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衔尾蛇的觉醒

幽绿色的网状纹路如同苏醒的藤蔓,顺着琴酒脖颈的静脉疯狂蔓延。

那诡异的荧光在昏暗的空间里忽明忽暗,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每一次蠕动都让琴酒的身体产生细微的抽搐。

工藤新一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在琴酒身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恐怖的变化发生。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这副虚无的形态——明明能清晰感知到琴酒体内翻涌的痛苦,却连一丝温度都无法传递;明明能看到那些幽绿纹路正侵蚀着琴酒的生命体征,却连阻止的资格都没有。

“夜枭”背后的防弹衣已经被打穿出数个狰狞的弹孔,鲜血顺着战术服的缝隙不断渗出。

他死死弓着脊背,将琴酒完全护在身下,每一次子/弹击中后背都让他身体剧烈震颤,却始终没有挪动分毫。

自动步/枪的扫/射声如同暴雨倾盆,金属弹/壳在地上弹跳的脆响混杂着墙体碎裂的轰鸣,将这个地下诊所变成了人间炼狱。

“集中火力压制!”扩音器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战术手电的光束在空间里疯狂扫射。

三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清道夫已经突破缺口,他们戴着全覆盖式头盔,手中的自动步!/枪喷射着致命的火舌,子/弹在手术台周围织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夜枭”突然侧过身,从战术靴里抽出一柄短刃,趁着换弹的间隙猛地掷出。

短刃带着破空的锐啸精准命中左侧清道夫的咽喉,那具机械的躯体踉跄着倒下,头盔滚落时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那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经过改造的生化傀儡。

“是改造人!”工藤新一的意识骤然紧缩。

他想起组织资料里那些关于“清道夫计划”的零星记载,那些被剥夺意识、只懂杀戮的改造战士,原来是真的存在。

剩下的两名清道夫立刻调整战术,交叉火力封锁住手术台的角度。

“夜枭”的肩膀突然绽开一朵血花,子弹穿透了防弹衣的薄弱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但护在琴酒身上的动作依旧稳如磐石。

就在这时,琴酒的身体突然剧烈弓起,如同被无形的手向上提拉。

他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痛苦的嗬嗬声,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胸腔深处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人声,带着某种野兽般的威慑力,让密集的枪声都出现了瞬间的停顿。

“怎么回事?”工藤新一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琴酒皮肤上的幽绿纹路已经蔓延至胸口,那些网状脉络正在规律地搏动,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更诡异的是,原本涣散的墨绿色瞳孔正在迅速聚焦,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光泽。

“夜枭”感受到身下的异动,猛地回头。当他看到琴酒眼中那逐渐凝聚的寒光时,面罩下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黑泽?”他试探着轻唤,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

回应他的是琴酒突然睁开的双眼。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明,以及……强烈的攻击性。

琴酒的目光扫过“夜枭”流血的肩膀,掠过地上的尸体,最后定格在逼近的清道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嗬……”琴酒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气音,突然抬手抓住“夜枭”的战术背带,将他猛地拽向一旁。这个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经历生死边缘的人能做出的反应。

“夜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到手术台侧面。几乎在同时,数发子弹精准地射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手术台的金属边缘被打得火花四溅。

“你……”“夜枭”惊愕地看着琴酒,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琴酒没有理会他,而是撑着手术台边缘坐了起来。他身上的手术服早已被血浸透,肩后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裂开,鲜血汩汩涌出。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布满幽绿纹路的手臂,五指缓缓蜷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怪物……”工藤新一的意识里闪过这个词,却没有丝毫厌恶,只有无尽的恐慌和担忧。

他看到琴酒眼中那正在消失的人性光芒,看到那些幽绿纹路每搏动一次,琴酒身上的气息就冷冽一分。

这根本不是治疗,而是某种可怕的蜕变。

右侧的清道夫已经逼近至三米之内,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琴酒的头颅。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琴酒突然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当工藤新一的意识捕捉到画面时,那名清道夫的手臂已经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自动步/枪掉落在地,而琴酒正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死死掐着他的咽喉。

“咔吧!”清脆的颈骨断裂声在枪声的间隙格外清晰。琴酒随手将尸体甩向另一名清道夫,趁着对方躲避的瞬间,抄起地上的自动步枪,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砰砰砰!”精准的三连/射!最后一名清道夫的头盔被彻底击碎,电子元件的火花从头部涌出,身体直挺挺地倒下。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清道夫小队就全军覆没。

地下诊所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生命监测仪还在发出微弱的警报声,以及琴酒粗重的喘息。

“夜枭”挣扎着站起来,左肩的伤口让他动作有些踉跄。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琴酒,眼中充满警惕和担忧:“黑泽,你感觉怎么样?”

