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追求你,温纵。”江休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有星星在闪。
“什么?”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两个小时前,江休神神秘秘地给我发消息约我出来见面,结果我到了他发送的地址一看,居然是一家一杯咖啡都要六十多块钱的高级咖啡厅。
忐忑地走进去,就看到了打扮和平常天差地别,并且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江休。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的表白就落入了耳中。
前两天和钟失‘相依为命’的话言犹在耳,我也没想到,打脸来的又狠又快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光一个田明姝也就算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算怎么回事?
我哪里有这么大魅力?我怎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感到匪疑所思。
"你本来是个很容易吸引别人的人啊。”江休理所当然地说道。
“所以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江休将手里抱着的花举到我面前,献宝似的眨巴着眼看我。
“我不着急得到你的回复,你可以先尝试了解或者和我相处相处,如果还是觉得不喜欢我,我不会纠缠你,你看怎么样?”江休这话说得无愧可击,而且态度诚恳真挚,叫人找不出理由拒绝。
记得很多年前,有人与我说过同样的话。
“温纵!和我试试吧,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蓝白校服的少年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那是我无意间和他随口一提过的,我最喜欢的花。
“我觉得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学习备战高考,所以.....”我一板一眼堪称教科书式的回答还没说完,殷真就撇起嘴,眼皮耸拉下来,像只垂着耳朵的小狗似的看着我,将我后半截话堵在了喉咙里。
我盯着殷真欲言又止半晌,刚硬下心肠准备拒绝,只听殷真小声说道“不要急着推开我嘛,我不会耽误你考好大学的。我保证在你复习上课的时候不打扰你,只要假期休息日的时候一起出门放松放松,或者说说话就好了。”
我将信将疑,看着殷真的眼睛问道“学校里不缺喜欢你的女生,她们有很多都比我好,也愿意在你身上花更多的时间,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殷真不假思索,眼神炽热明亮地看着我,每一个字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和真诚“因为你很特别,在我眼里没人比你好看,比你优秀。”
因为殷真那时候喜欢我,才会觉得我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或许是当初的殷真表情太认真,太郑重,让情窦初开,对爱情向往又胆怯的我也有了向前迈步的勇气。
十六年前,香水百合浅浅的香味,夹带着少年人诚心实意的喜欢,迷醉了一个不知道何为感情的女孩子。
高中时候因为学习压力大,再加上即将成年对待爱情懵懂期盼,手拉手情侣屡见不鲜。
但大部分都是谈的时候多轰轰烈烈,被老师家长发现拆散之后就形同陌路,避之不及的有多彻底。
我和殷真的感情却一直很稳定,因为我们两个低调,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秀恩爱让老师逮个正着。
成天吃狗粮的都是固定的一批人,早就有了抗体,面对下了课凑在一起讲题的我俩也能视而不见,继续聊当下大热的那部动漫。
高考前夕殷真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拉着惴惴不安的我逃了人生中第一回课。
记忆深刻到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的感受。
心惊胆战。
像是背着大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走在路上我就想惊弓之鸟,看到一个类似爸妈的背影就往大树的阴影里藏,或者是贴着墙根走,做贼似的。
殷真没少嘲笑我,但还是把他的帽子拿下来罩在了我头上。
三伏天的气温高,不久我就出了一身汗,烦躁的时候将帽子粗暴地扯下来反手摁在殷真头顶,随即释放压力似的疯狂蹂躏他的头发,有些扎手略长的黑发很快变成了鸡窝。
殷真却并不生气,任由我在他头上撒野,百无聊赖地拽着我手腕上的皮筋玩。
那天微热的夏风,忽高忽低悠长高昂的蝉鸣,与身边衣角飞扬,笑容肆意爽朗的少年如同刹那间按下快门的照片,将我的爱意和少年的张扬永恒定格在美好的年岁。
“你想考什么大学啊?”殷真拉着我的手跳上墙头坐下,晃悠着两条长腿,一边拿我的头发绕圈圈一边问。
“我未来想要在本市发展,毕竟我就是这里长大的,有感情了。”我报了附近一所一本大学的名子,随即道。
“那我陪你留下吧,要不然以后异地恋见面难,万一你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殷真慢不经心地说道。
