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魅魔的坚定眼神，丝塔茜难得体验到一阵迷茫感。
魅魔当然无疑是美丽动人的，甚至不只魅魔，被艾尔领主挑选成为情人的这批人们，无论男女全都魅力十足。
……可这。他们越好看就越让丝塔茜感到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听到魅魔的虔诚提议之后，许多人下意识抬头看向丝塔茜，空洞的眼睛亮起一点点微弱光芒。
但那不是在绝境中骤然得到希望亮起的光芒，而是赌徒期待翻盘时那种恐惧又疯狂的诡异光亮。
凝视着在场唯一能‘拯救’他们的丝塔茜。
喀迈拉早就已经笑瘫在桌子上，翻开肚皮朝天，完全遗忘了几分钟前还刚刚因为老鼠而吓得不想继续做猫。
“他，咳，他们，”手忙脚乱拉住几个想跟着继续开口的同类，伊芙甚至急得连尾巴也伸出来用以制止他们，“是还不太适应新环境……”
“您知道的，如果没有足够幸运的意外，这会是他们唯一掌握的求生方法。”
不是因为‘想’于是选择去侍奉谁，而是因为他们只会这样活下去
缓缓回神，丝塔茜笑了笑，“带下去正常安置就好，记得像其他人那样提前做好检查。”
饥荒总容易与疫病同时发生，艾尔小镇可没办法承受这样的灾难。
所以带来的消毒用品与药物储量都充足。
说着，丝塔茜看向那群死死低着头沉默的人类仆从们，“庄园内的管家只有汤姆一个吗？”
因为原有的主人已经被丝塔茜丢进地牢，所以这些人们的个人信息面板上全部显示着：【阵营：艾尔小镇，拥有者：暂无（特殊状态）】。
这就代表他们的专属感与忠诚度不高，完全无所谓主人是谁。
议事厅内死寂很久，才有一名园丁打扮的矮胖男人鼓起勇气开口，“抱歉大人，现在只剩汤姆先生了。”
“之前曾经有过两三个小管事们……不过几年前便因为各种原因陆续被责罚处死了。”
丝塔茜微微皱眉，“什么原因？”
矮胖男人结结巴巴地犹豫回答，“就是一些……贸然干涉领主大人举措的愚蠢行为。劝说大人降低粮价和不要轻易接受商队供奉——之类的。”
就像维西所在的里德家族曾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谁会希望在自己的享乐过程中，身边有人不停打断与演讲难听大道理呢。网游过程中遇到队友打乱进攻都会生气骂街，更何况是群向来高高在上的贵族。
于是说出正确实话的人会死；而像汤姆般丢掉良知的‘智者’，却好好活下来，并成为了统治者的重要心腹。
丝塔茜沉默一瞬，示意伊芙将他们同样带去妥善安置。
伊芙连连点头，又拽又训地将一群半血种与小魅魔推回队伍中带走。还不忘小小吐槽刚才开口的那名魅魔少年，“你的勇气真令我敬佩。”
现在的后辈真是一批比一批更勇敢，她第一次见到小公主的时候，也顶多只是用玩笑话逗了逗对方。
而这个，勇者中的勇者，猛士中的猛士。
他的勇气真是不亚于第一次见到小公主的贝纳尔。
“……”魅魔少年怔怔地抬头看向伊芙，“可我做得，不对吗？”
这些沦为艾尔领主情人的人们，要么是欢馆送来的礼物，要么是来往商队精心挑选的贿赂。
来历或骗或抢，或被家人亲手卖掉。早就没有任何后路。
“我不想再被当做商品售卖，这样过下去也不错。”魅魔少年的声音很轻，像一颗被丢进无尽深渊的石子般回荡在布满华丽装饰的走廊中。
他们的命运，本就像路边石子一样廉价潦草。
在伊芙压下嘴角无声为自己同族的经历而感伤时，她又听到对方认认真真地开口补充——
“起码现在这位大人，比上一任好看得多。”所以哪怕突然要换个主人，也应该是件好事。
魅魔，始终是颜控。
伊芙：“……那就更没可能了好吗。”
说着，她低低叹息一声反问，“你们还会做其他事情吗？”
“认字算数——”这些是平民难以接触到的高难度知识，伊芙当然没抱有多少希望，“农耕？纺织？手工活？哪怕是最简单的都可以。”
伊芙接连追问了几句，才有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四岁的女孩小声开口，“我、我家之前曾经负责过打磨珠宝。”
但因为领主大人不满意他们制作出的头冠；更不满意他们既然完全按照订单时间顺序做活，而没有插队做好自己一时兴起想要的首饰。于是他们一家都被判为有罪，沦为奴隶。
