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后，卡尔仔细地观察着那个自称克拉克的孩子。
男孩虽然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但确实没有流露出任何心虚的神色。的确，如果有人真的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并派人来威胁他，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比一个从天而降的孩子要合情合理得多。
而且，卡尔发现这个有点古怪的孩子似乎并不认识自己，但与此同时，他却对对方隐隐感到亲切。
虽然刚才所说只是个玩笑，他暗忖道，但……也许自己的确在误打误撞间发现了真相。
与此同时，克拉克有些无措地坐在床边，紧张地思索着：虽说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欺骗对方，但他也同样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克拉克：来到另外一个宇宙后遇到的救命恩人竟极有可能就是我自己。
而另外两件令他不安的事情便是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的超能力和将他送到这里后便不见踪影的穿红色战甲的年轻人。
因此，他没有犹豫太久便将自己遇到的意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面前露出严肃表情的卡尔。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相信你。”卡尔皱起眉，沉吟片刻道：“或许我知道那位将你送到这里的超能力者——在中心城出没的红色闪电——我曾经在一次救援行动中恰巧遇见过他。”
他诚恳地看向克拉克，“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跟他谈谈关于你的事。不过……如果你既失去了能力，又被发现了氪星人的身份，那么这里对你来说也许不够安全。”
克拉克迷惑不安地看向卡尔：“为什么？听起来氪星人似乎……不怎么受欢迎？”
太阳缓缓沉落到天际，城市里的灯光亮起，人们也正急匆匆地赶回家中。此时，这间光线晦涩的单人公寓中，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听了另一个宇宙的自己的疑问，被人们称作超人的克拉克肯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支零破碎的画面：氪星飞船横亘在地球上空，破碎的街面，倒塌的大厦，玛莎和露易丝因为他受到威胁和伤害，还有一次次在他梦中出现的无辜者的哭喊和他们残破的尸体。
他为了保护人类摧毁了装载着氪星基因的飞船，甚至将刀刃挥向自己，亲手折断了最后一个同胞的脖颈，但那些逝去的生命却永远无法挽回。
正是因为他造成的这些伤害，当他所保护的人们将矛刀指向超人时，他并没有作出多少辨解，而是尽可能地挤压出更多时间投入到超人的工作中……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赎罪。
但卡尔很清楚，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也许仍然无法取得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一切的人们的原谅。甚至……就算有人觉得不断污蔑超人不够，而打算亲手杀死他，卡尔也不会感到有多意外。
……真的要把这些事告诉眼前这个孩子吗？
而也正是在和那孩子相仿的年龄，龙卷风在自己的面前夺走了乔纳森的生命，而他也离开了曾经的家踏上旅程，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
他曾经犯下错误，没能救下最重要的人，间接地让大都会数以千计的居民失去了生命。
但如果他将一切告诉另一个自己，也许，那孩子会有机会避免这些悲剧。
卡尔皱眉沉思着。
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一定是非常的……糟糕，克拉克想，不然那个温和的青年此刻的神情又怎么会如此黯然而沉重呢？
最终，卡尔还是作出了决定，对克拉克安抚地笑了笑：“将一切说清楚可能要花不少时间，幸好今天肯特记者不用上班，否则佩里——我的老板——的咆哮声估计能让整个星球日报的员工都听得见。”
“一切要从两年前，我在流浪途中无意间在北极发现了失落的氪星飞船说起……”
随着卡尔的讲述，克拉克感到自己的心一点点下沉，那些在首次飞行中似乎终于被自己甩落在身后的沉重负担感再次卷土重来。
他曾经有过很多关于自己真正故土的幻想，不止一次猜测自己是怎样流落异乡，又能否再次见到亲生父母……他曾经如此期待再次回到氪星，见到自己的同族，盼望能找到一个能够接纳理解自己的地方……
但他幻想中的一切美好都在残酷的现实中化作一场泡影。
这时，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轻拥住。
“或许我们无法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我相信，如果你能更加坚强，一定能减少你的世界里的悲剧，”卡尔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温和地说：“那些爱你的人也会全心全意地帮助你……所以不要对未来感到恐惧和失望。”
“你看，我胸前的这个符号，像一条蜿蜒的河流：它是艾尔家族的标志，它代表着希望。”
卡尔放开克拉克，露出鼓励的微笑。
“不过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安心休息。我们得抓紧时间，在八点前赶到肯特农场，不然你就要错过玛莎做的晚饭了。”
说完，他换上常服，再次带着男孩飞向深邃的夜空。
此时，玛莎正系着格子围裙在厨房忙碌着，将烤好的苹果派和小香肠盛到盘子里。或许她该给克拉克也寄一些，玛莎想道，不然那孩子可能会因为过于忙碌而忘记了吃饭。
这时，院子里传来隐隐的落地声，让不再年轻的女子惊喜地回过头。
只见她的孩子和一个显得有点害羞的男孩并肩向她走来……
几个小时后，夜幕越发深沉，克拉克在玛莎的安排下住进了年幼的卡尔曾经住过的房间。
克拉克有些难受地躺在床上，尽管超能力似乎受到抑制，但敏锐的感官仍尽职尽责地向他反馈伤口愈合的情况。
白天了解的一切和隐隐作痛的伤口逼迫着他保持清醒。他深切地为卡尔和这个世界的人们遭遇的一切感到深深的同情和痛苦。
通过卡尔的描述，他几乎能想象出那末日般的景象。
但同时，他也在想，另一个世界的玛莎和他一直以来深爱的那位真的十分相似。
她温和又宽容地接受了来历不明的自己，给他和卡尔每人盛上一块热腾腾的苹果派，在他们咽下苹果派的同时，她一直带着那种熟悉的关切的微笑注视着卡尔。
当卡尔告诉她自己打算接受人们的审判时，尽管眼中藏着担忧，她还是鼓励地点点头，在他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亲，并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我会保护好这个世界的她，克拉克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世界里的父母，并且……尽管自己也许不能避免一切不幸，但他会尽可能地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们，帮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
蜿蜒的河流——代表着希望的符号——他会永远铭记于心。
终于，男孩带着对未来的憧憬陷入了梦乡。
不好意思，小可爱们，最近开学有点忙，不能保证日更，但绝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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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