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特别

弥山将夏油杰从星海的身前扯开:“这小孩......和抱着的这个小小孩又是什么情况?”

“你们是怪物杀手吗?”夏油杰将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他的手臂实在支撑不住了。

找到同类的喜悦冲散了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恐惧,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怪物杀手?”弥山和星海对视一眼,他似乎是被逗笑了:“哦~是个野生的啊。”

“什么?”夏油杰不解。

弥山和星海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星海俯身拎起哭得没了力气的孩子向小巷外走去。弥山跟在他身后:“晚上我要吃咖喱鸡肉!牛肉也行!”

星海没有理会他的叫喊,走出巷口后将孩子随意交给了一个路人,说他们发现了这个走丢的孩子,麻烦他帮忙找一下警察。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个孩子的路人:“......?”

“刚才的那个,还有街上、垃圾桶和学校里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你们也能看见吧?你们还杀了它们,还有其他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夏油杰第一次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人。从此刻往前推,似乎在他能够记事起就能看见那些东西了,那之后的人生里他虽然和周围的所有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却又隐隐觉得自己正在被排斥着。

难道自己是特别的吗?不是褒义的特别,而是孤独的特别。

与这对兄弟的相遇对夏油杰来说,宛如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宛如新生。

“太夸张了吧?你是刚破壳的小鸡崽吗?”弥山手欠欠的,拨弄了一下夏油杰的刘海。

夏油杰不依不饶:“它们叫咒灵?为什么只有我们能看见?你是怎么杀死它的?”

弥山被问得直堵耳朵,星海嘲笑他:“学堂里的那些老师见到你就是这副德行。”

“会有老师教你们杀咒灵?我能去学吗?”

弥山做出驱赶的手势,但夏油杰不肯轻易放弃。对于刚刚一脚踏入咒术界的他来说,这对兄弟可不就是“鸡妈妈”一样的存在吗?他们打小就生活在拥有咒术的世界,所以没办法对抓住稻草一般的夏油杰感同身受。

“又不是什么好事,别上赶着过来找死啦。”弥山随意地说道。

夏油杰握了一下拳头,回想起打在咒灵身上的两拳。

“听好,”星海说,他的话引来了弥山不满的瞪视,“咒术不是什么能够给人带来幸福的东西。”

黑发的孩子怔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

星海无视了弥山“咒术明明很有意思”的狂言,沉声拒绝:“既然拥有能够看到咒灵的眼睛,就将它当成不祥之物敬畏吧。不要与咒灵对视,不要靠近它们。这样才能活得久一些。”

夏油杰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弥山。弥山没有反驳星海,也没有赞同他的话。

星海的意思,夏油杰听懂了。假装自己看不见那些怪物,他过去的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要靠近它们,不要......试图救下被它们伤害的人。

他果然是特别的。不是因为他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而是背负着“不祥”?

弥山抬腿踢了星海一脚,兀自叫喊道:“好过分!!”

星海在他腰间回了一拳:“走路安分点!”

夏油杰还跟在他们身后。他突然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前方就是跨越八间渠的桥梁,桥本町就在桥对面。

他们可以轻易杀死那只咒灵,而他在濒临死亡时激发的力量也只够打出毫无用处的两拳。

弥山迅速举手抢答:“因为我喜欢胆大鬼!!”

夏油杰:“哈?”

他特意扑到星海的耳边笑嘻嘻地补充:“就是讨厌胆小鬼的意思啦!!”

星海迅速一个肘击,抓着他的脑袋压低声音:“混蛋弥山你找死吗!?”

他们打闹着过了桥,夏油杰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亲密还是不好,因为他们看起来是真的下了狠手,弥山的嘴角已经明显肿起来了,颇有一种一点就炸的趋势。

都怪他刚才问了那个问题!但是他真的非常迷茫。

“啊、你还跟着我们呐。你家也在这边吗?”

夏油杰摇摇头:“我家在森下町。”

“那不是相反的方向嘛......走吧,回家吧。”

黑发孩子拽紧书包带。他一整天的确都在期待着放学,因为今天能够见到提前下班的父母。留下做值日让他已经成为最晚离校的一波人,原本迫切的心情经历了这么一遭已经找不到了。

比起回家,他现在更想知道更多关于咒术的事情。

“可以再多和我讲讲咒术的事吗?我可以说我去和同学们玩试胆大会了,稍微晚回去也没关系的。”

弥山眼珠子转了转,拇指蹭过嘴角的破口,揽着夏油杰走到了星海的身后,悄悄凑到他耳边说:“这位夏油小同学,你现在多大?”

夏油杰:“今年上三年级......怎么了吗?”

弥山伸出手指比了个“五”:“一般来说,有咒术天赋的小孩五岁就会觉醒术式,如果到了你这个年纪还没有术式的话,还是趁早想想怎么装作看不见咒灵比较好哦。可以买一副眼镜或者墨镜,这样就不容易对上视线了。”

“术式?”