有她说出了第一句，很快就有其他人陆续跟着开口，“我被卖掉之前，家里是做农活的。”
“我是照顾花园鲜花时被那位大人挑选中的。”
听着他们的声音，魅魔少年疑惑地看向伊芙，“……我长得好看，还不够吗？”
他只有这一点特长。
“哈·哈，”伊芙生硬笑了两声，“恐怕不行。”
想想看霍尔已经从用骨杖变玫瑰花进化成为了练习用骨杖变西蓝花——这就能看出来：在小公主心里，实用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是和我一起去烧水比较现实。”
魅魔少年懵懵地眨了眨眼。
即便伊芙已经将艾尔领主的所有情人们带走，喀迈拉还是没能立刻停下自己的笑声。
直到丝塔茜抬眼看了看他，“你的心情看起来真不错。”
“那就拜托，去帮忙将刚刚那几只老鼠抓住吧。”
喀迈拉：“哈哈哈哈——嘎？”
笑成一滩猫饼的黑猫瞬间一跃而起，“我疯了吗？我才不要靠近那些动物！”
即便人类宣称深渊恶魔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种族，但喀迈拉却坚信：刚刚路过的那些老鼠，以及从夏天开始便逐渐增多的蚊虫，才是最恐怖的动物。
尤其是蚊虫，它们竟然会叮咬猫咪爪垫。害得喀迈拉连续好几天不敢走路，哪怕变成人形时也有些一瘸一拐。
面对魔兽敌人，他重拳出击；面对耳边蚊子，他半夜惊醒无能狂怒。
“但猫咪总能有办法对付老鼠的，”说着，丝塔茜将黑猫抱到地板上，同时看向那名被单独留下的园丁，“你负责照料庄园内的花卉？”
看到对方点头，丝塔茜将注意力挪到庄园那片占地面积辽阔的花园上。
‘花园’是可以显示主人地位与财力的重要地方，具有特殊象征意义。
尤其像艾尔领主这种经常接受商队贿赂的贵族，他的花园内可以见到遍布整片大陆的各类珍贵植物。
鲜花、棉花，修建整齐的灌木丛与树木。
——能一次性收集到这么多不同类别的种子，索拉诺斯树肯定会高兴。
“花园内有许多颗茶树，生长得非常好，”察觉这位大人对花园感兴趣，花农殷勤地开口，“如果大人您喜欢，我现在就取采摘叶子为您冲泡。”
“大人，我处理茶叶片的手艺可是得到许多商人先生夸赞过的！”
骤然更换新主人，他们最害怕自己变得‘没用’、‘没有价值’，成为可以随时被抛弃甚至处死的废品。
无论是自夸的园丁，还是诚恳提议的小魅魔，都是在拼命向丝塔茜展示自己的利用价值。
然而丝塔茜更在意那几颗与茶树相邻的灌木，“那是特意种在花园中的树木吗？”
植株矮小，枝干上长满红色的小巧果实，看起来很像樱桃。
“……”花农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僵硬，语气为难，“是、是的，前任大人经常会食用这些果实……”
察觉到丝塔茜对那几株灌木感兴趣，赫利欧很快伸手采下几颗比黄豆略大一圈的红果放在手中碾碎检查。
红色薄皮破裂之后，露出里面一对深褐色的种子。
赫利欧皱眉将种子凑近鼻尖仔细辨别，“大人，应该是安全的。”
但香气非常特殊。
花农的声音越来越低，“是安全的，没有毒。”
赫利欧：“那你为什么这种表情？”
如流动金属般纯黑色的眼睛在哈洛鲁大陆上极其少见，花农被赫利欧轻轻一瞥看得忍不住心慌，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吐出：“因为这种果实很奇怪。没有饱腹作用，然而越吃就会变得越激动亢奋，前任大人经常会在体力不、不支或者嗜睡的时候食用它们……”
比如，和情人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它们能让饮酒过度的大人不会中途睡着。——当然，无论如何花农都不敢在丝塔茜面前提起这个。
“它们比酒精效果更好！是一支从北方兽人族那边赶来的商队供奉的礼物，听说兽人们称呼它为‘恶魔之果’。”
花农：“前任大人非常喜欢。”
抬手拿起赫利欧手心里的种子，系统识别功能立刻帮助丝塔茜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咖啡豆】。
艾尔领主那具被酒精情人掏空的伟岸身躯，怪不得需要大量咖啡因维持精神亢奋。
