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这个孩子我记得。”
“她爸爸是本地一个企业的老总。”
撒贝宁和何炅来到了安琪曾经就读的小学,幸运的是这个小学的校长是曾经教过她的语文老师,姓张,年纪比何炅和撒贝宁还要长一些。
“不是因为这个”校长否定了撒贝宁刚才的话,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很惋惜。
“安琪这个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举止?”
“有,她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天使样的女孩儿。”
“那她的档案是怎么回事?”
何炅觉得事情愈发诡异,如果安琪不是一个问题少女,那她为什么会参与放火?没有回答,只有静静的一句“你们跟我来”便被领着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看到他从一个被锁了很久的柜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是个u盘。
“是当时放火的录像吗?”
“对”调好了视频,张校长就起身让开了位置。
“是两个男孩?”
画质虽然不太高,但是录的非常完全,从头到尾的过程都在,自始至终,安琪都没有出现,是两个男孩,一个大概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另一个矮一些,年龄应该也稍小。
“等一下,老何,这个男孩?”撒贝宁猛地握住了何炅的手腕,“是不是刚才鬼鬼给我们看的安琪家保姆的儿子?”
“是,是他。”
何炅掏出手机拨通了白敬亭的电话,撒贝宁向校长示意拿走u盘之后紧随着离开了。
“是何老师”
“及时啊”
“何老师,我们这边了解到一些情况。”
“我们这边也有一点。咱们警局见,看看王鸥她们有什么发现。”
“所以,吴俊并不是保姆的孩子,他的妈妈家境非常好?”
“你们回来了?”王鸥听到推门的声音,常规的问候了一句之后指了一下手机,是吴映洁打来的电话。
“发现什么了?”何炅问道。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安琪的父母跟我们说当时失踪的不止有安琪,安琪还有一个妹妹,angel,小她三岁。”
“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发现?”
“因为这个孩子出生在国外,不具有咱们国家的国籍。”韩雪又补充了一句。
“鬼鬼这边也有很重要的发现,鬼,你自己讲。”
王鸥把手机摆在桌子正中,让大家听的更清楚些。
“嗯,我刚才查了一下吴俊的父母,他的妈妈是当地一个富豪的女儿,独生女哦!家境非常好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选择受害人?”
魏大勋有些搞不懂,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有多大的可能会导致犯罪。
“妈妈是富家女”韩雪比其他人多听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刚才忽略掉的细节,急着喊鬼鬼查一下他爸爸的家庭。
“吴俊的爸爸,吴俊的爸爸是,是他妈妈家保姆的孩子!”
“这就对了。”韩雪从桌上撑直身子,有些故弄玄虚道:“我想请大家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富家女和一个所谓的穷小子吧,这个小子,会不会受气?”
“你的意思是他因为目睹了父母的不和转而想去,拯救别人?”
“如果是这样,我猜很可能他父母的死也不是个意外。”
“鬼!”
“在查!”吴映洁手速飞快的调出了案件调查,“是天然气爆炸,爆炸原因不详,但是根据邻居的笔录说爆炸之前有听到夫妻两人的争吵。”
“那就对了”白敬亭补充道:“我们这边除了了解到吴俊喜欢独来独往之外,据他老师说他那次放火是因为父母刚刚过世,压力太大了。”
“还有还有!”魏大勋急忙跟腔:“据说吴俊从来不上体育课,但是具体原因没人知道。”
“这个可不好说”王鸥明知故问了魏大勋一句,“你认识吴映洁吗?”
“对啊,你认识我吗?”
“所以,发现了什么呀?”
魏大勋干笑着,何炅故意拖着长音逗上吴映洁一逗。
“我在找”
“那说一下我们的发现吧。”
“根据当时放火现场的录像,安琪始终没有出现,认识吴俊的也不是安琪,是安琪家保姆的儿子,安琪的档案是给保姆的儿子顶包。”
“为什么?”
“可能她真的是个天使吧。”撒贝宁也给不出更好的答案,只希望这个善良的女孩能活着。
“所以我们的嫌疑人是吴俊和这个叫于洪泽的男孩?可是蓉蓉姐给的现场脚印明明是一男一女,如果说是安琪恐怕真的像鸥姐说的,不太可能。”
“等一下!!!”
吴映洁尖叫着打断了魏大勋的话。
“怎么了这是?”