弥山甩着手指:“就是超能力啦~觉醒了术式的话自己一定能知道。”

夏油杰沉默了。

生得术式是刻印在大脑里的存在,像是本能一样,一经觉醒就如同刻进了DNA,连同术式最基础的使用方法会自然而然地“学会”,之后的修行就是学习如何省略咒词、手印和咏唱,以及开发术式更多的使用方法。

所以身负术式却不能使用,只能说明大脑是非术师的结构,没有咒术天赋。这样的人恐怕连咒力都很难使用,作为普通人过一辈子也挺好。

夏油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疑惑地说:“叫我吃掉咒灵......是正经的超能力吗?”

空气可疑地变得凝固,连快步走在前面的星海都停下了脚步。夏油杰看见他转过身,用那双奇特的眼睛盯着自己。

弥山直接蹲在了他身前,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你用一下术式试试。”星海提出要求,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弥山的身后。

夏油杰尝试了一下,不过还是很难理解术式的使用方法。就像憋着气一样,除了觉得有些臌胀的胸腔,没有任何其他感觉。他有些难堪地回望向站在身前的两个人。

弥山仰头看了一眼星海,然后握住了夏油杰的手臂。

夏油杰对上了他的黑眼睛,发现他眼睛的颜色也很特别。一般人的眼睛只是在特定的室内才会显出近似黑色的颜色,但其实大多数人的虹膜只是深棕色的,在太阳和灯光下看的话就是明亮的金棕。

但是弥山的眼睛是纯净的黑。他现在正面夕阳,那些橙红色的阳光照入他的眼瞳,黑色就像是一潭深池水,将所有的颜色吸得干干净净。

“放松哦,来看看你的术式吧!”弥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夏油杰就感受到了“咒力”。是弥山的咒力从握住的手臂传到了他的身体上,随后他感觉到了浑身升腾的力量感。就像是自己的体内、体表流淌着水流一样的东西。

“那是你的咒力,”弥山的另一只手点了点他的肚子,然后顺着胸口、肩膀、手臂的顺序游走,“它们这样流过你的身体。”

夏油杰感受到了,随着弥山手指流动的咒力不受控制似的不断从肚脐附近产生,涌入既定的轨道。

“可以了。”星海说,弥山在他话音刚落就松开了手。

“怎么样?”

星海表情有些奇怪,眼睛里似乎多了一点同情:“就是你想的那个。”

夏油杰抬头,咒力流动的顺畅感在弥山离开他之后就消失了,他懵懂地问道:“是什么?”

弥山说:“是【咒灵操术】。”

星海抱起手臂:“原来那天在八幡神社的小孩是你?那间神社你最好不要再去了。”

“为什么?”

“那里有‘不可以被打开’的东西,”弥山站起身,“如果你不能忍住好奇心的话,下场会比今天死去的那两个人更惨哦。”

他说的是佐佐木代的妻子和孩子。

夏油杰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慌张地说:“但是,我的同学们约好今晚要去那间神社附近玩试胆大会......”

已经在盘算待会儿去便利店买打折鸡肉的弥山说道:“他们又用不了咒力,解不开封印的。”

虽然要是宿傩的手指被拿走的话,八幡神社和八间渠的诅咒就会压制不住了。但是,应该不会有小孩拿走那种东西吧?一看就很奇怪的东西——坏了,好像小孩最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弥山不爽地龇牙咧嘴,他不想浪费看电视的时间去草地里喂蚊子!总不会这么倒霉,那群孩子真的动了封印吧?

这样的话会很麻烦啊。他偷偷看了一眼星海的表情,虽然面上不显,但弥山知道他正在想事情。总之不会是弥山喜欢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想要安安稳稳地生活这么难啊......”

明明只有十二岁的少年却口气老成到仿佛已经是步入社会的打工人。

“毕竟是宿傩的手指。”星海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弥山知道这事他们必须要管一下了。

“虽然没期待过离开族里就能完全脱离咒术界,但是这也太频繁了一点吧。”弥山吐槽道。社会压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简直满世界都是咒灵了啊!

“我也要去!”夏油杰表明了自己想要跟随的强烈希望,并没有遭到拒绝。

也许这两个人比看起来的要更好说话一些?夏油杰彼时将这种态度当成了纵容。

他们在便利店解决了晚饭,弥山抱怨了两句离他远去的咖喱鸡肉,然后他们就向八幡神社的那边前进。

夏油杰用便利店的电话和家里人沟通着。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父母的,总之他拥有了自由行动的时间。

八幡神社在森下町,他们靠着西边的八间渠从南向北走,途中会先经过一个井水神神社。

“这个神社里面也有你们说的那个东西吗?”

