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各位都是极为优秀的人才,也是和我一起在各个行业开疆拓土的伙伴与大功臣,是每一个领域的顶梁柱。
这一整年我们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拿下了许多优质项目,真正做到了枕戈待旦、抓住每一个不期而至的机遇,未来还希望诸位能与我共勉,一起打造属于我们的宏图。”
后半程的时候,一群高管见了鬼似的眼睁睁地看着温和明从择人而噬的毒蛇摇身一变,成了笑意莹莹胸怀宽广的梦中情总,活像是被什么书香世家的优雅公子鬼附了身。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大家还是要遵守唯物主义,不能封建迷信,于是堪称神迹的就是那通让他们又怀疑温总被色鬼附身的电话。
真不知道对面是何方神圣,毕竟能让他们视红颜如枯骨的温总把这通电话卡在了风流倜傥和臭不要脸之间的诡谲风格,必定是一位奇人。
希望这位奇人每次会议都来一通电话,能在减少失业率的同时轻松治理狂犬病,造福众生。
难得温总今日大赦天下,这些位老狐狸各个跑得飞快,生怕留在这里碍眼,喜提特殊待遇,转眼间会议室就空了,只剩下温和明和钟巧珩。
钟巧珩将笔记本关上,习惯性地感觉到了肩颈腰椎的压力,以及疯狂嚎叫的五脏庙——没办法,三个小时的会议开下来,直通晚上六七点,搁谁谁废。
嗯,除了她**熏心的温总,这会儿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地看着手机。
手机没声音,现在看过去,她英明神武的老板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在啃苏凌那俩站姐的出图,有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在抱着微信记录那冷冰冰的宋体字傻笑,格外有出息。
人家好歹霸总一出马,手到擒来,这会儿都你侬我侬地登堂入室煲电话粥了;她这位老板可倒好,一顿操作猛如虎,拿着全内娱最优待的合同,连人都没骗进来,更别提玩一手办公室恋情play了。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对人家感激涕零,生怕人家哪天不要狗绳了,在这儿玛卡巴卡地单方面煲微信粥,连个语音都不敢让人家发,纯靠脑补。
追个人追成这副柔弱的小白花模样,当真是丢广大霸总界的脸。
钟巧珩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上前,准备打断这单人的狗男男散德行——没办法,这货在这儿杵着,她也走不了,再挺一会儿,她能给温和明上演一个就地碰瓷,成为公司里第一个生生把自己饿晕过去的笑话素材。
像是出息这种事,还是温总专业对口,她就免了。
“老板,我知道你很忙,但你能先到食堂再……嗯?苏凌轧戏?”
来自经纪人的专业素养瞬间盖过了人类对于补充能量的本能,钟巧珩立刻翻开了专业监控后台,看到了在半小时前,“盼卿归开拍苏凌轧戏”这个话题以火箭攀升的速度、仅凭一个媒体视频两百播放量十个讨论量的惊人数据,一骑绝尘地空降热搜榜第一。
随后各大营销号迅速复制粘贴相似的话术,开始审判苏凌拍摄《盼卿归》期间轧戏综艺《只为歌狂》,稍微有了点流量就肆无忌惮地到处捞钱,一个演员不务正业,去掺和歌手的事,不敬业到了极点。
苏凌在燃烧的理想中十分踩到痛点的废物粉丝们,十分符合“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比粉丝跑得还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凌深柜,齐刷刷地助力造谣。
常年在厕所居住的各位“路人”迅速闻到了味,要么破口大骂可恶的208,要么骂蒙圈的粉丝给明星洗白顺便高高在上地俯视嘲讽一下追星女的脑子与人格尊严,要么明嘲暗讽,上演了一波路转黑的精湛演技。不得不说,确实比有些明星演得好。
最后营销号上升了一波,称现在影视行业这些轧戏轧综艺演员歌手乱窜赛道的乱像都是像苏凌这种捞快钱的流量造成的。
苏凌何德何能呢,凭一己之力能造成整个影视行业的乱像,也是升咖了。
钟巧珩给公关组发了个追查黑水来源的任务,十分不能理解且惊异于温和明这会儿笑得格外开心的操作:“老板,你这样十分像那种不择手段给心上人使绊子的渣男呢。”
“你看,我就说解柯之前上班带的那黑不拉几的蓝光眼镜封印了苏凌的颜值吧,这种金丝眼睛的造型才是秀色可餐啊。”
钟巧珩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想把这位色迷心窍的老板开了,但想想自己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三天都想这么干,但总会在工资日悬崖勒马,就一如既往地用格外宽广的胸怀,包容了这个弱智神经老板。
“虽然这并不算什么公关危机,但您如果还想追到人,能先在乎一下这个叫做轧戏的东西吗?”
