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个人信息面板上那两行清晰可见的【精灵族】提示，这两个凑在温室窗边小声讨论着的陌生‘人’的种族身份也非常容易辨别。
毕竟他们长得……就和丝塔茜概念中的精灵一模一样。
两位精灵的长相外貌极为相似，像是对具有亲密血缘关系的兄妹。
非常美丽。金发碧眼，略长的尖耳，缀在背部的半透明翅膀随着动作轻轻抖动。温室周围并没有放置明火，但在他们行动时，发间与身上却仿佛环绕着如月光笼罩般的柔和微光——毫无疑问，这太精灵了。
……只不过与丝塔茜从各类文艺作品中看到的精灵形象相比，他们稍微年幼了一·点·点。
亿点点，看起来大概也就四五岁人类儿童的样子吧。
“啊！”讨论声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之后，两只精灵回头盯着丝塔茜愣了片刻才猛然惊醒，慌张地挥舞着翅膀跃到半空中异口同声，“是人类！”
“我们真的见到人类了！她还会说话！她会动！”
他们的语气与表情，真的很像人类见到活生生巨龙后会产生的第一反应。
奇特的种族代沟，这让丝塔茜突然回想起被奥切安碰瓷要求帮他满足三个愿望时的心情。
目光在两位精灵不断挥舞的小短腿上停留片刻，丝塔茜忍不住有些被可爱到。
“应该，”仔细看了看丝塔茜，两位精灵迟疑着再次讨论起来，“是人类吧？”
他们还远远没有到可以随便接触外界的年龄，更没有像现在这么近距离地见到‘人类’，但从对方的样子来看——有手有脚会说话没有翅膀没有脚也没有绒毛和鳞片，那应该就是人类咯？
不过，总感觉她的灵魂深处传来的气息很奇怪。
非常冷。像是……家乡面积最大的那片树荫所带来的相同感觉，与太阳完全隔绝般的冰冷。
但却又不会让他们反感讨厌。甚至有种让精灵们本能感到熟悉的奇特印记。
“我想，你们应该可以这么认为。”丝塔茜笑笑点头。
前世在福利院长大，丝塔茜习惯了保持‘尊老爱幼’的良好作风。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她总会变得更宽容温和一些。
说完，丝塔茜抬头检视一遍温室的室内情况，再次开口询问，“要尝尝看这两种植物吗？它们可以用来制作成很好吃的食物。”
哈洛鲁大陆上在‘温室’内种植蔬果的经验非常稀少，完全处于自我摸索状态，所以欧兰城的第一座‘温室’内目前也只种植了一些比较容易存活生长的作物。
两位精灵刚刚专注研究的韭菜与辣椒，便是这批i试验品中的突出代表。它们容易照顾又生命力旺盛，一次播种之后可以常年收获，丝塔茜前世甚至会在家里阳台上进行种植。
年龄较小的精灵诺雅犹豫地扇动起翅膀，下意识飞离得更远了一些，“那你，是来采摘这些食物的吗？”
“我们吗？”索拉诺斯很有兴趣地打量着两只年幼精灵，闻言抬高伞盖回答，“我们是来种蘑菇的。”
“……”
诺雅与哥哥巴泽尔瞬间瞪大双眼，紧紧盯着从丝塔茜披风长绒‘围脖’上突然冒出头的白色小喷菇。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没有办法掩盖住语气中的震惊，“索拉诺斯树——”
终于找到了！
“喔，你们认识我。”
第一次被其他生物这么快认出来，索拉诺斯不由得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矜持点点伞盖示意，“这非常好，起码意味精灵族的传承依旧稳固坚定。”
它扭扭伞柄跳到丝塔茜肩上强调，“看到了吗！我是多么有名气，多么威严而值得尊重！”
虽然本质上依旧是个不满周岁的幼稚菇，但每当遇到不熟悉的生物时，索拉诺斯刻意憋出的深沉表现还是具有非常强的欺骗性可信度。
端起从传承中艰难翻找出来的长者风范，索拉诺斯骄傲地继续追问，“你们是在族内聆听过族人对我们种族的赞美，还是精灵族内专门设有索拉诺斯之树的历史？”
这并不是一句提问，而是在向丝塔茜与缓步赶来的赫利欧进行若无其事的炫耀。
“因为我们——”就是感受到了索拉诺斯的力量波动，所以才会选择主动靠近这片属于人类的领域世界。