“可是以你的成绩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我猛然坐直,语气里带了焦急和不解,目光灼灼地看向殷真。
“你这样太傻了,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程‘陪’别人。”
当年的我无法理解殷真的行为,因为我一直都是以学习为己任,答应和殷真交往已经是我从小到大做过的为数不多叛逆的事情之一。
“可你在这里。”殷真的表情罕见的认真,他一瞬不瞬看着我,浅色的瞳孔里仿佛只装得下我一个人。
“我家里有钱,所以就算我在附近上大学,我爸妈也不会有意见,反正我以后是要继承公司的。”
“但你不一样,你对我很重要,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
我后来又劝了般真很多次,可他态度坚决,对我苦口婆心的话置若罔闻闻,铁了心要跟着我。
我也渐渐放弃了这个油盐不进的犟种,由他去了。
高考结束,报道那天,我再次见到了殷真,我们果不其然上了同一所大学。
在人山人海中看见殷真呲着大白牙朝我笑时,我心里五味杂尘,在知道段真考了六百八十多分完全可以进国内属一属二的大学后,我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冲上去给殷真邦邦两拳。
殷真却满不在乎,只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了句“幸好你在这里。”
那一瞬间,我眼眶发热,酸楚和感动一同冲上舌尖,口腔里蔓延略带苦涩的甘甜气息。
后来,我们度过了平静安逸的大学时光。
连改好几版敲字到抓狂的论文,时不时突发其想买怪味糖给我们尝鲜的钟失,以及会精心为我准备惊喜的,因为一场生日忙忙叨叨整整一个月的爱人。
我曾拥有过不计其数的人求之不得的幸福和快乐,可我宁愿它们从未发生过。
过去的欢欣,我从未想过,和那个人带来的真实的喜怒哀乐,眼泪和感动,会在将来变成剜心剐骨的尖刀,毫不犹豫地捅进心脏,击碎我的骄傲和尊严,把过往的种种变成荒谬且具有戏剧性的笑话。
强行让自己回神,其实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我望着江休,他眼里的光和不安的神情逐渐和轮廓柔和青涩的少年重合,仿佛跨越了时空和岁月不可逾越的鸿沟,重新将最赤诚热烈的真心毫无保留地捧到我面前。
应该答应吗?
你受过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多吗?
不应该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你难不成要因为一个烂人孤独终老?
温纵,你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
脑海里两个念头来回拉锯,互不相让。片刻,我呼出一口气做出了选择。
朝江休笑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花抱在怀里,在扑鼻而来的花香中,我轻声道“我允许你追我了。”
江休立刻趁热打铁“那明天一起出去吧!”
“刚说要追求我就迫不及待了?我可还没答应你呢。”我哑然失笑,双手抱胸揶揄地笑着看江休。
“怎么?你要拒绝我吗?”江休眨眨眼,可怜兮兮地问道。
“算我输给你了。”看着他发着光的眼睛和微微瘪着的嘴我无可奈何道。
“这么说你答应了?”江休得寸进尺地问道。
“嗯。”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天穿的好看点,至少我看着要养眼。”
“我都这个年纪了,找男朋友也只能找长得帅的赏心悦目了。”
虽然江休说要追我,但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他仍然会偶尔叫我出去喝酒,我遇到什么事情也习惯性向他分享。
除了一个追求者的名头,和时不时看向我的藏不住心思的眼神,江休从来不做惹人反感或者越界的事情,相处起来很舒服,我也乐得与他待一起。
日子很平淡地过,却在一个平常的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清早被骤然打破。
当时我刚发完最新一章,从沙发里把自己扒拉出来,强制性在屋里走几圈活动活动。
心里不知想着什么,走路都是漫不经心的,结果一个不注意绊在茶几的桌腿上,身子一晃就摔了。
“人老了果然是不中用,走着走着都能平地摔。"我摇摇头自嘲一笑,揉了揉磕到的腿,继而慢吞吞地想爬起来。
这时,我眼角余光忽地扫到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
它贴在柜子侧面的最低下,由于被茶几遮住了,我先前从未注意过。
不过视线扫到它的一瞬间,不安的预感冲上心头。
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般,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将它拿下来仔细一看,寒意瞬间从脚下直冲头顶,血液随即停止流动。
居然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我强自镇定将它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试图找出放置的人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我脑子里过电般闪过一个个名字,又都被画上了大大的红叉。
怎么会是他/她呢?
