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晚风卷着落叶扫过路灯，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林溪一手拿着蛋糕，另一只手拿着个文件袋，指尖蹭过牛皮纸的纹路，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得厉害。
明天是11月21日，过了零点，就是沈彻的生日。
战队基地的训练室亮着暖黄的灯，纪凌星正踩着椅子往墙上贴“生日快乐”的横幅。王磊见林溪进来，扬了扬下巴：“溪儿可算来了！就等你了，沈队刚结束rank，正在洗手间洗脸呢。”
林溪把手里的蛋糕盒放在桌上，说：“路上堵车，这蛋糕可不能晃嘞，沈队爱吃的黑森林，我特意让师傅多加了层樱桃酱。”
他说着打开盒子，深棕的蛋糕上缀着晶莹的樱桃，巧克力碎屑撒得很均匀。
“还是溪哥细心！”许天舜凑过来闻了闻，被老K拍了后脑勺，“别没大没小的，等沈队来了再拆礼物。”
正说着，沈彻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黑色的发丝还带着潮气，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平时凌厉的眉峰。他穿着黑色冲锋衣，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带着训练留下的浅红压痕，指节因为刚洗过手泛着白。
他手里攥着的毛巾正往头发上按，动作带着慵懒，直到抬眼看清训练室的瞬间——
原本素净的训练室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天花板上挂着银色的彩带，随风轻轻晃动，墙上贴满了金色的“生日快乐”字母，连饮水机上都绑了个粉色的气球。桌上摆着个巨大的蛋糕，上面写着“沈队生日快乐”，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黑森林蛋糕。
桌子的另一端堆着五颜六色的礼物盒，蔓延到了桌角，沙发上，教练和队友们都笑着看他，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此刻，训练室暖光和喧闹的色彩填满，连空气里都飘着奶油的甜香。
“沈队生日快乐！”大家异口同声，许天舜还举着个会发光的生日帽冲过来，要往他头上戴。
沈彻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的耳尖瞬间爬上了淡淡的红晕，连颈后的皮肤都染上了浅粉。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半天只挤出个沙哑的单音节：“你们......”
林溪笑着说：“傻站着干嘛？我们策划半天了，就等你洗完澡出来呢。”
许天舜终于把发光帽给沈彻带上了，帽檐歪到一边，显得有点傻气。沈彻没摘，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要唱生日歌吗？”小雅举着手机对准他，“唱的话我就关灯喽？” 沈彻刚想开口说 “不用麻烦了”，林溪就笑着打断他：“大家一起来唱吧！生日怎么能少了生日歌？”
训练室的灯熄灭，只有蛋糕上的蜡烛燃着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暖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里，沈彻站在蜡烛的光晕中，帽檐的彩灯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水汽亮晶晶的。
“谢谢你们。”他轻声说。
“哈哈，吹蜡烛许愿吧。”林溪说，“许两个愿望，第一个说出来，第二个藏心里。”
沈彻低头看着摇曳的烛火，火苗在他瞳孔里跳着舞。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吹灭蜡烛，训练室里立刻响起欢呼和掌声。灯重新亮起时，大家都盯着他等答案，纪凌星急得直跺脚：“沈队快说！第一个愿望是什么？”
沈彻耳尖的红晕还没退，他的声音清晰又温柔：“第一个愿望，希望我们战队能拿世界冠军。”
话音刚落，训练室里的掌声更响了。
聚餐定在基地附近的私房菜馆，包厢里暖气开得足，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炖肉的香气，瞬间把冬夜的寒气都驱散了。
服务员推着餐车来回穿梭，很快把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沈彻刚脱下外套，就被许天舜按到主位上，椅背上还被挂了个“寿星”的闪光牌，一按开关就亮。
“彻哥坐好！礼物环节开始！”许天舜献宝似的举着个印着肌肉猛男的包装袋，第一个冲到桌前，把袋子往沈彻怀里塞，“进口牛肉干！我托表哥从A洲带的，据说那边的牛天天在草原上跑，肉特别紧实！”
他说着撕开包装袋，黑胡椒的辛辣香气立刻散开，捏了一块递到沈彻嘴边，“高蛋白低脂肪，训练饿了揣两块在兜里，比你总吃的便利店香肠健康多了！你尝尝，这个黑胡椒味的最香！”
沈彻还没张嘴，王磊就伸手拍在许天舜后脑勺上，力道不轻不重：“你小子不长记性？忘了沈队胃不好，吃不了辣的？”
许天舜捂着脑袋嗷嗷叫，把牛肉干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地辩解：“哎呀这个不辣！是那种香香的黑胡椒，我试吃了半包都没觉得辣！”
