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杀了很多人。
比在passione时更疯狂,那不勒斯被我搅的天翻地覆。
所有组织都意识到,只要付给教父一笔钱,就能雇佣那个疯狗咬断他们敌人的咽喉,巨额财富流入教父的口袋,因为他们不确定敌人的里拉是否长了腿,跑得更快。
当然,他们也视我为眼中钉,派杀手来对付我,但无论多少人都有来无回。
一个试图用性命打探出我的替身能力,结果被我一枪击中腹腔的男人用尽了恶毒词汇咒骂我,见我不为所动,他问,被这么多人憎恨,为什么还能夜间安眠。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惊讶的看他,“猪被屠夫杀死,不去找屠夫报仇,反而要去咬那把屠刀吗?”
而且,睡得好?谁说我睡得好,他晚上蹲在我枕头旁看我了?
“上帝派天使米勒伽降临人间平定混乱,若期间有平民误死,天使会夜不能寐吗?”我问他,“而且我没有碰平民,你不如问面包铺的婆婆,在你们忙着杀我和内讧的时候,她睡的怎么样?”
随后,雪狼咬断他的咽喉,它空洞的眼睛倒映着远处颤抖看着我的男人的同伴。
那个人很快也被我处理掉了。
教父不再夸奖我。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刻印上恐惧,他开始大肆赏赐我里拉和各种奢侈品,以及部下,但没有给我任何地盘,哪怕我为他创造的财富远超他所有部下。
那不勒斯的局势越来越糟,但更糟的是,已经与我无关了。
嗯……怎么说呢。大概是在此期间那不勒斯死去的所有与黑手党有关的人都是我干的吧。
正常人都能看出我是不可能在开车撞死一个□□干部的同时跑到十公里外的码头引爆炸弹顺带教唆黑手党的情人勒死他的。因为我正蹲在基亚亚大桥的桥梁顶端吃一份火腿三明治。
那不勒斯被称为永恒的阳光之城,因为这常年阳光明媚,他曾经被法国和西班牙统治过,站在距高点远远望去,能看到挨在一起的多元建筑,彰显着它的活力和魅力。
但要忽略街巷处火药被点燃的亮光,那是黑手党们在火拼。
贝利可罗没抗多久,他吐露了许多只有passione高层才知道的仓库和秘密交易,这让教父大赚一笔,可惜passione的老板是个奇才,他用近乎不可思议的速度转移了资产,让损失降到最低。
他还趁着混乱,揪出组织里的蛀虫和叛徒,利用自己早打出的‘与邪恶势力对抗,守护民众的义警’旗号,吞并那些虚弱的组织,获取民众的支持,实力名声都远胜以前。
正义的黑手党,民众的黑手党,不一样的‘恶徒’;如果警察和政府不保护我们,为什么不拥护passione;passione才是那不勒斯的守护神——诸多言论流传在大街小巷。
我打赌,现在的迪亚波罗可以去竞选市长。
想到男人站在演讲台上的样子,我噗嗤笑出声。
想着这场混乱后的passione,我收拾好午餐剩的垃圾纵身一跃,即将落地时用匕首卡住钢铁间的缝隙,将身体悬空,随后松手落地。
“西塞尔大人,请过目,教父命令我协助您……”
守在下面的部下送上名单,我扫了一眼,草草记下几个名字,便随手丢掉名单。
等部下手忙脚乱的与风夺回名单,我早已消失不见。
他脸色一变,慌慌张张摸出硬币用电话亭向上汇报此事,尽管我一直不喜欢被人跟着,但不一样。因为教父下令要他们看住我,教父也想知道我替身的秘密了。
阴影处,我伸了个懒腰。
好了——今晚,又有多少人因我而夜不能寐呢?