终于,我在摄像头背面的右下角看见了两个只有几毫米的字母缩写。
MS。
明姝。
我的瞳孔刹那间扩大了,脑海中砰砰砰炸开无数朵烟花。
针孔一般大的摄像头,在我无知无觉时侵入了我的生活,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它们宛若无孔不入的鲜红色眼睛,将我的**毫无保留地坦露在另一个人面前。病态的爱和控制欲如同地狱里爬出的藤蔓,缚住了我的四肢躯干。
接下来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连沙发低下都看了,果不其然找出了十多个摄像头。
周遭岑寂无声,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停止流动的空气压抑沉闷,使人窒息。
我全身颤栗发抖,如同一只被扼住脖颈的兔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抬起头深深呼了口气,旋即面若冰霜地走至客厅的柜子里,拿出工具箱里的锤子。
下一秒锤子狠狠砸下,摄像头支离破碎,发出啪啪啪清脆的响声。
看着那满地狼籍,我心里的怒火仍然没有削减半分,胸口剧烈起伏。
我控制不住拿起手机按下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田明姝温柔的嗓音从听筒传来“姐姐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你不生气了?....”
她说的小心翼翼,隐隐带着讨好的意味,我却没有半分心软和怜惜,声音冷得像冰块“田明姝,你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关起来,我都能说是你不懂爱,不会表达,可以原谅你理解你。但你监视我的生活,这件事情是违法的,我很不舒服,我觉得这不是你所谓的喜欢。”
田明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也许是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于是说的话也变得模棱两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你在我安装那么多摄像头监视我,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喜欢?"我咬牙问道。
田明姝没有回答,须臾电话挂断,我怒火中烧,再次打过去却都是嘟嘟的忙音。
我没忍住骂出了声,焦躁地在屋子里踱步“田明姝你特么装什么死!”
也许是为了应和我的话,门铃后一步响起。
我皱着眉打开门,门外居然是气喘吁吁,脸颊发红的田明姝。
她居然是生生跑过来的。
"你都知道了?"田明姝看见我第一句话就说。
她紧抿着唇,漂亮秀丽的脸上再无笑意,是有近乎冷漠的镇定。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田明姝"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确实是我做的。"
田明姝沉默半响才重新开口"我想知道你见了什么人,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田明姝声音很低,仿佛是在诉说。
她很坦白,没有隐瞒我任何。
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堵着一口气,因为田明姝的话发不出也下不去,闷的我哪哪都不舒服。
"这不是你知法犯法的理由。"
我想了很多,从一开始我帮助田明姝开始,到她把我关起来。
我不禁开始反思,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田明姝喜欢上我,做这么多疯狂的事情。
我越想心里那团火气就越难以自制,终于忍无可忍,头一次拔高了音量。
一举一动被人尽收眼底的恐怖,让我心头冒出一股股寒意,仿佛要渗进骨髓。
诡异而偏执的情感,让我全身一阵阵战栗。
我用力闭了闭眼,压下想揍田明姝一顿的冲动,冷眼看了她片刻,随即骤然关上了门。
任凭田明姝如何在外头敲门,我都不再动弹。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外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田明姝应该是走了。
与此同时,手机叮咚一声接到了新消息「姐姐我可以解释,只要你愿意听。」
解释?
解释什么呢?
我直接笑了出来,眼底黑暗沉冷。
证据都确凿了,现在还想要翻案吗?