巴泽尔的声音下意识停顿下来，精灵世界里没有‘谎言’这种东西，更不知道该如何编造谎言。所以他犹豫了很久，才非常生疏地补充，“因为我们曾经有幸见到过上一任索拉诺斯树。”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他没有违背真实与灵魂！只是省略掉了一点点小细节而已。
这种很突兀的明显停顿让丝塔茜垂下眼睛笑了笑。
如果要讨论‘绝不说谎，但只使用一点谈话技巧’的语言艺术，那么欧兰城内的高手数量会十分惊人。
“上一任？”小喷菇反而完全没在意，立刻惊讶反问，“但我的上一任前辈生活在近百年前——以你们两个的年龄，见过它？”
索拉诺斯树的生命漫长，甚至会具有比人鱼甚至精灵族更加漫长永恒的沉默树轮。只要树叶还在四季更替，它们的生命就在不断传递繁衍。
它们真正意义上可以熬死‘所有看得不顺眼的生物’。
诺雅与巴泽尔齐刷刷点头，这次回答得毫无迟疑，“见过的。我们现在八十九岁，刚好有机会见到那位索拉诺斯树！”
自认为应该是威严长者但几个月前才刚刚破土发芽的索拉诺斯看看两位小精灵的短短手臂：“……”
啊？？
尊老爱幼但今年十八的丝塔茜扫过两位小精灵的矮矮短腿：“……”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相处方式突然从爱幼变成了、了尊老？
魔法生物们的年龄，真是比高数更加难以猜透的难题。
在发现索拉诺斯树的存在之后，诺雅与巴泽尔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毕竟对于尊敬自然的精灵族来说，他们向来对负责守护植物繁衍的索拉诺斯树抱有远远超出其他所有种族的超高好感度。
更何况，这颗索拉诺斯树的种子可是在精灵族保管中遗落的！
诺雅与巴泽尔的母亲——那位精灵女王，甚至曾经担忧过这颗种子会不会遭遇什么可怖危险。
虽然在无法用数字衡量的漫长时间中，索拉诺斯许多次以现实证明，它们的种子与树木是比巨龙鳞片更加坚不可摧的强悍存在。
但即便是所谓的光明神，也不敢保证世界上永远不存在任何意外。
不过太好了！
索拉诺斯树完全没事，还生长得很健康！就连生长速度……它肯定已经收集到过非常非常大量的植物种子，而且全部是优质种子，所以才能够汲取充足力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开花！
目光总是下意识激动地盯着索拉诺斯，但却又怕因为太明显而被发现，于是诺雅努力试图转移注意力，看看那个正在房间内走动的人类。
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与种族习惯，诺雅与巴泽尔当然不喜欢接触人类与外界，可、可毕竟索拉诺斯树在这里，他们太想知道对方最近的经历了！
而且——这个人类居然得到了索拉诺斯树的祝福？！这象征着索拉诺斯对她灵魂的认可与赞许，只有内心纯粹的生物才能背负。
精灵族没有记录过人类得到这种祝福的历史，但诺雅记得母亲曾经提起过，过去有一位精灵在得到这份认可之后，魔法力量变得更加强大精粹，成为了族内最有名的骄傲战士。
那，这个人类应该就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坏人吧？
精灵族不会主动‘种植’任何作物，他们尊重自然运转，领地内的草木生长繁衍也完全凭借风媒传播与动物携带。
所以丝塔茜的每个动作对他们来说都很陌生。
之前系统发放给出的初始化植株会保留着豆粒形状的朴素外观，以种子的形态运行首次生长。
这可以让播种过程变得更加方便轻松。
不过蘑菇这种菌类当然没有种子，丝塔茜从系统背包内取出的是类似‘菌包’的纸袋。
夏季阴雨天容易长出蘑菇是则常识，所以蘑菇生长过程中当然也需要温暖与湿润的环境。
在菌丝上方覆盖好一层浅浅的潮湿土壤，丝塔茜想了想，又转身向赫利欧要来一张不便书写的简陋薄纸，打湿后盖在土壤上方保持湿度。
种田本能旺盛，丝塔茜‘前世’时便曾经研究过蘑菇种植，还出于好奇购买了几盒半成品菌包。
……结果非常不幸，快递太慢。
所以等到丝塔茜收到菌包的时候，蘑菇已经彻底突破了快递箱制约，在纸箱缝隙中克里克气地张扬舞爪伸出来向丝塔茜打招呼。
……它在运输过程中自己种植好了自己。
蘑菇就是这样一种很好生长的菌类。
诺雅好奇地看着丝塔茜的播种过程，在对方停下动作之后，她忍不住指了指周围的韭菜追问，“这些绿色的长草，真的可以吃吗？人类也会吃草吗？”