*
教父决定处死贝利可罗,由我亲自执行。
那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完全忘了对上级的尊重。年轻人渴望立功,心比天高,贪欲战胜恐惧,一双眼死死盯着我的表情,仿佛我只要一露出异样,就马上掏枪帮教父解决我这个隐患。
理由大概是……在刚抓到贝利克罗的时候,我答应替他求个轻松点的死法。
虽然我说完后压根没去找教父,但显然有人帮我记下了。
我心底轻蔑,面上不显,因为临近午休,懒洋洋眯着眼表示:“好哦。”
不过露出什么表情都无所谓,因为那些早在心里定下结局的人会帮我补全合理化过程。
——那条疯狗西塞尔又要背叛了。
随着他卡上的佣金越叠越高,教父就期盼着有人说出这句话,然后安心将子弹送进我的头颅了。
倒不如说,我更惊讶他能忍到现在,不过也正常,因为我真的很好用嘛。
他们希望贝利克罗死在警局门口,因为三天前一位警官邀请passione的干部吃了饭,并在很多事情上给他们大开后门,例如驱逐其他组织的混混但不管passione的,原因是民众不怕这些义警。
由我这位叛徒完成挑衅,教父和干部们相信这会让风光无限的passione大受挫折,因为顾忌到我曾是passione老板亲手养出来的疯狗,很少有人委托教父命我对老东家动手。
这不是教父想看到的局面,但又不舍得浪费太多宝贵的时间让我去免费杀人,因此,在我引发的这场混乱中,本该被针对的passione竟是受影响最小的。
贝利克罗瘦了。
他原本准备硬抗。他是个硬骨头,听说在passione还未发展时,他曾被敌人生生打断五根肋骨,眼睛被勺子挖掉一只,落得终身残疾,即便如此也没透露一点老板的情报,甚至以此为功勋。贝利克罗先生,确实是个非常值得尊重的黑手党。
但他有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他正是因为老板出钱救助了他的儿子才决心将一切献给老板的。
所以在混混手里的棒球棍敲碎贝利克罗肩胛骨之前,一张医院里的偷拍照片便击碎了他的脊梁。
“要叙旧吗?”我思索教父想在我身上看到什么反馈。纠结吗,倒是能坐实我与前组织暧昧不清的怀疑,但也不是在打先前摆出相信我姿态的自己的脸吗;决绝,对前上司这么冷酷的人,也敢用吗?
所以说人类啊什么时候能戒掉心口不一,谎话被人看出来不会觉得尴尬吗。
贝利克罗闭口不言,憔悴的面上摆了十成十的厌恶。
被派来辅助我,但张口就是自己不会开车,跑到副驾驶去的年轻人倒是很活泼,对这位落魄的干部先生恶语相向,随后转过来对我说:“西塞尔先生,教父为您备了晚上的好酒。”
贝利克罗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我被逗笑了。
“难怪杰尔登家族近些年愈发衰败,接近覆灭,原来内里都是这种货色。”我替贝利克罗把心里话说出口,转动方向盘,“我记得你是教父的侄子?他认定的下一任教父?”
侄子面色不愉:“阿莱格里,你又准备背叛了吗。”
我叹了口气。在还不确定我立场,以及完全打不过我的情况下,一句话踩我两个雷,由这家伙做教父,那不勒斯其他家族还努力什么,安心等杰尔登自己解体吧。
这辆车是我用老板发的钱买的,托比欧还坐他去过我家,我不想弄脏它,于是打开旁边车窗,然后在侄子不知为何很硬气的目光下单手抓住他的领子,把他从副驾拽过来,塞出去。
他尖叫着在马路上连续滚动,头颅嗑在坚硬的路面反复撞击,身体被磨得血肉模糊。
我关上窗户:“你的觉悟被小看了啊,贝利克罗先生。”
在贝利克罗的儿子被医院下了死刑后,老板用一大笔钱带他重回人间,因此在他们父子眼中,在最绝望之际降临的老板就是神明,将被神明给予一条命归还有何不可?
我想,就算贝利克罗真的死了,他的儿子也只会以父亲为豪,然后更忠诚老板。
后座的贝利克罗开口:“西塞尔……”
“道歉就免了,就算过一百年我也只在乎老板。”
“我会替你作证,关于你——在敌对组织做卧底的功绩,passione会记得你因此受到的污蔑和牺牲。”
贝利克罗用疲倦但沉稳的声音承诺我,然后就像交代后事一样告诉我他在拷问中告诉杰尔登的那些假情报,顺便和我分析他给杰尔登家族埋了多少雷,如何引爆。
“我太虚弱了,只能拜托你。”
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在骗你,毕竟以杰尔登对我做的事,我叛逃很正常。”
“你拿给杰尔登那张的照片上不是我儿子,这么做的理由是不想让我被拷打,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没有背叛。”
“可是……”
“我的行踪,是老板告诉你的吧。”贝利克罗目光坚毅而温柔,“老板选择相信的人就绝对值得信任,老板的任何安排都是正确的,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我起初确实怀疑你,抱歉。”
复杂的心情突然放晴,我轻哼一声:“这确实是演戏,我怎么可能背叛老板,会这么想的人不是在侮辱我,而是侮辱了老板的魅力,如果有人背叛他,那一定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我才不会告诉贝利克罗这一切的起因是我搞砸了passione崛起的契机,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绝对会被冷藏,单纯杀人添补不了我捅出的篓子,但假装背叛不一样,甚至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虽然对迪亚波罗来说,统治意大利的地下世界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passione的发展不是努力就能达成的,成员为自己的身份骄傲,外部有无数人想加入,民众也和和气气的爱戴他们,这是政府都梦寐以求的待遇。
passione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迪亚波罗是这座城市的无冕之王。
马西莫,呵,马西莫。
能无限制造那个毒又怎么样,他有我忠诚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passione靠他发展起来,他背叛了,他突然得病死掉了怎么办,有一步步搭建起的好名声稳定吗?
