂,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完美地嵌入弩身卡槽,与整个弩体浑然一体,散发着冰冷而强悍的气息。

整把弩,仿佛脱胎换骨,从一件利器,进化成了一尊精致而致命的艺术品,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生威压之感。

乔淞月和戚鸣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期待。

“试试?” 戚鸣毓鼓励道。

“嗯。” 乔淞月点了点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伸出有些微颤的双手,开始进行最后的组装。

她的动作熟练精准,每一个卡扣,每一个机簧,都严丝合缝地归位。

“咔哒”最后一个精巧的青铜机括被扣紧,一声清脆的合鸣在密室响起。

焕然一新的惊雷,彻底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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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侯爷套路深
连载中或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