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匣

罗杰出生在苏格兰的一处巫师村落,父母都毕业于拉文克劳,但从年纪上算,他们毕业的时候,迈娅的母亲玛格丽塔还没有入学。戴维斯夫妇在定居的地方开了一家小书店,没有丽痕书店那么大,但足够糊口,也有益于罗杰父亲的历史研究。

然而平静祥和的乡村生活在罗杰出生前就已经结束了。

“父亲似乎从游商手里交换到了一本书。没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那本书在他读完后就被销毁了。”

但伏地魔显然并不相信。

“他用了什么手段,母亲不愿意告诉我。摄神取念,钻心剜骨……或者所有能够剥离碾碎人精神的咒语。伏地魔什么都没找到,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那你父亲……”桑德拉小心地问。

“我没见过他。他从那之后就疯了,然后……在我出生那天死在了书房里。”说着罗杰掂了掂手里的方块,“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疯狂浑沌的记忆,里面只有恐惧,纯粹的对世界,对他人,甚至对自己影子的恐惧。

“你看,桑德拉,迈娅。我的父亲并不特殊,他是个普通的巫师,过着普通的生活。他不是什么战争英雄,也没有想过阻碍那个人,他甚至不在乎到底谁掌控了魔法界。他眼里只有那些几百年前的妖精战争。但他还是死了,丧失理智,死在自己的恐惧当中。而伏地魔可能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说实话……”罗杰停了很久,好像在说服自己,“我不愿意相信伏地魔还活着。我敢说出他的名字,不因为我勇敢,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死在恐惧之中。”

“我很害怕,和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

包厢里又安静下来。罗杰垂着头,阴影遮住他往常深邃的眼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抱歉,罗杰……”桑德拉也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

“罗杰。”迈娅叫他的名字,“这就是伏地魔想要的。他想让人们惧怕他,敬畏他,面对他生不起反抗的念头。他潜移默化地让巫师们变成待宰的羔羊。”

“或许吧……”罗杰毫不在意,“那我就已经变成羔羊了。”

“你不是,罗杰,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迈娅直视罗杰的眼睛,脸上严肃坚定的神色罗杰从没见过,“你敢叫他的名字,恰恰因为你不愿意屈服于他制造的恐惧,对吗?而且你愿意和我们讲这些,正说明你有了勇气,将自己的恐惧公之于众。而当恐惧被讲述出来,就不再是恐惧了。弗立维教授在魔咒课上怎么说的,‘语言本身就有魔力’。你根本不害怕他,罗杰,别被自己骗了。”

罗杰哑口无言。半晌,他低沉地笑了,越笑越开怀,脸上满是解脱。

“迈娅,我从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他新奇地看着迈娅,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姑娘,“如果这种口才能放在魔药课上,斯内普说不定能直接给你五百分,直接把拉文克劳送上学院杯的宝座。”

“哦罗杰,我是认真的!”迈娅气恼地说。

“我知道,”罗杰真诚地看着她,“谢谢你,迈娅。”

桑德拉见气氛缓和下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这就好了。罗杰,这个假期你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不过……”桑德拉难得起了坏心,“看在小饼干的份上,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

“求你了,桑德拉,饼干的事你要刻到墓志铭里吗?”

“刻在你的墓碑上。”迈娅接话,“‘长眠于此的是罗杰·戴维斯,拉文克劳优秀毕业生,甜蜜制造商,世界上最会烤黄油饼干的人……’救命,桑德拉!戴维斯谋杀啦!”

三人和好如初,罗杰也恢复了活力,难得留在包厢里,没有去找他的“甜心贝琪”。他们说说笑笑走下霍格沃茨特快,没想到刚踏上霍格沃茨的土地,就被蹲守的费尔奇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或许说“撵到了校长办公室”更恰当一些。

路上桑德拉神情怪异,快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才小声问:“拜托……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也给邓布利多写了信。”

罗杰瞪大眼睛,随即看向迈娅,迈娅张大嘴,摊手表示震惊。

太好了,看来邓布利多圣诞假期收到了三份拉文克劳的来信。迈娅猜测,里面应该八成或许可能凑巧也都提到了尼可·勒梅,三头犬和魔法石吧。

如果她是邓布利多,这个假期一定过得很糟心。

不过很显然,迈娅不可能是邓布利多。谢天谢地,邓布利多是位情绪稳定,睿智博学,临危不乱的伟大巫师。

邓布利多照例先问候了学生的假期生活。

“事实上,接到你们的信,我并不觉得惊讶,总会有人发现四楼走廊的秘密。拉文克劳的学生,你们像罗伊娜·拉文克劳女士期望的那样充满智慧。但大可不必担心。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魔法石在霍格沃茨很安全,你们也很安全。这是我作为校长的责任,希望你们也可以信任我,并且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他眨眨眼。