琴酒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幽绿色的纹路已经渐渐隐去,只在皮肤下留下淡淡的痕迹,但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却残留着未散的凶戾。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疼……”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琴酒喉咙里挤出,这是他恢复意识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伤口的疼,而是来自骨髓深处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工藤新一的意识骤然收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他能感受到琴酒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撕扯着每一寸神经,那些幽绿液体在修复致命伤的同时,也在摧毁着他的感知。这根本不是生路,而是用痛苦换取的短暂生机。

“注射抑制剂!快!”工藤新一在意识里疯狂呐喊,但他的声音无法穿透现实的壁垒。他看到“夜枭”从作战服内侧掏出另一支银色的注射笔,笔身上同样有衔尾蛇的标记,只是颜色变成了银色。

琴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寒光。当他看到“夜枭”手中的注射笔时,突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你也要……控制我?”

“这是抑制剂!能稳定副作用!”“夜枭”急切地解释,试图靠近,“衔尾蛇的副作用会让你失去理智,变成真正的怪物!”

“怪物?”琴酒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我早就……是了……”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抓住“夜枭”持笔的手腕。两人的力量碰撞让空气都仿佛凝滞,“夜枭”惊讶地发现,琴酒的力量竟然比之前强了数倍,即使在重伤状态下,自己也几乎无法挣脱。

“黑泽!冷静点!”“夜枭”急得额头冒汗,他能看到琴酒瞳孔深处那再次亮起的幽绿微光,“你想变成组织的傀儡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琴酒,他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顿。就在这时,诊所顶部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显然又有新的敌人正在靠近。

“他们还有后援!”工藤新一的意识瞬间绷紧,他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至少有十个人正在逼近。

琴酒也听到了动静,他猛地松开手,看向“夜枭”:“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夜枭”无奈地摇头,将银色注射笔塞到琴酒手里,“只有这个能暂时压制!每次发作都要注射,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后果。琴酒看着手中的银色注射笔,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幽绿纹路,突然将注射笔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碎。

“黑泽你疯了!”“夜枭”失声惊呼。

“与其被控制……不如彻底失控……”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他捡起地上的自动步枪,检查弹/匣后扔给“夜枭”一把,“要么逃出去……要么……一起死……”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剧烈震颤。他看着琴酒眼中那破釜沉舟的决绝,看着他强撑着站起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跨越立场的共鸣——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黑暗,哪怕代价是燃烧自己。

“轰!”又一声巨响传来,诊所另一侧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烟尘中出现了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这次他们手中不仅有自动步枪,还有加装了消音器的□□。

“找到目标!清除!”机械的命令声再次响起,密集的枪声瞬间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掩护我!”琴酒低喝一声,突然冲向侧面的器械台,将上面的手术刀、钳子等器械横扫在地。

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干扰了敌人的听觉定位,他趁机翻滚到承重墙后,手中的自动步枪精准点射,瞬间击倒两名清道夫。

“夜枭”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虽然肩膀受伤影响了动作,但枪法依旧精准狠辣。两人背靠着承重墙形成交叉火力,暂时阻挡了敌人的推进。

但清道夫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他们根本不怕伤亡,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琴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幽绿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蔓延的速度更快,几乎覆盖了他的半张脸。

“黑泽!你的状态不对!”“夜枭”注意到琴酒眼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色,急切地喊道,“副作用要发作了!”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扣动扳机。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开始不躲避子弹,一个劲的往前冲锋,这种非人般的表现让清道夫们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这才是……衔尾蛇的真正力量吗?”工藤新一的意识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他能感觉到琴酒的意识正在被逐渐吞噬,那些幽绿纹路每蔓延一寸,属于琴酒的理智就消失一分。

就在这时,一名清道夫绕到侧面,举起□□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夜枭”。琴酒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小心!”他嘶吼着扑过去,用身体挡在“夜枭”面前。