何炅也有些疑惑,站的也更加靠近手机。
“这个吴俊,他,他死了!”
“死了?!”
撒贝宁不可置信的抓过王鸥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吴映洁那边的屏幕一样。
“是真的死了!他12年突发性心脏病过世了。”
“死,死了?”
撒贝宁始终还是不能相信。合适的偏好,合适的嫌疑人,结果却在刚刚案发不久的时候过世了。
“我们当时只要了11和12年机构的职工名单,如果多要一年的话,可能我们早就发现了。”白敬亭有些懊恼。
“我们重新来梳理一下思路,安琪和妹妹同时被吴俊和于洪泽绑架,吴俊的绑架原因是想要拯救他们,于洪泽或许是出于对安琪的爱慕?”
“但是从爆炸中逃跑的时候,安琪肯定要带上妹妹,所以这个女孩既不是吴俊的目标也不是于洪泽的目标,她有没有可能活着?”
“活的概率很大”撒贝宁提醒道:“我们的嫌犯是一组搭档,还是一男一女。”
“11,12年的案子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是吴俊做下的,只是吴俊死后,为什么于洪泽要接替他的作案方式呢?”
“我们大家忽略了一个问题,于洪泽当时已经年满十岁,12年,他应该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纪已经远远超出了吴俊的可控范围,如果吴俊没有杀掉于洪泽,也就是说于洪泽和吴俊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
“如果这个样子的话”经撒贝宁这么一说,何炅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催促鬼鬼找一下05-06年之间有没有身份不明的女尸,八岁左右。
“何老师?”
韩雪轻轻的拖住了王鸥后背,让她不至于听到任何消息之后后倾。
何炅没有回答王鸥,只是静静的在吴映洁的键盘声中等待着结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键盘声停了,只有墙上的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吴映洁没有说话。
韩雪的左手臂有些吃力,不得不双手搂住了王鸥。
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了。
“所以我们的嫌犯应该是于洪泽,安琪的妹妹可能是出于胁迫。可是他为什么要继续嫌犯的手段呢?这个共识是什么?”
“嫌犯曾经放火,还有被绑架关押的经历,在这种本来就拥有较强的暴力倾向的前提下,很可能会让嫌犯更加享受控制的感觉。”
“为了控制继续下去?”
撒贝宁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很能接受韩雪的猜想。
“如果,小鬼”王鸥叫醒了沉默在另一端的吴映洁,强行掩饰的平静道,“最近失踪的女孩是11岁,你能不能找到,找到安琪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还有推定的死亡时间。”
“发现时间是2005年12月17日早上七点半,死亡时间大概是12月16日的晚上十一点。”
白敬亭问着:“这是哪里的信息?”
吴映洁看了一眼抬头,如实回答:“这个是警局公告上的。”
“警局公告?!”魏大勋怒喝了一句:“警局公告还能公告这个吗!”
“所以,我们知道为什么嫌犯要继续吴俊的手法了。”
王鸥拿出最新失踪女孩的信息,出生日期明确的写着,2005年12月16日。
“嫌犯是想通过绑架类型相似的孩子重构他和安琪的过去。来的正好。”
何炅说完就看到了正巧推门走进来的杨蓉,案情紧急,没有人注意到杨蓉有些不太自然的脸色。
“蓉,你通知警局上下,全力搜索于洪泽,切记秘密搜索,我们不能刺激他。”
“还要,某种程度上,于洪泽也是受害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射杀。”
杨蓉似乎是让大脑放空了一会儿才木木的回了句好,也没坐,直接又扭头出去了,只是出去之前额外多说了一句,“一定尽快破案啊”。这里一共只有两个女生,抛去韩雪的直男式思维,巧的是被案情拖住的王鸥也无暇顾及杨蓉的细微反常,就这么被一直搁置了起来。
“于洪泽会在哪儿呢?他没有经济来源。”
“他可能会用吴俊的银行卡,毕竟他父母都过世了,家庭条件又很优越。”
“鬼鬼,吴俊的银行卡现在还是使用着的吗?”
“嗯....是的,具体明细发给你们了。”
“好细啊,逛个超市还要用这个卡。”
“也就是说他现在并没有独立的工作。”白敬亭松了口气,“那他的住所应该很好找。”
“所以地址我发对了吗?”
