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只间接性为欧兰城带来了伊芙与维西的商队，丝塔茜当然做好了他们会经常来往欧兰城的准备。
——毕竟这只商队甚至还在欧兰城办了会员卡。
预付五枚金币作为会员注册费，在之后购买欧兰城特产的时候，商队就能永久性享受到九折优惠。
丝塔茜采用的这种销售方式，本来就是在无形中培养固定的长期客户。
但在年节第二天就抵达欧兰城……这未免太早太快。
不过丝塔茜还是欣然同意了商队管事安东尼的面见请求。
“路途遥远，又有大雪覆盖。其实你们可以先在欧兰城内修整一段时间的。”
安东尼低着头郑重行礼，“赞美您的关怀与体恤，大人。但您已经恩赐给我们太多仁慈，我们当然也要第一时间向您问安，感谢您对商队的种种垂怜。”
说着，他又忍不住苦笑几声，“其实我们本来是打算坐船前来欧兰城的，但实在是——”
但是……之前所经历的海难对他们造成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即便商队成员们互相鼓舞半天，却还是无法成功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一登上商船就感到头晕腿软。没办法，最终他们只能选择了魔兽与马车的陆运方式。
丝塔茜理解地笑笑，示意里修斯将茶杯与小食餐盘放到对方面前，“如果在积雪融化之后再赶路，行程应该会更方便和安全。”
年节标志着春天到来，在这之后气温回暖，寒潮所带来的冰雪影响也会逐渐消退。
“赞美您的睿智，但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做出第一笔生意的时间，往往便决定了这一年的收成情况。”
只有在第一时间便快速抢占好年节后的市场份额，才能稳定好未来数月内的生意情况。
在总算熬过了痛苦难捱的寒潮之后，除了那些钱袋被税款与供奉掏空的平民农夫们，许多体面人都正处于‘有点闲钱’也‘乐得花些小钱庆祝新年到来’的心情。
所以如果安东尼的商队能在这时候拿出足够多新奇货物，肯定能抢在其他商队行动之前便赚足钱袋。
向光明神表达忠诚的年节很重要。
但在年节中赶路是不需要上缴过路税款的！这也挺重要！
其实那场恐怖的海难不仅为商队成员们带来了巨大心理阴影，还有难以磨灭的遗憾。
因为——虽然安东尼与商队在欧兰城中‘见到什么就想买什么’，但因为手中金币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
他们才不得不忍痛放弃了大量珍宝。只带走了部分货物。
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些货没熬过多久就被哄抢空了！它们全都太受欢迎了！
令他们痛并快乐着的烦恼。
所以这次来到欧兰城之前，商队做足了充分准备。
不但紧赶慢赶以最快速度再次来到欧兰城购买货；更是准备了数量足够丰富的金币。
仅仅是安东尼个人便携带了比以往多出三四倍的大量金币，打算在欧兰城好好购入几批货物。
正思索着这次是先购入足够多的灰白色雕塑昂贵艺术品呢，还是先去买些面条与卤制品等欧兰城特色美食做商队加餐犒劳大家；安东尼端起水杯想缓和激动情绪。
“……”在温热液体刚刚入口的瞬间，安东尼就忍不住愣了愣。
那竟然不是热水。
安东尼下意识低头盯着那略微泛起黄绿色的奇特液体。
味道清香扑鼻，带点细微苦味，但更多的却是绽放在舌尖味蕾处的清爽感，让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安东尼甚至在水杯中看到了多片舒展的嫩绿叶子！
“这，”怔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开口，“大人，请恕我冒昧，这是什么叶子冲泡出来的水呢？”
丝塔茜从放满零食的餐盘上摸起一块糖果递给里修斯，随意回答：“哦，那是刚刚采摘下来的绿茶。”
“……茶，茶叶？”安东尼猛地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茶叶可是比黄金更昂贵的东西！它们太难获取了，只在精灵族的领地内广泛生长，就连最最尊贵的王室也不能随意饮用。
