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托尼挑眉。
对方向一个摄像头微笑，摆明了是觉察到他的窥视。至于这个人，看起来却只是普普通通的亚裔男性而已。
要不是他黑进九头蛇的资料库，他还注意不到对方。
“不过这个人，是不是……”
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是错觉吗？
“Sir，史蒂夫先生曾提起，他正在帮一位名为尤那·D·海渡的人寻找出租屋。”
“哦，我想起来了。”合着是他。
托尼用手搓了搓下巴，做思考状。
这可真出乎意料，但确实在情理之中。
曾经从来都没有遇上过的人，如今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意味着什么，似乎并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是否选择接近对方，这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是曾经的自己，也许就会自信的选择接近。可经历过很多后的他，并不准备做出与以前类似的选择。
再看一看。
托尼透过屏幕，看向那个亚洲男人。
内忧外患的神盾局，并不适合再滩一趟浑水。就算选择接近，也只有可能是以他个人的名义结识罢了。
海渡收回视线。
看样子，对面的人已经注意到他。
这也难怪，毕竟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同。现在唯一能令他感到好奇的，就是对方是否会选择与他坦诚相见。
不过，可能性不大。
斜上方的摄像头，自动转移回合适的角度。它又像曾经一样对准路口，就像是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
海渡迈出步伐，一如既往的走在道路上。稍有不同的是这一次并非回到出租屋，又或者是去便利店工作。
他侧过头，向右边看去。
这是一个商场。
从他知晓它以前，就是皇后区最大的金融圈之一。按理说商场拥有极大的人流量并不稀奇，但今天……
海渡略显懵逼的看着，眼前摩肩接踵的人群。
“……你好，打扰一下。”
他随便对前方，一个拿着相机的年轻男人问：“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还是怎样，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年轻男人不耐烦的说：“这你都不知道，呃。”
对方回头，看见一张分辨不出年纪的亚洲男性面庞。
年轻人有些尴尬的回答：“……咳，你看见门口的告示了没。”
“就是那个。”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玻璃门：“喏，斯塔克先生要来视察，集团下属公司的工作情况。就算你不知道这事，看这些人都能猜出来一些吧。”
“抱歉，我才来纽约不久。”
海渡礼貌道谢：“非常感谢，记者先生。”
年轻记者摆了摆手：“你真该多了解点东西，毕竟这片土地的的十样物品里，就有九样来自于斯塔克工业。”
海渡对此不可置否。
他听说过斯塔克工业，但十个里有九个是不是过于夸张？
为此，海渡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
比如说手上这包纸，就不一定来自于斯塔克工业。
翻到纸包的背面。
海渡：“……”
收回前言。
“确实，您说的很对。”
是他肤浅了，他吸取教训。
不过既然他都把纸拿出来了，也不好再将它收回去……有了。
“我看你的镜头上，有一点污渍。”
海渡拿起纸，递给那个年轻的记者：“擦一擦吧，不然等下拍出来的效果会很差。”
“哦，多谢提醒。”
记者连忙看向相机的镜头：“……还真是，谢了兄弟。要不然等下斯塔克先生过来，我就来不及摆弄它了。”
他一边接过海渡的纸，一边仔仔细细的擦拭：“要是这次再出问题，老板非撕了我不可。”
海渡问对方：“工作很忙？”
“也不是。”
记者摇了摇头。
他长叹一口气：“没办法，总是没有新的新闻。我在的是一个小报社，经费压力大的可怕。”
一言一语间，海渡就与对方建立了浅淡的交情。
他们又聊了几句。
不过其中大多数时候，都是海渡在提供话题，而另一人则只是回答问题而已。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海渡在心中点头。
不错。
他看着眼前一开始警惕性很高，而后期却又口若悬河的记者。
“……”
所以说，做人别太热情。
海渡无语。