韩雪闻声低头看了眼手机,瞄了眼还在溜神的王鸥,打趣了鬼鬼一句,“找你鸥鸥要糖去。”
“哦耶!那我先挂了鸥鸥,回来给我带糖吃!”
“啊?好,宝贝。”王鸥其实没听清鬼鬼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刚刚发来了吴俊曾经在驾校登记的住址。
“这么偏?”
白敬亭几番确认自己没有领错路,完全是按照吴映洁提供的导航走的。不过想了一下,“也是,不偏怎么控制被害人。”
“金毛,上。”
撒贝宁潇洒的推上了车门,拔枪甩手的同时还不忘打趣一下魏大勋。毕竟金毛这个梗是从魏大勋上大学的时候就有的。魏大勋也没有还击只是装模作样的在撒贝宁身后比了一脚,就当仁不让的冲在了最前面。
“我很好奇,如果大勋这脚踹在人身上会怎么样?”
韩雪看着那被一脚踹的摇摇晃晃的大门倒吸了口气。
“那你以为金毛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韩雪有些好奇,但是看到王鸥没有说话也没再追问,随着何炅的手势兵分两路开始搜查整栋楼的一二层。
“有异常吗?”
“没有”
“这里安全。”
韩雪收起手里紧握的枪,仔细的别回腰间,刚刚开始翻找跟本案可能有任何关联的线索,就被门口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有点打乱了节奏。保持十分警觉的韩雪瞬间拔出配枪冲了出去,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大概是何老师他们?韩雪自顾自的念叨着就走到了楼上。
“这个是?”
韩雪看着地上濒临昏厥的一个姑娘,穿的很整齐,应该没有遭受性侵,头部有瘀伤,应该是被钝器击晕的。
“这个是安琪的妹妹。”何老师向韩雪解释道,“她说刚刚绑来的女孩不肯听她的话,始终不肯假装承认她是安琪,激怒了于洪泽,她没拦住,那个女孩被于洪泽带走了。”
“怎么回事?”
闻讯上来的白敬亭和魏大勋也凑了过来。
“等一下”韩雪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突然被狠狠的抓了一把,语气急促道,“王鸥呢!”
“鸥...”
“鸥姐?”
几个人看了一圈,怎么数也只有五个人。
“韩雪!”
“雪姐!”
韩雪像是不要命的一样跑了出去,一整节楼层都是跳下去的。纵使魏大勋反应再快也没有抓住韩雪的西服尾脚。
“快叫杨蓉开车带警察直接去当年王鸥遇到安琪的那个工厂,快!”
六个人一共分开了两辆车,王鸥开走了一辆,韩雪也把剩下的一辆开走了,撒贝宁和白敬亭追了一阵,韩雪丝毫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像是轻车熟路般的掉头直冲工厂。一路上都是些司机的叫骂声,韩雪所幸拉开了警笛,在快要抵达的时候机警的又关掉了。
韩雪有些轻手轻脚的逼近了工厂,手里的枪被标准的射击手法端握着,韩雪已经做好随时准备开枪的准备了。
“你很清楚,那个不是安琪。”
“不,她是。”
“你很清楚”
“我说她是!!!”
韩雪快要走进工厂车间的时候听到了这声嘶吼,她倚着油桶强压着自己脑子里的那股子热血,以一个旁观人的心态把枪小心的藏在了后腰。松了松脸上绷紧的肌肉,做出一副偶遇的模样,“嗨宝贝,你在这呢。”韩雪侧身给了王鸥一个贴面吻。她很放心王鸥的专业素养。
“亲爱的你怎么在这!我在办案你快走!”
果然,王鸥瞬间懂得了韩雪的意思,情侣的身份或许会引起于洪泽更大的兴趣从而分散他的注意力,解救那个女孩的几率也变得更高了些。
“哈哈哈,你们是,有意思。”
于洪泽像是计划中的那样对韩雪和王鸥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手里的刀也不是那么紧逼女孩的脖颈。
“你们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啊。”
于洪泽死死的盯着韩雪和王鸥十指紧握的双手。
“这家伙上套了。”
“嗯”韩雪小声回应了一句之后转而以一副更加惊诧的面孔看着于洪泽,“你们也是吗?不是吧,这个女孩这么跋扈,你喜欢的一定是一个很安静美好的女孩子吧。”说真的这是韩雪心里话,这个女孩从刚才她进来就一直听着她在嘶吼哭号,其他有经验的老手,她命早没了。
似乎被戳中了心里最陈旧的伤,于洪泽厌恶的看了一眼刀下还在嗷嗷乱叫的女孩,整个一副泼妇的模样。
“她不是安琪”
“对,她不是”韩雪和王鸥都松了一口气。
“安琪就算死也不会这个样子的。她为了我,为了她妹妹,她”
不仅于洪泽的声音是哽咽的,王鸥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声音有些颤抖,“你可能不记得我了,05年,我们在这里见过一面”
“王鸥!”
