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模糊了街道。
游惑在一个街角的书店里度过了没有课的闲暇午后。
书店里的人不多，在这个网络发达的世界，电子书已经可以满足大多数人的阅读需求，而且电子书无论是阅读还是携带都较实体书更为便利。现在还会出入书店的人们要不是喜欢翻阅传统书本时指间纸张的触感，要不就是享受在书店里阅读的感觉。游惑两者兼之。
书店装修成浓浓的复古风，昏黄的灯光，镶嵌在墙上装饰用的欧式街灯，青石砖铺成的地板。阅读区放置了几把街边常见的长椅，又在上面放了几个舒适的小枕头。阅读区旁边的隔间被做成了一间小小的咖啡店的样子，此时咖啡浓郁的香气正从开放式的吧台后飘散出来。
游惑临走前挑了几本感兴趣的书，连同刚刚没有看完的书和一个牛皮笔记本到前台结了帐，又从小吧台那打包了一杯卡布奇诺，拿起放在门边架子上的伞，撑起伞离开了书店。
雨不大，混着初春的寒气，凉丝丝的。
游惑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不远处靠在马路边灯柱上的男人。男人微微低着头，一手夹着烟，一手挡在烟上，吐出的白烟很快消散在了细雨中。
是一个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的人。
秦究若有所感，抬头看向了游惑的方向，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笑了起来。
秦究把手里的烟按熄在身旁垃圾筒的烟灰缸上，把烟头往筒里一塞，大步跨进了游惑的伞下。
“啊，好香，”秦究一手揽上游惑的肩，侧头把鼻尖埋进了游惑的颈边，不知是在说咖啡还是身旁的这个人，“好久不见。”
游惑下意识地别开头，远离那道缠上脖子的热气，把伞稍稍地往秦究那边倾了一点。
看在蹭过这人几顿饭的面上。
秦究也不为难游惑，把头抬了起来，视线落在了游惑手里提着的装着咖啡的袋子上，“这家的咖啡很好喝，看来我们的口味很像。”
游惑：“……我要回去了。”
言下之意，你该干嘛干嘛，老子不奉陪。
秦究无视了游惑这句话，揽着他拐进了距离书店不远的一家甜品店，到玻璃柜前买了一份黑森林蛋糕。
蛋糕很快被打包好，秦究付了钱，却把蛋糕盒塞到了游惑手里，不等游惑拒绝，“乖，给你回去搭个下午茶，你会喜欢这个的。”
“我可以自己买。”
“给个面子，游教授，”秦究推着游惑走出了甜品店，然后放开了他，“我也去买杯咖啡，待会还要继续工作，累死了。”
游惑抿了抿唇，提着卡布奇诺的手刚微微抬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被秦究把手按了下去。
“虽然卡布奇诺也不错，但是我更喜欢蓝山，谢谢游教授的好意了。”
“别多想，只是想还你个人情。”游惑提起蛋糕盒示意了一下。
“原来游教授的人情是这么好欠的吗，”秦究拍了拍游惑的肩，钻出了伞下，“那我得多攒几个。先走了。”
男人冒着雨大步走向街角，跨进了书店。
游惑收回了停在书店门口的视线，撑着伞转身回去了。
————
回到家后，游惑喝着咖啡吃完了蛋糕。
咖啡很好喝，蛋糕也很好吃，确实很合游惑的口味。
游惑把餐桌收拾干净，把垃圾清理掉，提着新买的书进了书房。
书房的中央是大办公桌和木椅，右面是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排满了书。办公桌的前面摆着一张小茶几和两张小沙发，左面靠里的墙角放置着一盏落地灯，书桌后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还在下着雨。
游惑把书往书柜上放好，拿着牛皮笔记本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从桌角的笔筒里抽了一支黑笔，在封面内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笔记本，或者说，他和另一个人共享过这样的一个笔记本，在他原本生活的世界。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
这里的生活和原本的相差无几，我有时会觉得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
我遇见了一个人，他是我的邻居，他也叫秦究。
他很烦人，但我有点拒绝不了他，我好像不小心把他当成了你。
他给我买了黑森林，他喜欢蓝山，猜到我买了卡布奇诺。
是不是很像你。
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
秦究开车回到了警局，给自己留了一杯蓝山，把剩下的咖啡分给了众人。
秦究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刚揭开杯盖喝了一口，准备整理一下上个案子的资料，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究接了电话，随着手机里说的越多，秦究的脸色越来越沉，不多时，秦究挂了电话，站了起来。
“出事了，闻远，带几个人跟我走。”
“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