别说有机会喝到茶水了，安东尼从来没有资格去触碰它们！
一瞬间，原本温热适宜的杯盏都变得滚烫起来，让安东尼甚至拿不住茶杯，只能小心翼翼地放回桌子上。
“这，这，大人！感谢您用这么珍贵的叶片招待我。”原本想好的采购计划立刻被这句话打乱，安东尼视线飘忽着思考该怎么办时，突然瞥见了狼先生手中正拿着的白色‘云朵’。
安东尼看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那种软绵柔和的洁白模样，看起来太像是天空中的云朵了！
捕捉到安东尼过于灼热的凝视目光，里修斯抬头看了看他，更加缓慢地将丝塔茜递给自己的棉花糖一口口咬下吞掉。
甚至还挺幼稚地将包裹糖果的油纸都仔细收好，叠成整整齐齐的四方形放进口袋。
明显，是在炫耀与全方位展示。
安东尼：“……”
原来那竟然是一种食物吗？！
“喔，”看到安东尼的好奇样子，丝塔茜宽容地抬头示意，“这是欧兰城新制作的特产糖果——棉花糖，你可以取一块尝尝看。”
‘棉花糖’？
这个名字太形象了！但‘云朵糖’也会非常不错。云朵距离天空与象征光明神的太阳那么近，以它的形状命名，肯定会成为所有光明神信徒青睐的食物。
安东尼告罪后谨慎接过狼先生递来的棉花糖果，放在油纸中仔细端详了片刻才舍得放进口中。
甜。软。就如同外观与名字那样，安东尼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吃糖，而是正咀嚼吸吮一片棉花与云朵。
与价比黄金的茶叶相比，安东尼多少曾吃过一点‘糖’。
但那些蜂蜜与甘蔗凝固成的糖块，个个都比牙齿更坚硬难缠——商队中甚至还流传着条知名笑话：当找不到锤子解决痛牙时，可以寄希望于同样坚硬的糖块。
安东尼大脑快速运转，“大人，恕我冒昧，请问这类棉花糖果能够储存多长时间？”
“只要保存得当，远离液体与高温并且放在普通水晶盒中，它们能够比普通糖块更长期储存。”
制作棉花糖的过程并不麻烦，但很……繁琐。
哈洛鲁大陆上的糖块，都只是糖浆凝冻后的固体而已。要想制作工艺更精妙的糖果，就要先从吉利丁片这种甜品神器下手。
将猪皮鱼皮甚至鸡皮这类带有丰富胶质的材料清洗后打成泥糊形液体，再经过二次过滤后熬煮去除水分变为更加粘稠的粥状。把这种‘浓粥’装进模具中放到室外雪地里冷冻几小时之后，很快就能形成吉利丁明胶。
拥有了吉利丁之后，很多甜品都能够步入制作流程。
棉花糖是在加糖打发好的蛋清中加入吉利丁糖水，打发成带有明显纹路的蛋清糊之后，在挤在防止沾黏促进定型的铺满玉米淀粉的砧板上。凝固之后得到的成品就是如云朵般轻盈绵软的棉花糖。
当然，除了棉花糖，果汁软糖、牛轧糖雪花酥这些方便储存和运输的新奇糖果也不成问题。
……甚至喀迈拉还得意洋洋地用自己的猫爪做出了模具形状，强行武力逼迫贝纳尔做出了一批‘猫爪棉花糖’。
可爱，是可爱的。
只不过丝塔茜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笑。
看完除却棉花糖之外的几种糖果之后，安东尼感觉到一阵眩晕。
在这个瞬间，安东尼惊骇发现，原来——
他们带的金币，还是不够用啊！！
欧兰城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看到什么都想立刻恳求有机会进货！
身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商人，他绝对、肯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冲动消费！
……但是欧兰城的商品实在太棒了。
安东尼甚至忍不住产生了一种难以宣泄的无能狂怒：为什么法师塔至今没有研制出能方便携带金币的方法？！
他们这些商人每年上缴那么多数量的金币，为什么还没能得到这点福报呢！
“售卖这些糖果与茶叶的资格吗？”丝塔茜微笑点点头，“可以允许你们批量进货向外界售卖。”
“不过至于售卖方式——”
加盟经销商是个很好的办法。
听着丝塔茜的吩咐，安东尼殷勤地连连点头，不过当看到那位刚走进大厅的贝纳尔先生带来几个铁质的奇怪物器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一怔。