我能为主人做的不比马西莫少。我比他忠诚,漂亮,健康,能干,乖巧多了!
可是……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不知道迪亚波罗是怎么想的。
“……”
我情绪又低落下来。
后座的贝利克罗已经因为精神紧绷后骤然放松昏睡了过去,我开着车带他去我的一处安全屋,然后惊讶在门口看到了passione的人手,是贝利克罗的儿子,他带着几个混混在等我。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麻烦您了,西塞尔先生。”贝利克罗的儿子紧张地看着我,“请您好好休息……”
他很瘦,也很苍白,一看就大病初愈,说起话来声音都仿佛都要被风吹走,但胆子意外很大,敢来向我传递这种消息。我看得出他不是因为担心父亲强迫自己来,而是为了老板。
末了补上自保的话——
“这是老板的命令。”
这句话取悦到我了。
或许常人都会因为公开背叛后再次回归一定会被怀疑是‘背叛一开始就不存在’还是‘吃回头草’这件事惴惴不安,但此刻,‘主人让我去休息,他觉得我辛苦了’这个想法蛮横的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这么久没见到主人,真的好累啊。
我紧绷了好几个月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因为就像被下命令一样,到了此时,结局已成既定的二,一个是我不被原谅,另一个是原谅,可以安心等待主人审判了。
*
醒来。
先进入脑海的是主人的气味。
雪狼撒欢跳起,然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拎着脖颈向后甩飞,它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操控着下半身的雾飘起来,溜到迪亚波罗脚下蹭他的裤腿。
“被踢的伤痕累累,流着血也要爬到主人脚下撒娇,明知会被割断喉咙,也没有怨恨。”
迪亚波罗无视「无人知晓」,他完全不怕雪狼的獠牙利爪,因为那永远不会朝向他,用两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他喟叹,“西塞尔,你真是个怪胎。”
我轻轻蹭蹭他的手背,睁大眼睛,由下而上的仰视他。我知道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怎样的我——全心全意,纯粹信赖而喜爱的目光,强大但毫无防备袒露柔软肚皮示弱。
“因为喜欢主人。”
无论被怎么对待都很喜欢。
我从喉咙中溢出愉悦的哼唧,脱口而出的忠诚话语另发丝颤栗,尤其当我意识到效忠的对象在认真听我说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迪亚波罗脸好像黑了一瞬。
定睛一看,那双碎绿眼眸深邃依旧,摸不透。
我没时间去想到底是不是了,因为托比欧问我为什么要用脸贴他的手。
我给了他一个熊抱:“因为喜欢你,托比欧,你好可爱~”
单纯、娇小、很好讨好,比起揍我很疼的迪亚波罗,我打心底更喜欢托比欧。
“你这家伙!”托比欧莫名脸红了,他年轻、羞涩,粉茸茸的脑袋埋在我胸口,露出半边脸上可爱的雀斑,那么不知所措,愤怒,但又带着慌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我宣布回归,那不勒斯又要乱一阵,让我继续保护你好不好,托比欧。”我深吸一口,汲取精神上亏空了好长时间的能量,“我又学会了几道菜,你想尝尝吗?”
“我……我接个电话,那个,电话,电话去哪里了。”托比欧看着我手上的罐头,给我一个你是不是傻子的目光,“我要的是电话,不是吃东西,而且那个好难吃,除非快饿死否则我才不会碰,啊——手机在这里。”
他弯腰捡起我睡前喝空的水瓶,接通‘电话’:“老板,你找我。”
【我可爱的托比欧哦,拒绝他】电话里的老板声音阴沉,【不过是条狗,竟然妄想……】
“想什么?”托比欧疑惑,“可是我想吃他做的菜,西塞尔的手艺很好,老板你也应该尝一尝。”
【……】迪亚波罗说,【没事,就让他保护你吧,我可爱的托比欧,最近是不太安全】
西塞尔:单纯想贴贴
老板:一直在勾引我和我可爱的托比欧
就是我再强调一下,西塞尔是直男
*
老板一直知道西塞尔不可能背叛他,他就是生气这蠢狗给马西莫搞死了(相当于即将到手的名企offer被家狗撕了,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西塞尔,被气的冷落他是肯定的,但我们大狗灵机一动,不仅将功补过还给老板干成森鸥外了(?
*
算算时间好像可以去埃及诶,三步恶!
*
申榜了,逼自己一把
*
本来是想换个环境码字的,结果主人去上班,我睡着她的床,吹着她的空调,玩弄她的大肥兔子,她下班还给我带了蜜汁烤排骨和榴莲,就不是很想码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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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