沈彻笑着接过牛肉干，指尖捏着那块深褐色的肉干，确实能闻到醇厚的肉香。他吃了一小块，黑胡椒的辛辣很淡，更多的是谷物熏烤的焦香。
“谢了，我收着。”
接着王磊递了本笔记本，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养生食谱和做法，“上周我听到周医生说你胃粘膜有点薄，让多吃点养胃的。这是我姥姥给的养胃食谱，里面全是她保留的老方子，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注意事项呢。对了，我姥姥靠这些方子把我姥爷的老胃病都养好了。”
肖然则送了套黑胡桃木的茶具，他说沈彻老是喝咖啡伤胃，送茶具就是希望他多喝茶，这玩意不伤胃。他一边说一边从盒子夹层里掏出一小包茶叶，纸包上印着“明前龙井”。
教练送的是护腕，深蓝色的，上面绣着战队的logo。
到纪凌星时，他抱着个半人高的箱子，吭哧吭哧放在地上，打开时大家都“哇”了一声。里面是个等身大的电竞椅模型，连椅轮上的战队logo都清晰可见。“这是我找3D打印工作室做的！是不是超酷？”
“谢谢小星，有心了。”
众人都送了礼物，最后轮到林溪，他从包里拿出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沈彻，说这个训练也能用。
沈彻接过来拆开，里面是个定制键盘，键帽上的字符是冰蓝色的，更精巧的是，每个键帽边缘都刻着细小的星辰轨迹，在键盘的右上角，刻有他的首字母——SC。
“挺好看的。”沈彻指尖抚过键帽，冰冰凉凉的，一看就是花了心思，“谢了。”
林溪笑着说：“试试手感？特意让厂家调了键程，比你现在用的软一点，能省点力气。”
这话一出，旁边的许天舜凑过来咋舌：“溪哥可以啊！这都研究透了？我还以为键盘好看就行呢！”
沈彻抬眼看林溪，灯光落在他的眼底，“好，我试试。”
王磊则用胳膊撞了下许天舜：“学着点，别总送些吃的，看看人家这礼物多实用。”
许天舜不服气地嘟囔：“吃的怎么了？沈哥训练饿了还能补充能量呢！而且磊哥你送的不也是做吃的？”
聚餐闹到快两点才散场，包厢里的酒瓶倒了一片，纪凌星趴在桌上，面脸通红，被肖然拽起来时还挥着胳膊嚷嚷：“我没醉！我能喝酒！再来一瓶......嗝......”
他话音未落就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最后被肖然半扶半架着往门口走，嘴里还断断续续哼着歌。
许天舜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沾着点蛋糕奶油，被王磊戳醒时迷迷糊糊地问：“结束了？磊哥......蛋糕呢？我还没吃够......”
惹得大家一阵笑。
老K拍了拍沈彻的肩膀：“回去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你和林总一起走吗？”
林溪说：“对，教练你先走吧，我和沈彻还有事要办。”
沈彻不知道他们俩还有什么事情要办，但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两人并肩走出私房菜馆，晚风比傍晚凉了不少，卷着细碎的落叶扫过脚踝，带着冬夜特有的清冽。
林溪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到顶，转头看沈彻时，发现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停住了，像是在适应外面的冷空气。
“有点晕？”林溪走近两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红酒香。
沈彻点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声音带着点含糊的哑：“还好。”
“风挺大的，要不我叫个车？”
林溪掏出手机，屏幕亮光照亮他的侧脸，沈彻抬手按住他的手机，掌心带着点酒气的温热：“不用，走走吧。”
他的指尖有点烫，碰到林溪手背时像有暖流窜过。林溪看着他眼底那层半醉半醒的雾气，带着点平时难得的软意，显然是酒精让他卸了点防备。
林溪想着，沈彻这样，感觉还挺好。
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前走，路边的24h便利店还亮着灯，玻璃窗上凝着层薄雾，隐约能看到里面货架上的零食。
“今天谢谢你。”沈彻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蛋糕很好吃，键盘我也喜欢。”
“生日嘛，就得热闹点。”林溪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从外套内袋掏出个文件袋，递到沈彻面前，“还有个东西，这个得单独给你。”
沈彻疑惑地接过来，文件袋的边角摸着硬邦邦的。他借着便利店的光打开袋口，抽出来的东西带着点凉意。
当他看清封面那三个烫金大字时，脑子突然宕机了——房产证。
沈彻刚才还蒙着层酒意的眼神瞬间清明，连呼吸都顿住了。
他手指发颤地翻开，地址栏那串熟悉的门牌号一下子扎进心里。城南老小区5栋302，这个号码他闭着眼都能背出来，是他住了二十年的家，更是他已经刻到了身体里的坐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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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日礼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