星海抬头看了一眼:“不,这里只是一间最普通的神社。”

不知道这间神社究竟归属于哪户,总之白天这里会有人看守,做些洒扫的工作。干干净净的,连一点形成诅咒的迹象都没有。

他们路过井水神神社,继续向北走。因为走的是土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夏油杰走得跌跌撞撞,反观前面那两个人如履平地。星海已经习惯看不清脚下的时间,在这样的黑夜中,他的双眼能够更清晰地观察咒力。

城镇的灯光像一座孤岛漂浮在他们的右侧。初秋的草地中还带着酷夏未退的燥热,各种虫鸣交织在一起,叫得响亮。

弥山放慢脚步来到夏油杰身边,压低声音说:“我们傍晚才从这里经过。仔细看,周围留下的是残秽。”

夏油杰睁大眼睛,他看见了灰绿色的草叶,看到了根部一闪而过的虫影,然后他逐渐看见了星星点点的、像是水滴洒落在土地和石头上的咒力。

那是在行走间不受控制流出的咒力的残余,它们粘在了皮肤触碰过的草叶上,滴落在脚边的土石上。

等到他们再长大一些,对咒力的操纵更加熟练,就可以控制着除了使用术式之外的时候不留下残秽。

明明耳边还有嘈杂的虫鸣,可夏油杰的内心却久违地体会到了安宁。

他们待在八幡神社外观察着,正如夏油杰所说,有八个孩子正围绕着神社行动,似乎有两人扮作鬼,其余人两两作伴,从正门进入,绕着神社行走一圈就算完成试炼。

神社周围栽种着高大的杉树,附着着尘土的注连绳耷拉了下来,虚虚地挂在自然生长很长时间的枝干上,勉强还能看出原本被注连绳围出的神社外围边界。

今晚没有月亮,孩子们压抑着的活动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他们似乎没有靠近拜殿。”夏油杰说。

那个放着宿傩手指的神龛就在拜殿门口垂下来的、连接着铃铛的铃绪之后。

夏油杰扯扯弥山的衣角,在他弯下腰来之后问道:“那里有很明显的残秽,那是什么?”

弥山从附近找了块石头搬过来坐着:“那是两面宿傩的手指,是特级咒物。因为长时间放在那里,所以留下了很明显的残秽。”

他陪着夏油杰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问答游戏,但是既不主动解释别的问题,也不打断夏油杰的提问。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夏油杰觉得,不像是自己去找他解惑,而是他需要找个人陪他聊天。

不,是聊这些问题。关于咒术的一切,哪怕只是谈起最简单的概念都能让他......很开心?

孩子们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们聚在门口,大声喊着让当鬼吓人的两个孩子可以出来汇合了。夏油杰的心提了起来。一般鬼故事总爱在这个时候发生转折,比如那两个当鬼的孩子没有及时出现,其他人分头去找,结果一个、一个消失......

他担心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八个孩子汇合,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很久,如果再不回家,等待他们的就是家里人严厉的责备。

弥山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脚。

“既然无事发生,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他的作业还没有写完,这样下去肯定会错过晚间节目,“啊,今天又看不成了!”

星海问:“一个人能回吗?”

黑发的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让他独自走入黑暗的话还是有些难以控制的恐惧慢慢生成,像是水面冒出的一个个绵密的气泡,催促着他望向另外两个人。

“走吧。”星海扯着弥山的领子将他转了个方向,和夏油杰走上了同一条小路。

孩子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比同龄人狭长一些的眼型让他笑起来像一只小狐狸。

夏油杰没有从他们口中套出地址,也就是说他下次想要找到他们只能全凭运气。佐佐木代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看起来温柔亲切的国文老师突然变成了杀妻弑子的杀人犯,一时间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对于他曾经担任过班主任的一年级3班的同学们来说,这种讨论成了难以忍受的声音。

“佐佐木老师很好!他不可能杀人!一定是警察搞错了!”

他的确很受学生们的欢迎,但是弥山和星海的证词被采纳了,警察们在那之后还曾上门来询问过其他的事情,临走时提到佐佐木代似乎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他们出庭作证。

他们似乎被当成了潜在的受害者,佐佐木代当晚正是想要将他们诱骗到家中再进行杀害。

最近每晚都能从新闻频道听到佐佐木代的化名。

弥山毫无波澜地将频道调到了富士电视台准备收看月九黄金档,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星海关了客厅的灯,把自己塞进弥山和沙发侧扶手之间。

新换的国文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教师,讲起课来一板一眼,花了一些功夫才和班级里的孩子们达成了和解。生活似乎恢复了普通的日常,星海很满意这样的每一天。没有咒灵,没有咒术,过着他想过的、“普通孩子”的生活。

12月中旬,他们放了冬假,即将迎来他们离开五条家后的第一个新年。

“啊,”弥山指着日历,毫无悔意地说,“悟的生日已经过去两周了!”

