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用了人物特质[神诅者]】
【你窃取了一丝神明的权柄，足以更改一切你想要之物。你愿以何物来换取这份恩泽？】
【你在上升，光辉照耀着你，亦或者你正在光辉中融化。你献祭了微薄的祭品：本次副本中失去左眼视力】
【你的闪避技能检定结果已变更为：成功】
迟钝的身体突然注入了新的力量，贴着地面倒冲出去。袭击者心中一惊，眼睁睁看着目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自己的袭击。
他来不及转动身体，直接被程一梦一脚踢在小腹上，闷哼一声砸在了地上。血污下露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程一梦迅速回忆了一遍，隐约记得这好像是某个龙卫。虽然记不清名字，但他万分肯定对方的身份。
“老鼠！”
袭击者微微一僵，毫不犹豫向洞口逃去，速度快得惊人。程一梦追不上，索性转头跳进水池里，一脚踢在了克苏鲁的神像上！
“——”
难以形容的无形声浪轰然砸向四周，距离最近的程一梦脑袋嗡鸣不休，仿佛被塞进铁钟中砸个不停。已经跑到一半的老鼠踉跄跌倒，捂住头惨叫一声。
克苏鲁的力量对黄衣之王来说无异于毒药，就算他距离较远仍旧痛得满地打滚。
【龙宫千百年祭祀着真君的神像，以其与■■■相联系。他们企图制造一个人工的舞台，你惊扰了真君的神像。纵使虚假的戏剧引不起其兴趣，但你的冒犯仍引来一瞥】
程一梦的意识再次下坠，望见那座巍峨恐怖的城市。
佝偻丑陋的怪物在阴影中蠕动，黝黑穹顶上流动着斑驳云层，不断收缩扩张。那是克苏鲁覆盖一切的触肢。无数吸盘犹如没有眼白的瞳孔，冰冷邪异的视线落在来客身上，将其意识拖入黏腻的池沼。
【进行理智检定，成功扣除1d5，失败扣除1d20】
【理智检定：1D100=50.该数值大于玩家程一梦的理智值43，检定失败。1d5=4，扣除理智值4点】
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大脑，程一梦的皮肤发痒，仿佛有无数异物在其下生长。当手碰触上去时才发现他的皮肤不知何时绽裂，鲜血凝固成鳞片的形状，宛如刀割的纹路。
假老鼠踉踉跄跄想爬起来，程一梦见他要走，眼看又要给神像一脚。假老鼠吓得魂飞魄散：“等等等等，我不跑了，你别踢！”
为了表达诚意，他忍痛往回挪了几步，直到程一梦上岸才松了口气。
他算是服了对方了，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第一次没疯就是命大了，他还想来第二次！？哪来的变态，我可没命陪他这么疯！
黑发青年从池子里爬出来，原本华美的衣服沾满脏乱血水，破裂的眼角滴落细细的红痕，那是眼珠在强压下有些溢血。
他脸上带着让假老鼠毛骨悚然的平静微笑。老实说，那并不可怕，像一个孩子终于通关了反复存档的游戏，甚至带着几分轻松愉快。
但这是在地下祭坛，一个充满混乱与死亡的地方。这个男人刚刚给了某位神明的神像一脚，却还能露出这种笑容。简直恐怖。
程一梦蹲下来，抬起假老鼠的下巴对视。身上还在往下滴血，表情仍旧很淡定。
“你的易容能力不错，是隐藏特质吧。”
这句话带给假老鼠的冲击甚至大过了刚刚的一脚。他瞪大了眼睛，NPC是不知道特质这种东西的，他们全都被骗了！
“你是玩家！？”
假老鼠倒吸一口凉气，脑子嗡嗡作响。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几个人被一个隐藏玩家玩弄于鼓掌，还傻乎乎把对方当NPC。恐怕另外三人到现在都没怀疑过呢！
在这种情况下得知了对方最大的秘密，他反而笑不出来。知道了这种事，他还能离开这里吗？
种种可怕的想法闪过脑子，让老鼠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的。程一梦对此很是满意。
“看来你也认清楚况了，现在是死是活，就要取决于你的态度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既然你是玩家，我们不是必须敌对，对吧。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嘛。”
程一梦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我问你答。但如果说谎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假老鼠能屈能伸，立刻弃暗投明：“没问题，我绝对无所不答！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老鼠连连点头，就差举手发誓自证清白。
“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明天仪式前的准备。”假老鼠含糊说着，见程一梦微微眯起眼，连忙补充。“我来这里是为了收集素材。这个副本结束后会留下一些人类灵魂残渣，我负责把这些碎渣收集起来。”