“这些灌木之前由谁照顾？”能够萃取为咖啡的咖啡豆其实就是这种作物的种子，丝塔茜很快追问，“是你吗？”
花农点头，“还有其他几名花匠一起负责。”
“在花园内多播撒些这类种子，”丝塔茜随手划分了几片区域，“继续培植这些树木，观赏性的鲜花可以少种一些。”
“这些浆果采摘收集好之后，送仓库内储存，我会派人处理。”
咖啡树龄三年后才会开花结果，而目前这十几颗咖啡树的产量……
丝塔茜曾经瞥见的软广中提到过，一颗咖啡树每年只能生产四十杯咖啡。
花农眼睛一亮，声音变得前所未有地用力大声，“好的大人！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树木的！”
能得到命令，就意味着他们是有用的！不会立刻被卖掉甚至处死！
无声以魔咒分解好手中的果实，赫利欧用手帕将残留汁液擦干捧到丝塔茜面前，“大人很喜欢这种植物？”
丝塔茜笑笑，“喜欢，而且它们很有用。”
可可、咖啡、茶，世界三大无酒精饮料。茶叶能够在哈洛鲁大陆上受欢迎，那么咖啡当然可以售卖出同样可观的价格。
……而且对于经常肝积木肝到通宵的丝塔茜来说，她有时候也的确需要咖啡提神。
听到丝塔茜这么说，赫利欧轻声笑了笑，“我想起领主大人刚到欧兰城时，坚持将领主堡内的花园开垦成为耕地。”
哪怕直到现在，领主堡内的那片花园仍然是丝塔茜的重要试验田。
“是啊，”提起刚到欧兰城时的经历，丝塔茜也一笑，“所以现在我竟然很不适应这种正常的花园。”
在感叹优美花卉时，丝塔茜目前唯一的想法只有：‘……好多花，可以做很多鲜花饼送给精灵们了。’
“我也很不适应你让我去抓老鼠，”喀迈拉的声音从丝塔茜背后幽幽响起，“你敢相信吗？原来老鼠是软的。”
在内心制定了严谨作战计划之后，喀迈拉果断选择变成人形，用碗直接扣住它们。
其实过程不可怕，轻轻松松。
……但喀迈拉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与探究欲，伸手戳了戳被他困在碗里的老鼠。
“我还以为它们会长着海妖那样的坚硬鳞片呢，明明看起来比海妖更可怕——”
“我早就用酒精擦过手了！”捕捉到丝塔茜一瞬间的瞳孔震动，喀迈拉立刻用力强调，“而且还是好几遍！”
丝塔茜：“……”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觉得，也许有些性格真的会遗传。
比如这种‘可以但没必要、不违法但不合理’的好奇心。
拜托喀迈拉捕捉那些老鼠，除了安全与卫生考虑，还因为——
待在完全陌生的领主书房里，丝塔茜用指尖点了点几只源自‘牧场’图纸的人偶。
出自‘城墙’图纸的人偶，在积木世界内承担着守卫职责，于是自带盔甲与武器，战斗力也最强；
而来源于其他图纸的人偶们，也都保留着部分特征。
这些牧民人偶，对动物具有很强的控制性。——就像可以率领鸡群的鸡团那样。
而且越是体型小巧的动物，就越会被人偶们影响甚至操控。
最鲜明的一则例子：在丝塔茜‘觉醒’这项能力之后，她就再也被蚊虫打扰过。
“老鼠很适合钻进这个地方，”丝塔茜在地图上圈出欢馆的位置，“也不会被注意。”
人偶们有时候的表现，就像是一队编错代码之后并没有如常挥舞起翅膀，而是开始坚定旋转脖子原地起飞的鸟群。
无论算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起码……它们好好飞起来了。
#既然代码能够运行，那就不要再继续修改#
“控制住这地方的老板——”回想起人偶物理控制艾尔领主的精彩表现，丝塔茜迅速为命令打补丁dlc，“不要让他们察觉。”
在欧兰人进入之后，欢馆便大门紧闭，一片死寂。
里面每个无辜者，都是欢馆老板手中无法发声的人质。他想让自己的地盘成为艾尔小镇内的独立世界。
丝塔茜：“要活着的，完整的，能正常听懂与回答我问题的俘虏。”
人偶们默默低下头，认真思考努力理解着这一系列命令。
看着人偶们的样子，丝塔茜：“……好吧，我会派其他人一起辅助的。”
=
其实对于整座艾尔小镇来说，这大概都是难以入睡的一夜。