在丝塔茜回答之前，她的哥哥巴泽尔就想象着开口，“既然人类可以吃树叶，所以吃草应该也不奇怪吧？”
“人类们还会用特别特别多石头想要交换我们的树叶种子呢。”
“石头？”接过赫利欧捧上的手帕擦干手指，丝塔茜重复一遍猜测，“你们指的是金币吗？”
“对！”在丝塔茜的提示下，两位精灵总算回想起了那种矿石的名字。
“就是那种亮闪闪的石头。”人类似乎很喜欢这种‘金’矿石——这在精灵们心中其实很难理解。那只是种长得不太一样的石头而已啊？还非常软，甚至不能锻造为箭头使用。
在热爱音乐与和平的同时，每位精灵都是强悍弓兵，弓与箭，也是他们难得会使用矿石的地方。
“……”
精灵们的这种说法，让丝塔茜忍不住联想起奥切安曾经发出过的相似抱怨：‘沉船上的金币很没用，用来磨牙也不够方便。’
与人类的观念差距巨大。
略过金币话题，丝塔茜微笑回答，“当然可以。”
“包括你们提到的树叶，甚至以及鲜花，人类也会食用。”
香椿叶与鲜花饼，榆钱糕与桂花糖糕。只要没毒无害，为什么不能吃？为什么不能做得好吃？
——更何况，只要足够好吃，哪怕食材有毒也未必不能吃。
比如极其有名的河豚。
“要来试试看吗？我相信那些体验不会让你们感到失望的。”
“……”在丝塔茜的邀请下，两位精灵茫然眨眨眼睛，莫名从对方声音中察觉到某种关于食物的笃定信念。
似乎知道精灵们在好奇心之外还抱有怎样的想法，当诺雅与巴泽尔点头之后，丝塔茜微笑着将肩上的索拉诺斯交给了他们。
甚至给他们留了一些交谈空间。
而丝塔茜的目光，则非常缓慢犹豫地凝视着两位精灵。
“大人？”察觉到她的表情有些奇怪，赫利欧回身注视两个精灵确认了安全之后，才轻声询问，“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精灵族排斥动物制品的‘洁癖’习惯严重到不会穿着羊毛衣物，他们会用棉麻混着魔力织造衣服，形成类似星光般的细腻布料。
观赏度完美。
不过看着两个四五岁的‘小朋友’穿着细纱般的衣服——甚至还露腿。露胳膊。
丝塔茜总算领悟到一点同感：为什么上学时总会听到同学的母亲催促她穿秋裤。
她笑笑，反问赫利欧，“为什么突然跟上来？我只是和索拉诺斯一起巡视温室而已，不需要额外保护。”
在离开城堡时，丝塔茜都没有带上其他人——休假时间，禁止加班。
欧兰城内城区的安全指数，完全可以媲美王都。
没有魔法，不代表她就是一只需要被牢牢保护起来的昂贵羔羊。
“抱歉大人，我违反了您的心愿，”赫利欧无奈笑笑，“但其实我是被赶出来的。”
丝塔茜微怔。
“因为我要负责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赫利欧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要沉进雪地中，“确认好您会在什么时间离开温室，然后……”
“及时发出信号。”
在赫利欧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丝塔茜视线范围内陡然亮起点点耀眼光芒。
明明还是白昼，但路边一盏一盏的魔晶灯依旧在她的领地中映照出陆地上的星辰。
接着是一阵丝塔茜很熟悉的敲击声，霍尔小白马经常会这样敲打伴奏。但频率与曲调很陌生，不是丝塔茜曾经听到过的人鱼歌声或矮人歌谣。
而是一首陌生而遥远的歌曲。
又远又近。响彻整座欧兰城，也在欧兰城的不同角落处响起。
混杂着许多种语言的优雅歌词与独特旋律交织在一起，丝塔茜认真去听，捕捉到大量熟悉的声音，然后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这是一首写给欧兰城与她的的吟游诗。
歌唱光明照亮的夜晚，火焰掠过的海洋，战争与和平，耕种与收获，难以寻找踪迹的星辰与笼罩着领地的天空。
听到这段动听旋律，两个精灵忍不住惊讶对视，‘这听起来，好像是里德家族喜欢用的吟游诗写法！’
能够为精灵族留下印象的外族吟游诗人非常非常罕见，里德家族算是其中之一。
但很奇怪。那个家族不是早就遭遇意外了吗？而且在这首吟游诗中，混杂着许多里德人的惯常用词，仿佛有谁将那些人的习惯传承至今，融为一体。