假老鼠也很无奈，但凡有其他选择，他绝不会选择这时候过来。可这鬼地方只能晚上来，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来了都躲不开。
为了足够隐蔽，他甚至钻进了尸体里，没想到这样都会被发现。
“这里的人都是黄衣兄弟会运来的？”
假老鼠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知道黄衣兄弟会，看来你也是同行啊。实话给你说吧，这地方是我们上层为了晋升搞的秘密副本，不小心流落到官方手里了。只要跟着我。其他不说，你绝对能拿个好评分回去。你也知道S级副本的高评分多难拿吧？就当交个朋友了。”
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教会的。首先排除克苏鲁信徒，否则他们两个人早就你死我活了。其次排除信仰莎布的教会，这些教会成员必须是女性。想来想去，他有些微妙地问：“你不会是乐子神的信徒吧？”
诸神不在乎人类，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奇葩，热衷于招狗斗鸡拿树枝惹蚂蚁。妥妥的乐子神。
程一梦笑而不语，更加深了他的确信。假老鼠的表情一下子兴奋起来，笑嘻嘻地凑近程一梦：“兄弟，我们都是神的信徒，还在这里分什么你我。既然我们不是敌人，不如一起做笔大的？就算是灵魂残渣，也能在不少法术里起效果呢。”
乐子神好啊，乐子神的信徒都有灵活的道德底线，能够和他们玩到一起。假老鼠得寸进尺，想把手搭在程一梦肩膀上，但在对方的视线下停住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些人是从哪里弄来的？”
假老鼠撇撇嘴角：“人嘛，最不值钱的东西，随便就能弄来不知道多少。”
“他们从哪来的？”
“谁会关心那种事？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现在有用就够了。”
程一梦腰间的双刀微微震动，轻微黑发青年凝视着那张脸，假老鼠的语气轻松极了，仿佛谈论的不是同类而是牲口。
程一梦轻轻叹了口气，是一声奇异的叹息。异色双瞳毫无波澜，没有厌恶有没有排斥。他上前一步，假老鼠还没反应过来，心口突然一痛。
这个举动太突然，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程一梦。
“你——”
他不理解程一梦为什么对自己动手，他们明明已经开始谈判了，他知道许多秘密，他——
假老鼠的身体缓缓倒下，银白剑身倒映着男人怨毒的脸。他死死盯着程一梦，将这张脸记在心里。
“你会后悔的，黄衣兄弟会记住你了...啊啊啊！！”
剑尖在他的心脏里转了一圈，溅出一捧血花。血液溅在程一梦的手背上，伴随疼痛形成了奇异的黄色印记。
【你杀死了一位黄衣兄弟会的忠诚信徒，他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这会引起黄衣兄弟会的些微敌意】
【破风汲取了仇人之血，沉睡其中的魂灵给予你谢礼，破风得到了些微修复】
银白长剑泛起一丝微光，亮度几乎可以忽略。程一梦失笑摇头，擦干净剑后收回腰间。
【圣人，其他人即将到来，你该处理你的烂摊子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大好人。】
“我不是圣人，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不好好利用一下就杀了，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他做出了他的选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这还是你说的。”
程一梦弯腰搜身，从假老鼠身上找到了两张人皮面具和几个符纸。
【物品名：模仿面具】
【物品介绍：通过秘法洗去原本面貌的人类皮肤，至今仍在寻找自己真实的模样】
【物品效果：将面具贴近某人的脸庞，维持一分钟以上触碰即可复刻目标外貌，并短暂储存目标最近记忆。戴上后可维持三天，读取记忆将会加速面具损坏】
【物品名称：聚灵符纸】
【物品介绍：描绘在不明皮革上的特殊符纹，薄如蝉翼，韧如牛皮。水火不侵、但只要用利器即可穿透】
【物品效果：可以吸引残缺的灵魂集聚，成为承载灵魂的载体】
程一梦把尸体拖进池子里，静静看着假老鼠沉入尸堆，转身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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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龙宴·十五（重写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