难得的饱餐，让许多人在迎来第二天清晨时还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他们摸摸自己不再因为饥饿而扁下去的肚子，第一时间查看藏在枕边的那些食物。直到确认所有粮食都还好好待在身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做梦……”可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人们又变得更加茫然。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复杂，比之前疯狂涨价的粮食更令他们理解困难。
哪怕直到现在，他们都搞不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与家人低声讨论片刻之后，大部分人都舍不得继续吃下珍贵粮食，纷纷锁进橱柜中谨慎保管起来。
怀着忐忑心情，有人探头看了看昨天发放粮食的那几个帐篷所在的位置。
棚子还在，但这次里面存放却不是成堆的食物，而是一桶桶成列整齐的水桶。旁边只有零星几名卫兵与半血种看守。
‘水也要分发吗？’
察觉有人类靠近，原本低头看书做题的半血种们立刻抬头扬声冲他们喊道：“免费的洁净水源供应！滚沸好的热开水，有些桶里还加了糖粒与盐粒！”
“免费供应！”
艾尔小镇可不像欧兰城那样，既有甜菜又有海盐。哪怕是镇子最繁华的那段时间，糖和盐这两种调料也依旧算是奢侈品。
听到虎耳少女这么说，不少人惊呼一声，连忙凑过来询问，“这些，要怎么领取？像昨天那样吗？”
“只需要报出名字与地址就好，”虎耳少女站起来握住大木舀，“你们可以随时带着容器盛舀带回家。”
“每人一天可供应——”取出之前做好的计量杯，性格害羞的狮毛少年努力解释，“这样两升半水！”
艾尔小镇有护城河，城内也有两口小井，艾尔人虽然不认为‘水源’有多珍贵，但糖与盐实在太吸引人了。
没过多久棚子前便再次排好长队。
病从口入，虽然人们都知道腐坏变质的食物不能吃，可水源才向来是最大的传染源与污染源。
哪怕是在战场上，切断与破坏水源也是敌人间相互攻击的重要手段。
将尸体或者毒物丢进水源中，这些被污染过的水源便会造成大规模传染疫病。
丝塔茜前世听过种说法：热开水是国人灵魂深处一种无法戒除的多巴胺。
就连开水瓶都曾经是必备彩礼之一。
其实这非常好理解，除了因为‘中药’与‘茶叶’是历史悠久的‘饮品’；更因为‘煮沸法’能够灭菌净水。
在过滤器还没有那么普及的时候，这是最简单的净水方法。
可在哈洛鲁大陆上，树林树木都归属领主或王室所有，要想收集木柴必须要向领主给出供奉并且递交申请。
所有平民们根本不舍得用珍贵木柴烧开水，河水井水只要稍微放一放沉淀，看起来没有污浊杂质后就能喝掉；
更考究些的体面人，则会直接用酒代替清水。没有经过蒸馏的低度数酒，很难喝醉还比水更干净。
最初欧兰城也是这样，别说烧开水了；为了节约木柴，人们做饭时甚至都不舍得将食物完全煮熟，喝下的豆子汤往往都是夹生冷硬的。
不过后来家家有了火炕，木柴同时兼具‘取暖’与‘烹煮’功能；就连焚烧过后的灰烬都可以趁热埋些玉米与板栗进去‘烤’熟，哪怕凉了之后也能做肥料做肥皂——作用丰富，毫不浪费。
这样适应下来，欧兰人们才渐渐习惯了喝热开水。
而在艾尔小镇，免费的糖水与盐水没有人会排斥拒绝，在无形中让人们快速接受；还能够帮助这群饥饿太久的人补充能量。
反正烧水又没有多高难度的技术含量，即便是坦诚‘我的唯一特长就是长得好看’的魅魔少年也能轻松完成。
“可以少要清水多要一些糖水吗？我有个在养病的小妹妹。”眼巴巴看着卫兵盛水，身材消瘦的男人鼓起勇气请求。
卫兵爽快地答应了男人，他连连道谢，还转头看了看周围，“昨天那位医师小姐不在吗？我妹妹喝下她开的药之后很快便不再发热了，我还没来得及向她道谢呢。”
“伊芙小姐下午才会来，”虎耳少女回答，“如果有人身体不适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说完，她又与同伴齐声向长长队伍喊道：“最近领主堡在招收一百名懂得打磨木器与制作砖石的工匠！每个工作日都有食物发放，工资以粮食按日结算！”
“还有铁匠，以及现在能有力气做清扫工作的人。”
