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辛苦

等到苏凌推门出来的时候,温和明已经快要扒着门开挠了,活像个要拆家的二哈。

然而真见到了人,一身的疲累,膝盖都有点伸不直,发后脖颈处全是未干的汗迹,温和明恨不得扯出一百分贝的嗓子质问某人忽悠“家养犬”的气势也都被这点估计十分咸涩的液体扑灭了。

他默不作声地直接揽上了人,苏凌惊了一下,赶紧把人推开:“别闹,又臭又脏的,你也不嫌弃。”

温和明心里不是滋味,又追着上去把头垫在了苏凌肩膀上,汗液的味道当然都不好闻,不过苏凌平时个人卫生搞得勤快,几乎没什么体味,之前不在组内出席各大活动时,常常喷一些男士香水,几乎将几种常见的味道都打上了自己的标签,腌进了骨子里。

而进组之后,苏凌基本上就是随着角色的设定来决定香水的使用了,这一次的这个角色,苏凌大概就停了所有的香水,然而却有一种不同于人工提炼的纯粹植物清香轻轻地璇在了苏凌的身上,大概是洛琦养了花。

于是这会儿,那种浅淡的花香与淡淡的咸涩相撞,不知怎么的就撞出来一种粗粝心酸的感觉。

于是温和明咕哝了两声:“别跑,有什么好嫌弃的,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

苏凌:“……你正经点。”这人也是真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这嘴也没个把门的。

啊?温和明把苏凌胳膊看了下,发现又多了几处红色的撞击和剐蹭,想也知道估计在里面打到把杆,也不小心跌倒了蹭在粗糙的地毯上破皮了,幸亏不严重。

他正心疼得无以复加,打算蹲下打算看看苏凌膝盖是不是也磕到了,当头就被盖了“你正经点”四个大字,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温和明:“……我是单纯在说之前我们拍戏和你live训练的时候,多少次你不比现在糟蹋得更脏更狼狈,多少次我们勾肩搭背的或者我让你靠着回去的?”

他越说苏凌也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十分懊悔自己刚才脑子歪的那个叉,可算是让温和明拿捏到了,现在就是一个社死但嘴硬,将装死贯彻到底。

苏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和脸颊都已经烧了起来,在白色的眼罩与几乎白到发亮的肤色的映衬下,如成色上好的玉石玛瑙一样,又格外的鲜嫩欲滴,生来便能魅惑人心。

温和明感觉自己可能是一直没喝水,不然怎么看见些许的艳色喉咙里就烧起了一团火,凑到了苏凌耳边,微微强硬地按着他肩膀不让跑,有些沙哑的嗓音混着炙热的吐息裹在苏凌的耳廓:“苏老师,大舞蹈家,好好地说着话,你就这样冤枉我,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正经?”

温和明身上的气味是矜贵优雅的绅士格调,不由分说地闯入鼻翼,让人不由得联想起西方复古的歌舞剧,富丽堂皇,然而那侵略性极强的灼热吐息却尽数洒在了苏凌此刻敏感了两倍有余的耳廓脖颈上,几乎有种他顺着这幽微的路径沿途标记舔舐的麻痒。

苏凌歪了下头,笑得弯了唇:“不是一丘之貉,怎么称得上天造地设?”

他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摸索着落在温和明的身上,夏天的衬衫挡不住什么,反而隔着这层若有似无的朦胧与触感更加的挑衅放大着神经感官。

苏凌的手指一路沿着温和明的肌肉轮廓向上划去,从腹到胸,在心脏处轻轻点了下,却如同落下一处惊雷一样,又顺着一路向上,略过喉结,轻轻地抹在了温和明的唇边,满意地听见了更加急促的呼吸。

“温老师,温总,您这么义正言辞,肌肉怎么这么硬,心脏怎么跳得这么急这么重,呼吸怎么这么乱?你的嗓音低了许多,天干物燥,记得多败败火。”

好几秒都只能感受到温和明一点不平静的心跳,人却连半个字都没吭出来,苏凌自觉大获全胜,施施然地就要将手收回来,却猝不及防地被温和明一把钳在了半空。

苏凌隐在暗影中的唇角弯得更得意了些许,丝毫不慌——说归说,闹归闹,温和明有分寸,在外面就算被他撩上了天也干不出什么过火的事。

总归谁方寸大乱谁就得甘拜下风。

然而,猝不及防地,苏凌没等来想象中某人的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反而被落在手指上的温热触感惊呆了。

