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那天,李响没如愿再见到邢真,他出警了,只好在微信上表达自己的不好意思,特别特别不好意思。
邢真没觉得这有什么,还感激了他的提前协调,这次警官们配合且熟练,拍摄非常顺利,所以她就要返程了。
李响急了,给张彪打电话,让他稍微留一留邢真。
张彪:“你这都对她展开‘布控’了?我当时的感觉果然没错,响队,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李响:“别废话,就说留她吃晚饭。”
于是邢真真的被留住了,因为张彪说其他分局也想拍摄这样的宣传片,虽然邢真疑惑现在成片还没看到,分局为什么要这么积极,但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张彪,并让自己的团队先开剧组车回去。
终于,张彪、李响、邢真、小五,还有另一个来凑数的分局警察李大为坐到了一个桌上。邢真之前跟小五交流的多,又同是女性,于是自然而然的挨着坐下。
邢真右手边,是李响。
菜上齐,众人开吃。李响起身先给邢真舀了碗汤。
“谢谢李队,自己来自己来。”邢真连忙双手接过碗。
“别客气,叫我李响就行。”李响怕邢真多想,又继续给张彪舀汤,“就是吃个便饭,别太拘谨了。”
张彪斜着眼看李响积极的“照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又与李大为古怪的交换着眼神,俩人似笑非笑,被李响瞪了好几眼。李大为对此行目的也了然于胸,配合的交出了自己的碗。
直到李响给小五也盛完汤,他终于才坐下,尴尬的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没有汤可舀了。
邢真察言观色极快,忙说:“您喝我这碗吧。”
“不用不用,你喝,我不喝了,我喝饮料。”李响悻悻的拧开瓶盖给自己倒橙汁。
张彪把自己的玻璃杯往桌上一墩,撒娇似的说:“响队,我也想喝。”
李响把饮料放在旋转玻璃桌盘上,给张彪转了过去:“自己倒!”
邢真感觉李响心情有些不好,主动提杯,以茶代酒:“那我先敬各位警官一杯,你们辛苦了,感谢今晚款待,希望咱们能充分交换一下想法!”
李响明显感觉邢真把这顿饭当成商务宴请了,有些后悔让张彪瞎编理由,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其他人一起回敬了邢真,因为挨得近,他和邢真碰了杯。邢真对李响笑了笑,李响像吃东西噎住了似的,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他平时不爱喝饮料。
那晚他们东拉西扯了很多,邢真也第一次更深入的了解了警察的生活。而敏锐如她也感觉到,这场饭局应该根本不是为了谈什么项目,而是有其他的目的,李响给她夹菜的频率有些勤快,却对项目只字不提,而这样的项目也根本不是他们几个基层能敲定的。
但至少,李响对她,应该不是坏目的。
散场时天色很晚,李响默默结账,邢真在柜台边陪同。张彪李大为明显因为宰了李响一顿,吃的格外尽兴。邢真跟他们互相加了微信后,张彪声称自己顺路,可以送李大为小五回家,唯独跟李响不顺路。
李响跟邢真在饭店门口叫车,李响抱歉道:“不好意思,吃到这么晚,害你还得在这边住一晚。”
邢真笑着望天,轻轻跳了跳,多呼吸了一下深夜的空气:“没事儿,住一晚也报销,我可以住高级一点的酒店。”
李响觉得邢真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孩子气很可爱,不自觉跟着笑了。
邢真扭头看他,开玩笑道:“笑什么,笑我搜刮公费啊。”
李响当真了,连忙解释:“不是,你本来就是工作出来的嘛,报销应该的。”
邢真朝李响走近几步:“响队,那你今晚这顿饭,报不报销?”
李响失笑,掩饰着:“你套我话是吧?”
邢真心照不宣:“我刚看你花了那么多钱,这不是替你肉疼嘛。”
今晚明明滴酒未沾,李响却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他看着邢真的脸出神:“不这样怎么留下你?大忙人。”
邢真听后不说话,掏出手机看叫的车到哪了。
李响心里没底,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坦诚了,或者坦诚太快了,这会不会让邢真觉得自己有些“油腻”?他比邢真大七八岁,他最怕的就是吓到她。
邢真将手机息屏,说:“李队,车快到了,你也快叫个车回家吧,估计嫂子也等久了。”
李响一怔,果不其然,上一秒他还在担心邢真误会自己,现在邢真就认为他这个年纪应该早就成家了。可是,他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李响:“我,我没有结婚……”
邢真表情管理失控了一瞬,立刻恢复平静,替他找了个台阶:“也是,你们的工作太忙了。”
李响没接茬,问:“那你今天不回去,男朋友不找你吗?”
邢真早就预判到李响要这么问,微笑答:“我单身。”
听到这个答案,李响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一半,低头暗自思索着什么,这时车灯朝他们的方向照耀过来,照亮了李响的眼眸,那里闪着微弱却无法掩藏的光。
李响为邢真拉开车门,突然说:“用不用我送你回酒店?”
邢真看了看深夜中的马路,人烟稀少,路灯暗淡,她点了点头:“有警察保驾护航,我待遇真好。”
车到时邢真才知道自己靠在李响肩上睡着了,而李响全程一声没吭,甚至身体都没怎么挪动过。邢真下了车,没多逗留便走了,李响坐同辆车返回。
回家的路上,李响嗅到了自己肩头残留的邢真喷的香水味,他对香水毫无研究,甚至过去的他对任何香味都避之不及,连洗漱用品都尽量选无味的,否则就觉得闹鼻子,想打喷嚏。
而此刻那属于邢真的似有似无的清甜味道,让他有些迷离,他摇下车窗,望着城市的流光,一再回味邢真歪倒在他肩上的那个时刻。
次日。
[早安,你回去了吗?]李响算着一个不会吵醒邢真的时间,发出了问候。
邢真:[在高铁上呢。]
李响:[好,我也上班了。]
李响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邢真也不知道该回什么。昨晚邢真隐约察觉到李响对自己有好感,但抓不住证据,抓证据这事按理说李响是专业的,而他对邢真可以说毫无把握,又或者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他没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