完全以救济粮喂养这座城镇，只会彻底毁掉这里。
从轻活开始，以工代赈，提供足够多工作机会才能让小镇重新充满活力。
对于现在的艾尔人来说，食物是比金币更重要的报酬。
哪怕这则消息来源于人们向来畏惧的半血种，仍然有不少人立刻动心，停留在棚子周围议论打听着。
“木匠要做什么？”听到陌生人询问自己，虎毛少年比对方更加紧张，一双耳朵绷得紧紧的，“打磨木头……？”
他越解释，人们就越茫然，最后只能老实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要制作轮子，好像还有——算盘？”
虎毛少年向来认为自己不够聪明——远远比不上两位狼先生，所以在得知他们要肩负‘招聘’重任之后，他立刻用爪子扒住门框询问了无数个问题，详细到‘什么能说，什么要保密’。
……虽然他们所知道的信息，其实本来就和这些艾尔人们差不多。
“算盘？”这个陌生的词语让许多人愣了愣，可虎毛少年也摇头表示不清楚，他们只能继续低声讨论起来。
“为什么不去？”抱紧怀中的瓦罐，有人立刻做好决定，“虽然昨天刚发过了面条，但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之前那些分发给他们的救济粮不就是这样吗，凭借‘光明神神谕’时有时无，所以他们也饥一餐饱一餐地过活。
如果能有份工作，起码可以碰碰运气。
“我们一家昨天都没舍得吃太多粮食，大部分都攒下来了。”
在叹息声中，许多人跟着点头，“我们家也是。”
体验过吃饱饭的人，就不会再想回到挨饿的生活。
更何况艾尔小镇内的人确实足够多，木匠工匠的名额当天便被招满。
像是知道人们在担心什么，在报名的当天，他们就得到了一小口袋预支的粮食报酬。
如果节省些的话，这些食物足够一家人吃两三天！
欢喜捧着口袋小跑回家，正当人们庆幸自己的报名速度够快时，突然在街上看到一群熟悉的人影。
……是那些传教士先生们。
明明曾经聆听过他们传达的无数条神谕，奉上了大量钱币与粮食做供奉，算是‘忠实信徒’。
可现在看到他们之后，人们竟然默契地用力攥紧粮袋，生怕被他们发现后又要拿走。
他们这一刻的反应不是因为信仰，而只是想活着。
然而没有。
那群传教士先生们被带到了城墙附近，然后开始——开始用魔咒开始搬运砖石修城墙？！？
在人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传教士们感到更强烈的羞辱感。
“你们是在玷污光明神的信徒！”
“光明神会诅咒你们的！”
“光明神不会，”赫利欧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如果按照神谕所说，光明神完美无缺无比仁慈，又怎么可能会诅咒任何生命？”
“！”传教士还想反驳，却愤恨地发现自己已经被禁言魔咒束缚，只能死死咬着牙瞪着几名监工。
漂浮咒确实很适合搬运重物，但给出这个提议之后，丝塔茜并没有全程‘盯工’。
毕竟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进入艾尔小镇后获得的奖励。
【叮咚，恭喜领主大人占据新城市，请领主大人尽快安抚并完全控制住这片领地吧。】
【提示：欢馆与赌场是重点攻略区域。】
【领地扩张大礼包已发放~】
【注：在领主大人彻底控制领地后，会开启‘领地传送点’，领主大人可随时通过地图使用传送点进入自己领地（可携带两名队友）（功能可升级）。】
类似许多大城市内的传送魔阵，却更加简洁方便。
而领地扩张大礼包的价值则更重要。
一条笔直道路，两座风车磨坊，三座水转纺车，一片名为‘奇幻森林’的小规模场景，以及——三轮车。
今天询问了朋友们会不会打算盘，没想到得到的统一回答竟然都是‘小时候用算盘当过滑板/玩具车玩’。
好熟悉的童年。
这章啾小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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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