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双眼弯弯，“你们思虑的，我都明白。小江啊，你打开令牌看看，这就是我说的惊喜。”
江流半信半疑，点开令牌，发现个人信息上，多出了一项【信仰力】跟在【功德】下面。居然还有4点。
这东西不是神仙才有吗？
城隍解释，“你跟我签订的是正规契约，属于城隍庙就职人员，自然也能收到信仰。这是安家一家四口对你的感谢。恭喜你，也有自己的信众了。”
想不到第一次做外勤任务，就给她这么大的惊喜。江流摩挲着令牌上的数字，脑海中脑海浮现出三人一狗。
冒着热气的下午。
安家一家带着皮皮来到城隍庙还愿。先是感谢了城隍爷，又提到了江流的帮助，最后说了下她处理渣男的结果。
出医院第二天早上。安家父母觉得女儿离婚这事宜快不宜慢，生怕女儿被王诚一忽悠，又昏了头。于是分头行事。安河负责召集家族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安妈则带着几个女性亲戚将家中林美芳母子的东西全部收拾了出来，装在蛇皮口袋中。
洋洋洒洒十几个青壮小伙，加七八包蛇皮袋，守在门口。
等着王诚和林美芳回家。
母子俩一到门口愣住。安河双手叉腰，站在最前面，指着行李袋，“把你们的东西给我拿走。”
林美芳整个人立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安河，就差冒出火光，“凭什么！这是我儿子的房子。”
“呸，我们家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你儿子的了。”安河根本不惯着她，指挥几个小伙儿，“把他们行李丢出去。”
林美芳一个跨步，直接坐在行李袋上，抱着那堆行李，“谁也不能动。”
小伙儿不知从哪下手，看了看安河。
安河斥道：“怕什么。一切我负责，一起给我丢出去。”
林美芳嘴一瘪，说哭就哭，“哎呀，大男人臭不要脸欺负寡妇啊，欺负我家男人走得早啊。”
她一嚎，上下楼邻居，都打开了门，出来瞧热闹。
有了围观群众，林美芳哭得更起劲了。
王诚两眼通红，“爸，你非得做的这么绝吗？”
安河没好气，“龟儿子，谁是你爸，我给你几个大嘴巴子。”
“林美芳我告诉你，你再闹，我就把这堆行李扔到你儿子公司去，告诉所有人这龟儿子带着妈一块吃软饭，还敢欺负媳妇，我看他还要不要脸，在公司混不混得下去。”
拖曳着长长的哭声，戛然而止。林梅美芳怒极，“你们难道要让你女儿成为一个二婚的女人吗？丢死人了。”
王诚诚意道：“爸，女人二婚多难听。你们不劝劝安雅，怎么还一起跟着犯糊涂。”
安河可不管这么多，“呸，你个吃软饭的，吃上瘾了。赶紧给劳资走。不然劳资揍死你。”
王诚眼神越向后方，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河警惕地往前挪了挪，挡住他热切的目光，“小子，你看什么看！”
经过一晚折腾的王诚，双眼布满血丝，嗓子干涩不已，带着沙沙的音线，深情极了，“小雅，你也舍得我走对不对？你想当初我们在一起多幸福。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何况，我也没做错什么吧？如果你烦我妈，我把她送回老家，总可以了吧。皮皮你想留就留。”
他都委屈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了，不信安雅不回头。
林美芳两眼一瞪，“你个臭小子，白养了你，你为了媳妇连妈都不要了。”
听到楼道动静的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媳妇赶婆婆，这可是大新闻。好奇得人伸长了脖子往母子俩那看。
林美芳抹着泪，哭哭戚戚，“活不下去了。人老了到哪里都遭嫌弃，儿媳妇要赶我走。”
“妈，你别吵了，我肯定会孝敬您的。”王诚红着的眼眶几乎掉下泪来，“小雅回来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安河瞪眼，“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欺负我闺女。别污我闺女名声。谁欺负人，谁没儿子送终。”
话不可谓不毒。林美芳差点没跳起来和他互撕，都被王诚拦下了。“爸，夫妻间吵架很正常，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怎么就忍心拆散一个家庭。你就让我过去跟安雅说两句吧。”
自古人们就同情弱者。尤其安爸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再搭配上十几年轻壮汉。两相对比，孤儿寡母的角色更显得可怜。
很快有邻居出来仗义执言，“有什么大事喊这些人过来，瞧这小伙子腿上还有伤，有话不能坐下好好说。”
“就是，这妈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临老了还要被赶出去。”
谴责声四处奔来。
安河冷着一张脸，寸步不让。
安雅站在人群后，由安妈看着。她紧紧抓着女儿的手，生怕女儿心软，又被这臭小子忽悠走。皮皮也蹭了蹭她的小腿，低声呜咽。
安雅深吸一口气，“爸，让我跟他说两句吧。”
安河与安妈皆不赞同。奈何父母哪有扭得过子女的。无奈决定相信女儿，让出一条道来。
王诚激动地向前，握住安雅的手，“老婆，我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
安雅抽出手，冷漠以待。以往夫妻互相扶持的温暖，早就化作荆棘扎得她体无完肤。“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你说你妈一个人在家孤单，想要把她接过来一起生活。我同意了。给她收拾屋子，买衣服，准备生活用品，还特意做了她爱吃的菜。细致周到。连对我父母都没这么尽过心。”
王诚红着眼，“老婆，我知道，你辛苦了。”
“是，你知道，但你从没觉得我辛苦。觉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你妈到家里第一次，不是挑刺就是找茬，你们母子俩更是联手欺负我。你妈说，男人手金贵，要我拖地、洗衣、收拾卫生，还暗示我把家里的钱都交给她管。你呢，更离谱了。你觉得你妈养你一场不容易，要我知道感恩，每月给她三千块钱辛苦费，让我也付一半。
你是嫁给我了吗？王诚。你妈是把儿子卖给我了吗？”
两句质问。问的王诚开不了口。
先前帮着母子俩说话的邻居，一个个羞愤地退了回去。
“我们之间感情早没了，不如离婚。这是离婚协议书，你要是个男人就签了它，别逼我瞧不起你。”
她递出一份材料和一支笔。“协议是我找律师拟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俩婚姻短暂，财产状况分明，没什么资财需要分配，签个字就行了。
王诚握着笔迟迟下不去手，林美芳凶狠恶煞地夺过协议书，“别签，她这么多年花了你多少钱，都得找她要回来，别被这女人骗了。我们回去算清楚，离婚不是她说离就离的。”
安雅嗤笑，怎么今天才看清两人的丑陋嘴脸，“那你们回去好好算。要是多拿了我的，也得还回来。”
她转身，彻底与王诚一刀两断。安河带着几个小伙子，连行李带人一块赶了出去。
安雅许愿：“离婚还需要段时间。希望城隍爷保佑我离婚成功。也谢谢带皮皮入梦的小神仙，助我脱离苦海。信女愿每月供奉仙家，报答恩情。”
安家父母买了一大堆贡品，烧香叩谢。
皮皮呜咽着倚靠在主人腿边。黑洞洞的一双眼带着喜悦和感谢，隔着虚空望向江流。
江流按着心脏，一股暖流在心底蔓延。激动，感动，兼而有之。难以言说。
城隍笑眯眯，“以后有了信仰力，你就能扩大神识，跟正式仙家一样倾听湘城信众的心念。等信众多了，立地成仙也不是没可能，再不济死后凭着经验在地府做个文职鬼差，免去那轮回之苦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