“但是教授,伏地魔真的还活着吗?”没想到是罗杰先问出了三人共同的疑惑。

“很遗憾,戴维斯先生,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邓布利多摇摇头,“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邓布利多的话似乎将整件事盖棺定论。如果伏地魔活着,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接近魔法石。这将是证明他并未死亡的最好证据。至于后续安排,则属于可靠的成年人的世界。

罗杰和桑德拉被说服了。事实上,迈娅相信就算几人还有疑虑,以邓布利多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们彻底忘记这件事。

但邓布利多没有。就像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写信询问邓布利多,而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或者以阴谋论断之。他们信任霍格沃茨最伟大的校长,而邓布利多也报以同样的信任。

迈娅又被邓布利多单独留下,大门合上的瞬间,迈娅迫不及待地问:“是哈利吗,先生?因为他是救世主?”

邓布利多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回答:“实际上,我希望你留下来并不是想说这件事,奥布里小姐。但既然说到这里……”邓布利多似乎在措辞,“他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命运。有些事情也需要他本人才能完成。这些安排并不出于我个人的偏见,或者某些虚无缥缈的传言,希望你能理解。哈利还小,我希望他能慢慢接受这件事,你能明白吗,奥布里小姐?”

迈娅点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是巫师界不成文的规则。占卜师通常不会对自己做预言,任何人过早了解到自己的未来都是不幸的事。

“我不会和哈利说这件事。”

“非常好,奥布里小姐。”邓布利多终于从一摞信件中找到他需要的那封,“尼可写信给我,问能不能为你申请炼金教室的使用权。学期开始他还在说为时尚早,现在,我想你已经向尼可证明了你的天赋和努力。我和炼金学的赫尔墨斯教授沟通过了,你可以在上课时间之外使用炼金教室和里面的材料。但是,”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的镜片凝视喜形于色的迈娅,“不要逗留得太晚,好吗?费尔奇先生已经很头疼了。”

迈娅一口答应。

“最后一件事,是我个人的请托。韦斯莱家的两位先生似乎还没有放弃对四楼走廊的探索。这并不利于他们的安全。如果你有办法的话,我感激不尽。”

说实话,迈娅对炼金的兴趣已经远超那只三个头的大狗,没想到乔治和弗雷德还孜孜不倦地继续研究四楼走廊的秘密。至于怎么让两个精力旺盛的青春期男孩偃旗息鼓……

“包在我身上,教授。”

“很好,奥布里小姐。谢谢你的马卡龙,尼可说那是麻瓜甜品店味道最好的一家。不过对我来说,再甜些就更完美了。现在,快去找你的朋友们吧。”

迈娅刚要出门,又想到什么,转回身问道:“但是教授……哈利可以吗?他只是个一年级的新生。”

“而你也只是个三年级的学生,奥布里小姐。”邓布利多宽容地回答,“如果一个人做出正确的选择,那我们最好不要低估他的决心和能力,对吗?”

圣诞假期结束,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回到正轨。迈娅依然钻研着炼金笔记,盘算着第一次炼金实验做些什么好。桑德拉的算数占卜课又教了新内容,她每天都在测算迈娅和罗杰的命运。而罗杰则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朋友,不过他嘴上只会说“贝琪正在准备OWL没有空闲”。

哈利、赫敏和罗恩也来找过迈娅,谴责她“不够义气”后,又炫耀起最近的新发现。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冬日的霍格沃茨一片欣欣向荣,春天似乎蠢蠢欲动,正在萌芽。

唯二两个还垂头丧气的灵魂,或许只有韦斯莱家倒霉的双胞胎了。

“梅林……”弗雷德搀着乔治气喘吁吁地回到休息室,身上的格兰芬多队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伍德最近发什么疯!我们是击球手,不是拉磨的驴!”

乔治瘫在扶手椅上虚弱抬起手,说:“我怀疑,肯定有人给伍德出的这种馊主意。”

始作俑者迈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碰巧拉着摩西在伍德面前训练,碰巧让格兰芬多队长听到了他们针对双胞胎的新战术。

碰巧,摩西一票否决了迈娅的提议。又那么碰巧,后面这半段伍德压根没听见。

这世界真是充满巧合,迈娅感叹。

别信邓校!马卡龙齁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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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记忆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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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鹰院级长今天转学到狮院了吗
连载中打嗝海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