“砰!”□□的轰鸣震耳欲聋,密集的弹丸打在琴酒背上,溅起一片血花。琴酒闷哼一声,却死死将“夜枭”护在身下。

“黑泽!”“夜枭”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琴酒抬起头,嘴角溢出鲜血,脸上的幽绿纹路已经完全亮起,如同燃烧的鬼火。但他看着“夜枭”的眼神里,却残留着一丝清明:“欠你的……还清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转身,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扑向那名清道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沾血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咽喉。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被点燃。

他看着琴酒浴血奋战的背影,看着那些不断侵蚀他身体的幽绿纹路,看着他即使失去理智也不忘保护同伴的本能,心中涌起强烈的情感冲击。

“夜枭”捂着流血的肩膀站起来,看着如同战神般肆虐在敌群中的琴酒,眼中闪过痛苦的抉择。他从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引/爆/器,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嗡——”诊所入口处突然落下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将后续的清道夫阻挡在外。

“这是临时闸门!撑不了五分钟!”“夜枭”大喊着扔给琴酒一个手/雷,“东南角有通风管道!我们从那走!”

琴酒接住手/雷,拔掉保险栓扔向敌群,剧烈的爆/炸暂时清理出一片空地。他回头看了“夜枭”一眼,眼中的幽绿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然后转身冲向东南角。

工藤新一的意识紧紧跟随着他们,看着“夜枭”在前面开路,琴酒在后面掩护,两人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身处黑暗中的人,或许早已形成了某种超越立场的羁绊。

这让工藤新一感觉到了嫉妒。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他身边生死与共的人不是我呢?

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纳一人爬行。

“夜枭”在前,琴酒在后,沉重的呼吸声在管道里回荡。琴酒身上的幽绿光芒逐渐减弱,但他的体温却在不断升高,双手因为痛苦而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快到出口了!”“夜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喘息,“出去后向左拐,有辆车在等我们!”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向前爬行。工藤新一能感觉到他的意识正在快速模糊,那些幽绿纹路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反扑,每一次搏动都让琴酒的身体剧烈抽搐。

就在他们即将爬出通风管道时,琴酒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夜枭”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怎么了?”“夜枭”察觉到异常,回头问道。

琴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流出的血液在幽绿光芒下呈现出诡异的颜色。

“副作用彻底发作了!”工藤新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的理智正在崩溃,原始的兽性正在占据主导,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只剩下纯粹的破坏欲。

“黑泽!看着我!”“夜枭”急切地喊道,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想想你的目标!想想你为什么要活下去!”

琴酒的目光聚焦在“夜枭”脸上,幽绿的光芒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着头。

“他在抵抗副作用!”工藤新一的意识激动起来。他能感觉到琴酒的意志力正在与那股狂暴的力量对抗,即使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也不愿变成真正的怪物。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的入口处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显然清道夫已经突破了闸门,正在用切割设备打开通风管道。

“没时间了!”“夜枭”焦急地看着琴酒,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他突然伸出手,按住琴酒的肩膀,“相信我!”

琴酒猛地抬头,眼中的凶戾几乎要将人吞噬,但在接触到“夜枭”坚定的目光时,动作却奇迹般地停顿了。

“夜枭”从内袋掏出最后一支注射笔,这次笔身上的衔尾蛇标记是金色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针头刺入琴酒的颈部静脉,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推入。

金色的液/体进入体内后,琴酒身上的幽绿纹路瞬间剧烈闪烁起来,仿佛两种力量正在激烈碰撞。

琴酒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但眼中的凶戾却在迅速消退,幽绿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这是……暂时压制理智的药剂……”“夜枭”喘着气解释,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虽然不能解决副作用,但至少……能让你保持清醒……”

琴酒的身体渐渐停止抽搐,他看着“夜枭”,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只是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痛苦:“你又……救了我……”

“我们是同伴……不是吗?”“夜枭”笑了笑,伸手擦掉琴酒嘴角的血迹。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百感交集。他看着这两个在黑暗中相互扶持的人,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酸涩。思考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帮到琴酒。

此刻,通风管道的另一端传来了出口的光亮,外面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夜枭”扶着琴酒,两人相互支撑着,缓缓爬出通风管道,消失在夜色中。

工藤新一的意识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琴酒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夜枭”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更不知道这场席卷所有人的风暴最终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他必须想办法,他不能让自己的爱人再受苦。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预示着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工藤新一的意识,依旧停留在那个充满血腥和抉择的地下诊所,停留在琴酒那双交织着痛苦与坚韧的墨绿色瞳孔上,久久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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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柯]时间侦探与银之悖论
连载中半寸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