有刻有不同数字的长条、造型古怪的铁盘铁碗。很像他们用来称量货物种类的工具，但却又有很大不同。
丝塔茜：“商队之前在欧兰城内停留的时候，我与贝蒂都注意到，你们衡量称重的方式非常混乱。”
前世追剧听歌同时用四个app都觉得很麻烦，更别提度量衡不统一了。
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
建立稳定持续统治的必经之路。
当然，推行标准化度量衡还有个重要原因：为了明确以后的火、|药的固定比例。
看着贝纳尔演示着这几种称重工具的使用方式，安东尼突然有种……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迷茫。
迷茫又兴奋着。
除了新增的茶叶与糖果，安东尼最先确定下的商品依旧是纸牌与石膏雕塑。
“我们来之前就商量过了，一定要买足够多的纸牌存量！”
察觉丝塔茜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安东尼立刻补充，“这在我们去过的每座城市中都非常受欢迎！”
“尤其是在酒馆里，如果谁说自己至今从来没有玩过纸牌，那肯定是会被嘲笑无知的！”
寒潮期间，大家本来就处在没什么事情好做的清闲时间。
而纸牌带来的那些多变的娱乐方式，又好上手又够刺激。
虽然后续有不少酒馆会学着他们的纸牌进行复刻，但足够平民的价格已经能帮助欧兰城打开市场。
“还有那些雕塑像，在许多体面人中也很受欢迎。”
“不过他们其中也有人更希望在家中放置更鲜亮多彩的装饰品，还特意询问过我，为什么不在艺术品上增添些色彩？”
丝塔茜当然也考虑过‘流体熊’和‘石膏娃娃上色’这种售卖方式。
但‘颜料’是推广这件事的很大阻碍。
哈洛鲁大陆上的人们已经学会了使用各类植物、果实，甚至昆虫来为衣物布料染色的手段。
所以平民也能穿上颜色深浅不一的多色衣服。
不过这种简陋染料的维持时间与鲜艳程度都很成问题。
想达到为艺术品上色的效果，就只有依靠由魔石粉末调制成的高级染料。
想了想，丝塔茜对安东尼开口，“你可以回答他们。白色是未经任何雕琢的纯洁颜色，象征着拥有者们的无瑕心灵。”
听到这句话，安东尼猛然醒悟，“原来还有这种象征意义！光明神在上啊，是我太愚昧无知了，所以才没能及时领会到这一点！”
丝塔茜点头。
如果欧兰城之后研制出来了更便宜大碗的新染料……
那么炫丽的颜色就寓意着拥有者们丰富多彩的人生。
“领主大人，”讨论完事情之后，安东尼却并没有立刻行礼离开，反而压低声音小心开口，“其实我急着带领商队赶来欧兰城，还因为我觉得有一件事情，理应提前向您禀告。”
“我们商队虽然没有在王都附近做生意，但在售卖货物以及路上歇脚的时候，总能碰上其他商队的商人们。”
“有次在酒馆内打牌的时候，一位刚好从王都离开没多久的商人劝说我们带着手中的好货去王都等待时机兜售。”
“据他所说，那座城市未来绝对会变得热闹，有大把空闲市场。我们肯定能凭借手中各类稀奇货物大赚一笔。”
酒馆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他们这些‘底层人’用来打听消息的重要途径。喝得上头之后，人们甚至能顺利套出对方家族坟墓的位置。
而且配合着有输有赢跌宕起伏的纸牌战斗，即便陌生人也能够快速成为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更方便他们之间互相拉近关系了！
“那家伙一开始还不想解释原因，后来我陪他多喝了几杯酒，打牌到深夜对方才说：他是个负责向王都运送酒水的酿酒商，最近几月王室收购囤积了不少难得的珍贵酒酿，似乎是正在筹办什么重要宴会。”
那个商人说得神秘含糊，如果换做以前，安东尼可能不会太过好奇地打听这件事。
但自从被王室使者征召并一同发生海难之后，安东尼便深切懂得，如果王室知道自己与那场海难有关，那整只商队绝对都要跟着那两艘沉海的船一起陪葬！
所以他急切地打听着与王室有关的消息，不但是为了确定自我安全；也是向及时向欧兰城传递些秘闻，以换取更多庇护。
“我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便又去多打听了些相关消息。果然，最近王都有许多位大人与管事们正在物色挑选举办宴会时所需要的各类原材。”