我拉黑了田明姝的号码,可三天之后她不知从哪弄来个新的「能有幸约你出来一趟吗?」
在发生过那种事之后,田明姝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邀请我出去,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另有所图。
我蹙眉「你要干什么?」
田明姝只说「不会做逾矩的事情,你放心吧。」
我放不下心,这次记得带了包,还有里面的防狼喷雾和眉笔小刀。
要是田明姝再敢把我关起来,就不会是简简单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将事情揭过去了。
田明姝要和我见面的地方在一个偏僻的城郊,那边基本上没有什么居民楼或者建筑物,沙地和未开发的野山占据了大部分土地。
我们见面的普通甜品店都算是非常华丽的地方了。
但田明姝显然不是来吃甜品的,她径直带着我走到后门,说“你闭上眼。”
我双手抱臂看着她皱眉“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田明姝不在意我带刺的话,只是静静看着我。
我被她这种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烦躁地啧了一声还是闭了眼。
紧接着我感受到田明姝拉着我的袖子将我往外带去,我下意识将手伸进包里,田明姝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片刻,我们在一个有风的地方站定,田明姝松开我的衣服,随即轻声道“睁开眼睛吧。”
我依言缓慢睁眼,刹那间瞳孔放大,不可思议。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花海,看向田明姝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面前是一片无边无垠的花海,随风摇晃的全是橘红色的,大红色的月季花。
漫画般绚烂美丽的场景,此时此刻却无比真实地在我眼前徐徐展开,宛若精心描绘的画卷。
绿叶点缀其间,花香扑鼻而来在鼻腔弥漫。
“这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所有钱了。”田明姝说道“香水百合不好种,我一时半会培育不出来,实在抱歉。”
“这就算是,我想送给你的算正式告白的仪式感?”田明姝扭头看着我,眼神炽热明亮。
她仿佛再也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心意,目光中灼热滚烫的感情似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除了难以理解和羞恼,还有一丝无力“你不是说不会做过界的事情吗?”
“你一直都在告诉我的一件事是,喜欢一个人不丢人,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她知道,给她自己所能给予的最好的。”
“而我喜欢你,也就按照你说的方式对你好,我难道有错吗?”
闻言我陷入了沉默,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话。
的确,我一直认为放下过去,抛弃怯懦,不顾身份,甚至连世俗定义的伦理都不在乎,鼓起最大的勇气去深爱一个人,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可我已经明确拒绝过田明姝了,她现在锲而不舍,甚至是当着众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这样难道就是喜欢吗?
我倒是觉得威逼利诱更为贴切。
愤怒如同一头野兽在心头横冲直撞,无力吞没了我。
我声音冷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
“我知道你对我有气,我以后都可以改。”田明姝低声下气。
她抬手想拉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体面些"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想想,我们以后应该怎么相处,再进一步没可能了,拿你当作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对待,平时遇见了打个招呼,逢年过节慰问一下,就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说话向来山路十八弯,不得罪任何人的田明姝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圆润动人的眸子一动不动,甚至显出几分神经质来
她一字一顿,不容置疑,声音却极其温柔,仿佛是在撒娇“我不要温纵。”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段时间的压抑尽数发泄出来,一瞬间好似洪水冲破堤坝,怒吼翻滚着,奔涌向田明姝。
“田明姝,你还要我拒绝你多少次,伤害你多少回才肯死心?我再说一遍,我们没可能。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
田明姝神色疯狂,乌黑瞳孔深不见底,脱口而出的话绝望而痛苦“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女人吗?!”
“明明是我第一个遇到你的!他们才是捷足先登,他们才是横叉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注视田明姝黯淡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我们刚认识不久时,她被家里人赶出来,低着头站在路边的那一幕。
脆弱,痛苦,不堪一击。
我心软了,可我不会妥协。
我静静看着田明姝,语气甚至出乎我自己预料的温和“首先明姝,我很感激你的喜欢,也很惊讶自己能被你这样优秀的人喜欢。但你要知道,世上没有那么多两情相悦的。”
我已经尽量委婉“有些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田明姝闻言沉默半晌,继而轻声问道“所以温纵,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站在你身边的机会了,对吗?”
话一出口,田明姝的眼睛迅速变得漆黑一片,仿佛寂静无垠的深海,再也投不出一丝情绪。
“好,我知道了。”她转过身,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就像习惯性戴起保护自己的面具。
“这段时间对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做了很多不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望着田明姝孤雁似的寂寥安静的背影,的心脏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闷痛蔓延开来。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田明姝机关算尽却仍然无法得偿所愿后,强行拾起的骄傲,也是她能留下的,最后的体面。
“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问题。”不知过了多久,田明姝忽然用近乎喃喃的音量说道。
她微垂着头,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只是应该早点认清一个事实。有些梦寐以求的人,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注定不会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