韩雪猛地转过身抓住王鸥的双肩,还没等说什么就意识到自己的枪已经暴露在了于洪泽的面前,她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韩雪!”
“他已经看见了。”
韩雪没有下死手,只是打伤了于洪泽持刀的手臂罢了。她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于洪泽的身边,用枪抵住的同时查看了一下被挟持的女孩。
“你说什么?”
韩雪没有听清于洪泽刚才嘟囔的话,随口问道。
“我说,既然她见过安琪,我想让她帮我问问她,她好不好。”
油桶!韩雪突然想起刚才王鸥背后的油桶!于洪泽有些狰狞着面孔,甩出了他随身携带着的一盒火柴。
“不要!”韩雪只听到自己头脑翁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跑,但是她依然记得王鸥想要的是什么,回头对还愣在原地的女孩大吼了一声“跑!出去报警!”
于洪泽很聪明的没有把着火点选在靠近油桶的一侧,因为这样谁也跑不出去。所幸的也是他并不是真的要和这个虚假安琪同归于尽的想法。王鸥在于洪泽扔出火柴的一瞬间翻身越到了身后墙壁的里侧,和油桶暂时拉开了一段比较安全的距离。
“韩雪!不要过来!把嫌犯带走!”
“不可能!”
“喂!我们是警察!”
杨蓉接到了白敬亭的电话几乎是用封路的方式带着消防队和特警赶了过来,迎头撞上的就是刚刚疯跑出来的女孩。
“有,有,有两个姐姐,被困在里面了!”
“damn it!”
杨蓉看着已经要漫上屋顶的火光,用手捋了一下一路奔波散落下来的碎发,脚步不知道是该迈去左边的特警还是迈去右边正在灭火的消防队。原地踌躇了一阵,杨蓉猛地往身上浇了足足的水,推开了拦路的同事,又是一样不要命的往里冲。
王鸥,希望你可以像12年前那样平安。
“你进来干什么啊!”
王鸥及时的拉开了刚刚冲到自己身边的韩雪,火苗差点就窜到了她们的身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的带你出去。”
韩雪本来想说的是,如果出不去,我也要陪你一起死,后来想想太不吉利就算了。
“走!”韩雪死死的握着王鸥的手,要往油桶的方向跑。
“那是油桶!”
“我知道。信我!”
王鸥不知道韩雪走的是哪条路,她的面前只有不断窜动的火光还有时不时就会落下跌至的铁皮铁架。她只知道自己的手一直被紧紧的握着,身边每一个轰响都会有一个怀抱贴到自己的身前。眼眶已经湿润到看不见任何的前路。
“哦!”
“嘶!”
好不容易走到了相对安全的长廊,韩雪却几乎要被眼前的撞击撞出鼻血。
“蓉蓉?!”
韩雪闻声抬头看着像是一只落汤鸡的杨蓉,忍不住出口嘲讽:“你这是刚从锅里出来?”
杨蓉撇着韩雪捂着鼻子的惨样,幸运自己比她矮了那么十公分,顶着有些微肿的额头:“我看你是从灶火堆爬出来的。”
谁也不是傻子,打趣也不会停下脚步,杨蓉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到了安全的地界,目送着于洪泽被押上了警车。
“有个度。”
杨蓉看不过眼,提醒已经抱了快要三分钟的两个人,注意一下她的感受。
“我建议你们还是去做个检查,吸了不少灰。你等一下。”杨蓉打发走了王鸥,却握住了韩雪的手腕,用一副颇为惋惜的口吻叹道:“我上次救她,她同意做我女朋友,你如果这次要是备上了求婚戒指,没准,她就嫁给你了。”