“轧戏?你轧他祖宗!”董安易把自己咆哮成了一只愤怒的火鸟,仿佛这样就能穿过屏幕把网线那边的牛鬼蛇神烧死。
“一个拍摄时长四个半月的戏,容霜凛只有每周两天的戏份,你剩下五天非圈在剧组干什么,抠脚还是毙了这些黑子啊!”
苏凌揉了下有些生疼的耳膜,觉得这位的杀伤力和温和明比大概也是不遑多让了。
“董哥,第一,我没有抠脚这项令人敬畏的爱好;第二,法治社会,你虽然生气,也不能冲到警察局逼着网警把黑子的ip都找出来,然后从境外走私一把枪把他们全毙了。”
这事不关己还说风凉话的小混蛋!他是为了谁?
董安易跟无奈且平静的苏凌对视半响,那暴跳如雷的火气万般无奈地消了下去,可惜不情不愿的,团成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梗在心里。
“热搜是空降的,现在还查不出是谁买的,挂足了时间之前撤不下来。”
董安易顿了顿,在苏凌了然的目光下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不是撤不下来,是我们穷得兜里俩钢镚叮铃咣当的,没钱撤。”
苏凌有心逗逗神色郁郁的经纪人,捏了一把小嗓,撑了个腔调,煞有介事:“安易,我等身家被何方妖孽所窃?”
这位卡皮巴拉,人家越黑他越一本正经地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董安易无精打采,接腔却熟练得让人心疼:“秉主君,您可是忘了,您的身家都给首专那个惯会争宠的小妖精胡吃海塞了。”
“安易,我待首专,犹如发妻,非是它争,我心之所向,以后莫要再这般说了。”
好离谱,又莫名带着点合理,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也就是他家艺人这神经又稳定的灵魂能搞出来了。
董安易一脸惨不忍睹,十分想回归到正常人的赛道,但莫名诡异地忍不住顺着苏凌的思路进行了一番思考。
“所以,首专是你大老婆,那以后如果出二专呢,小老婆吗?再或者你要是真找了个对象呢?谁大谁小?”
苏凌:“……”
论起抽象,他之前觉得自己和这位总是吐槽他的经纪人是各有千秋,但现在他决定退位让贤,彻底退出这场他实力匹配不上的角逐。
到底什么人会真的把他玩笑说的专辑和人放在一起比还问得这么理所当然!
虽然……他刚才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另一个魔音贯耳的人士。
“我谢谢你,这都不是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大龄单身男青年该考虑的问题。”
董安易每每到此刻都能找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尽管他谈了三次被甩了三次。
苏凌已经对这种来自隔壁的怜悯目光熟稔地免疫了,面不改色地问道:“所以为了悲惨的我自己,你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我贡献美色与低音炮吗?”
上一次燃烧的理想他被围攻那会儿,苏凌和董安易面对着这个实在是拉仇恨的行情一筹莫展,杯水车薪,索性不管。
可苏凌一眼望过去,在污言秽语的夹缝中看到了倔强不肯退步的粉丝们,哪怕被问候了本人与亲人、遭受了网暴这种无妄之灾也依旧坚持着清洗“苏凌”这个词条下的内容。
都是女孩子,被这样恶毒地围攻也只会说些“无耻、畜生、你们会遭报应的”这种没杀伤力的话,苏凌都能从她们强装的坚强下看出颤抖与绝望,一些为他熬夜战斗,一些气得哭了半宿。
她们在这样不求回报地保护他,一个比她们的年纪大上不少又没有办法在现实生活中真正照顾她们的男人,甚至把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中。
在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产生了一种感动与心疼的情绪,像是冰川崩塌般,宏阔却无声,就仿佛从前一直对世界封闭的情感缺口蓦然被洪流冲开,将人间的声色赠予他。
以往只能通过角色与舞台取得的短暂情感体验卡终于累积了足够的积分,从试验装变成了加精正版,他一直以来汲汲营营却仍旧茫然不知方向的渴求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方向。
这种事情他如果下场只会闹得越来越大,苏凌思来想去,终于还是选择最原始的方法——他在好几个平台将原计划即将推出的、针对不同平台生态入乡随俗的不同营业拍摄提前抬了上来,疯狂给粉丝喂饭。
当然,用董安易这思想不纯洁的货的话来说,这叫做色/诱,尽管苏凌没觉出自己哪儿色了。
总之,姑娘们确实很好哄,一些视频和花絮就足以安慰她们,让她们一个个破涕为笑。
他们互相陪伴着走过了那太疯狂的几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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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黑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