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伤寒

百里珏第二天早上没起来上早朝,她浑身烫的吓人,嘴里喃喃着母亲,虞幕下了朝便来看她。

“珏儿”

他皱着眉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的,昨日见她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他喊来了宫人询问原因

那女宫娥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颤抖着说:“少君寅时曾传浴,早起便高热了。”

“寅时传浴?珏儿为何此时沐浴?”

“奴婢不知。”

他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现在百里珏昏睡着,他也无从问起便说:“你下去吧,传宫医。”

须发尽白的老者坐在百里珏床旁诊脉,待他收回手虞幕坐在窗旁塌上问:“如何了?”

宫医收了医匣恭敬拱手:“王君,此正值春分,万物生发,气息本就杂乱,我观少君冷汗不断气息不稳,像是惊悸,又诊脉象有风寒侵体,故而高热。但少君健壮,仆有药一副着宫人煎好送服于少君,不日便能康复。”

“惊悸……”

虞幕想起放在百里珏身旁的眼睛昨夜来见说百里少君曾见姬新姬越,心下了然,遣了几个妥帖女婢照料她,便走了。

王驾还未出百里珏的宫院大门便有侍卫来报:“王君,相国和齐大人姚大人在议事殿求见。”

他抬了抬眼皮:“大祭司何在?”

侍卫疾步随驾,拱着手说:“回王君,大祭司亦候于议事殿。”

虞幕转了转手上虎骨扳指:“知道了,去议事殿。”

那侍卫便唱喝:“王驾,至议事殿!”

至殿前,众臣列于一侧拱手行礼:“王君。”

虞幕从中间走过:“免礼。”

他理了理衣袖坐于主位,相国在他左手席边坐下,右手是卿士姬襄,姚朔还有大祭司虞蟪。

“众卿何事见吾?”

相国虞伯拱手:“吾王早朝言三日后春祭听协风,往日百里少君随之,今日其未朝矣,少君主宫仆报曰有疾,然何人随祭?”

虞幕说:“吾未有人选,众卿意下何人可担?”

他想让自己的二儿子虞均去,但是他不说,他要让大臣说,因为春祭是一个昭告神明的仪式,之前一直是百里珏随祭,是为了告诉百里部百里珏会是他们以后的首领,给百里珏造势,如今她病了,让虞均去也是为了告诉其他部这天下的君王以后只能姓虞了。

这些大臣那能不知道虞幕的意思,于是虞均三日后随祭的事便定了下来,大祭司住到了虞均偏殿,教授他随祭礼。

……

春祭当天

虞幕立于高台听协风,定了三苗,东夷,有虞,百里四部的春耕时间,凤鸿地处高山,无地可耕。

虞均随祭,记下各部春耕时间,交于大祭司,大祭司有术,可通各部祭司音讯,上达天听下达各部告之以春分,祝之以丰收。仪式顺利,虞均随祭的事也随之传向各部,所有人都明白了虞幕的意思,各部暗流涌动。

……

一个月过去了,百里珏依旧没有完全痊愈,她不再上朝了,因为不能传疾于王,虞幕也不能来看他,虞均代少君一职。

……

筱清尘有两个月没见过百里珏了,鹿蜀倒是时时来,她心里不大舒服。

“她怎么不来了?”

“她什么时候来?”

“她还来么?究竟在忙些什么?”

于是吃午饭时她问虞清一:“师父,百里少君很久没来了。”

虞清一知道原因么?他知道的,他知道百里珏病了,还知道她不只是简单的病了,他知道,百里珏被人下毒了,是虞均,虞均等不及了。

但他不说,他只说:“是,她以往也来的不勤。”

筱清尘嘴里的菜还没咽下便急切的说:“她之前也不大来么?可从我到这里开始她来的挺勤的。”

虞清一放下筷子作思索装:“是,此番确也久矣,此处二月,有虞一月,她已一月未来。”

顿了顿又答:“许是在忙着离间苗降吧。”

她坐在石凳的身子往下降了降:“这样么?”

她在忙么?那便算了。

虞清一气息轻笑:“你好似很想见她?”

心思被人戳中,筱清尘抿了下嘴:“也没有吧,我就是……她之前常来,最近一直没来过,有点不习惯。”

虞清一喝了口茶开口道:“时日确然有些久,三日后你骑鹿蜀去看看她,吾徒意下如何?”

筱清尘心里有些打鼓,她确实想去看看百里珏,但是……她这就要入虞了么?她有些紧张,害怕,也有些期待。

“三日后你入虞去看看她,可否?为师亦有所忧。”

筱清尘听到她师父这么说心里有些不解:“师父担心什么?”

虞清一斟酌着开口:“少君身旁,群狼环伺,虞幕一心立其二儿子虞均,珏一月未来,为师担心其有不测啊。”

筱清尘看他说的认真,也蹙起了眉,但是她想的是,那……我去看她的话,不会有来无回吧……毕竟我现在还没学到什么本领,这两个月来虞清一教授的重心在黄帝内经和伤寒杂论上。

于是她答:“我……我还是不去了。”

虞清一没想到她会拒绝,毕竟她前面表现的很担心百里珏,他问:“为何?”

筱清尘看他吃完了起身便要收碗筷:“你说的这么危险,我怕自己有来无回,我还是很惜命的。”

虞清一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碗抬头看着筱清尘的眼睛:“你有虺蛇啊,而且,百里珏万一不测,你即便学成,也无枝可依啊,又有何能力于这十数部族寻一人呢?”

筱清尘被他说的无话可说,只说:“容我想想。”

虞清一挪开手,知道已有定论:“去吧,今日继续练灵枢针灸,桂枝汤和柴胡汤可背熟了么?”

筱清尘一脸苦大仇深:“好的~熟啦~”

虞清一答:“如此甚好。”

筱清尘是跳着学的,这两个月她只学了这些,她不知道为什么虞清一这么教,猜测着也许是这些个病症普遍些,用的多,毕竟她要学的多着了,而且谋略才是最重要的,医术这种辅助的,师父要捡最常用的教她。

……

傍晚了,虞清一手里拿着个箱子坐到天玑门前的院子里,唤鹿蜀去叫筱清尘,她不方便叩她的门。

筱清尘刚沐浴完毕,准备再温习下今日所学就睡了,听到鹿蜀的马蹄声传来,打开了门,看见虞清一在院里坐着,便知道他找她有事。

她和鹿蜀一道过去。

“师父,有事么?”

她坐在虞清一身旁,虞清一用手指点了点箱子:“给你的。”

她打开,发现是一套衣服,她没见过这种衣服。

她拎起来:“这是……”

“有虞游医,大多如此着装,你不日便要入虞,王宫有贵人患疾,你想见少君,须得如此。”

筱清尘无语了:“我骑上鹿蜀半夜偷偷看她一眼不就好了么?”

虞清一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只停了一瞬便说:“隔墙有耳,王宫森严,不妥。”

筱清尘一想也是,晚上白天都有巡逻的,不安全。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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