星海已经围好了围巾,站在门口催他:“快点走了!”

他们要赶快去附近的超市买一些冻货和装饰公寓的材料,因为即将到来的这个跨年夜比较特殊,全国人的跨年热情空前高涨。

即将到来的平成12年,也就是2000年是千禧年,象征着新世纪的开始。

楼下的邻居好心提醒他们最近制作御节料理的材料和门松之类的都是紧俏货,再不提前准备就买不到了。

弥山拿上布袋子,跟着星海出门购物。

“要去神社跨年吗?明治神宫、伏见稻荷大社都不错。”弥山把脸缩在围巾后面,耳朵尖冻得通红。

“你不是想看红白吗。”

前几天下了雪,现在还没化,被扫到了路边。弥山贴着墙根走,咯吱咯吱地踩着纯白的积雪,留下一串脚印。

“我觉得去神社也不错。”他闷声说着。

“那就去神社。”

弥山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他们低估了这个跨年夜对国民的意义,现在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才到新年,可超市里制作御节料理的原材料和预制好的御节料理便当居然都已经被抢购一空。虽说每天早上都有补货,但基本上中午之前就会销售一空。

“提前这么久买,到时候都不新鲜了!”弥山有些恼火地说,不肯承认他们终究是低估了这片社区居民们对新年的热情。

他们在超市里转了几圈,最后星海决定找一些平替。庆祝菜肴就选他们两个最常吃的,炸物与海鲜就做天妇罗和鲷鱼,好在还有剩余的制作昆布卷的材料出现在货架上,他们两个在旁边人的注视下将它们一扫而空。

带着能够装下三层御节料理的重箱和一大堆东西,他们原路返回。

“所以,”弥山举着冰激凌勺子,在星海经过时挖了一勺冰激凌递到他嘴边,“咱们去明治神宫还是京都?反正人都很多。”

“去京都吧,总感觉在东京会碰到熟人。”星海难得有这样的预感,弥山也不想碰到扫兴的家伙,所以他们决定去京都的伏见稻荷大社。

其实在新年这天,只要是个神社都可以去初诣,流程基本都差不多,人还少。但是,第一次总是应该特别一点。

弥山坐在玄关的地板上摇晃着身子,催促道:“快一点!走啦!”

星海再三确认该关上的门窗和水龙头都被关好了,御节料理已经做好塞到了拆掉了两层隔板的冰箱里,带上现金和提前买好的车票踢了下堵在门口的家伙,示意他可以出门了。

他们需要先坐巴士到取手,再乘JR常磐线去东京。接下来就是将近三个小时的新干线到京都,换JR奈良线到伏见稻荷大社。他们晚上在家吃了荞麦面才出发,五个小时的路程并不算短,但一路上到处都是新年的氛围,上下车的乘客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冲淡了重复换乘的疲惫和无聊。

涩谷、新宿这样的地方全都挤满了人,有警察负责管制人流和交通,但也很难完全控制住逐渐燥热起来的氛围。

稻荷站外同样人山人海,彻夜排队的人只等午夜一过,大社开放初诣,去进行新年的第一次参拜。

大道两旁还有不少小摊,出售一些非大社官方售卖的绘马、纸狐狸平安符之类的小玩意,还有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和小型便当。

“人好多......”弥山扯了扯围巾,为了不被人流冲散他抓住了星海的手臂,结果一抬眼就撞上了一堵“墙”。

双手塞满食物的“墙壁”将遮挡视线的东西移开,扯动嘴角的疤,发出一声目中无人的质疑:“啊?”

“啊!”

星海顺着声音抬头,听到弥山诧异地说:“你不是那个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嘛!”

禅院甚尔看着这个眼熟的小鬼,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他离开那个垃圾场之前的短暂相遇:“......你是那个五条家的小鬼。”

“非要在这个时候聊那些扫兴的事吗......你这是在干什么?”弥山看着他手上的那些小吃,明显不是买给他自己的。

“嗯?啊,你说这个啊,”禅院甚尔突然玩味地笑了起来,那种看小孩的眼神让弥山觉得他好像在想什么非常冒犯的事,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这个是‘工作’啊。”

他在弥山疑惑的目光中和他们错身而过,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漂亮和服的女人招手叫着他的名字。

“还有,我现在脱离禅院家了,看来我比你们更快啊。”禅院甚尔凭借强健的身体逆着人流,生生挤开了一条通道。带着调侃语气的话逐渐淹没在人群中,星海和弥山开始被人潮推向相反的方向。

他们与禅院甚尔不过是偶遇,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旧事需要继续交谈,因此也就顺着人群继续向前,缓慢地靠近朱红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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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在兄弟身上重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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