就算相当健谈，别人也不会想听你家的那些破事。什么工作不顺利老婆总骂人，什么孩子又拆家狗狗咬沙发。能不能说点好的，你的家里就没有半点，能让你高兴的事了？
在他将要忍不住，向对方炫耀他妹妹……顺嘴了，是说秋穗小姐时。忽然吵闹起来的人群，拯救了海渡。
记者停下话语。
顺着人群，他们看到了被聚光灯包围的人。
“斯塔克先生！”
记者反应过来，来不及和海渡打招呼就赶紧往最闪的包围圈跑去。
海渡瞥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是萍水相逢，浮于表面的友情才算正常。
他往灯光汇聚的位置看去。
有一个男人，正对着相机露出笑容。
教科书式的有钱人长相。
海渡对除亚洲人以外的长相，并没有自己的偏好。对于他来说，人长得什么样都无所谓。不过从皮肤的状态，基本上能大致的估算出这个人的生活究竟怎样。
被称为斯塔克的男人，身材不算顶级但皮肤状态相当优秀。毕竟顶着墨镜都挡不全的黑眼圈，面色仍旧不显枯槁的人，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一个打工族。
或许是熬了个通宵？
海渡漫不经心的想。
这么严重的黑眼圈，至少也得一天没睡。果然有钱人就该远离普通人的世界，不要没事干祸害一般人。
他对斯塔克的私生活没兴趣，那些东西离他太远，他只希望尽快离开这里。
不过……
他用余光再度看向那人。
有一种被打量的感觉，是他吗？
海渡微微摇了摇头。
算了，不重要。
他正准备离开，却被一个似乎是熟人的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个是？
海渡眯眼。
他感到困惑。
今天难道不是工作日？
再看一眼手机。
不对啊，今天就是工作日啊。
难道说是彼得逃课了？
“彼得。”
海渡没忍住，走过去问：“你这是……来追星？”
虽然斯塔克应该更偏向于企业家，而不是明星。但看周围人那个激动的样子，多半和追星差不多了。
彼得显然吓了一跳。
年轻的高中生一蹦三尺高，差点突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这才没有上社会新闻。
“哇，吓死我了海渡先生。”
彼得拍了拍胸口。
幸亏他反应的够快，不然就要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所有记者的目光都被斯塔克吸引，其他的事物，就像是被皓月遮盖住的萤虫，无法在皎洁的月光中发出任何光芒。
好险。
彼得放下心来。
“你今天不去上课吗？”
海渡刻意无视对方的动作。
这孩子心虚的太过明显，如果自己真是普通人，早就注意到彼得的不对劲了。当然现在也没好多少，有种被蝌蚪糊弄的感觉。
完，忘记海渡先生了。
彼得顶着一脸糟糕且手足无措的表情，试图寻找用什么话题，来替换掉海渡刚才的记忆：“我……我是来看斯塔克先生啊。”
其实是来维护治安，但说看斯塔克的也没问题。因为一个是义务，一个是他夹带的私货。
有了。
彼得的头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小灯泡，发出叮的一声。
“你知道吗，斯塔克先生相当厉害。”
年轻的高中生想要通过安利自己的偶像，来替换掉任何可能出现的怀疑。
前提是那只是怀疑，而不是什么能够再度确定猜想的证据之一。
海渡默默的顶着他。
“是吗？”
敷衍的反问。
“没错。”
彼得超级肯定的点头：“他特别厉害，他是一个天才。”
“的确，你说的很对。”
面对熟悉的人，海渡还能怎么样，只能选择原谅对方的纯真。
他无语的附和道：“斯塔克先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开办了许多的工厂，制造出很多方便生活的物品。”
行，他失忆了还不行吗。
就当彼得没有逃课，也没有随便跳一跳就跳出人类极限得了。
“不止如此。”
有人和自己一同夸奖自己心中的偶像，彼得变得相当激动。这使得原本就很健谈的高中生，变得更加聒噪。
“他不仅仅是一个天才。”
被汹涌的人潮挤到外围，彼得也仍不气馁。
嘿嘿，毕竟他是蜘蛛侠。
大不了回头再和斯塔克先生要签名，现在人太多了。
“他还是——”
“什么？”
海渡在人群中艰难的行走。
人太多了，就算他们呆在一起，他依旧听不清楚近在咫尺的彼得的声音。
“是钢铁侠。”
“哦，原来如此。”
海渡回头：“怎么称呼，女士？”
“佩珀·波茨。”
戴着墨镜与遮阳帽的女人说道：“我替人说一个不情之请，先生。”
“我很好奇，波茨女士。”
海渡神情不变，依旧是温和谦逊的模样。
佩珀将名片递给他：“邀请您与那个小先生，来斯塔克企业的大楼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