“听有些人猜测，大概是在准备确立王储的仪式与宴会呢。”
安东尼本以为领主大人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会立刻发表什么感慨与祝福，但对方却迟迟没有给出回应，就连大厅内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安东尼在这种死寂中有些懵，连忙下意识不久，“其实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抱歉大人，我竟然用这种无知言语打扰您的时间。”
“不，”丝塔茜将茶杯放在桌上，磕出一道极轻的冰冷撞击声，“你为我带来了一则非常有趣的好消息。”
凝视着有白色皮革覆盖的右手手背，她轻声笑了下，“我知道了。”
确立。王储。
多么有趣的奇闻异事啊。
领主大人的一系列反应完全出乎安东尼意料，直到俯身退出领主堡大厅之后，他还是很摸不着头脑。
‘有趣与好消息……？’
领主大人说话时语气也带着笑意，那应该，大人是为此感到高兴的吧？
那，他特意带来这则新闻的行为，应该不会成为什么招致惩处的重大过失吧？
压下心中的忐忑，安东尼看向身旁的贝纳尔先生，决定先向对方打听一下自己商队究竟能拿到多少货物，“贝纳尔先生，领主大人刚才已经允许我们与您进行初步商讨后再签订合同。关于那些糖果……”
“糖果？”贝纳尔立刻警觉地抬头盯着他，“要什么糖果？”
多年的游猎生涯，让贝纳尔养成了比猛兽更敏捷的尖锐攻击性，冷下脸之后更是威慑力十足。
安东尼被他吓得一愣，结结巴巴回答，“云云——哦哦，棉花糖！”
“还有那些酥糖与柔软的糖果。”
“……哦，”贝纳尔表情一松，“放心好了，能有让你满意的速度与数量。”
太好了太好了，领主大人没打算卖给他们龙须糖！！否则他就算动员全领地里有动手能力的领民也不可能做完啊！！
那种比发丝更纤细柔软的糖丝虽然好吃，但制作过程实在是太太难了。
要用手一遍一遍反复拉扯半凝固糖浆，直到将他们拉细成为可以穿过针孔般的细线糖丝。
……在刚听到丝塔茜大人随口提起这种糖果时候，贝纳尔：啊，不过如此，放心吧！我能当场给您复刻！别小瞧我啊，我可是个有职业追求的厨师！
甚至丝塔茜都没能阻拦下他的激昂尝试。
然而拉扯糖浆一个小时之后的贝纳尔：突然顿悟。原来‘龙的胡须’不是形容这种糖果有多细。而是在形容这种糖果有多难。
难道不亚于去触碰眠龙的胡须。
贝纳尔在心中不断庆幸着，将安东尼送到了城堡外。
负责安排安东尼旅馆停歇的指引者，依旧是那位刚刚带领他前往城堡的女卫兵。
早在上次在欧兰城养伤的时候，安东尼就对她印象深刻。
明明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瞧她那训练有素的战士身姿……安东尼忍不住心虚地捏了捏自己没什么肌肉的手臂。
安东尼走出大厅的时候，恰好看到对方正在与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低声讨论着什么。
他感觉那女孩的轮廓有些眼熟，却也没有细想，只是连忙向卫兵维娜行礼，“卫兵女士，领主大人已经允许我离开，不过还要劳烦您带我去落脚地呢。”
“啊，”看到安东尼之后维西怔了怔，低声向对方行礼，“安东尼，先生。”
她也没想到领主大人会提议让自己见一见对方。
“……”安东尼疑惑地回头看她。
越看越对方觉得熟悉。直到数十秒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什么，瞪大双眼惊呼，“维——”
“你是维西？！”光明神啊！！是他眼花了吗？？
维西可以说话？维西是个女孩？
而且——
安东尼看着对方脸上比之前淡化了不少的烧伤疤痕，在不可思议中最先脱口而出的感叹竟然是，“喔，看起来你在欧兰城过得很好！”
这可真是太好了。
维西努力笑了笑，“我，在这里很好。”
非常非常好。在欧兰城的生活，胜过她之前所有无法言说的美好梦境。
“也很感谢您，之前的照顾。”
辗转在商船中隐藏身份隐瞒性别，维娜这么多年始终处在小心到惶恐的情绪包裹中。她很庆幸自己的运气很好，可以遇到一个好好约束手下船员的商队管事。
安东尼摇摇头否认，“谈不上照顾。”