这也的确是里德家族传人撰写下的第一首吟游诗。
其实一开始这是个秘密。维西担忧自己写得不够完美，所以全程都小心翼翼地隐瞒着。不过有时候在遇到无法表述的词语时，她会去悄悄询问维娜等伙伴。
在这首吟游诗的手稿雏形浮现时，维娜突然问她，‘你为什么不将这首吟游诗作为年节礼物送给领主大人呢？’
‘领主大人不肯收下我们的供奉，但这首诗，肯定是非常好的礼物！’
然后，事情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一开始是群孩子们在不断练习，想送给最尊敬的领主大人。
后来声音传到了卫兵队，传到了刚刚进入欧兰城的那群新住民耳中，甚至被感官敏锐的恶魔与半血种捕捉。
于是，最终形成了这首包含太多太多种语言的吟游诗。
小心翼翼酿造成一场惊喜，忍耐到现在，终于送给了丝塔茜。
在最后‘啾啾’伴奏声停歇之后，丝塔茜才怔怔地回神，听到赫利欧在停下吟诵声之后的那句，“大人，年节快乐。”
与刚才的歌声一样，这句祝福，也同样在整座欧兰城的不同地方，不同人、不同生物口中响起。
……这可真是……
但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对埃图斯与里修斯强调过‘今天是大家互相送祝福的时间’。
所以丝塔茜抬起头，认真地将每一句祝福回赠给自己的领民。
新年快乐。
这也是她第一次，度过这样热闹的节日。不是独自一人的节日。
……以及非常大起大落的节日。
尤其是贝纳尔感受到了明显而毫无征兆的大落。
“不。吃。肉？”
看着丝塔茜带回来的两个精灵，贝纳尔一字一顿地重复，语气表情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天啊，不吃肉？！
他连羊肉都片好了！鸭掌都洗好了！锅底都炒好了！正准备涮火锅呢！然后你说——
……不吃肉？？这，能做什么呢？豆花？豆腐？炸地果条？
呃，仔细想想，即便脱离肉食，但能做的美食其实还是挺丰富的。
在贝纳尔努力思索菜谱的同时，丝塔茜迎来了非常意外的许多份礼物。
她在很早之前就下达过‘不接受供奉’的命令。毕竟有些事情，只要开始了一次，就再也无法停下来。
但——
“什么供奉！这是礼物！”
“而且这是我们亲手编织成的！”霍尔铺开手中更加暖和柔软的羊毛毯，理直气壮地强调。
想起霍尔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羊毛衫，不只丝塔茜，就连喀迈拉都诧异看向他，“……你们？”
“对！我负责了——”霍尔笑眯眯比划了一下羊毛毯大小，“丈量大小，让这成为一个完美无瑕的正方形。”
喀迈拉：“……哦。”
诺雅与巴泽尔瞪大眼睛看着穿梭在城堡内的各类生物。
从黑暗魔法师到沾满光明气息的家伙。
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领地，他们其实不会像大多数生物那样排斥黑暗魔法——精灵族也还有暗夜精灵呢！
但这种和平到极点的相处模式，即便对于精灵来说，也依旧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甚至看到了人鱼族的礼物！
精灵们上一次听到有关人鱼的消息，还是对方冒险向他们求助，获取了一批种子呢。
难道人鱼世界已经好起来了吗？
其实人鱼族没有‘年节’这种固定传统，但奥切安还是代表最近审判海妖忙到废弃的人鱼族送来了节日礼物。
是一串巨长无比——比丝塔茜身高都长的珍珠长链。由人鱼们精心挑选出最光彩无瑕的珍珠串成。
……很感动。但丝塔茜忍不住对人鱼族在海下的真实身高产生了点怀疑。
“喔，”看到那串珍珠，伊芙立刻凑过来，“真巧啊。”
“我最近在研究能治疗伤疤的药膏，”伊芙笑眯眯将一只小木盒放到丝塔茜手心，“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你来测试我的研究成果。”
“非常有用哦。”她强调。
丝塔茜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自己手心处的残忍伤疤，反而是“那维西——”