那上面还残存着痛感,他不太记得了,这几天细小的划伤有点太多,要么就是划到了什么凸起的边缘、要么就是试着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出了口子,这还是他一天中只有一顿饭尝试着自己料理,剩下的都选择叫外卖。

总归这种划伤都很轻,但真的只有亲身沉浸式体会才能全方位地感受这种随处可见的不便与无望,不是说简单地闭一下眼睛、有什么不方便就睁开眼睛弄完再闭上这样轻飘飘地就能称之为体验的。

苏凌的感官本就比一般人敏锐,蒙上眼睛后愈发的升级,十指连心,虽然他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多得多,然而十指连心,到底客观伤口还是不能以意志为转移,只不过被他尽力地忽视而已。

然而这会儿,每一条最细小的划痕都被温热柔软的气息拂过,温和明的嘴唇堪称虔诚地亲吻过每一条划痕,就好像是最忠诚的信徒在朝拜每一条印刻在伤痕中的功勋一样。

这一瞬间,苏凌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几乎有些惊慌失措地想把手缩回来——每一次唇瓣与伤痕的亲吻都像是将某些太过炙热猛烈的情感注入到他的血脉里,一路摧枯拉朽地烧到他的心脏,烧得他刚才所有的玩笑之心都转瞬蒸腾,只孤零零地留下了一颗长时间沉浸在太孤独的世界中而有些分不清真实与戏里的敏感的心,几乎要就此落荒而逃。

温和明却格外先见之明地将苏凌的手控制住,愣是慢条斯理地一道道珍重地吻了过去,像是在亲吻绝世珍宝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问道:“疼吗?辛苦吗?”

苏凌沉默了下,才说道:“我是演员,这些都是应该……”

“我不问你是不是应该,我只问你感觉疼不疼?”

苏凌无奈:“我又不是木头人,生理反应肯定会疼的,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必要的,这世上每份职业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其他职业辛苦的、职业病普遍化的更是比比皆是,你不用这样,弄得多小题大……”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和明惩戒似的咬住了嘴唇,到底没舍得多重,又不解气地抿了好几下这才放过了试图逃过蹂躏找回自己声音的苏凌。

“说那么多废话,不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吗?从前没人肯心疼你,自己没时间也不敢矫情,但现在你得记住不一样了。这世界上没有像你这种好像众生皆苦自己就没资格说委屈说疼痛的道理,难不成是比惨大会,不惨的都没脸见人吗?”

温和明这简直是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也可能是他在外面就是这么强词夺理的,只不过从前没用到苏凌身上而已。

苏凌当即反驳这人的无理取闹:“不,你这是在歪曲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是我本职工作,我拿的是这份片酬,又有那么多人的期待与支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好辛苦卖惨的。”

这人就是真诚到正得发邪,这长篇大论的,温和明左右就听出来“逞强”俩字。

“你和别人如何说、你在外面表现得多么坚强,那都随你,但你得知道,我就是心疼你。你在我面前就是拥有随时表现自己最真实的状态与感受的权力,你既然想要依靠我,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你现在的体验已经够了,你是个足够成熟能够熟练地将体验注入技巧与方法的老辣演员,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一直处在角色中,还要强制自己保持以前那种万事单人死扛的超负荷刚强?嗯,说到最后,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现在在你身边,你不可以就这样沉浸在角色之中敷衍回避我,你心里得时时有我。”

这人简直胡搅蛮缠,然而却那样汹涌澎湃地摧毁了苏凌为了体验角色将自己本人抽离的那个壳子,他忽而凑近,踮起脚准确地找到了温和明的唇,不是刚才那样挑逗游离的故作之态,而是很短暂很真挚的一个吻。

“对不起,是我没有足够重视,以后不会忽视你敷衍你了,保证给我们的感情足够的时间与真心,我的错,别生气了。”

这人,倒是惯会拿捏,就这么乖巧真诚地在这儿一站,这么软和地认错,谁还有骨气生得起来什么破气?

美人在怀,要什么出息,温和明对着毫无抵抗力的自己唾弃了一下,立刻就叛变了骨气这种没什么用又不能吃的东西。

“那我问你,疼不疼,辛不辛苦?”

苏凌点了点头:“嗯,会疼,会累,也是会委屈的。”

温和明奖励性地亲了他额头一口:“那今晚,短暂地休息抽离一下,跟我走?”

苏凌本能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这**汤摇了出去:“不行的,一会儿还要一起围读剧本,我也是要每天参与创作的。”

诱拐失败,温和明啧了下,果然事业脑还是事业脑,不好忽悠。

“不然,我和导演他们说一声,你也跟着一起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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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欲美人驯犬实录[娱乐圈]
连载中竹岚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