他可不算什么善良的好人，他顶多只是，还记得自己是个人而已。
在安东尼离开大厅之后，丝塔茜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很久。
其实里修斯不太能理解刚才那个人类说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那个人类提到的‘王室’是一群欺负过主人的可憎混蛋。
他努力想了很久，伸手剥开一颗糖果放到丝塔茜面前，“主人？”
连糖纸都顾不上叠起收好，着急地想分享甜意让丝塔茜高兴起来。
丝塔茜恍然回神，接过那颗奶糖对里修斯笑笑，“别担心，只是稍微有点惊讶而已。”
以国王陛下的野心与权力独占欲，甚至不愿向各领地领主分散出微弱权力，他竟然愿意这么早就立下王储？
里修斯听不懂丝塔茜的解释，但他能看得懂丝塔茜的表情变化。
带有浓郁纠结的，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让原本凝重的大厅气氛变得更加缓和。
诺雅与巴泽尔依旧维持着精灵族的优雅动作，但亮晶晶的眼睛透露着他们的愉悦心情，“那些花瓣做的馅饼，今天可以吃到了吗？”
鲜花饼所需要使用的花瓣，需要用砂糖腌制发酵去涩。
“嗯——”丝塔茜估算着时间点头，“可以了。你们要亲手制作吗？”
“……”在此之前，诺雅与巴泽尔只完成过一种烹饪过程：将食物放在水中清洗。
想想昨天在人类厨房中看到的种种复杂操作——比如明明都是大地果实，却可以做成清脆的地果片与柔软的地果泥！诺雅和巴泽尔忍不住在犹豫中多出些好奇心。
不过在他们做出决定之前，跟在两位精灵身后的赫利欧就开了口，“大人，奥切安已经在城外等候了。”
这个名词让诺雅和巴泽尔都感到有点耳熟。
通过丝塔茜之后的谈话，他们也很快意识到……
原来欧兰城与人鱼族有着非常深厚的友谊。
同为‘自闭’种族，人鱼族这种突然转变的做法让诺雅与巴泽尔难以想象。
出于好奇心，他们忍痛放弃了鲜花饼，跟着丝塔茜等人到了欧兰城外。
今天是丝塔茜选来扩建护城河的时间。
这种与水有关的大型工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让奥切安帮忙进行监工与调研。
奥切安也的确没有让丝塔茜失望。
“选在这里最合适了！就在这条小河这里！”他坚定强调，身边还摆着三只正由埃图斯看管的木箱——装有丝塔茜从海妖手中抠出的黄铁矿。
“喔，”突然看到两位精灵，奥切安愣了愣，表情很快严肃下来向他们郑重示意，“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精灵族。”
即便最终精灵族提供的种子没能在海底生效，但人鱼族依旧感激他们的帮助。
诺雅与巴泽尔的翅膀颤抖，温顺地伏在背后也向对方回礼。
看起来，人鱼族的情况变好了？
“能在河水中生活的海洋生物非常少，”在与精灵问候之后，奥切安对丝塔茜解释，“不过你们城外的这条河流是活水河！”
“只是因为流经的城市太多了，所以才会水流量稀少，那些鱼类甚至没办法游过来。如果河道能成功扩建的话，大概环境也能很快改变吧。”
更何况欧兰城现在还有吸引动物的精灵族。
‘护城河’是丝塔茜从树屋图纸中拆解下的零件。
巨大的矩形护城河如又一道城墙环绕着欧兰城，流水泠泠淙淙。
喀迈拉立在丝塔茜肩上，在逐渐汹涌的水声中突然开口，“王室立储，会发生什么吗？”
“意味那家伙能成为正大光明的王位继承者。”丝塔茜的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淡。
“还有……”
“按照惯例，那种重大仪式，整片大陆上的所有领主都应该前往王都祝贺。”
“我大概能拥有亲自到场祝愿他平安登上王位的机会。”
“……”喀迈拉真想用黑猫的脸皱眉。
不过这时，丝塔茜却先听到诺雅的提问声，“啊，为什么你们在用棉花制作衣服的过程中，不加入这些草料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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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