丝塔茜并不在意那道带有汹涌黑魔法烙印的伤疤，甚至有时会将它当做某双正注视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始终督促强调着她不能停下脚步。
但维西脸部的烧伤严重，是连赫利欧那种初阶治愈术都没办法起效的重伤。
这在丝塔茜看来是件挺重要的事情。
伊芙点点头，“当然，我敢保证，你肯定很快就能看到惊人效果！”
说完，伊芙又在丝塔茜手心中轻轻放下一枚闪着绚丽光泽的无瑕圆滚滚‘光源’。
是人鱼族提供的珍珠。
五彩斑斓的白，是那些人菜瘾大爱吃辣的人鱼们在暴风进食鸭脖鸡爪时流下的眼泪。……简称，人鱼们被辣哭的眼泪。
“我听说有许多人类贵族会用珍珠碾碎后的粉末混合沼泥涂抹脸部做护肤品，据称能够起到美白作用。”
“所以我尝试了一下将它们加入药物研制中。”
伊芙用指尖滚动着珍珠，“这种珍珠粉末混制成的药膏，能够对治疗外伤起到非常不错的辅助效果。而且还带有一些镇痛。”
是非常棒的药膏原材料！
说到这里，伊芙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小公主，这些珍珠贵重吗？难以获得吗？”
越是有效的药材，就越难获得。
魔药是这样，其实有些草药原料也是这样。
所以伊芙太担心这些珍珠其实是什么难得一求的珍贵东西了！
丝塔茜：“……我想，应该还好。”
毕竟欧兰城刚做好几瓶辣椒酱。
而且在确认了酿造桶可以推动酿醋与制作酸奶的功效之后，豆瓣酱与腐乳也立刻成为了不是多么难酿成的困难调料。
这两种豆制品食物，在哈洛鲁大陆上从未出现过。
——豆类，真的是一种几乎万能的食物。
而在丝塔茜的吩咐下，巴泽尔与诺雅品尝人类食物的第一餐也与豆制品有关。
红烧素鸡，与素食版麻婆豆腐。
在熟悉了豆腐制作过程之后，素鸡这类豆制品也变得很好获得。
只需要用豆皮卷成圆棍形，捆紧煮熟定型就可以。
从这个独特名字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可以烹制成类似肉类鲜美味道的可口食物。
“这就是你们刚才好奇过的红色果实，”丝塔茜向诺雅与巴泽尔示意，“要试试看吗？不过会很辛辣。”
精灵族的饮食习惯只有生食以及简单水煮。
看着面前那盘堆砌着大量赤红色果实的白色块状食物，两位精灵忍不住皱起眉，“这个，真的与动物没有关系吗？”
在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诺雅才试探性地挖起一勺豆腐。
很柔软。
绝对不是肉类！
它甚至不需要咀嚼，比最最鲜嫩的叶片更加柔软，直接在口腔中融化。
在感知到这片仿佛雪般快速融化的食物之后，诺雅与巴泽尔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疼痛。
蔓延舌尖的剧烈疼痛与酥麻感。
‘辛辣？’这是人类世界的说法吗？
好奇怪的感觉。但真的，好好吃！
诺雅一边小口小口吸气，一边忍不住再次舀起更大一勺豆腐放进口中。
看到丝塔茜向自己的方向推来了一杯牛乳状液体，巴泽尔连连摇头，“我们不能喝牛奶——”
说完，巴泽尔的声音顿了顿，迟疑地举起杯子凑在鼻前嗅嗅，“这个，不是牛奶吗？”
“不，”丝塔茜摇头，指向豆浆、豆腐以及红烧素鸡示意，“这三种，其实都是大豆制作成的食物。”
诺雅呆住，“它们是被锻造过吗？就像钢铁那样，被融化之后又再度重新凝固？”
丝塔茜：“……可以这么理解。”
豆子经过石磨打磨锻造成为豆浆，豆浆加入石膏后重新凝结成为豆腐。
诺雅与巴泽尔不由得肃然起敬。
原来人类世界——
这么、这么奇妙啊。
特别是食物。
尤其是食物！
“我刚刚才突然知道，”在两位精灵诚恳感受人类食物奥秘（飞快进食麻婆豆腐）时，索拉诺斯跳到丝塔茜肩上轻声说，“我本来应该生长在精灵的领地里。”
“然后我想起来了。”
“当时运送我以及其他种子的那几辆马车上，带有很熟悉的徽纹。”
“和你那几辆马车上的标志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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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